第四百一十一章 突变
还好郭夫人及时的上前一步说：“我们找杨书记有点事情，门卫那里也登记了，我从京城来的。”丛丽丽不知道祝雨涵那边发生的事情，看这个意思杨帆没有赶人的意思，也就不做那个恶人了。不过，见杨帆似乎也没请这两位进去坐，丛丽丽的脸色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遇见大事要冷静已经成为杨帆的一个习惯了，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还在缠绵的细雨，这种天气在海滨市真是难得一见。也许这个天气的突如其来，就是一种预兆吧。
陈正和说了一通，杨帆听着一阵苦笑，心说我也没想把事情闹的多大。这不是郭夫人的最大太不饶人了么？
丛丽丽笑着说：“那就下午打电话先商量一下吧，尽快把事情敲定。完事了，我先走了。”说着丛丽丽留下一段妖娆的背影走了，坐在椅子上的吴地金久久不动，脸上的笑容早就看不见了，换上了一种近似无奈的阴沉。
天有点怪，刮了一夜的阴风没掉下一点雨水，天明的时候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雨滴来。天涯省这个地方，难得有这样长时间病秧子似地细雨几个小时不带停的。
秘书应声而去，阮秀秀这才摸出电话，坐在没开盖子的马桶上，拨了杨帆私人的手机号码。等电话里有人接并确定是杨帆的声音后，阮秀秀低声且快速的说：“杨书记，您别说话，耐心的听我说完。上午江书记找我谈话，让我推荐一个同志到海滨市担任市政法委书记，您最好认真对待这个事情。好了，我挂了。”
赵越再次沉默一会，终于平静的说：“上云同志和组织部的同志商量一下，推荐一个同志担任海滨市政法委书记。”
赵越沉默了一阵，平静的看看江上云说：“还有别的事情么？”
天气预报上说是什么冷空气南下，到了海滨市这块，冷空气的影响所剩无几。土生土长的海滨人，有几个见识过冬天的，最冷的季节套件外套就算过冬了。
赵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看着江上云问：“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丛秘书长有事？”吴地金说着招呼秘书上茶，丛丽丽摆手笑着说：“别麻烦了，就一点事情，我说几句就走。”
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杨帆的思绪。走出里间的杨帆多少有点恼火，心说黎季搞什么？不过杨帆很快想起来，黎季到文海县上任了。
“你们别乱走啊，别影响市委正常的办公。”这个话说的太不是味道了，不就是一个老妇人和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男子么，当然这个男子的目光丛丽丽看着觉得太猥琐了，配上那个五官的表情，就是非常之猥琐。
这是一种服软的表示，丛丽丽能明白杨帆让先找吴地金的用心，自然能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给吴书记送去一个友好的笑容，丛丽丽笑着说：“杨书记让我找你商量，从现有的副秘和_图_书书长中间挑一个稳重的出来，我觉得钱程同志不错，你觉得呢。”
“我觉得，赵书记对海滨市稍有放纵的嫌疑，尤其是在人事问题上。”江山云主管党群，提人事问题也是本职工作。
电话这头杨帆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个事情的变化虽然来的突然，但是杨帆还是有一定的心里准备的。作为市委书记，假如有人和曹颖元走的很近，还是原来看做自己人的人，杨帆自认为处理的肯定比赵越要激烈。当然，从阮秀秀的电话中，杨帆还是能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疏忽了江上云的了。
郭晓晓真的挺冤枉的，他没东张西望，就是多看了几眼丛丽丽的胸部和屁股而已。仅仅是看看而已，何必呢？郭晓晓很像自己澄清一下，不过被母亲轻轻的一拉，嘴巴还是闭上了，想起了昨夜的煎熬和今天来的目的。
沉思再三的阮秀秀回到办公室内，还是有点不放心，站起身来慢慢的把门关上时对秘书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小雨你去帮我拿点药，我上个洗手间。”
一个陌生的妇人和郭晓晓一起出现，杨帆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嫌恶，不快的说：“你们有事？”说完这个话，杨帆自觉有点过分了。很明显这个妇人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干燥的起壳子了，神态憔悴眼睛也是红的，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没事挂了！”挂了电话看见门口警惕的丛丽丽，正背对着自己看着门口。这女人最近穿的是越来越合身了，好像知道自己特别喜欢她的臀部似地，在上面很是花了一番心思。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每一次两人做那个事情，杨帆更多的喜欢从后面进入的姿势，那种撞击在两团弹性极佳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阮秀秀明白江上云的意思了，江上云请自己来是帮着提名的，当然也是在表示一种重视，不过这个重视中利用的成分居多。不过从下级的角度来看，这个利用也在情理之中。有的话上级不好说的，不都是下级跳出来说么？
想到这些阮秀秀多少有点无奈，当领导的都喜欢在下级之间制造矛盾，阮秀秀虽然不是海滨市的干部，但是又个弟弟在下面不说，本身又是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在阮秀秀和杨帆之间制造点矛盾，还真的很有必要。
“刚才黎季想我辞行，你身边没人不行啊。另外林顿也不在了，办公室主任还没确定呢。”丛丽丽说的事情杨帆都知道，不过最近忙着文海县的事情，杨帆一直顾不上。
丛丽丽心里一甜，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嗔怪，白了一眼后低声说：“跟你说话真难受，啥事情都说的那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不跟你说了，我去忙了。”
也不能怪吴地金多心了，这个时候丛丽丽来说这个，怎么让人不浮想联翩。杨和*图*书书记对谭部长不满意了，或者说对谭部长和吴书记在人事问题上的工作有看法了。厅级干部是省管干部不假，不过一旦市委书记对谁又看法了，在省里提点啥意见，省委还是会很重视的。一把手的权威自然是要帮忙维护的，即便是省委不动谭雪波，杨书记也有的是办法架空他。市纪委的宋大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总之，这个市委大院里面，只能有一个声音。平时大家怎么争夺杨书记可以当做没看见，在关键问题上，比如具体到认识上的某部门一把手的任免时，杨书记不表态大家可以争一下，杨书记表态了大家就别说话了。大致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江上云对杨帆的看法，终于随着侯笑天给本地派打招呼一事而达到一个高潮。早晨刚上班，江上云就找到赵越的办公室。
黎季的离开，办公室瞬间变得冷清了许多，杨帆独自在办公室里看处理公文，一直到丛丽丽进来才算是打破了安静。
文海县的人事问题，让这两位变得低调谨慎了许多。作为胜利者的杨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办公室主任的人选，你先定下，先征求一下吴书记的意见，然后才去找谭雪波。”
“呵呵，谭部长今天没来，说是感冒了。人上了岁数，抵抗力差了，稍不留神就病了。”丛丽丽也是实话实说，今天谭部长确实请假来着。不过这个话到吴地金的耳朵里味道就变了。“是在暗示我么？谭部长身体不好，又上了岁数，可以请一段时间的病假了。”
昨天一下午母子俩都没等到祝雨涵去上班，结果自然是京城长途打的手机都没钱了，还好网上充值很方便，问题很快在酒店房间里得到了解决。最后郭林松让他们还是直接找杨帆，这样对解决问题比较有好处，当然了，这里面有个小小的因素，那就是以前陈正和跟郭林松打过交道，大家算是认识。为此，郭部长很辛苦的才联系上陈书记，婉转的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最后陈书记还是很豁达的点头表示问题可以解决。有了陈正和的点头，郭部长才让夫人来找杨帆。
丛丽丽本来就是开玩笑，脸上笑嘻嘻的，杨帆把脸一沉立刻收起了笑容，正色说：“行，我知道了。回头人选我给你报上来，不过组织部老谭和吴书记那边，最近情绪不高啊。”
“是这样的，林顿不是调走了么？办公室主任的人选，杨书记让我来找你商量。”丛丽丽笑眯眯的说，吴地金心说是来商量的么，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进去里间之前，丛丽丽还是忍不住瞪着郭晓晓说：“别东张西望的！”
“杨帆，郭夫人到你那里了吧？让他们道个歉，事情就算了。雨涵和周颖的工作，你来做。老郭以前跟我认识，关系虽然一般，但这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差不多就成了。”
尽和-图-书管非常清楚丛丽丽的险恶用心，但是吴地金确实没有办法对抗丛丽丽身后的杨帆。本来吴地金跟谭雪波就不太对路子，这么一来结果可想而知。这种招数怎么说呢？堂堂正正的让吴地金屈服了。
从阮秀秀的角度看问题，这个矛盾还是停留在表面层次上稳当一点。上次老弟的事情可大可小，杨帆算是抬了手，不然在阮平和提副厅的时候，出点啥问题那才叫误了大事呢。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不是？阮秀秀也不是那种随便让人拿捏没表情的人。
一早起来，难得一穿的长袖衬衣被张思齐从箱底里翻了出来，抓紧时间熨整齐了。
吴地金对于丛丽丽的到来有点意外，笑着站起来客气两句，如今的丛丽丽是杨帆身边的跟屁虫，处境微妙的吴地金可不敢怠慢。
吴地金的性格想多懦弱一些，没有谭雪波那么硬实。杨帆这个次序很有讲究，丛丽丽听了心里暗暗佩服，嘴上不由笑着说：“你想的真周到，我看副秘书长钱程不错。53岁，在副秘书长的位置上干了6年了，经验和能力都能胜任。”
江上云默默的点上一支烟，烟雾遮掩了一些表情变化时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说：“文海县的问题处理上，市纪委书记宋大成同志反映，他在工作上受到了排挤。”
杨帆听出这里头调笑的味道，抬头瞪眼说：“我看你是浑身痒痒了，找揍呢。她才多大？一个正科级，你给直接提正处，你当市委组织部是我家开的？秘书的事情要慎重，这几天你先在我这帮忙吧，另外办公室主任你从几个副秘书长里头找一个，要稳重一点的。”
“赵书记，有个事情您可能还不知道，最近省公安厅……”江上云也没说什么假话，就是在语气上尽量的保持客观，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陈述事实的时候，要是加料的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说着杨帆走进里间接电话，丛丽丽出现在门口，看见母子俩便露出警惕的目光审视着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随着上班时间的来临，市委大院门口渐渐的热闹起来，步行的骑车的坐车的一起往院子里涌。一号车出现的时候，大门口已经渐渐的冷清下来，几个来的晚了点的公务员，自觉的往边上让，用羡慕的眼神注视着车子。
“我明白了！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阮秀秀告辞出门，走出办公室时脚步有点沉重。她心里想到更多，江上云让自己来提这个名字，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而别有用心？阮平和还在海滨市政府当副市长呢，有这个关系在内，万一提名的事情被杨帆从别的渠道知道了，阮秀秀这个黑锅是背定了。搞不好就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阮平和在海滨市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打击报复这种常规业务，体制内有权的人都熟练的很。
“我是带晓晓来向您和祝总道和-图-书歉的！我是晓晓他妈妈。”
“这点雨不算什么，几步就到楼里了。”杨帆挡开黎季的伞，一溜小跑到了楼下。看看手上的表，还有三分钟上班时间到。
这个时候杨帆的手机响了，朝妇人抱歉的笑笑说：“我接个电话，你们稍等。”
要不说郭晓晓这个人没出息呢，看见丛丽丽，立刻眼神就不对了，好像他特别喜欢熟|女似地，眼睛一直在丛丽丽的胸前转悠，话也不知道说了。
回到办公室，江上云立刻打电话把阮秀秀给叫到办公室里。
吴地金的目光中透出一丝谨慎，慢慢的坐了回去。市委副书记的矜持还是把握的很到位的说：“请说。”
“我看钱程同志不错，能力强人也稳重。”吴地金适当的表示了一下同意，丛丽丽及时见好就收，不敢太显摆的说：“那行，回头吴书记给谭部长说一声，这个事情我说不合适。”
江上云心中窃喜，知道赵越动心了，不然赵越会说“知道了”。以赵越对扬帆的了解，自然不会轻易的做出任何对杨帆不利的事情，但是现在侯笑天居然出来帮着杨帆摆平了一点本地的麻烦，这个就让赵越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不过赵越这个人做什么都比较含蓄，喜怒不形于色，能有这个表态，说明他对杨帆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当然，江上云在进言的时候次序也很关键，首先说的是侯笑天的问题，然后才提到宋大成被排挤的事情。宋大成是江上云提拔起来的，这个事情里面江上云摆明了自己是有私心的。正是因为摆明了有点私心，而且还是在侯笑天给杨帆帮忙的后面说出来，才显得江上云看待这个事情的分寸感很合适。对杨帆的意见是有的，但是主要问题还是不能容忍杨帆和侯笑天走的太近。
飞快的说完挂了电话，阮秀秀按着挑动激烈的胸口，心说这个比做贼也好受不了多少。难怪有人说做贼心虚呢，我还没做贼就这么紧张了。这个事情要分怎么看，假如不是出卖了江上云而是平级或者下级，阮秀秀才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吴地金把情绪掩饰的很好，脸上还能带着微笑说：“这个事情应该找组织部推荐嘛，我可不好越俎代庖啊。”很小心的防备了一句，吴地金心说你不是来试探我的吧？
吴地金最后还得强忍牙疼面带微笑的说：“行，这个事情我来说，着急的话我下午就给谭部长打电话。”
赵越终于点头了，不过这里面到底有多大成分，江上云无法得知。赵越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表示一下警告，还是真的要认真的去限制杨帆，江上云也没底。不过江上云可以肯定一点，只要是杨帆稍微的有点与侯笑天的来往，赵越肯定会心存芥蒂。杨帆是赵越要来的，这种现象是赵越心中的大忌。不管杨帆有什么背景，赵越都无法忍受这种摇摆。抓住这一点，不断m.hetushu.com.com地敲边鼓，江上云确信总有一天能彻底扭转赵越对杨帆的态度。现在不就是迈出了可惜的一步么？江上云的内心深处，对于杨帆的态度也很复杂。也许江上云自己都无法说清楚，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感受到了杨帆的不重视。
到了办公室，黎季默默的把钥匙放在桌子上，笑着进里间对杨帆说：“杨书记，这是钥匙。”杨帆默默的点点头说：“路上小心点，直接到县委去报到吧。”
今天是黎季最后一天给杨帆当秘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雨伞先下车，准备过来开门时，杨帆已经推门下来。
“你有合适的人选么？”杨帆把心思从公文上收回来，国庆将至，最近各种活动还真的不少。丛丽丽笑着给茶杯里加了热水，低声说：“办公室主任让周颖来干吧，你绝对信任的人，在团市委她也没啥可忙。”
自打杨帆把曹颖元拉上了利益的贼船，两位外来户露出了合作的狰狞面目后，吴地金可以说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要小心。官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杨书记这么干，自然是为了树立书记大人的威信。
在这个问题上，走出赵越办公室的江上云心里多少有点得意，摆正副书记的位置，旁敲侧击的达到目的，打的是为赵越着相的旗号，不会引起赵越的反感。
不过杨帆很快又想清楚一件事情，只要曹颖元是市长，自己跟江上云之间的关系就好很难太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判断赵越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很明显，这个事情不好判断，凭空臆想是没有结果的。唯一可以得出一个看法的是，赵越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或者说对近期杨帆的表现在表示不满。
“阮秀秀同志，海滨市政法委书记的人选，组织部考虑一下，拟个合适人选的名单出来，下午交给我。”阮秀秀听到这个话，心里可以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根据以前的了解，在这个事情上赵越是倾向于杨帆推荐人选的，怎么风云突变了？
阮秀秀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说：“李部长那里还是江书记打个招呼吧？”阮秀秀微微的退缩，倒也符合一个女性的谨慎习惯，江上云表示理解的点点头说：“行，我跟他说，不过我觉得省委办的刘东波同志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办公室主任有点大管家的意思，这个位置，还是别乱开口的好。打定主意的吴地金脸上笑容更甚，微微点头说：“杨书记又什么具体的指示没有？”
应该找个时间去省委好好汇报一下工作了，得出这个结论后，杨帆轻松了许多。不管江上云在搞什么名堂，海滨市的大局还是掌握在手里，这一点杨帆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丛丽丽特意提到这个岁数的问题，杨帆不禁微微一笑，扫了丛丽丽一眼说：“强调年龄做啥？整天脑子里装的全是这些小心思，不相信你还能让你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