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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

作者:四叶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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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有我江山才如画 第五十二章 月下诉情

第四卷 有我江山才如画

第五十二章 月下诉情

公子修反问花无多:“你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普一到京,公子翌回到大名府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到洛阳寻人及打探花无多的消息。而几日未曾合眼的公子琪,静静地在立在一旁看着他安排好一切,递上一口热茶与他,却被他推开,公子琪再次将茶再次递到他面前,道:“翌,你该吃些东西了,伤口也该从新包扎上药,无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看着她贪吃的模样公子修轻扬嘴角,静静地问道:“无多,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辈子住在这里?”
在山中多日都没有喝到好酒,不知是心情使然,还是美酒当前,公子修今天喝酒喝得极猛,与花无多共饮了一坛子酒后,再抬起一坛子,目光已有些迷离。
公子翌、公子琪那日离开洛阳颇为狼狈,幸而公子翌虽受了些伤,却无大碍,后来与公子琪会合返回京城。途中听公子琪提及花无多与公子修掉落山崖之事,惊怔之后公子翌几日不曾言语,只拼了命般埋头赶路,公子琪也不愿说话,二人便这样一直沉默着马不停蹄回到了京城。
一路上,很多人盯着花无多看,花无多觉得不便,将面具再次戴上。岂料,公子修也向她要了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
※※※
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娘亲,公子修的面容带了丝暖意,“娘亲对我和姐姐管教十分严厉,尤其对姐姐,姐姐自幼学习的东西很多,比我还多,我们很少有空玩耍,我除了习武、射箭还要读书练字。娘亲常说,她对姐姐与我寄予厚望,我们越出色优秀,她便越引以为傲。年幼时我不懂我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但高高在上的感觉的确很好。也很喜欢看到娘亲为我骄傲的模样,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很努力,都要赢,也必须赢。”
或许是酒,或许是人,也或许是这幽静的夜,他似变了个人一般,缓缓讲起了自己的往事。那是公子修从未与他人讲过的事,也是花无多做梦也想不到的他的过往经历。
住客栈时,虽然戴了面具,可还是无法掩盖公子修与生俱来的贵气,只一个眼神便看得店小二向他点头哈腰。
她竟然不讨厌被“咬”,不仅不讨厌,还有点儿……有点儿喜欢……
刘顺更是亲自带人下了谷底,先是发现了刘修马匹的尸体,当即在四周寻找,却没发现公子修,刘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暗道公子定然没有死,应是寻找出路去了。忙派出了几拨人沿着谷底道路寻找,却因这山谷中岔路太多,几番均无收获。
这一刻,他的心不可抑制地开始狂跳。
www.hetushu.com.com无多闻言自怔忪中清醒过来,一笑道:“修至情至性,既侠义又高贵。”
闻言,花无多眸中一亮,轻快地道:“再在四周围上篱笆,院里再摆上竹桌、竹椅,养几只野鸡、野兔……可是……你会盖房子吗?”
公子修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刻洛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下了山,没走多久便到了庐州地界。
花无多和公子修将这附近寻了个遍,并未发现出口,已经四天过去,他们还是没有离去。花无多试着用竹子做了几样简易餐具,刚做好一副竹筷子,很是炫耀地拿给了公子修看。
花无多便道:“小时候有个算命的到我家,无意中看到了我,便说我是祸水命,尤其是这张脸。我爹愁得不行,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问他怎么化解,他便提及了易容术。我爹很信那算命先生的话,果真找了个人来教我易容术,也就是我师父。我娘去得早,家里没人管我,我师父也不怎么管我,教会了我易容术就走了,后来我一直都没见到过他,听说他已经辞世了。”
待公子修松开一丝空隙,低头瞧她时,她亦偷偷抬起了眼瞧着公子修。月光下,他的目光透着浓浓情意,气息就喷在自己的面颊上,她看到了他的唇,有一瞬恍惚,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推开公子修奔进了屋去。
“嗯。”花无多笑着点头。
公子修淡淡道:“我的娘亲极美,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和姐姐,我们与其他人不同,我们生来便高人一等。在府里,其他姨娘的孩子都是下贱的,卑微的。”
公子修没想到竟能听到这样一番言论,她说得轻松,大而化之的性格总是令人觉得她活得很恣意很幸福。可是,她人生中的坎坷公子修又岂能听不出来,她自幼丧母,很小的时候开始和师父学艺,她师父似乎也和她不甚亲近,教会了她易容术就走了。自幼她便一直戴着面具生活,只因她那张脸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这便是她的过往吧。公子修想,或许这些连吴翌也不知道,思及此,他牵起了花无多的手,道:“我们去买酒。”
花无多点头道:“很喜欢!”
他这一生都没有这样拥抱过一个人,满心满意的爱意克制不住地汹涌而出,便是感觉她的一呼一吸也觉得如此幸福。他恍惚地想,这就是爱吗?如果这就是,他宁愿放弃原有的身份、地位,原有的一切,不顾一切去拥有,虽然背弃了娘亲和姐姐的期许,虽然前途茫茫,甚至可以预见他们的未来阻碍重重,但只要有m.hetushu•com.com她在身边,他无怨无悔。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这一刻真实而动情的拥有。却在这时忽听怀里的她小声嘟囔道:“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跳河呢?”
“我还是你心中的修吗?”他问得很轻,侧脸隐在暗影中,模糊不清。
花无多边走边道:“还记得我小时候,觉得易容术麻烦,不乐意学,师父便吓唬我,说我是祸水命,不易容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灾难。我那时小,听了很是害怕,便很认真地和他学易容术,还经常和他切磋技艺,互相易容骗对方。后来他走了,我也已经明白什么是祸水脸,祸水脸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呢。哈,可是我已经戴面具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偶尔不戴面具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很不舒服,所以也就省了这祸水脸去做祸水的事了。”
公子修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残忍,道:“在我八岁那年,三姨娘的儿子和我抢小木马玩,我一棍子便将他打成了残废。三姨娘到我爹面前哭诉,我却骂她下贱,她当场羞愤地撞墙死了。”他嘴角扬起浅笑,冷酷至极,“十岁生日那年,母亲为我做了一件十分好看的锦袍,我穿着它走过后花园,我的表妹却在这时端着一盘油腻的糕点撞在我身上,弄脏了我的衣服,我一掌将她打飞出去,她撞在石头上当场命断。我十四岁刚行过成年礼,不过多看了府里一个丫环几眼,她当晚就脱|光了衣服爬上了我的床,我却将她一脚踢下床去,一剑刺在她胸口。”
那就让它更快!
见公子修一脸尴尬,花无多笑道:“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和那些盖房子的学一学,我们再回来慢慢盖,再买些日常用品,一定要买酒!哎呀,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沾酒星了,还有白饭……”花无多边说边咽口水。
第二日,公子修发现半山处有一个洞穴,洞穴有风,或许可通向另一处。
公子修又猛灌了一口酒,冷冷一笑,道:“无多,我在你心里是个怎样的人?”
她正在犹豫,就见门外立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想到昨晚,花无多便是再懵懂,此刻看着他的影子也觉得全身发烫,窘迫不已。这时,就听门外公子修道:“起来了?”
子夜,他二人抱了几坛桂花酒在客栈里喝,客栈人很少,整个院落只有他们二人。
花无多笑道:“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也只能和你一辈子住在这里了。”
门外公子修又道:“那我进来了。”
“真的!”目光一触及他,花无多的双眼便不受控制地看向了他的嘴唇,hetushu•com.com望着望着目光竟开始恍惚起来。却在下一刻惊觉他又像昨晚一样“咬”着自己,而自己的心因跳得太快,似能听见声音。
她笑得越发恣意,举起酒坛子与他的一碰,一挥手,大声道:“烦恼事说完了,就全抛了!咱们喝酒!”
他们不急,却有很多人在为他们而急。
“没,没有。”她恨自己竟然结巴,明知此刻戴了面具,即便脸红他也看不出来,却仍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两个酒坛子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声音在暗夜中显得分外清晰,也分外令公子修心动。他仰头灌了数口酒,望着花无多的目光越发炽热,轻声道:“无多,遇到你,或许是我此生唯一的变数,但我喜欢这个变数。我厌恶女人,我看尽世上女人争宠的丑恶,我甚至闻到她们身上的胭脂味都会觉得恶心,但你却是例外,唯一的例外。我原以为婚姻不过是权力争夺中的筹码和手段,我终究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便觉得爱与不爱喜不喜欢都无所谓。但自从遇到了你,我突然有了一份不该有的执念,我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平凡穷苦,只要每日能看到你,与你在一起,从日出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日出。”他抓住了花无多的手,紧紧地,甚至抓疼了她,炽热地问道:“这是我的奢望吗?”
“啊?”花无多惊慌失措,门却已被打开,她忙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心若擂鼓的公子修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怀里比自己还要迷茫的她,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一阵微风吹过,吹来淡淡竹香,她低下头去,轻声与他道:“愿意的。”
他凝视着她,只见她微晃着头,抱着酒坛子,似有些醉,却又似没醉。而后,公子修清楚地听到他一生都不能忘记的话,“我喜欢这样的修!”
顷刻间,他再藏不住那眼角眉梢涌现的无尽爱意。
月光洒在她眼帘上,温柔细腻地描绘着她的美,他痴痴地望着,仿佛时间停在这一刻,或许一直到生命的终结他也情愿。目光移至她的唇,他低下头去,缓缓地,当软软的双唇碰触时,他忍不住浑身战栗。有种情绪破茧而出,如万马奔腾般直冲脑顶,他一时情动,吻住了她。
公子修笑道:“反正闲来无事。”
第二日,太阳已高高升起,花无多这才起床,洗漱完毕后,刚想出门去找公子修,就想起了昨晚……不禁停住了脚步踯躅不前。
公子翌微微抬眼看向公子琪,望着公子琪的目光透着莫名的疲惫,他已几日未曾合眼,因一直疲于赶路伤口也没有好好处hetushu.com.com理,公子琪正要开口再劝,公子翌却似忽然想到一事,忙唤来人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国舅爷可曾回来了。”
花无多望着公子修,发现他嘴角带着嘲讽的冷笑,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丝痛苦都没有,如此冷漠,冷漠得悲凉。那是花无多从未见过的公子修,只听他继续道:“姐姐伤重昏迷时,仍挂念着我,反复说着,要我牢记娘亲生前的话。我在姐姐病床前发誓,我绝不会让她失望,我必会光宗耀祖,成为人上之人,让娘亲和姐姐都以我为傲!”
听到此处,花无多心中一痛,却不知如何安慰公子修。
月光淡淡,安静犹如毒针,一根一根刺入刘修的心,眸中的光芒随着这份安静渐渐消失。可就在此时,只听轻轻一笑,那笑声如珠玉落盘,轻轻脆响,令他心起涟漪。目光所至便看到月下的她晃着脑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半晌,方才开口道:“我只知道,修对我很好很好,可以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
公子修看着她做的筷子,眸中闪着淡淡的光,柔声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说到此,他轻笑出声,月光如水,照在他身上,刹那冰凉。
月光如水洒落,流淌在二人身上,轻缓温柔。
出了山来,似乎就到了分别的时刻,花无多与公子修心中皆明白,却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及。
在得知花无多与公子修双双坠崖后,一批又一批的人先后下谷底寻找,这些人除刘府之人身份明了外,其余一概不知是些什么人。几番遇到还打了起来。
“啊!”花无多有些大惊小怪地应了声。
这话问倒了公子修,公子修出身富贵,怎么会盖房子?
庐州的月光洒在公子修身上,显得格外清冷。
说到此,他目光转暗,灌了自己更多的酒,继续道:“十三岁那年,娘亲去世了,她终究没能看到我行冠礼。娘亲的灵柩尚未下葬时,七姨娘就倚仗我父亲的宠爱想要成为正室夫人,替代我娘亲在府中的位置。我知道后提剑冲进了她的房间,一路拖着她的头发直到我娘亲的灵堂。她不停地在灵堂前磕头求饶,磕得满地是血。我父亲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掌向我打来,我当时气怒交加,没避也没躲,想着就那样被他打死去找娘亲也好,可我没想到,刚自宫中回来的姐姐却冲过来替我受了那一掌,飞出去的时候……她撞在娘亲的棺木一角,自此……再不能生育。”
花无多问公子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察觉他关了门向自己走来,他每踏一步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猛跳一下,直和_图_书至他站在自己身边,凝望着她,她却仍没有一丝勇气抬头看他。他带着笑意,轻轻问道:“怎么了?”
※※※
公子修笑道:“好。”望着她的目光自然而然流露出无尽的温柔情意。
此时此刻,她望着公子修,心神微微恍惚,心口有种莫名的痛和不忍,不知是酒后的热度还是公子修的目光所致。花无多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气上涌,有着说不出的热力充斥在胸口,她晃了晃有点眩晕的头,亦反握住他的手,道:“无多愿伴修海角天涯!”
昏昏欲睡的花无多因为这个吻突然睁开了眼睛,惊讶地推开公子修,捂着自己的嘴道:“你怎么咬我?!”
他轻笑,道:“真的没有?”
公子修追出去两步却又停住,嘴角溢出轻轻暖暖的笑。直至今日他方才肯定了,她对自己是有情的,是有情的……
花无多笑眯眯地回望,将甜蜜与信任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继续道:“那晚,我跪在娘亲灵堂前,亲手洗净了地上的血渍,一点儿一点儿,洗去。”
※※※
花无多道:“此事说来话长。”
庐州的街道自然比不上洛阳繁华,却也并不十分萧条。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公子修牵着花无多的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便听花无多道:“好几日没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先去买身衣服,咱们再去大吃一顿。”
公子修刚想问她在说什么,低下头一看,便见她靠在自己胸口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睡着了。
公子修轻声又道:“脸红了?”
公子修闻言不禁红了脸,讷讷不成言,却在一转眼间,再次抱紧花无多,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花无多一惊之下,竟被他得逞,唇齿辗转间脑袋变成了浆糊。当公子修放开她,鼻端抵在她的鼻端时,花无多只觉得脸颊燥热,目光迷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公子修,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他的心蓦地缩紧了。
山洞很难行,另一处通向不知名的地方,二人因路不熟,摸索着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出了山洞。山洞外杂草丛生树木参天,地处山腰,一时也辨不清到了哪里。他们用轻功一路飞下山,而后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了林间小路,路上有马蹄痕迹,二人大喜,便一直顺着路走。
公子修望着她,轻声又问:“我们真在这里盖个竹屋,如何?”
将她整个抱在腿上拥在怀里,原本碍事的酒坛子被他丢置一旁。
清楚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花无多有些心慌意乱,忙道:“没,没什么。”
望着她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淡淡的又问:“那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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