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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

作者:四叶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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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有我江山才如画 第六十九章 陈东耀之死

第四卷 有我江山才如画

第六十九章 陈东耀之死

陈东耀道:“罢了,此事暂且不提,今日舅父催本王速回东阳,说宋子星近日调兵遣将频繁,昨日还大举攻城。本王决定明日动身回东阳郡。”
花无多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院中木桩上绑着的徐清,见徐清昏迷不醒,满身鞭痕,想到他一心求死,只为不拖累自己,心中一闷。徐清虽尊她为主,她却一直待他为友。
陈东耀的有心之举,无意中命中了花无多的弱点。花无多是这种人,你要是很厉害吧,她见打不过很可能就会跑;你要是很菜吧,她就赢得风光外加义正言辞地教训你;可你要是和她旗鼓相当吧,她偏就不服输,非得和你论出个输赢来;而若然你强过她又有意想让,她就再无战意,所以,他二人打啊打,花无多越打越心浮气躁,越打越想赢,不服输的性格令她不分个高下不罢休。可陈东耀却越打越小心,越打越温和,越打越没了脾气。直到花无多察觉出他有意想让,撤了银针说:“不打了!”
她换回了衣服,戴上十指金环,以备不测,将手指藏入袖中,在府里游来荡去。以她的身份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想打听又怕引人怀疑,便以轻功掩藏了踪迹。她毕竟乃学武之人,耳聪目明,旁人说话十之八九难逃她的耳朵。可即便如此,几个时辰过去也无甚收获。她只听了些八卦,一个侍婢与另一个侍婢小声道:“我听说,那个叫小衣的舞姬今日故意跳错舞吸引王上,总管让她晚上准备侍寝。”
陈东耀说:“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此番话,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悯。”
起身离开时,一个乞丐突然迎面朝花无多撞来,花无多一侧身与他擦身而过。花无多本也没打算理会,却见身边陈东耀突然手起刀落一刀便当街斩断了乞丐的脖颈,因速度太快,乞丐未断的脖子甚至没有喷出血来。此举吓坏了街上的所有人,花无多惊怔之下,便听陈东耀笑着对她道:“他是个贼,盯着你半天了,我帮你杀了他!”言罢,拿起乞丐手中的玉佩递给花无多,这玉佩却不是她的,而是那个叫小衣的舞姬的。为了怕被人认出,花无多将她打晕之后自然将她的所有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花无多道:“你若不反抗我便演示给你看。”
陈东耀说:“你怕我。”
陈东耀说的这番话花无多听得甚为心惊。
花无多说:“我生平最www•hetushu.com.com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大吃大喝,而我却一点儿都吃不了。上次做这事的就是宋子星,所以我决定厌憎他一辈子。”
清晨,城里的薄雾刚刚散去,陈东耀随花无多来到了街头,行至一个小摊旁,刚出炉的包子又香又大,花无多一口气吃了三个,还喝了一碗豆汁,方才满足。陈东耀吃了五个,表情也甚是满意。
花无多闻言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闷着头,一路向东,越走越急,后来干脆用了轻功。陈东耀以为她要跑,半刻也不松懈地跟在她后面,还好意地提醒道:“徐清还在我手里。”
陈东耀似不以为然,道:“你为人太善良,这是个极大的缺点。”
陈东耀深以为然。
“谁知道?或许是这小衣长了个狐媚的样子,王上才看上的吧。”侍婢边说边走远了。
花无多怔怔地接过玉佩,从未有这样一个人,杀人如切豆腐,杀人好似献宝,能讨她欢心一样。她低头将玉佩系在腰上,却发现腰带间藏有一张纸条,花无多不动声色将纸条纳入掌心,行走间,趁陈东耀没注意,摊开掌心扫了一眼,只见上写:“引他到东。”是宋子星的字迹,花无多心中一紧。她握紧了拳头,纸条在手心碎成了纸屑。方才死的那人……
陈东耀自顾喝酒,此酒是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酒香四溢却也度数甚高,陈东耀今夜似很高兴,一杯复一杯,终于有了醉意,话匣子便不由得打了开来。
花无多头也不回地说:“不吃。”
“哦?”陈东耀道。
花无多说:“你简直不是人。”
花无多说:“也无懈可击是吗?”
陈东耀道:“来人,狠狠抽他一百鞭子。”陈东耀指着徐清。
陈东耀向墙上之人望去,夕阳虽淡却仍有几分刺眼,她衣衫飘飘站在墙头,陈东耀忽觉血涌额际,心跳加速。
“是,王上。”
花无多诡异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人!”众侍卫拔刀围在陈东耀身侧。
花无多说:“你只会威胁我。”
这时,只见墙上赫然出现一人,大喝一声道:“慢着!”
“慢!”花无多道,“我怕你看了我的脸睡不着觉,你真的打算看?”
“我对废了你很感兴趣。”花无多恨声道。
花无多道:“你错了,我来福建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废你而来。”
花无多道:“和你打架太累,我和-图-书要休息下,再吃点儿东西。”
陈东耀道:“好。”
而后又听陈东耀说:“杀了他。”
花无多脚步慢了下来,直至走进一片树林。
此地林木规整,荒草不高,应是有人长期打理之故,花无多冲了进去。陈东耀提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陈东耀说:“所以我无所畏惧。”
陈东耀当街哈哈大笑。
陈东耀说:“刘修舍你而就齐欣,他是天字第一号的蠢人。”
陈东耀大笑,紧随而至。会稽是陈东耀所辖之地,他舅父又是当地的郡守,他自是有恃无恐。而且一般武艺高强之人,最容易犯下的毛病就是过于自信,花无多如此,陈东耀亦如此。陈东耀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远远护着,他以为在自己的地盘上,花无多不过孤身一人,已然逃不出自己的掌控。他心里存了一丝温柔,不想逼迫花无多或伤害到她,所以才一直这么跟着。
这微微的颔首再次令陈东耀开怀大笑。
另一侍婢道:“不会吧,王上一向不喜欢身份低贱的女人,从来碰都不碰。怎么会?”
花无多头都没回,高声喊道:“我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废了你!”
花无多道:“要你管!”
他一挑眉,忽然道:“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知道世人子虚乌有的猜测,说是他害了父、杀了兄,他不在乎。
花无多气得一拂袖,走得更快,陈东耀也加紧了脚步跟在她身边。
陈东耀说了这许多话,唯独这句花无多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忍不住点了下头。
陈东耀笑得更为大声。
说谈心实则只有陈东耀这般认为,花无多则是心情复杂被逼无奈。她怕陈东耀加害徐清,却更为担心自己当下的处境,心中不停地拉锯是走是留,最后镇定心神,终仗着艺高人胆大暂时留了下来,决定谋定而后动。原以为陈东耀会提些非分之事难为自己,未料想,陈东耀诡异温柔得出奇。
陈东耀一笑,兴奋中竟漾出一丝温柔。看在花无多眼中,着实诡异。
花无多说:“我从不和陌生人喝酒。”
陈东耀失笑,好似看到鸡蛋在对石头说:“我要撞碎你。”他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如何废我?”
另一人道:“那不关我们的事,少说为妙。”二人匆匆而去。
花无多大声道:“我早就来了,你莫要伤他!”
目光立刻被陈东耀逮住,便听陈东耀道:“你那是什和-图-书么目光,本王虽比不上唐夜那般娘娘腔,不过,吴琪、吴翌、刘修、宋子星之类的,哪个比得上本王?”
花无多毫不留情地说:“你人性已经彻底泯灭了。”
那是陈东耀弱冠时经历的事,他说,他原本以为自己有个好兄长,还有一位纯洁而善良的未婚妻与自己长相厮守。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是圆满。可他没想到,他的未婚妻,那位郭家小姐一直以来对他只是虚情假意,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她一次又一次于暗中伤害他,几次他都死里逃生,原以为那些不过是些意外,却在得知是她背叛自己时,徒剩下伤心和失望。在看到她的眼泪和乞求时,他还是原谅了她。终究不忍心伤害她,总认为她是有苦衷的,可当他撞破她与自己亲哥哥缠绵床榻时,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真心以待,捧在掌心呵护的珍宝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荡|妇。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家兄长指使,是自家兄长欲加害于他。怒极之下,他亲手杀死了郭家小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自己的兄长出手,他愤而离去。因郭家小姐猝死在陈家,他的父母亲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先后卧床不起。而他的兄长则更加变本加厉,在他离家时,欲置他于死地,却终究被他杀了。不久之后,他的父母受不了此番兄弟相残的打击相继离世。这世间只留他孤独一人,他从此再不相信世人,更瞧不起什么自以为是的大家闺秀。
※※※
陈东耀闻言一怔,收回了已然痴了的目光。他无声地望着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道:“你说得没错,我真是喜欢你,越了解越喜欢。”他仰头大笑了一声,朗声道,“我坦言,你的美貌的确十分吸引我,但我发觉我喜欢你却不仅仅因为你的美貌,更多的是因为你的机智和勇敢,还有你今晚为了他能来见我。”他瞥了一眼院中绑着的徐清,继续道,“魏迁说你重情重义时,我心中还不以为然,而今却信了。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又斟满了酒杯,道,“我们同饮一杯如何?”
陈东耀哈哈大笑,说:“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可越是这般开心,我越不想放你离开。”
花无多偏头斜睨着他,道:“你试试看,能不能留下我。”
那一晚,他们打得天翻地覆,不知过了多少招,二人从月升一直打到东方渐白,竟整整打了https://m.hetushu.com.com一夜未分高下,战到酣处,花无多已然忘了此行目的,而陈东耀明显留了余地,不想伤害她,便处处受制,躲闪不及时难免受了些伤。
距入夜还有些时间,服侍一说与她无关,她会在天黑之前离开,让真人回府来,如今既到了陈东耀府里,便要四下探查一下徐清的消息。
花无多道:“知道我来福建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吗?”
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此刻却似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花无多一直向东走,边走边道:“都是讨生活的,各有各的难处,不过一个玉佩,你何必杀了他?”
陈东耀说:“被你厌憎一辈子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你一直记得他。”
陈东耀说:“我最喜欢看那些自以为无比高贵纯洁的小姐变成残花败柳。”
宋子星并未给陈东耀说话的机会,一挥手,数百名黑衣人攻向了陈东耀。
花无多自角落处转出,西后院?她弯弯绕绕找到了西后院,见门口守卫四人,便躲在暗处,正思虑如何进去一探时,便听院内有人道:“你说她重情重义,不会抛弃朋友,而今看来,她全不在乎这个人,探子跟丢了她的行踪,恐怕她早已出城走了。”听声音,说话之人正是陈东耀。
“此乃臣之过,是臣误信了谣言,以为她重情义不会舍弃身边之人,才出此下策,还请王上责罚。”院中另一人跪下请罪。
说陈东耀是采花贼,可陈东耀没采她,对于一个被定义为采花贼的人来说,很不合情理且不合常理。陈东耀还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她,对她甚是温柔殷勤,可他再温柔,看在花无多眼里也是个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自然戒备万分。对于他准备的酒菜,她更是一口也不吃一口也没喝,就连四周燃点的驱散蚊虫的熏香也被她弄灭,陈东耀明白她心中顾忌也不强求。
陈东耀说:“世人眼光我不在乎,我不需要他们崇敬我,我只需要他们惧怕我。”
花无多说:“我不是怕你,而是在提防你。”
陈东耀笑得呛到,咳了半天,方才说:“你知道吗?我心中最为厌憎的人便是宋子星。因为我厌恶家世清白、人品高贵、自以为是的贵公子,而宋子星在这种人里独占鳌头。我最想废的是他。”
陈东耀说:“还不错,可以再来。”
花无多没好气,道:“你脑袋肯定被驴踢过。”
她未曾犹豫,缓缓揭下了面具和_图_书。见陈东耀看得眼睛发直,花无多心中有些厌恶,移开目光,带着轻蔑道:“这张面皮即便再好,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副摘不掉的面具罢了。唯有肤浅之人才喜欢皮囊美色,不重内在。”
提起刘修,花无多沉默了。
却听陈东耀自得其乐地道:“刘修那厮倒有福气,左有齐欣右有你,若然不是我长得比他帅,我都要嫉妒他了。”
陈东耀说:“我很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
那是个古怪的夜晚,花无多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采花贼坐在一起,对月谈心。
他醉眼迷离地望着她,道:“看。”
陈东耀问道:“你肯吃我府里的东西?”
陈东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古怪的女子,我很感兴趣。”
花无多心中原本的那丝沉闷瞬间烟消云散,看鬼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
花无多只觉他有些疯又有些狂,毫不客气地道:“你脑袋不仅被驴踢过,还被牛顶过!”
陈东耀道:“总不会是为了我而来。”
陈东耀说得云淡风轻,可出手却极为迅捷。可惜花无多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没吃饭……
陈东耀说:“好,我不拿他威胁你,那你可愿与我喝一杯?”
她越这般说,陈东耀越是要跟着她。
陈东耀说:“背地里,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不过唯独你敢当面说。奇怪的是,我听了竟不觉生气,反而很是欣慰。这说明你懂我。”
有人应道:“是。”便听抽出兵刃之声。
花无多忽然似笑非笑地说:“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她没有吭声。
可当他看到突然冲上来围住自己的数百名蒙面黑衣人时,亦是微微一怔。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混入会稽而自己未曾察觉?陈东耀恼怒之时,看到花无多身边多出一人,正是宋子星。不禁大感疑惑。据他所知,昨天宋子星还在东阳郡攻城,怎么今天就到了会稽?
花无多见天已快黑,又无甚收获,正打算暗中离去,无意中听到一个行色匆匆的下人道:“西后院绑着的那人性子真是烈,自被抓来就大骂王上,像是一心求死,如今被鞭打又被暴晒了两天,看样子撑不到明天了。”
陈东耀还颇为恋恋不舍地追问:“怎么了?”
花无多说:“你需要什么我都不能给你,不过很不幸,我不想听也被迫听了。而且我根本就不可怜你。”
花无多转身便向东走,陈东耀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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