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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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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和光同尘 第六十八章 挑水功

第二部 和光同尘

第六十八章 挑水功

但武夫丘众弟子同时也堪称巴原上最优秀的工匠团体。比如虎娃曾见小俊打造的石镰,不仅是在山中开垦田地自用的,也是山下最受欢迎的农具,生火峰上还打造兵甲器械,虽然数量不多,但也都是最精良的。
大俊也没否认,厚着脸皮呵呵笑道:“齐罗姑娘在那个蛇女村落里很有地位,而你与她关系又那么好,能不能帮师兄也介绍某位蛇女妹妹认识,有机会可好好交流一番嘛!”
火伯又叮嘱了其他的一些事项,比如每天挑水之前,要把那石阶上的积雪完全清除,防止踩滑。武丁功有修炼之法也有运劲之法,这两只缸在这条路上挑水,既是修炼也是运劲。瀚雄既有修为在身,起初也可动用神通法力相助。
大俊:“修行?”
大俊笑骂道:“你跟谁学的这些?是不是生火峰上挑水,天天偷瓜果去讨好那些女师兄、女师弟,说的都是这一套啊?”
火伯:“你可不能偷懒弄积雪放在缸里融化,更不能就近在温泉中取水,池中用以灌溉的水,取自特定的泉眼,……你随我下山吧,先把空缸挑着。”
高原上漫长的冬日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到了虎娃登上武夫丘的第三个月,此时巴室国所在的平原地带已无积雪,气候渐渐回暖,草木都开始发芽了。但武夫丘上仍是大雪封山,虎娃等人又一次到火伯那里去交任务,带着最近采出的十几枚武夫美石。
这些器物一部分收存在主峰后山的武备库中,另一部分是要拿到山下去卖的。武夫丘上的东西,不仅在红锦城的集市中,甚至在巴原五国中都大受欢迎,有不少商队专门跑来收购。
瀚雄又看着盘瓠道:“说到吃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汪汪师弟的个头这么小,居然比我还能吃。”
瀚雄:“我天天挑水灌溉,这园子里的瓜果都是春天刚结的,也算我亲手帮火伯种的,……大俊师兄,你可不要乱说啊,我怎能偷这里的瓜果去讨好生火峰上的女弟子?今天还是第一次请人品尝呢。”
虎娃笑道:“你倒是很喜欢过那种小日子啊?”
大俊赶紧起身向虎娃行了一礼:“小路师弟,我和我的爱侣,两口子都要多谢你了!”
虎娃亦说道:“明明是火伯种的瓜果,怎么成了你亲手种的?”
虎娃:“说来说去,你又绕回到蛇女身上了!可我琢磨了半天,你打得好像也不是坏主意,有可能的话,我倒愿意帮你找个机会再与那些蛇女打交道。至于有没有美丽妖娆的蛇女姑娘看上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果园下方这条山道开凿得很宽,且无一丝积雪,但很陡,下行百余丈,崖壁上有一个泉眼,泉眼外凿出了一个小水潭,恰好可以把那铜缸放进去装水。此泉终年恒温,夏季感觉很清凉,冬天则微微冒着白汽。
虎娃这段时日演化以前所悟种种秘法,皆融入五境修炼和-图-书中,不知不觉,他已有五境二转修为。但那根损毁的空桑枝,虎娃还一直没有动手修复,一方面是他还没抽出空来,另一方面也自觉尚无绝对的把握。
瀚雄拍着胸脯道:“说挑咱就挑,今天就挑!大肥猪都挑上武夫丘了,何况是几桶水呢?水桶在哪儿呢、您又让我从哪挑到哪?”
虎娃:“它每天都跑到山林中找僻静处修炼,不想吼声惊扰他人,一大早出去的,估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时山林里传来汪汪两声叫,盘瓠晃着尾巴跑了过来,大俊道:“汪汪师弟回来了,我们赶紧去找小俊和瀚雄吧。”
虎娃:“上次有那么多蛇女姑娘跑出来,师兄到底看上哪位了?”
虎娃望着远处烂漫的山花,也陷入了沉思道:“我想知道我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我还要去寻找一直想寻找的人,要去求证我想得到的答案,我是一名修士,便要去探寻修行大道的本源。”
这世上的人,谁又没有自己的秘密呢,比如小俊,又比如虎娃与盘瓠。但他们来到瓜果园时,瀚雄已经将那池水注满了,正坐在池边与小俊吹牛。
瀚雄运足劲力挑起了那两口硕大的铜缸,晃晃悠悠地跟在火伯后面往山下走。虎娃和盘瓠也跟着,有点担心瀚雄一脚踏空滚下去了,随时准备出手保护他。瀚雄运足武丁功,同时也借助御物之法稳定两口缸,倒也没有太大危险。
对于这个结果,虎娃并不意外,其实前些日子,他就觉得小俊修炼的火候差不多了。此刻春天到了,小俊也该登上主峰了,能留在武夫丘上的时日已不多。他对大俊道:“前几天我去找过瀚雄,他已能在一日之内挑水注满池子,想必登上主峰亦无问题,至于我更是随时都可以。”
大俊:“那我们就等汪汪一会儿,小俊今天去找瀚雄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到瓜果园汇合。”
听见这最后一句话,虎娃等人对望一眼,心中不约而同都冒出一个念头——今天碰到的这一出,不会是火伯与熊丽事先商量好的吧?更有意思的是,瀚雄登上武夫丘的第一天,就在半路上买了火伯的瓜果分给大家解渴,而如今,他倒是天天有新鲜瓜果吃了。
大俊望着远方若有所思道:“可能是吧,但也不完全是,那只是一种感觉,我也不太好形容,……小路师弟,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此生所求又是什么?”
这时有一名身形比瀚雄还要魁梧的女子,背着一柄门板似的阔剑走进屋中道:“火伯,我来领一捆寒火木枝,要去祭炼器炉火,……咦,这不是瀚雄师弟吗?我上次看见你挑着四头大肥猪冒雪上山,功力颇为深厚啊!又听说你已突破了四境修为,我们较量一番如何?”
就在春暖花开的一天,舍长大俊来找他了。原来是小俊已觉有把握能斩开云雾登上主峰,m•hetushu•com•com便想约个日子一起试试,顺便也问问瀚雄,希望大家最好能够一起上去。
每年开春之后,便有正传弟子带杂役弟子下山,前往红锦城一带的各集市,出售各种器物、再买很多东西背回来。在雪山上闷了一个冬天,这也是难得散心的好机会,所以众弟子除非是受罚不得下山、或者正在闭关修炼,否则都能轮流领到这样的任务。
瀚雄挺胸道:“我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啊,上次就告诉过您,什么时候想叫我帮忙挑水,就尽管开口。”
大俊很高兴地点头道:“那我便去禀报尊长。这些年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呢,三名杂役弟子一起登上主峰!”
大俊:“其实我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有我尚不清楚的责任与使命,但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呢?……你又想做什么、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回头一看,正是登上武夫丘第一天就见过面的女师兄熊丽。瀚雄早就得过大俊的提醒,不能招惹这位女师兄,尤其是绝不要和她切磋功夫,赶紧苦着脸摇头道:“不不不,师弟我修为低微,哪能是你的对手?”
虎娃点了点头:“是的,修炼一切所求伴随所行,我称之为修行,其实不仅是我们这样的修士,世上形形色|色的人所走过的历程,何尝不也是一种修行?言行举止坐卧谈笑,迎来送往诸事诸思,对天地岁月之感怀,其实都是一种修炼。我突破五境修为后,对此感触更深。”
两人坐在这里等盘瓠,大俊看着远处葱翠草木与绽放的山花,突然问道:“小路师弟,开春之后便有机会下山走走,我们是不是去看看夏卓师兄的情况怎样了?”
火伯站在水潭边说道:“你每天就从这里挑水上去,注入那个池子中。这两口缸很大很沉,装满水挑起来就更吃力了,刚开始也不要求你能把那池水注满,但每天至少得挑两缸。一个月之后,你若能在一天之内注满一池的水,就算完成任务了。”
只要不是特别紧要的任务,时限一般都不紧张,办完正事还可以到附近逛逛,只要是规定的日期之前回山即可。今年开春之后,虎娃和大俊等人当然也有下山的机会,可以抓紧时间办完正事,说不定还能抽空绕过武夫丘进入南荒一趟。
大俊:“其实我想问的是——她们中到底有谁看上如此英俊的我了?”说到这里,他又又莫名长叹一声道,“上次南荒之行,我有种很深的感触,心中非常羡慕夏卓师兄。”
虎娃与盘瓠只得暗中叹气,瀚雄自找的这挑水差事,可真够变态的,还不如回去让熊丽揍一顿呢。但事已至此,瀚雄也只得认命了,低头问道:“从哪儿挑水呢?”
小俊笑道:“那就先清一清肠胃吧,恰好今天晚上吃肉,你能多吃点!”
武夫丘弟子当然吃得起肉,他们每日的劳作在常和图书人看来也是极为辛苦的,为这世上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上下武夫丘的道路太过艰险,所以运送物资下山、采办东西上山,常人难以办到,都是武夫丘弟子平日领受的任务。
瀚雄一本正经道:“我亲手种的青瓜特有灵性,可补益脾胃,有助消食。”
火伯笑道:“我可没少见过,你的那些师兄被熊丽收拾后的惨样。她天生力大无穷,又有四境八转修为,与她较量,可不是一般的难受。我看你很顺眼,所以就救你一回,但是呢,叫你去挑水也是真的。”
火伯仍然笑眯眯地说道:“就是现在啊,你是不是已经修成了武丁功?那也应该能帮我挑水了,……我回头和小四长老打声招呼,这个月你的任务就换一换,不要再去砍柴峰上采矿,便来生火峰上挑水。”
其实只要将武夫丘上的剑术修炼到极高的境界,就能祭出那威力惊人的剑气,咳不咳嗽倒无所谓。剑煞那天面对那伙众兽山人的修士只是咳嗽了几声,假如他真的拔剑了,谁又能跑得掉呢?但那些人,还不配名震巴原的剑煞拔剑。
火伯瞟了他一眼道:“你说话的语气,怎么有点像大俊呢?成天和他在一起混,要注意别学他拿些毛病!……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那便随我来吧。”
火伯一看见他们就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又找到这么多武夫石啊,每人挑一枚吧,剩下的我再收回库房。”
盘瓠很不满地瞪了瀚雄一眼,虎娃分明是想帮他脱身,他怎么转眼就把虎娃卖给熊丽了?熊丽看了虎娃一眼,神情分明是没看上,看来有些事情就得讲究对眼,与谁能挑几头猪没关系。
瀚雄赶紧点头道:“对对对,小路师弟已有五境初转修为,熊丽师兄要较量功夫的话,便找小路师弟吧,……那天挑猪上山的时候,他也挑了四头啊!”
……
虎娃来到武夫丘上的第四个月,瀚雄被火伯抓到生火峰去挑水,只有他和盘瓠还留在砍柴峰半山腰这片僻静的地方,每日修炼就更没人打扰了。虎娃想起瀚雄时总是想笑,因为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两口硕大的铜缸。
虎娃却摇头道:“不是三个,是四个,汪汪师弟也一起去。”
瀚雄也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火,火,火伯,您就是让我用这两口缸挑,挑,挑水吗?”
虎娃问道:“哦,这又是为何?他可是未能登上主峰,才不得不下山离去的。你羡慕他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他有岚媚儿吗?”
只见熊丽摇头道:“小路师弟这身子骨就算了,瀚雄师弟,你应该身大力不亏,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体格,一看便知为人亦憨厚朴实,身心皆美啊!……放心吧,姐姐与你只是同门切磋,绝对不会伤着你的。”
火伯突然说道:“熊丽,你是正传弟子,何必要找杂役弟子切磋呢?要找就找主峰上那些师兄吧,可以挨个洞府去敲门,看https://www.hetushu.com.com谁顺眼就找谁,……至于瀚雄,他还要帮我挑水浇园子呢,假如被你打趴下了可不好办。”
武夫丘虽是传说中的世外修炼之地,但也并非与世隔绝。每年冬天大雪封山时基本断绝了与山外的往来,而到开春之后便有弟子会轮流下山。三百多人在山上修炼,不说别的,就是每三天吃一顿肉,也是很大的消耗,不可能所有东西都完全自给自足。
大俊也笑道:“假如比赛啃骨头的话,我们谁都不是汪汪师弟的对手!……对了,小路师弟方才说了,汪汪也要和我们一起登上主峰。”
看见他们,瀚雄大老远就扯着嗓门招呼道:“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吃瓜果吧!武夫丘特产的青瓜,能补益中气、调理气血、柔嫩肌肤、滋养容颜,新鲜的青瓜,带着春天的气息。这可是我亲手种的灵药瓜果,一般人绝无机缘尝到,你们的运气真好啊!”
瀚雄那大个子可以在缸里洗澡了,还能顺便以灵药浸泡筋骨。
这里挑水的担子,是一根罕见的寒火木,有两丈多长,担子下面没有水桶,只有两口硕大的铜缸。难怪火伯会找瀚雄来挑水,假如是虎娃这种体格,把寒火木扛在肩上,那缸底还没离地呢。
熊丽粗眉一皱,很不满地说道:“就算自认修为低微,也要找比自己境界更高的人切磋啊,这样才有助于精进。”
虎娃:“我想它应该更没问题,武丁功修炼得很不错,甚至都玩出花样来了。”
两人一狗离开砍柴峰,经过磨剑峰前往生火峰半山腰的瓜果园。也许是因为大俊刚才的问题,虎娃走在路上仍若有所思,同时他还有种感觉,这位大俊师兄来到武夫丘,恐怕也有着自己的秘密。
虎娃在一旁低声道:“熊丽师兄,你的修为比瀚雄师兄更高,又何必找他切磋呢?”
虎娃被逗得哈哈直乐道:“影子还没有的事呢,你就代表人家来谢我了?”
幸亏火伯帮忙,这次才将熊丽打发走了,瀚雄终于松了一口气,朝火伯道:“多谢您了!”
他在园子里摘了一些刚刚成熟的瓜果分给大家,就连盘瓠也捧起一根青瓜在那里啃得津津有味。大俊吃了几口道:“怎么感觉越吃越饿了?”
至于三长老火伯,也自创了一门功夫或者说秘法神通,假如习练有成,不仅能掌握极高明的武丁功劲力运用之法,也对将来领悟武夫丘的剑术极有帮助。这是当年他挑水时所悟,便称之为“挑水功”。
这个问题,恰与虎娃前段时间闭关时的思考有关,但他的那些感触也不太好言述,只得答道:“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也不知能否有完成心愿的那一天?”
大俊又惊又喜道:“汪汪师弟,难道它也行?”
瀚雄赶紧点头道:“对对对,我还要帮火伯挑水呢。”
大俊反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吗?再大的人物,操心完天下的事情,回到家中过和*图*书得不也是自己的小日子?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也不如夏卓活得那般逍遥快乐。我这么说,倒并非胸无大志,想当年武夫大将军威震天下,最终不也是归隐这武夫丘上、过自己的日子吗?我有神通修为在身,可以过得很滋润啊,假如你再给我介绍一位蛇女妹妹,那滋味就更美妙了。”
大俊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其实我方才的问题本身,同时就是答案。当做完我要做的事情,很想就像夏卓师兄归隐山林,既有一身修为,也足以安身立命、享受此生。”
火伯憨厚地笑道:“熊丽刚才不是说了嘛,看你的样子就身大力不亏,我亦深以为然,所以才找你来挑水啊,……假如找你的汪汪师弟,就算它有这把子力气,也挑不起这两口缸。”
大俊向周围看了看:“汪汪师弟在哪儿呢?我可有日子没见着它了。”
火伯照看的园子,在生火峰朝向主峰的一侧,约有十多亩地,在这严冬季节的高原雪山上,居然也能种出新鲜的瓜果,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它巧妙地借助了山中天然温泉的热力,在周围白雪皑皑的环绕下,这片缓坡竟呈现出一片青翠之色。
小四长老想必已经教过他如何修炼与运用武丁功,那么如今则需用心体会,假如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请教。待习练纯熟之后,他便自然能把水挑上山,并在一日之内将那池子注满,除了武丁功之外,不需要运用其他的神通法术。
武夫丘上的传承秘法,有御剑、炼剑、剑阵、剑符之术,至于宗主剑煞的“砍柴功”与“咳嗽功”倒并非是祖师所传,而是这位高人自创。砍柴功修炼的是那炉火纯青的运劲技巧,咳嗽功修炼的则是锋芒无匹的无形剑气。
火伯:“你不是修成了武丁功吗?正好可以用上!……你已有四境修为,假如挑不动,或者在山路上踏空,还可以动用神通法术相助。其实无论我提不提醒,你都会这样做的,但最终还是得凭武丁功的劲力。”
瀚雄:“这恐怕跟力气没关系,这两口缸,不是一般人能挑起来的。”
诸事交代完毕,火伯临走之前最后说道:“你如果累了,可以摘些园中的瓜果解解渴,……对了,在你之前,就是熊丽帮我挑水的!”
虎娃看着大俊似笑非笑道:“你恐怕不仅是想去看夏卓师兄吧?”
高处有一个利用天然岩层凿出的池子,池边有一个闸口,把闸口打开一条小缝,池中的水就会流出,顺着缓坡上开凿的浅沟灌溉与浸润这片土地。虎娃和盘瓠也跟到这里来看热闹了,不禁啧啧称奇,可他们看见那池边放着的东西时,又望向瀚雄露出同情之色。
漫长的严冬终于过去了,峰巅上仍有常年不化的积雪,但山脚下的草木已渐渐发芽。春意就似万物的生机纹理,在不停地舒展中,青翠之色一直从山脚缓缓漫延到山腰,山中又有不少无名的野花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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