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末世法则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后的决斗
原本晴朗的天气却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衬着这脏兮兮的小巷，颇有些世界末日的味道，陆子寒勾起嘴角摇摇头，什么狗屁世界末日，早在今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晚零点就已经被证实为本世纪最大的玩笑。
他站稳身子，面对着最后一只丧尸，也是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跟他好好沟通过的父亲，却一直默默关怀着自己的父亲。
“唉……”离樊军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南，冷静点。节哀顺变，你要坚强啊。”
“没有人会怪你的，离叔。”武晓翻了个身不再说话，离樊军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
走了大约两三分钟，前面老丁的身形忽然一顿，扭过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指着前面对我说道：“卓求……这……”
“爸！我回来啦！”门被关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离樊军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哟！我宝贝闺女回来啦？”
“我捡了一辈子垃圾，还捡了三个娃给我送终，值了啊。”正值壮年却如同暮年，他的脸上尽是风霜刻满的痕迹，养父脾气不好，有钱就喝酒，喝醉了打他们，可是她就是想哭，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会哭。
他上前猛攻三刀，三刀都落在对方的刀刃上，震得铃木手掌发麻。他趁机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在铃木的小腿肚上，胳膊夹住后者握道的手用力一压，喝道：“撒手！”
“老侯……”离樊军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好好照顾小南的。”他不知道，他许下的这个承诺，让他在死之前都活在后悔里。
“也不怪你，谁让我被逼着练了那么多年的武，觉浅呐！”
男子看得出这些丧尸的速度都不快，边冲子寒道：“小姑娘！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吧！你家有人吗？”
至少，在那里，不会害怕，不会担心有人害你，不用整日面对行尸的追捕，不用为了一顿饱餐而深入险境，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被噩梦惊醒，这样的话，对你来说，算不算一种解脱呢？潇潇，你在上面，过得怎么样？
不过那个女孩并没有让他多鄙视一秒钟，因为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那个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晃晃悠悠转了过来。离樊军顿时就僵住了。
“不，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之前的丁卓求，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丁卓求，对活着失去了感觉的丁卓求。队里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林小烟，只有我最清楚，如果没有林小烟，他活不下去。”
“我该怎么冷静？！爸！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侯成南垂下头痛苦地呜咽着，人活着，最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住手！”武晓猛喝一声震住了那个士兵，也把辰叔和他另外两个‘同类’给吸引了过来，一步一步超这里走来。
“哪有？我怕死怕得要命！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得了，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也比你一个人走强多了啊。”
忽然，旁边的一声叫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俩向一旁的超市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西服的男子冲了出来，白色衬衣上却挂着几丝血迹。
现在，我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您别死，我们要挣很多钱，让您住大房子，吃肉喝酒。”
就好比她现在的状况，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地从郑州这个死亡之城逃出来，又稀里糊涂被一伙人绑架，稀里糊涂被带了回来。那个第一次相遇就把她撞晕的男孩，还没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异常激烈的‘吻’，趁她双手被束缚又乱摸的家伙。
“靠！刚才还好好的……老张你！”老丁忽然变了脸色，狠狠瞪向最前方那个军人，后者脸上挂着笑容：“老丁啊，你太天真了，我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功劳不去要呢？你们这是自投罗网啊。”
“对了，爸，今天我们班有学生重感冒昏倒了，被送往医院来着。”离潇潇一边吹着勺子中的汤一边讲话，小腿还一晃一晃的。离樊军伸手又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是啊，最近流感就是比较严重，你侯叔叔最近也患了感冒，你可要注意啊，在学校冷不冷？”
“呵呵。”陆子寒冷笑出声，这倒让他一头雾水，子寒没有跟着他反而自顾自走开：“跟着你，会死得更早。”
“那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辰叔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武晓，如果他跟着我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天上的辰叔交代？
“住口！我父亲为国家所做的贡献，其实你一句话就能否决的？！”李可寒霜满面，挥挥手示意手下们收起枪，经过一个士兵时顺手抽下他腰间的军刀：“什么都不说了，你我单挑，你要是赢了，我放你们走，你要是输了，那么就交出你的命！”
“嘿嘿！寒姐，要不你去跟他们谈谈，你看我跟圆圆两个加起来也顶不过你一个啊。”
“啊？！”李可惊叫出声，浑身一抖退了好几步，我顺势冲上前将刀刃抵在他胸口，故意将刀锋压进去几分，看着他冷声道：“你输了。”
不愧是李上将的儿子，果然要比那个不学无术的陈小北强不知多少倍。我右移半米躲开他的刀刃，手中的唐刀向他腰间扫去，而他的反应也不慢，侧身收回刀锋瞬间对上我的攻击。“铛咣！”
“这还不好么？这里的衣服不都能卖出去了，哈哈！”
“谢谢你，李可。”林小烟眼中有感动闪过，李可咧嘴笑了一下，表情变得凝重许多：“你们几个一定要活着。你们……不要恨我爸，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能上哪去啊。”潇潇闻言笑了一声。
“卓求！”林小烟的样子看起来很紧张：“你的伤还没好。”
“我对你叫什么没有一点兴趣。”
他觉得自己可以呕出一口血来，可眼中的怒火把所有东西都燃尽了，对一个早已失去人性和判断力的禽兽，他还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只怪自己亲手造下的孽？
“难道眼前发生的怪事是因为那两个人提及的流感？狂犬病……那个女孩腹部的伤口……吃人吗？”他回忆起那个‘人’的眼神，浑身止不住地起了鸡皮疙瘩。
林小烟呆呆地看着两个人几乎是一瞬间交上手，林小烟，你真的要看着他为你送命才肯罢手吗？不值得，你不值得他为你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一个承诺，他付出了多少？现在又因为你而去拼命，你究竟给了他什么？
当晚，离樊军把还在玩电脑的潇潇赶回了床上，就着灯看了会儿书，便欣然入睡。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他被一阵阵狗叫声惊醒，外面传来了小孩的哭声，时不时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尖叫声。
“……”陆子寒轮圆了胳膊上，谁知胡涛那家伙不是不会打，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敢还手，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搂住她的脖子，两个人一下子就滚到了地上。
李可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我爸的人正往这里来，你认为你赢了就能走？”
“谁跟他一类人？！”
“杀人啦！”那些人顿时如梦初醒，个个发出一阵鬼哭狼嚎朝另一个方向冲去，男子以为那玩意儿死了便不再去管，转身一脚踢开了另一个向他扑去的丧尸，而他身后刚倒下的那只却伸手向他的脚踝抓去。
“你没事就好，我会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离樊军嘴角挑起一丝微笑，随即站起身：“跟我过来吧，你身上的血也得洗洗，准备几件衣服，顺便看一下你家还有什么吃的喝的之类的东西带过去，不知道市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我们得在这里等几天，希望救援队快些过来吧……”
“没什么。你先去睡一会儿吧，对了！等会你醒了就在家里做作业，别出去乱跑。”
我们见招拆招打得也算难舍难分，过了几分钟，给人的感觉却像过去了几个小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是枪声，一开始还是零散的，后来逐渐密集起来，看样子有大规模军队正往这里赶来。
“管我什么事儿？”
“小寒寒……”
电视中爆发一连串的枪响，夹杂着播报员的尖叫：“那个人站起来了！他咬了旁边的人！他在吃人！吃人！”忽然一阵断断续续的杂波加进来，使播报员的声音变得模糊，只听到一阵阵凄凌的惨叫声想起，随后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那边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卓求啊～车有了！”刚出门，我就听到老丁的吆喝声，这家伙嗓子还真不小……“你赶紧走吧啊，那帮变异丧尸也快处理完了，等会大部队过来你就走不掉了。”
“啊啊啊！”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惨叫，只见胡乱中一个男人伏在一个女人脖子上死死地咬住，顿时血喷洒了一片，那个女和-图-书人惨叫了几声就没了声息，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男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根木棍，一下子砸在男子的脑袋上，砸了好几下后者才倒地，而那个女人则倒在血泊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没有家人很奇怪吗？对你们来说是会奇怪的吧。我不懂孤独？不懂的是你才对，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寂寞！”胡涛挠挠头：“也许吧，如果身边没有什么人，算是一种寂寞吧。”
事后证明，她的确碰到了一个对手，一个靠着嘴皮子能活到现在的废柴。
“你忘了爸爸以前是干什么的？放心，救人要紧！”离樊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握着刀又冲了出去。
“姑娘，你……”离樊军艰难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声音沙哑难听，而那个女孩在听到声音的同时，挪动脚步向他走来，脸上有一块肉吊在嘴边，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乖女儿，爸爸听见你在哭，听见你喊疼，听见你要妈妈。
子寒挤到货架前抢了好几袋饼干扔进包里，刚才那个女人死的方向忽然又发出一阵更为凄凌的惨叫，人群挤压着向外面冲去，子寒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跟着人群跑到街上，忽然看到许多人纷纷顺社街道朝一个方向跑去，而另一边则出现了几十个像之前那个‘病人’一样的人，走路摇晃，步履蹒跚，最为夸张的是最前面的那个腹部有个碗大的窟窿，居然还在走路！
买好菜经过一家专卖店，离樊军忽然想到天冷要给潇潇买一件大衣，就走了进去，左看右看要么不合适要么太贵，总找不到满意的，忽然旁边传来了售货员的对话。
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害死你，你妈妈早就不在了，你一个人在天上，会不会感到孤独呢？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们都得接受一些人已经离我们远去的事实，那个弃她而去的母亲，死去的养父，还有被她亲手结果的两个亲人。这样，就是寂寞，处在末世的每一个人，都会感到这种寂寞，它不会影响你的心神，却会在找你最脆弱的时候，跑出来噬咬你的心脏。
“丁卓求……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李可苦笑着摇摇头，忽然伸手指着直升机道：“你走吧，带着小烟走得越远越好！”
拐角处有三只丧尸游荡过来，而其中一只，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老丁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三只丧尸，旁边的士兵作势举起枪来。
“所以我才让你留下啊，你不懂，什么叫做孤独，怎么说呢，你要是走的话你会后悔的。”
厄运来的不是很突然，在到达郑区看到这里的某些情景后，他就预感到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又想你妈妈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子寒收回目光对上圆圆关切的眼神，垂下眼帘，摇头，脸上挂着死心的了然以及些许执着的迷茫：“我不想她，想她倒不如想想怎么多赚些钱，我就是想问问她，既然生下了我，又为什么抛弃？”
离樊军扶着墙走到楼下，他看到他带回去的那个少年此刻正站在离潇潇的尸体前，沉默不语，额前垂下的碎发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离樊军的身体晃了晃，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可是……如果那是真的，你出去岂不是也有危险？！”
我上前迈出一步，点头示意李可：“来吧！”
“快看那个人！”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警车吸引过去的时候，忽然圆圆指着超市的方向喊道，超市门口站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脸色铁青，显眼的是他的半张脸几乎被血迹沾满，身上更是沾了大半，正瞪着一双森然的眼睛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青年。
“油量充足，到达北京没问题的。”李可看向林小烟：“你们开车去北京，估计会死在路上，还不如直接坐飞机。”尽管这样，他眼神中的眷恋还是让我感觉到酸意。
“朋友……好吧，如果我真的特别在乎他们，会怎么样呢？”陆子寒忽然不敢看他的笑脸，不得不说他长得还算清秀，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吸引着她的目光。
离樊军终于怒了，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在侯成南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搞不清状况吗？！你也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你爸妈早在我过来之前就已经死了，如果我不砍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她是被一个捡破烂的人捡到的，阿宝和圆圆都是，他们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吧。好在这个社会还能容纳他们，好在这个社会只要有力气就不会活不下去，没有家人他们依旧活的精彩。
血浆崩在身上的感觉是怎样的？刀子刺进肉体呢？举得高高的武器如何也砸不下去是因为什么？因为面前熟悉的脸庞吗？到底因为什么？我们被上帝抛弃了吗？
她决定不再理会奇葩，那边的胡涛又自顾自坐在KTV精美的沙发上自言自语：“话说啊，你跟我那个朋友，挺像的，就是一开始揍了你的内个！”那个人？丁卓求？她冷笑：“一对一的话，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呯！”一声枪响，打碎了他所有的力气与思想，他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嬉笑：“爸，真好吃，嘿嘿！”
“爸！成南哥家里好像出事了！我还要找你呢！”潇潇手里握着手机，看到离樊军刀上的血迹和衣服上的血，立马瞪圆了眼睛，离樊军连忙伸手捂住女儿大张的嘴，把呆滞的她拉回屋里。
“今日，我市爆发大规模类似狂犬病病毒！请民众们在附近找建筑避难！如果您看到周围出现神志不清，乱抓乱咬形似醉汉的陌生人，请勿靠近！请勿靠近！下面我们接听由现场转来的消息。”
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滥好人，却不知人性可以扭曲，熟悉的人可以变得陌生，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铃木发现自己遇到了对手，这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对方的实战经验明显很强，力气也出奇的大，似乎要与自己拼命。
武晓走的速度不是很快，看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好艰难，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辰叔的影子……似乎又回到了我手刃亲人兄弟的那一天，无法相信为什么最熟悉的人变得那样狰狞，无法相信自己为什么就能狠下心来杀了他们。
侯成南捂住脸，眼中大滴大滴的泪珠掉落，他倏地跪倒在地呜呜痛哭出声：“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小丽你好，今天下午我市多地发生多起咬伤人事件，并出现一定数量的伤亡。你认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电视机中的声音吸引了路人的围观，陆子寒不得不将自行车停在路边，踮脚向里面看去。
这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与往日相比并无变化的下午，这个城市出了那么大的事，短短几天就将这个城市变成了死亡之都。
只见客厅中央，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把自己的妻子压在身下，在她的脸上啃食着，地上的碎肉和内脏惨不忍睹，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开来，令人作呕。
“噢～”看着女儿吐舌头的可爱模样，他嘴角的笑怎么也隐藏不了。潇潇的母亲死的早，他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孩子拉扯大，还养的这么好，是他唯一的骄傲。
子寒跟着他退了出来，闻言表情一冷，低声道：“我没有家。”
“啊哟！”胡涛捧住心口故作神伤：“子寒，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依旧向前走去，如果他向身后看，会发现在楼角处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还在缓缓弯曲舒张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他满脸猥琐地说：“美女，你看你孤零零一个还是从了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儿吧。”却将矿泉水递到了她嘴边。他总在她暴跳如雷的时候摸着嘴角的伤口，看着她羞愤的样子哈哈大笑。她发誓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嘿嘿！这是我的长处嘛！对了美女，你说叫陆子寒，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谁允许他喊她子寒了？“子寒……”
一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人们奔跑的场景，有几辆车撞在了一起，更多的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子寒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也没试图告诉那些人身后的危险，她紧紧抓住同伴，不敢犹豫拼了命地往家跑去。
潇潇还在睡觉，他也不忍打扰，作为一个学生每天起早贪黑的，好不容易放两天假是该好好休息。天有点蒙蒙亮，他穿了一件羊毛衫，便如往常一样出去锻炼身体，雷打不动。
“为什么……”他的声音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面前横着一具尸体，是圆圆，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嘴角挂着血迹，ｈｔｔｐs://wwｗ•ｈetushu.com•com大睁的眼睛写满了恐惧、不甘和难以置信。“圆圆……”子寒艰难地发出声音，耳边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声音：“吼呃……”
陆子寒在今天彻底懂得了2B青年欢乐多这句话。
“爸，真好吃，嘿嘿！”离潇潇笑面如花，他伸手去触摸，那张笑脸却毫不留情地渐渐消失，最终残忍地变作一团火焰。
“额啊……”离樊军忽然被一阵异响惊动，他惊讶地看到被侯成南抱住的那具尸体的眼皮开始颤动，手臂也开始隐隐作动。侯成南感到了不对劲抬起头，脸上刚露出惊喜随即被离樊军的一刀斩断。
大街上的人比陆子寒想象的还要多，她不敢坐公交，看到路边有一辆没有锁的自行车，便直接骑走了，反正又没人来抓他。
“尼玛！”我终于忍不住骂出声：“你他妈消遣老子？fuck！！！”手中的唐刀却无力地放了下来，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李可诧异地盯着我手中的唐刀：“你，为什么不拿我做人质？或者杀了我解气？”
“世界上每一个父母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的。”
“……”男子被她这一句话噎住，顿时哑然。
“这个世界上我本就无依无靠，死了就死了。”子寒感到胡涛僵了一下，趁机一胳膊肘砸过去，瞬间挣脱了他的怀抱。
“馋虫！”离樊军伸手在女儿脑门上弹了一把：“快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等会儿饭好了叫你。”
他第一个反应是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只见她的腹部有一个大口子，他甚至能看清她腹部裸|露出来的肠子，脸上也惨不忍睹，脸颊没有肉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但那两只瞳孔放大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离樊军。
“你们啊，是一类人。”
“快走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忽然冒了出来，推搡着旁边傻在原地的人们，手中握着一把菜刀，冲着最前面那只丧尸砍了过去，瞬间将后者的腹部砍开一条大口子，里面顿时流出好多不明物体。
只见她用两指夹住砖头，竟然将它取了下来，原来这块砖是活动的，里面有块暗槽，子寒将手伸进去拿出一大把零碎的钞票，把自己今天赚的钱加了进去又数了一遍，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攒钱，万一将来碰到要用钱的事呢？万一他们三个谁得了重病呢？
“攻尼玛啊！”老丁闻言猛然抽出腰间的军刀：“卓求啊，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稀里糊涂又进去了。”
“好久不见啊，我的朋友！”
“不懂？我不懂？！你凭什么这么说？！”陆子寒蓦地抬起头，愤怒地看向一脸诧异的胡涛：“你，没有资格对我说教！你根本不懂我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是怎样想着要活下去。”
“小南你先坚持住！我马上过去救你！！！”离樊军用力挂上电话，伸手按在满面惊慌的离潇潇的肩膀上：“潇潇，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看过《生化危机》吧？里面那叫丧尸的玩意儿，好像跑到现实中了。”
“我也不知道，难道对你一见钟情？哈哈！”胡涛满意地看着陆子寒瞬间黑下来的脸：“为什么这个世界忽然变成这样，我们身边随时都有死神在追捕，逃脱是生活的全部，陆子寒，我不是把你当做了朋友，以前的你会不会活的很累，我是这样想的。”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作为社会底层的三无人员，靠着平时打工养活自己，日子过得倒也自由自在。
“李可！”我顿时感觉一阵牙痒，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没想到，堂堂大将军跟他儿子，也是这等无耻之人。”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这样的声音：“救命啊！救命！”好像是老侯妻子的声音。他在外面又敲了一阵，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里面彻底没了声音。
路上时不时会有人神色慌张地跑动，也有一部分人看着这些场景神色迷茫，偶尔会从某个方向传来一声惨叫，偶尔也会有两个轿车相撞，街边的超市门口挤满了人，很多人满头大汗地抱着装了食物的箱子挤出人群。
“亲夫？你想死吗？”
“恩，好好活着，小烟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照顾她。”闻言我愣了一下，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林小烟出去，刚才她不会看见了吧？
“哟喂你配合点嘛！我都让你揍了，我叫胡涛，胡金涛的胡，胡金涛的涛。我家住在……”
“陈小北。”离樊军抬起头：“我说过，我绝对不能答应，因为，我是她父亲！”
按说我之前也没受过什么训练，竟然跟他一个军人打得不相上下，我想着就是所谓的实战经验吧。我想他不跟我比枪法，对我来说已经够公平的了。
“哎哟我说大叔，您这么做值吗？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玩玩就算了我还真抢？你队里女的那么多，不在乎这一个吧？我知道你一路走来一定也很不容易的，总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女人断了活路吧？不答应？可以，你那几个手下打伤了我，你认为我会轻易放他们走？”
“我答应你。”
幸运的是，他们住的地方够偏僻。除了她，两个人都是一阵喘息，阿宝一边喘气一边拍着胸口：“那些东西……究竟什么玩意儿啊？怎么那么像……求生之路里面的丧尸？”
番外 离樊军（上）
人群沉默了几秒，猛然炸了开来，之前那个不肯付账的男人一把抱起面前装满食物的框子向人群外冲去，售货员的叫喊并没有被人理会，更有甚者直接跳起来搬起一箱方便面就往外面冲，更多的人参与到‘抢劫’的活动中来，而刚才那对男女却已经被人海淹没。
番外 离樊军（下）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颠覆了离樊军的心脏，只见失去了半个身体的那个‘人’，居然还在用两只手向这里爬来，身后留了很长一截血迹。如果说之前离樊军还在怀疑自己，那么这下他已经百分之百肯定，眼前这东西就是丧尸！也许就在昨天下午，这个城市爆发了生化病毒！
“那可是！”离潇潇扔下书包就冲进了厨房，两眼放光，活像一只饿了半个月的小猫：“有好吃的？又好吃的吗？！”
番外 子寒（上）
“你当我会说假吗？！”子寒一个凌厉的眼神斜过去，胡涛立马闭上了嘴，子寒低头盯着手中的双节棍，感到一阵由心而生的疲惫，斜眼瞪向胡涛：“出去！”
陆子寒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阿宝你个猪投胎，每次都吃得最多干的最少……”
“你觉得这像话吗？”陆子寒冷哼一声：“没准是大规模的狂犬病毒吧，跟那年非典似的，看来最近我们都不要上街去，我看你这感冒也够呛，我去买点吃的喝的，顺便打听一下消息去。”
不管面前这个女孩是不是丧尸，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离樊军敏锐地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向后退了一步，随即转过身顺着原来的路跑去。他心乱如麻，努力将自己刚才出来感受到的和刚才的情景联系到一起。最终，他想起昨日那两个售货员的对话。
她往后退了两步，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腰后的双节棍把上，有什么液体顺着腮帮子流下，她一向最坚强，她想起了几年前养父病死的时候，把他们三个叫道床前。
“我多想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流。”叹息在四周流连，最后一声嘶吼也戛然而止，武晓转过身看向我：“我已经毫无牵挂了，我只能跟着你。”
“等他们来了再说，我就不行推土机能从我身上压过去！”陆子寒两三下解决了自己的食物，冷眉一挑：“下午说什么你也得出去工作，我可不想养个废物！”说罢走出房门，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伸手摸到一块砖头。
死人还能走路？不……这不可能！或许她只是暂时没死呢？等等……这个人怎么跟电影里的那些丧尸那么像啊？！
“也许吧，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人太好了，所以才会吃亏。”
“呵……”陆子寒没察觉主题一下子被歪了，冷哼道：“跟着你们？我会死得更快！”
“如果有一天，他们死了……死亡这个东西，在末世根本算不上个事儿吧。人总会死的，就算我们在末世真的苟活下来，再过五六十年依旧会死的，可是我们能忘记死亡吗？如果有一天他们死了，我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描述吗？子寒，你说你不需要那些东西，是不敢需要吧。”
“况且，你也救过我的命，也是她的朋友。既然走不了，杀了你依旧走不了，我干嘛要费那些力气？”
武晓的动作丝毫不花哨，干脆利落地将匕首捅进第一个丧尸的眼窝，同hｅtushｕ.ｃom.cｏｍ时一脚将它踢出砸在第二只丧尸的身上，匕首也顺势拔出刺进第二只的太阳穴。
子寒的脸色顿时一阵苍白，脑中浮现一个词——丧尸。
“啥？”离潇潇更加茫然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出去！我要去救小南。”
“唉美女，你不知道哇，这队里的姑娘们都有人了，就我一个大光棍晾在那。”
“爸，我想你了……”
“卓求是个好孩子，他的目的绝对不在郑州，如果我不能陪他一起，他会不会怪我？”
尽管这栋楼住的都是上班族，但他也认识几个起得早的哥们儿，今天的外面格外安静，没有看到任何人经过，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当我傻啊？放手让你揍？”
不！她不可能活着！离樊军当过兵，自然知道有这种伤口的人会如何，更何况那个女孩脸色泛青，根本就是个死人！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女孩背对着他跟他往同一个方向走，不过速度倒慢的出奇，脚步有些不稳，活像一个醉汉。离樊军很自然地联想到出去熬通宵大早上归来的不良少女，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不用拿你的朋友来刺|激我，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蓉姨，我走了，你要注意身体……”
“啊！！！”青年吃痛，另一只手在那个人身上一阵乱拍，后者却丝毫不松口，这时周围的人猛然惊醒，纷纷尖叫着跑开。
楼下还有一个大门，离樊军这次没有关门，而是站在楼下望周围张望，忽然看到楼角出站着一个人，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看样子肩膀腹部脸上都有咬痕。
离樊军闻言连忙接过手机：“喂？！是小南吗？”
陆子寒抱着一大叠传单，远远看到圆圆站在一个等红绿灯的一家三口面前口齿伶俐地说着什么，许久后，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接过一盒保健品，并递出一把零钱，圆圆如获至宝地接过去，子寒觉得有些好笑，走过去，眼神却不知不觉飘到了旁边那个女人上。那个妇女正逗着怀里的两岁小儿，小孩手中死死拽着氢气球的细线，母子二人其乐融融。
“拜托，我感冒了能干多少？”
离樊军家住在五楼，本来按照这个点，楼里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基本上都会出去锻炼身体顺便给家人买点早饭什么的，今天的楼道却格外安静，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了。不过他没有多想，也许人家没睡醒呢。
“谁要跟你去？！”
“潇潇，你先别问我任何问题，你说他家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离樊军脱下带血的上衣问道，离潇潇的手在发抖，小脸唰白，不过还是递过手机道：“我也……不知道……成南哥打电话说他爸爸……爸，你到底怎么了？！”
离樊军感觉心尖一痛，不自然地将手枕在脑袋下：“我不是个好爸爸。”
饭后，洗过碗的潇潇很自觉地跑去看电视，经过协商，每个星期五的下午属于她自由活动时间，第二天的上午则作为补觉时间，离樊军无从干涉，很自觉地跑去买菜，当爹不容易，既当爹又当娘的人更不容易。
陆子寒眼波流动，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疲惫地看向胡涛：“那为什么，你又非得让我留下。不是说不想交朋友吗？我倒看你人缘蛮不错的。”
离樊军咽下口中的饭道：“我们当初比你们还苦，照样也过下来了。”每当学生如此诉苦的时候，大部分家长也是这样安慰孩子。对此离潇潇表示无奈：“爸，时代不同啦～”吐槽总归吐槽，还好离潇潇也不是什么娇惯的大小姐，也知道高中生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业为重。
本来还觉得价格有些贵的离樊军听了这些话，咬咬牙还是买了一件羽绒服，孩子学习要紧，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感冒不是？
“你的朋友，家人呢？”
他如同化身地狱的修罗，脑中却清醒得很，他挥刀砍下了那个人挥舞的手臂，听到那个人惨叫的时候他说：“潇潇这样哭喊的时候，你可曾放过她？”
我看向他：“我不会带你走的。”
“对了，今天那几个工人，又来闹。”黑瘦男生吞了一大口饭，口齿不清地叫道，陆子寒眉毛一挑：“真的？得！不收拾他们真的不行！”他们所住的地方原本是要拆迁的，房东拿了钱跑了，而他们几个又是三无人员，本来这几栋建筑地位荒凉，政府迟迟没有动土，这几天好像开发商亲自过来了，一直找他们几个的麻烦。
围观的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新闻的中断无意间给每个人的心头笼罩上一团阴影，子寒被人群挤着向后退了一步，却看到十字路口的方向一下子冒出了五六个类似于丧尸的‘人’，向这边的人群追来。
“你真的不要命吗？”
“谁不会死啊？谁都会死的，关键是你一个人死了也没人知道啊。”
“呵呵呵……”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还是会亲手救出那个禽兽，如果他可以预知以后发生的事，还会想当初一样好心吗？
“不……”她转过头，眼神顿时哀切起来，嘴里发出一阵绝望的低喃：“不……拜托了，阿宝，不是……”
“疯子！”陆子寒一拳打飞了面前的男孩，嘴角抽搐着推开房门，伸手为自己扇风，怎么就那么热呢？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散不去，是被触动了吗？陆子寒，看来你也疯了。
“你再说我杀了你！”
我猛地转身，瞪着武晓道：“好！我就打断……”忽然武晓的目光直了，浑身都颤抖起来，这不得不让我下半句生生咽回肚子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一幕彻底让我整个人呆在原地。
“人好不好吗？”
“离叔，打呼噜也就算了，干嘛说梦话啊？！”他猛然睁开眼，看到郁闷不已的武晓，才摸摸额上的汗：“对不起啊。”
他一口气跑回家，紧紧将门用力关上，背靠着防盗门大口喘气，潇潇似乎听到了动静，打开卧室门揉着惺忪的睡眼：“爸，你要出去吗？还是出去又回来了？”离樊军看着女儿的脸，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想的是不是真的。
“观众们好，我是主持人小丽，昨日因重感冒被紧急送入医院的两名病人已被证实患有该狂犬病毒，并咬伤医护者数名，今天下午两点左右，被咬伤人员被发现患有相同病症，并对周围的人群进行攻击，这里已经出现很多伤亡！目前，我市已出动大规模特警前往这所医院。”
废话，这么多年，要想不被人欺负的唯一道路就是变得更强，为了不被欺负，陆子寒也数不清自己究竟跟那些小混混打了多少次架了。
“你找打吗？”
武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匕首握在手里，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老丁戳了戳我的肩膀：“那小伙子，怎么有点不对劲哦？”我摇摇头轻轻叹口气：“最后面那个丧尸……是他父亲。”
“先生，您这样我们真的没办法配合。”陆子寒远远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心中更加烦躁。
“hey！你在玩Cosplay？”那个青年显然还不知道危险的到来，居然伸手去戳那个人脸上的血迹：“这玩意儿做的真像。”如果他能看到那个人的后背，会发现那个人整张后背已经被撕开，一块血肉坠在腰后滴答滴答地滴着血，如果他能看向超市，他会发现里面的收银台上趴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在这时，那个人猛然抓住青年的手，毫不犹豫地狠狠咬了下去。
离樊军来到客房，其实也就是杂物室，那里存放着好多他当兵时的武器，其中有一把金背刀，闲暇时他总会练那么几下，之前他也找人偷偷开了刃，带着个出去应该能防身。他想起电影里面的一些情节，又想到了刚才碰到的那个女孩，如果那真的是丧尸的话，只能攻击它们的头部才能杀死他们……
“那你去我家吧，外面太危险了！”男子皱起眉头，这些‘僵尸’杀也杀不死，总之呆在外面太过危险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囤积粮食，在家里待着等待救援。
随着高度的升高，郑区逐渐映出全景，不远处之前我们呆过的那栋建筑，楼下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看起来不甚明晰。
他跟邻居本来就是好朋友，手中自然有他家的钥匙。他轻轻打开防盗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倒是门口有一大摊血迹，一直拖到客厅口。离樊军并未轻举妄动，小心翼翼进到屋里，客厅的方向传来一阵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他移到客厅门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跟着你呢？”
令我意外的是，楼下林小烟的身边居然还站着武晓，一张精致的脸上此刻却不同于往ｗww•ｈetusｈu•ｃｏｍ.cｏm日的邪气与调侃，反而显得成熟许多，眉宇间布满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看到我后淡淡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顺着原路回去，离樊军将楼下的大门锁死，脚下踩了血弄得楼道里都是，他口气上到五楼，忽然跟猛然推开家门的离潇潇对上。
“那好，我们来玩一个游戏。”陈小北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你跟我手下比试一场，赢的话我就放了他们，输的话嘛……嘿嘿！”他身侧站出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冲他点头示意。
出了楼，凭借军人敏锐的洞察力，离樊军终于赶到了有点不对劲。
“哎呀别吵啦！赶紧趁热吧！等会儿凉了又闹肚子可没钱给你们买药。”屋内另一个女孩取过卫生筷不耐烦道，她绑着马尾辫，跟刚才那个男的差不多，又黑又瘦的。
他看着那断头轱辘在地上，而怀中的身体再也没有了动静，他发了疯似的扑过去抱住那截断头：“不！！！”
12天后——命运这东西，总让人搞不懂它究竟想怎么安排。
不能输。离樊军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这是卓求交给他的队伍，一个人都不能少！
“扑！”他重重摔落在地，两眼睁大目视前方，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不，两个。潇潇和他的妻子，正拥在一起向他招手：“你快过来呀！”
“……”
“感冒？感冒又死不了人。”
“离叔！！！”那边猛然传来一阵泣音，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求救：“救救我！我爸他疯了！快来救救我！！！”
“呵……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子寒低下头不与之对视，忽然有点心虚的感觉。“你不敢，我也不敢啊……无法接受他们有一天会死去，所以不想跟他们成为朋友，所以身边没有什么人，才会感觉到寂寞。”
看着面前死的彻底的两个人，陆子寒缓缓蹲下身子，终于痛哭出声。
想了半天，眼前的场景却打断了他的思路，只见附近不知从哪又冒出三个跟刚才一样的丧尸，像喝醉酒的大汉，不过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血迹证明了他们不是人类，离樊军用刀将它们三个解决干净，觉得自己还是先回家守着，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惊动警察，他要在家里等待救援。
怀着忐忑的心情向楼下走去，一楼大堂简直如同人间地狱，之前被家具堵着的走廊已经全部清空，而地面上则被染上一层血红，许多尸体就堆积在大厅里，中间不知被谁清理出一条通道来，刺鼻的腥臭味差点没让我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来到最近一家超市，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整个超市门口挤满了人，她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发现前面的顾客正跟售货员吵吵闹闹的。“尼玛这个世界都快完了！还跟我说什么付账？！”
直升机发出阵阵轰鸣，机身猛地抖动了一下，随即徐徐升起，我看向窗外，大批的士兵向这里聚来，李可和老丁他们站在飞机下，仰头看向这里，任凭直升机掀起的狂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看着他坚毅的脸，我能拒绝吗？尽管后来无数次的后悔，但如果今天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带他一起走。
他没有看到，身后的侯成南正一脸怨毒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也不知道，他看似好心的行为惹来的却是一身麻烦，更为身边的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居然站起来了！天啊！”子寒浑身一抖，想起刚才在家中发生的事情，慢慢向后退去。
“你的力气还挺大。”他忽然出声道，我将刀尖向右横切而过，眉毛一挑：“你的也不小。”
“那家老板疯狗跑出来了吧？”圆圆刚嗤笑道，在超市门口发传单的阿宝忽然跑了过来：“貌似有人得了狂犬病把别人给咬了，真可怕啊这里。”说着说着从鼻腔里却流出一股红色的液体。子寒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流鼻血了？”
路边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浑身血迹的人晃晃悠悠追着人走，更多的还是地上时不时出现的一大滩血和夹杂的内脏，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人看到直接吐了出来。
潇潇，我回家了。
“好！”
“不知道，大概是擤鼻涕的时候太用力了吧，难不成是感冒加上火？”阿宝连忙用手按住，不一会儿血液就染红了手。“还是找点卫生纸吧。”圆圆说着就伸手往包里掏，忽然不远处传来警车的鸣叫，一辆警车猛然朝这边冲了过来，陆子寒感觉有点不对劲，那辆车为什么东倒西歪的？
“被你爸逼得？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呀。”离樊军不禁看了看身边谁的雷打不动的武辰。“好个屁！不是打就是骂的！我倒情愿让你当我爹，你看你对温暖跟对亲闺女似的，谁都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爸爸。”
她边想边踢走脚下挡路的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和时不时的风声呜咽更透露出四周的荒凉，似乎在预示着未来。
经过了两栋楼后，离樊军终于看到了人影，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背对着他，看衣着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这个年纪应该不会有人一大早出来吧？而且自己也没有见过她。
每个城市都有它繁华的地段，他们把这个叫做都市风光，没人会知道，在这城市繁华的背后，总有那么几个无法左右命运的小人物，如同蝼蚁一般在这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冰冷城市底层苟活。
我也想你，你为什么不见见我？是恨我所以不愿见我吗？潇潇？！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在反复冲那个‘人’说话没有得到回应后，离樊军提刀冲那个人腰斩下去，刀刃锋利，他的力气也不小，居然生生将那个人从腰间一下子劈成两半！
“说得对！怎么也不该连累他人！”忽然，从直升机上走下一个人，看向这边高声道。
“攻击头部才能杀死它们。”子寒冷冷道了一句，随即甩开双节棍狠狠砸在她旁边一只丧尸的脑门，顿时脑浆崩裂，男子大惊，这个女孩的力气还真够大的啊！
离樊军面目表情：“丧尸会找到这里的，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的。”浓郁的血腥味必定会吸引附近的丧尸，他要让他尸骨无存！
“死亡，迟早会来的，我想活着，想带着这份爱活下去，以前我总是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丁卓求，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男孩揉着脸上的青块，递给她一包方便面在她身边坐下：“哎喂，打累了啊？”子寒瞥眼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还挺耐打。”
“要么交人，要么你们全家饿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陈小北将手里的匕首晃来晃去，离樊军脸上的肉抖了又抖，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低声下气道：“拜托了，你的条件我们真的不能答应。”
门开着，她直径冲了进去，却猛然愣在了那里，随后，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嘿！这玩意儿！果然开着刺|激！”忽然，前面的驾驶座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我猛然发现那个开飞机的并没有穿着迷彩服，靠！这不是李可他手下啊？！
菜市场离家不远，下午便宜货很多，离樊军转了几圈卖了一棵白菜，又买了几斤萝卜，猪肉看着质量不怎么好就没买，买菜的时候街道边传来一阵警笛声，一晃而过，因为这里并不是市中，周围也算风平浪静，这种事算少有的，他不禁朝路边多看了几眼。
不能等了，谢了几秒钟，我握紧唐刀大喝一声，随即冲上去一阵猛烈的攻击，李可被忽然加快的刀锋逼得有些措手不及，显得有些狼狈，我嘴角微挑，瞅准他一个破绽，手中的唐刀刺向他的左仂，谁知他反映倒挺快，居然一下子闪开了去，只不过将衣服划开一个很大的口子。
“很难说，最近这流行感冒比较严重，说是患病的可能会出现类似狂犬病的症状。看来最近要做好御寒工作了。”
“跟着我，会死的，你不怕吗？”
“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当我媳妇儿呗？”
“该死！”离樊军用力在门上砸了一下，转身下楼去敲四楼的门，这次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有点不死心，顺着三楼一路敲了下去，三楼东户传来了一阵狗叫声，他等了半天，却没人开门，只得往下寻去。令人失望的是，一直找到一楼，也没有一户有动静。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杀来杀去的嘛！”
“所以呢？你可怜我？”
挥刀砍掉了那只丧尸的脑袋，它果然没有再动，离樊军心乱如麻地转过身，仔细思索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还有一个女儿，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噗！”男子被身后的异动惊到，迅速转过身，却看到一个冷艳的短发女生握着手中的铁棒，狠狠砸在地上那只不住冲他嘶
和图书吼的丧尸的脑袋上。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在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怕他会支持不住一下子气死过去，他看着面前如魔似颠如同烂狗一样的人，那个人说他再也不敢了，那个人求他给他一死。
陆子寒走了二十多分钟，一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比起刚才更为繁华，这倒让她有些奇怪，难道之前发生的事都是错觉？还是已经被警察给平复了？时不时有路人说出“病毒”之类的词汇，她又思索，估计真的是什么流感病毒吧，看来自己出来买东西是对的。
待白衣他们尽数上来，我深深看了一眼四周，郑州安全区，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我笑着摇摇头踏上直升机，“走吧……”
丁卓求，我到底用什么才能报答你付出的一切？
“谢啦，你也要小心，你所做的同样危险。”我伸手捶了捶他肩膀，后者愣了一下，又给我捶了回来：“赶紧上去！他们要来了……”刚才的枪声再次零星起来，不过距离却明显靠近。
他刚出门，忽然听到了对面传来的一阵惨叫，隔着门有些不太清晰，但直觉告诉他一定发了什么事。他急忙上前捶捶们，大声叫道：“老侯？老侯？快开门呐！老侯？！”
“现在进行紧急播报！紧急播报！”路过一个小报亭，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老板早就不知去了何处，里面12寸的小电视机正播放紧急新闻，周围还站着几个路人观看。
“本来在外面，你的善心往往会成为别人用来对付你的武器，到了郑区，看似安全了，其实背后隐藏的比在外面还要危险。我们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丁卓求会被那群人带走，难道他跟传说中的高层有什么关系？”
“铛咣！”武士刀应声而落，离樊军用胳膊肘狠狠砸在铃木胸前，脚下一绊便将他按倒在地。
“吼……”似乎听到了动静，那只正在进食的丧尸——准确来说是侯成南的爸爸，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般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脸，瞪着森然的眼睛看向离樊军。
“啥？”他的态度转变的好快，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李可脸上挂着淡淡的失落：“我让你们走，你赢了，我说过会放你们走。”我嘴角抽了一下，挑眉：“你的意思是，载我们离开这里？”
“救救我啊！”青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四周却没一个人上前，陆子寒紧紧抓住被吓傻的圆圆的手，冲愣神的阿宝吼道：“快跑！”后者浑身打了个机灵，随即跟在她身后跑去。
“你……别过来……”离樊军向后退了一步，踩到了石块让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脑袋猛然清醒过来，而那个‘人’还在向他走来，两只手摇摇晃晃伸过来，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般的嘶吼。
“那我告诉你，就算我的腿断了，我爬也要跟着你呢？”我顿时气结，冷声道：“那你就爬着过来吧！”随即大步跟着老丁走去，余光看到那小子果然跟来了，难道真的要打断他的腿？
离樊军眼中流露出痛惜之意，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小南，你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能放弃啊。你跟我回去吧，我们一起等待救援。”侯成南抬起头：“离叔，对不起，我……”
没时间让她多想，那辆车便“轰”一声撞到了电线杆上，整个车头都被挤扁了，冒出滚滚浓烟，里面的惨状可想而知。四周的路人在受惊过后都小心翼翼向那里靠近。
“我的意思是，我想成为你的林小烟。”
一旁的圆圆拍着胸口惊魂未定，一听她要出去便担忧道：“你小心点……注意安全……”陆子寒走到墙角拿起放在那里的一把双节棍，铁制的，三个一无所有的人想要生活下去，必须要走自保的能力，她年纪最大，当然要保护这两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弟弟妹妹。
“让我来。”武晓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顿时僵在原地，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林小烟在看清那个‘人’的瞬间就捂住了嘴，眼眶里顿时一片湿润。
“啧！墨迹啥啊！”她停在一个破败的平房前，一个略微烦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随即一扇旧门被推开，一个又黑又瘦的男生出现在她面前，个子跟她差不多高，一手抢过她手中的保鲜袋，嘴里还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
“目前情况还不清楚，相信很快会有专家为我们解答……天哪！那具尸体……那具尸体……”电视机中忽然爆发的尖叫声顿时引起周围的骚动。“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听起来都吓人。狂犬病应该能治好的吧，现在医术那么发达，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把狗都打死吧。”
“哦？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是什么星座的呀？”
他冲屋内喊道：“小南，没事了，快出来吧！”沉默了好久，一间卧室的门才被打开，一个黄发青年哆哆嗦嗦探出脑袋，在目光接触到客厅的一霎那，浑身一震，惊叫一声跑了过来，抱住那具被啃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妈！！！”
“闭嘴！”
“你们走吧，交给我。”
“离叔，你做的够好了。至少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记得自己的孩子，无论何时何地，你总能想起她，就算在梦里也能叫出她的名字。”
“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装甲车，而与预想不同的是，装甲车旁边站着二十几个真枪核弹的士兵，纷纷将枪口对准我们几人，在他们身后作为背景的是一架螺旋桨还在旋转的直升机。
“当然冷啦！坑爹的学校没有暖气！连个插头都没有，也用不了暖手宝！”一体机这个话题，潇潇总是能扯出类似于无供暖食堂差之类的话。似乎天下的学校都一个样子，前一阵子还有人专门制作了恶搞学校饭菜贵的视频。
“哦诶！”胡涛捂住下体痛呼出声，整个人蜷缩起来：“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抢超市？呵呵，免费的警匪片。”圆圆露出好奇的神情，陆子寒表情一冷一巴掌拍了过去：“好奇害死猫，我们还是离远点好。”她的话音刚落，忽然从超市中一窝蜂钻出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一个青年一边跑一边惨叫道：“快跑啊！咬人啦！”
“小南，你妈妈已经死了！”离樊军皱起眉，虽然他很难受，但刚才那一刀他不得不砍下去啊。“你个疯子你还有人性吗？！是你杀了她你杀了他们！！”侯成南猛然扑过来冲离樊军又踢又打。
我感觉嗓子如同被一块烙铁烫下去般难受，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上的汗早已经浸湿了衣服，我暗暗咬牙，李可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陆子寒气喘吁吁奔到了家中打开门，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如果那些东西是丧尸，他们应该去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
他下床望窗外看了一会儿，漆黑的夜里楼下有几个黑影，看起来像是野狗，明天真得给小区保安反映一下！他懊恼地想到，自己却再也没有了睡意，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六点多，跟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几十年的军人生活养成了他良好地作息习惯，就算昨晚没睡好第二天照样精神十足。
“这就是，你杀了我父母的代价！”侯成南的脸色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而地上零散的布料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多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幻想，可视线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子寒大步流星朝街边走去，时不时会有几个奔跑的人撞到她，子寒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她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算得上是无牵无挂。她自小就懂得人情世故，永远都不要去依靠他人，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哦，我正有此意！反正这KTV又不要钱，我们可以去大包促膝长谈！”
单挑？我喜欢。旁边的老丁立马叫出一句：“哎喂这不公平啊！”
“算了……”我摇摇头：“怎么都是个死，不用再连累你了。”
“那又怎样？！”腰后的唐刀也抽了出来。“拜托了。”我冲手中的唐刀小声道：“我们可以的，对吧。”左肩依旧隐隐作痛，那又怎样？胸口喘不过气来，那又怎样？！为了活着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做？
“没有机会了……”我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看向不远处的林小烟，她的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绝望且哀伤。
神啊，来救救我们吧。
胳膊肘不住砸在他的身上，后者一声不响伸胳膊伸腿与她见招拆招，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竟然让她一时也挣脱不开。“放手！”
番外 子寒（下）
这末世，总有一处坟墓是为我准备的。如果我死了，我也要谢谢你，胡涛，至少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我从未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