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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勉为其难：“师祖大人都这么说了，徒孙只好听令了。唉！”

灵晶这种东西，就安全得多。它没有内丹那么充沛的灵气，相对柔和，炼制成丹药的成功率很高。

眼前神气活现的苍华真人，与刚才那个懒洋洋半睡不醒的师祖大人简直判若两人。灵玉忍笑听训：“是，徒孙遵命。”

“师祖，大白天的睡觉好吗？”笑吟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苍华真人一个激灵。

端木澄数了数乾坤袋，默了半晌：“看来，还真是要卖……”

“那怎样才像我？”苍华真人仍然懒洋洋地卧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蛮荒古兽，果然不凡。”这几瓶兽血，没有半点杂质，对他这样的元后修士来说，都是大补。

“又幻听了？”他自言自语，还掏了下耳朵。

灵玉笑吟吟地听着苍华真人大骂，心中庆幸，师祖大人并没有被磨去心志，他只是看不到希望，才会如此颓废。

灵玉不再多说，起身道：“师父，我先去处理杂务。”

身为太白宗如今辈分最高的长辈，卡在中期瓶颈六七百年不得寸进，随着晋阶希望越来越小，苍华真人内心的孤寂感越来越强烈。

提起这事，苍华真人眼睛里有了笑意，他伸手拍了拍灵玉的脑袋：“不错，干得好！”

“对了，化神之事，可有头绪？”

“够了够了。”苍华真人阻止她掏东西的动作，“你也节约点，蛮荒古兽这种东西，是那么好遇的？倾天之祸以来，万年和图书间只有你遇到了这么一只！宗门有了此物，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受益，咱们要给后辈留点。”

“就这样？”灵玉不太满意。

口中唤着死丫头，语气却没半点责怪的意思。

苍华真人正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睁开眼。

高阶妖兽的内丹，往往蕴含着本身的修为，吞服的话，一定要非常小心才行。否则，不属于自己的灵气淤积于体内，很可能会引发灵气爆体。

看着苍华真人飞快闪过的遁光，灵玉微微一笑，往蔚无怏的洞府行去。

明明他语气正常，还是那种懒洋洋的语调，灵玉听着，心中却一酸。

蔚无怏露出一丝微笑：“如果顺利就罢，不顺利的话，你收个徒弟吧。”

“你师祖去炼丹了？”蔚无怏抬了抬眼。

灵玉懊悔：“都怪我没说清楚，咱们要举办一次拍卖会才行。”

“难道之前也幻听过？原来师祖这么想我？徒孙好感动！”这一次，声音有了清晰的来处，苍华真人转头一看，拾级而上的，可不正是灵玉？

“这是……”苍华真人拿起此物，喉咙滑动了一下，随即暴跳起来，“你这个败家的东西，这种宝贝，居然就这么拿着，连个玉盒都没装，要是灵气散逸了，多可惜啊！”

离开观云峰，灵玉去了主峰大殿。

蔚无怏打开其中一个，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没有腥臭，倒有淡淡的甜香。

“跳起来冲着徒孙和图书暴打一顿，才像师祖大人您！”

灵玉点头：“不急。”

“是那只蛮荒古兽的灵晶？”苍华真人拿着这块灵晶爱不释手。

“师祖，徒孙在外面做了件大事，兴高采烈地回来，您怎么不夸奖夸奖？”灵玉笑眯眯地说。

“那我走了？”

“徒孙这里有件宝贝，说不定能助您一臂之力，要不要再试试？”

“师祖，您还想冲击后期吗？”

他在心里嘀咕着，打了个呵欠，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问的什么话？哪有不想的？”只不过，认命了而已。他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有啊！”端木澄不假思索，“你在灵枢岛杀了只蛮荒古兽的消息传来，宗门来了许多别有心思的客人，不过都让我推了。这种宝物，岂能流于他人之手？”

两人寒暄几句，默契地转到殿后，打开禁制。

“师父，这个给你。”灵玉递过一只玉盒。

现在，宝库里又要加上数件宝物，可以让太白宗在几百年内人才稳定的宝物。

灵玉笑道：“大事上，我什么时候开过师祖的玩笑？”

“你知道不急就好。”蔚无怏道，“为师就担心，你习惯了飞快晋阶，圆满了就想一步化神。”

她把一个个乾坤袋摆出来，神色颇显无奈：“你看。”

秋天才刚到，怎么就觉得这么冷呢？

苍华真人心中不无骄傲地想着。

灵玉一撩下摆，在苍华真人身侧坐下，笑眯眯道：“这样就被吓到，可不像师祖。”

“这东西存着m.ｈｅｔｕshu.coｍ.ｃoｍ，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师父服用的话，还是这些合适。”灵玉又抛过几只玉瓶。

苍华真人这个年纪，几乎可以说是晋阶后期的最后期限。再过一两百年，只能等待最后时限来临，就算是现在，晋阶的可能性也不比当初，能不能一次突破，灵玉心里也没底。

端木澄已经收到她的传讯，在主峰大殿等着她。

“走吧走吧！”苍华真人迫不及待地赶她。

蔚无怏目光微闪。

“不然你还要如何？”苍华真人瞪着眼说，“没有化神回来，好意思要夸奖？”

灵玉伸出手，手心躺着一块不规则的晶体。这晶体拳头大小，颜色微黄，却无浑浊之感，太阳下折射出美丽的七彩微光。

“多谢端木师兄。”不知道为什么，灵玉觉得端木澄的神情有些黯淡，是太累了吗？听说这几十年来，他一直亲力亲为，连闭关的时间都没有。按说，他应该可以冲击中期了。

她刚才是故意提醒蔚无怏，万万不要在化神这一步着急，她自己可能等不到蔚无怏化神了。

这块晶体，叫做灵晶，一些修为高深的妖兽体内，可能会因为灵气堆积而产生此物。比如牛有牛黄，麝有麝香。此物不是内丹，灵气没有那么澎湃，但也因为如此，比内丹更易入药。

灵玉点头。

顺着地下通道抵达库房，开启石门。

“师父，此血包含一种狂暴之力，您可别服用得太频繁。”

这可是自家徒孙，修为再高，也得管他叫一和图书声师祖。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等到灵玉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苍华真人一跃而起：“百药园，找宝贝炼丹去！终于有机会后期了，哈哈哈哈……”

蔚无怏打开，看到微黄的灵晶，满意地点头：“确实是件宝物。”

他现在越来越能体会显化真人的感觉，前方无路，老朋友越来越少，现在就连那个跟自己争了千余年的流明真人，他看了都特别亲切。

“呼。”苍华真人拍了拍胸口，懒洋洋道，“你这个死丫头，想吓死师祖我啊？”

蔚无怏点点头：“去吧。”

他望着灵玉，神情肃然：“当真？”

“好。”灵玉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苍华真人能够后期，自然意气分发，不需要他们费心，可如果没能后期，那就找个孩子让他教着，没那么寂寞。蔚无怏只是不希望苍华真人再收个关门弟子，把灵玉的辈分生生拉小了，她可是太白宗的脸面。

风有点凉，观云台上，苍华真人卧在一株古松下。

端木澄感叹道：“我这个掌门，至少在宝库上，无愧于历代祖师。”

师祖是真的心老了。

苍华真人定定地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玩笑的意思，最终确认，她真的是认真的。

“师父。”灵玉看到坐在树下晒太阳的蔚无怏。

“什么东西？”他的声音紧绷而有点沙哑。

蔚无怏挥挥手：“为师还用你教？放心吧，什么是根本，为师明白。”

苍华真人摇摇头：“老了，打不动了！”

端木澄走到角落和图书，将早就准备好的特殊防护禁制开启。

“是啊，如果师祖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

自从他当了掌门后，宝库的积藏一直在增加。灵玉开启了东西溟通行的商道，太白宗作为牵头之派，有她留下的情分，所得最多。

灵玉点点头：“师兄觉得不应该卖，应该是没看到那只蛮荒古兽有多大吧？”

端木澄一愣：“程师妹，你的意思是，要卖掉部分兽肉？”

好吧，灵玉被这句话击败了。每次外出游历，都会晋阶归来，师祖大人已经习惯了，觉得她没晋阶就没什么好夸的。

灵玉轻轻一笑。观云峰一脉，是青出于蓝的典型，不知不觉，她的修为比师父和师祖都高了。

“行了，你忙去吧。刚回来，见过你师父了没？还有阿澄他们，东西也要入库吧？快去，师祖这里不用你陪。”苍华真人非常大方地说。

“兽皮可以尽管保存，兽血有防护禁制，也能存个几百年。兽肉的话，还是要尽快炼制成丹药。”说到这里，他玩笑道，“凝丹院的人可开心了，这回好多人能捞到练手的机会。”

苍华真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算起来，他也就三百多年寿元了，一转眼，这辈子就过到头了，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重新走上仙路。

“程师妹，恭喜修为大进。”

灵玉摇头而笑：“哪有那么容易？就算心境无碍，化神这一步也不是短期内能达成的。”

灵玉突然想起一事：“端木师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到宗门来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