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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出了名号，灵玉立刻转回头：“普济真君？你听说过这个名号？”

影子给了个够呛，谁依依不舍了，它只是……

细细想了想，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号，道：“真想不起来。”

“那你先休息，我去找人。”灵玉干脆利落地起身。

“嗤……”轻微的灼烧声响起。

“笑什么？”影子的声音变得愤怒，“尔等小辈，有什么资格笑话本尊？”

她阻了这么一阻，徐逆的剑意飞至，用力一绞……

梦魇现在被用来形容噩梦，但在洪荒时代，梦魇其实是一种真实存在的魔物。这种魔物，与如今的魔修不大一样。发展到现今，魔修摒弃了很多东西，发展成今天的模样。

灵玉吃了一惊：“什么？”

“梦魇？”

“可这东西，确实是魔物无疑吧？”

怀素顽强而骄傲，从底层爬到人界巅峰，经历过说不清的苦难。但是，她的人生同样缺失了很多东西。师长、朋友、亲人……虽然她最后走的是绝情道，没有也无所谓，但，没有体会的不在意，与体会后的深悟，毕竟是不一样的。

“喂喂喂，别急着给我冠罪名啊！”灵玉摇了摇手指，“道祖我自然敬重，可你算什么东西？道祖门下，也不是没有活到现在的，别人不说，鸿元道祖的得意弟子，就近在眼前。你看看紫郢，再看看你，他是人界巅峰，大乘修士，居上真界，镇北天万宗，提起他，都会称一句剑尊。你呢？活得没脸没皮就不提了，这万年来，你是怎么活的？躲在别人的元神里，偷偷以别人的真元为食，不过是个小偷罢了！我说你丢人，哪里错了？”

“别着急。”徐逆的脸色也很难看，但还算镇定，“事情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好。这东西，只是像梦魇，未必就是梦魇。”

如果说，别的界是一颗颗星星，那么冥河界就是一条河。它横贯虚空，在许多人不知道的世界里存在着。

他之前从来不知道，和*图*书自己身上居然有这玩意儿。要不是伪装出来的两个意识相争，引得阴影波动，被他发现了藏身之处，根本无从入手。

徐逆轻叹一声：“确实是这样的，但是目前看来……”

真元为食？这东西竟然是那种意义的寄生？那徐逆……不，紫郢他岂不是这么多年，都供养着这么个东西？

阴影死命地纠缠，灵玉的意念压下，牵制住它。

“行啦！”灵玉走到门口，笑眯眯地回头看了着它，“别这么依依不舍的，好好呆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灵玉的元神进入徐逆的世界。

那个附在明心身上的影子，最终把明心搞疯了。那么这个呢？他两个自我融合的时候，这影子没有行动，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可是他最虚弱的时候，那样都不动手，再难有机会了……

他这么说，灵玉笑声一收，脸色瞬间变得高傲冷漠。这变脸的本事，倒是让徐逆叹为观止。

这个消息简直耸人听闻！

紫郢剑出手，这个影子被镇住了。

徐逆冷笑：“你以为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了吗？连明心身上的东西，都能开口说话，你以我的真元为食，怎么可能说不了话？”

被挣脱之后，一直沉寂的阴影忽然一闪，便要逃出。

现在徐逆突然提起洪荒时代的梦魇，灵玉有点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能够缠人入梦的魔物？”

殿中，徐逆已经清醒过来，他的面前，是一个被剑意裹着的影子。

影子低低的笑声传出来，听起来分外可恶。

“嗯。”徐逆顿了顿，解释，“梦魇原先是个魔物，之后的语意，是从梦魇这个名字而来的。”

“喂，你——”徐逆还没怎么样，那个影子倒是急着喊住她。

说影子并不是太准确，这个东西，无形无质，如果不是被剑意牢牢裹着，甚至连形状都没有。尽管肉眼看不出，但那里确实存在那么一个力量。

灵和*图*书玉看着剑意包裹着的阴影发呆。

灵玉不禁笑了：“真是稀奇啊，原来你们也怕别人威胁？活了这么久，舍不得死吧？”

与其他界容纳活人不同，冥河界装的是死人，所以，它所在的空间是特殊的空间。

徐逆冷冷道：“我知道你吞食我的真元为生，对紫气不像寻常魔物那般恐惧。可是，魔物就是魔物，不可能不受紫气的影响。你说，我要是做个紫气囚牢，日日困住你，会怎么样呢？”

后面那句话，是问徐逆的。

徐逆瞥了它一眼，压根懒得理。

冥河界被称为界，其实，它的存在与其他界都不相同。

被阴影缠住而处于纠缠中的徐逆，得到支持，一点点挣脱开来。

影子暴怒：“不管如何，本尊乃是千真万确的道祖嫡传一脉，你这小辈，胆敢嘲笑……”

灵玉奇道：“这种魔物，不是在洪荒时代，就已经被消灭了吗？”

“那行吧。”灵玉指了指，“你先把它困住，别让它跑出来，我去找人问。”

“终于开口了？”徐逆目光森寒，“你是什么魔物？何时寄生的？”

“还好。”徐逆简短地答了一句，“小伤而已。就是这东西要小心些，千万不能放出去，藏得太深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

如今的灵玉，已经恢复了怀素鼎盛时期的实力，再加上她转世成为程灵玉的阶段，收获甚大，总体实力比以前更强。

徐逆看着她道：“我能感觉到，它身上有我的气息。若不是这样，也不能做到与我不分彼此。”

灵玉没说话了，她坐在那里，定定出神。

“那你发什么呆？”得到失望的答案，灵玉没好气。

“道祖门下？哈哈哈……”灵玉又笑了，“真有意思。”

“说，你是什么东西？”徐逆冷冷地看着此物。

徐逆面露无奈，说道：“洪荒至今的魔物，皆是那一支的后辈，想来，他认为自己是道祖门下吧？”

“嗯。hｅｔｕshu.cｏｍ•com”徐逆意念笼罩下来，密密的剑意织成网，试图将阴影抓住。

那影子慢慢摇动着，过了一会儿，逐渐清晰。

不多时，一个影子幽幽浮现：“怎么是你？来我冥河界作甚？”

灵玉第一站就去了冥河界。

就是因为不分彼此，紫郢才会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竟然寄生这么个魔物！

徐逆沉默片刻，似在思索。而后答道：“倒像是传说中的梦魇。”

而是附身到各位大乘身上？

在洪荒时代，道魔之间，不说誓不两立，至少彼此站在对立面。那时候的魔物，残暴、凶虐，杀了魔物，说是替天行道都不为过。

这阴影，藏了这么多年都没现身，可见心机深沉。明心出事前，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如果徐逆完好，以它的奸诈，肯定不会现身。所以，徐逆为了引它出来，故意弄出了两个真灵相斗的情形——上真宫内，还保留了徐逆微弱的个人意识，靠着这个骗过阴影，引它露出破绽，这才揪了出来。

“紫郢啊紫郢，你既知道我是魔物，便该知道，我在你身上活了至少上百万年。被你发现就罢了，你凭什么认为，你问什么，我就会答什么？”

“能找到就不错了。”他的声音低低传来，“为了引它出来，差点把自己的元神弄伤了。”

还好，活到现在的洪荒年代修士不算少，她就不相信，没一个人记得。

现实里的灵玉睁开眼，元神回到躯壳。

“你的元神怎么了？”灵玉关切的问。

紫气乃天地初分时，至清至纯的气息，天生拥有克邪之效。普通的魔物，根本扛不住紫气的攻击。当然了，这个魔物不是普通货色，但是，只要它还是魔物，紫气一定有用！

怀素缺失的东西，在灵玉这一世中被弥补。未完全融合前，还看不出来，她们完全融合后，才一点点显露出来。

“没。”

“小辈？”灵玉鼻腔里哼出一声，“都是什么时候的老皇历了？也好意思提和-图-书！道祖门下？混成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道祖门下？不嫌丢人！”

一条黑漆漆的幽静大河，横贯这个虚空，明明那么大，却一点声音也没有，透着一股诡异。

她站起身，往室内走去。

灵玉伸手进去，撩起河水。

“哪里逃？”灵玉冷笑一声，元神化出形体，一掌按下。

徐逆的元神显得很黯淡，看得出来，他在这场争夺中，消耗不小。

“你不答？”徐逆手指弹动，紫郢剑突然光芒大放，至清至纯的气息，骤然强大起来。

徐逆终于完全挣脱，显露出来。

影子扭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那个影子刚才被轻易套出话，正在懊悔，忽地听到徐逆这句话，暴跳起来：“紫郢，你说什么？！”

无声的影子，眼看就要消失，徐逆毫不犹豫，本命剑飞出，压了下去。

徐逆道：“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好骗……”

留下徐逆，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影子。

徐逆怔了一下。

她打了个寒颤，凉气从脚心升起。

“你……”

“谁说本尊没有名号？本尊乃是堂堂普济真君！”影子嚷了出来。

只是，骗出来之后，徐逆觉得不对。这阴影，看起来不是元神，意念也不强，却能将他的元神压制住。如果不是灵玉及时过来，他不能肯定自己能挣脱出来。这么一想，明心被它蛊惑而发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让她毛骨悚然了呢？洪荒时代的梦魇，原来并没有死，而是附在了那些修士身上？明心身上有一个，紫郢身上也有一个，那么，其他洪荒至今的修士呢？转轮王是不是也有？他也是从洪荒过来的。至于其他人……灵玉粗略算算，现存的大乘，从洪荒走过来的，还保留了二十多人，如果这些人身上都有魔物……

可惜灵玉根本不理它了，转身就走人了。

影子僵了一下，微微发起抖来。

灵玉穿过数个空间，终于站在了冥河界前。

灵玉一愕，忽和_图_书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你们洪荒时代的魔物，都是这么自大的吗？”

“不愧是紫郢。”声音沙哑，与明心身上那个，有所不同。

“没问题。有紫郢剑在，它跑不了。”徐逆扫过去一眼。之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东西，现在揪出来了，绝对不会让它跑掉。

徐逆略一迟疑，“以他们存在的形式而言，是可以这么说。”

灵玉端详了一会儿，问：“你活得久，见识广，见过这玩意儿吗？”

“怎么样？看起来好虚啊！”灵玉笑眯眯道。

影子一顿，停下了抖动，冷冷道：“紫郢就罢了，你又是什么东西，与本尊这么说话？”

她的动作由慢到快，原本平静的河水逐渐起了波澜，一圈一圈地泛开涟漪。

“我还没说完，别着急啊！”灵玉绕着它走了几圈，笑意盈盈，“好吧，紫郢你就别比了，反正比也比不上。可我呢？我这个小辈，你好像也比不上啊！至少我堂堂正正，站在这里，有名号，有修为，你算什么？一个影子而已！”

从这个方面来说，悟嗔总是不停地转世，有他的道理。

但后来，有只魔物被太始道祖收入门下，自那开始，魔之一道，也有了自己的衍化过程。百万年间，他们丢掉了很多，也融入了很多，最终才发展成今天的样子。虽然如今的魔修，仍然暴躁易怒，容易沾惹因果，但不再像那时残酷血腥，杀人如麻。所以，现在的魔修，只能被称为一条修行道，与正义还是邪恶已经无关了。

剑意将黑影笼罩得结结实实，一层一层，不停地裹上去，直到它动弹不得。

“该不会……”她的声音有点发涩，“该不会那些魔物根本就没死，而是……”

“先把它抓起来吧。”灵玉说。

那个被剑意裹着的阴影，慢慢地扭动着。忽然之间，挣脱了出去。

真君，这可是个大乘称号，就算是当年的广乐天，说是大乘众多，那也不过几百人，怎么也该有点存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