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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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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新媳妇的新生活 第129章 原形毕露

第二卷 新媳妇的新生活

第129章 原形毕露

笑音未落,现任昌平王蒋守正,蒋孝才私底口口声声的老头子已经进了屋。
章泰宁此时反而觉得庆幸,幸好章清雅没把他的名头报出来,现在纵是丢脸也是邝家人丢脸,可与他无关。
蒋孝才听得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若说之前说他在花和狗上没有用心,他也认了。可是他自忖没画漏一笔啊?
蒋孝才似懂非懂,把自己的伪造顺手接了过来,又去看真迹对比,冷不丁被他爹在耳边低吼了一句,“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画收起来,随我去献画?”
王晖笑着点头,“正是如此。宫里收的那副七痴图,在画中美人的一样饰物上暗藏了个痴字,当时陛下发现了,还以为是偶一为之。可是今日,在这幅画上竟然也有个痴字,想来其他几副也应当都是如此。”
蒋孝才也很好奇,偷偷凑了过去,悄声问:“王师傅,那个痴字究竟是藏在哪儿?”
蒋孝才面皮一抖,知道今儿是给他爹盯上了,无可奈何地依言行事。
而邝玉书也一点不领章清雅的情,方才她还在吹嘘这画是相公如何眼力好得回来的,现在给人说成假的,又说是娘家人送的,这让别人听了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他们连这么点担当都没有,一出了事就急吼吼地找替罪羊?
虽然失了面子,但邝老国公依旧面色不改地恭送着各位贵客。章泰宁出去之后就没有进来,只是打发小厮进来请林夫人。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她不是千方百计想要维护他吗?章清雅还想尽力挽回些什么,邝玉书已经吩咐下去了,“送少夫人回房。”
偏章清雅心里着急,想给相公打气,“咱们家的一定是真的,相公您绝不会看错,这可花了五千两呢。”
众宾客听闻,原本的满腔羡慕之情,顿时化去大半。都知道昌平王此举其实也甚属无奈,大痴真人的画是千金难求的,今儿被这一副假画勾出了一副真画,若是哪个为人臣子的还敢私藏在家,恐怕皇上心里也要掂量着几个来回。倒不如痛痛快快地交上去,博一个龙心大悦,估计好处还更多。
蒋守正可不知这个儿子有什么才华,按捺下心头的怒火,揪着他一同走了。这是做爹的要教训儿子,就是几个兄弟,也是管不了也救不了的。既然曲终人散,他们也各回各家吧。
林夫人急得是五内俱焚,暗自也嗔怪女儿,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却胡说八道,难怪女婿生气。
“你进去吧。”邝玉书淡淡地只说了这么一句,但话语里的厌恶之意让章清雅止不住地觉得恐惧。甚至比上回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人挑唆,弄掉了他爱妾的身孕更让她恐惧。
“这是我早答应大家的。”张蜻蜓正满腔忿懑无处可泄,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好过一点。
王大师不敢怠慢,两手在袖内擦了擦,这才双手高举,平平接过,邝家人早又抬了张长案过来,铺上红毡,王晖将画徐徐m.hetushu.com.com展开,才看到开头,便是大惊失色。待将画完全铺陈开来,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两张画居然一模一样。
一席话说得宾客是开怀大笑,有人打趣,“蒋王爷,您若是不要,把画给我,就是假的,咱们挂在中堂蒙蒙外行也好啊!”
蒋守正很会说话,虽是来斗宝,却不妄自评论,反而笑呵呵地道:“王师傅,纵我这是假的,您也照直说,没啥关系。大不了,我回头拿去引火烧饭。”
这下可就炸了锅了,毫无疑问,两张画定有一张是伪造的。一个画家,再怎么也不可能画出同样的两幅画来。
王晖却笑着摇头不肯讲了,“若是今日说了,少不得将来许多人造假就造得更为逼真,还是留一个悬念吧。”
“那破绽在何处?”郎世明一着急,忘形地问了出来。立即被旁边三个哥哥狠瞪了一眼,小郎一吐舌头,缩回脖子去。
他正打算悄悄退出去,却听王晖大师审视了两幅画良久,终于开口说话了。未曾开口却是一声叹息,“老朽以为此生能有缘得见的,也就是宫中两副大痴真人的真迹了,孰料今日竟有缘再见一副七痴图。”
既然真假已经尘埃落定,邝玉书大踏步上前,拿过那张一文不值的假画,似是要宣泄心中忿懑,哧啦一声,一撕两半。
林夫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僵硬地侧过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虽说已然有些中年发福的迹象,却仍是那么的英俊潇洒。看着他,几乎就能想象蒋孝才三十年后的模样,父子俩容貌虽只有六七分相似,但身上那股子味道实在是如出一辙。
一旁的三殿下李念却很是惊喜,“王师傅,您也认为这幅画很有可能是七痴图最末的那张豆蔻芳华?”
这老头讲话讲一半,成心憋死人啊?蒋孝才急了,顾不得嫌疑,往前挤了挤,要去找那个痴字到底写在哪里。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此言一出,可谓是平地一声雷,可把众宾客全都震住了,就连蒋守正也颇感意外。他虽持有此画多年,也只当作大痴真人的普通画看待,可从未想到什么七痴图上头去。
邝家人听得脸色愈加难看了,他们家今儿是否就做了那蒙外行,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上当了!林夫人瞬间明白过来,整个身子一震,如遭雷殛,脸白得跟纸一样,浑身止不住地打起了冷颤。两条腿却似被钉死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王晖转过身来,目光却是落在邝家那幅画上,“按说,画这幅画之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整张画临摹得惟妙惟肖,甚至连这装裱都是按古法制成,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不是昌平王今儿带着这副真迹来,几乎连老夫都要信以为真。”
众人听完皆是放下心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多出了点钱么?她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去砸了那家的店不就完了?”
而一直藏身于人群之和*图*书中的章泰宁此刻也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出现两副一模一样的画?天啊,若是假的,那岂不是白花了五千两?那是整整五千两银子啊。
抬脚正要出去,却听二妹提高声音,迫切地解释着,“这事不怪相公,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哥哥去寻了画回来的。”
妾室乖觉地上前,前呼后拥地把章清雅拖走了。与林夫人擦肩而过时,有个妾室抬起头来,眼里分明含着淡淡的讥笑。
王晖见他也算得上半个画主人了,却是一笑,泄漏了一点天机,“大痴真人除了画好,书法也好,尤擅古文金石印章。”
王大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当众指了出来,“破绽有二,一是在于造假者的年龄,若老夫估计得不错,造假的,应该是个年纪不大。”
倒是三殿下出言解围,“令郎才华横溢,且有投军报国之志,父皇也曾提起,多有褒奖之意,不如一同进宫走走!”
郎世明想到一点,“是不是你那外室找上门来了?”
王晖捋着雪白的胡子,点了点头,“七痴图除了前三张,世人知其真容,后几张都只闻其名,而未见流传于世,不知其详,所以这也是老臣的一番猜想。此图中少女分明正值豆蔻年华,而牡丹正是国色芳华,暗合题意。况且此画用笔老道,色彩分明,断不像大痴真人平素的习作。故此老臣才大胆推测,这应该是那张豆蔻芳华。”
他话虽说得轻松,却是转手把画郑重地递给了王晖。
刘姨娘心知不妙,赶紧扶了一把。顾绣棠也发觉了,在另一边搀着她,“婆婆,可要出去歇歇?”
董少泉有些不太好说,只是看了眼潘云豹,就低下了头。
王晖对蒋守正深施一礼,“王爷好福气,得了这么一张好画,千万请好生爱惜,莫要损毁才是。”
其实蒋守正并不太老,不过是五旬开外。虽是远近闻名的喜好美色,妻妾众多,却并不纵情声色,相反多年的闲散王爷,保养得是满面红光,神清气爽,没一丝萎靡不振之气。
幸好有他这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众人往上一涌,他倒是没那么显眼。
这是怎么了?几人莫名其妙,就见张蜻蜓那张漂亮的桃花脸,却是已经气得五官都快挪了位。
清雅,这下你可怎么办?
是么?有人就问了,“那痴字藏在哪里?”
见她气色非同寻常,胡浩然悄悄打听,“这是怎么了?”
蒋孝才非常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给人当面这么糟蹋了,看着总是极不舒服的。
章清莹很是听话,乖巧地去了。她个子小巧,在众人之中穿行,也不引人注意。没一会儿,章泰宁就得到消息,看向母亲的方向,母子俩交换一个眼神,俱是脸色沉重之极。
听王晖这一番论断,邝家的人可坐不住了。丢人啊,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蒋守正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打算,此时虽然明知是七痴图之一了,却仍是哈哈大笑,极其m.hetushu.com.com豪爽地忍痛割爱了,“王师傅,这可是您亲口断定的,可不是我胡诌的哦,那我就拿这幅画进献给陛下作新春贺礼了,万一给陛下断出是个假的,恼了要打我板子,你可得为我求情!”
且不提他在这儿胡思乱想,蒋守正已经笑呵呵与三殿下李念和皇太孙李弘见了礼,然后命人手中的长匣打开,取出一幅古画。
可章清雅这一句话岂止是得罪了女婿?就连一旁的公公婆婆,爷爷奶奶也全都得罪光了,暗怨这个媳妇不会说话,只是碍于宾客在场,谁都不好意思发作。
他呵呵一笑,“只是这假的就是假的,就像六耳猕猴到了孙大圣的面前,总是有破绽可寻的。”
林夫人可比女儿有眼力劲儿多了,当下就看出这眉高眼低了,想上前去把女儿拽到后头来。偏生似有意似无意,邝玉书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妾室侧了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潘云豹想想,皱眉问了最关键的一句,“那她自己怎么没看清楚呢?”
邝老国公瞅了孙子一眼,这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自己想法子善后吧。邝玉书心中明白,忍气吞声地走上前来,当众认错,“都怪玉书学艺未精,听信妇人之言,弄出这么大糗,让大家见笑,见笑了。”
偏此时,还有人探头探脑地过来问:“二少奶奶,真是明儿要开张了么?”
可他又不好意思上前去拣,倒是王晖大师,素性是个好研究的,一点也不嫌弃的拣起两截断画,细瞧内里的装裱,再摸摸上头的墨,心中断定,这画的造假时间甚至都不过超过一个月,这是哪里的高手?他心里很是好奇。
“你闭嘴!”邝玉书回头低喝,真恨不得把这个蠢女人一脚踹屋里去,这个脸丢得还不够大么?还要给他面上多抹些黑?
听及此,蒋孝才算是明白为啥他爹一进来就对他横眉立目的了。
不管这画是谁伪造的,但是他爹肯定查出娘拿了画给他瞧过,很有可能因此才给人仿了去。邝家若是不声不响也就罢了,偏偏闹得这么大阵仗,若是验出他们家的画是假的,旁人定是会想,真的在哪里?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刘姨娘一直紧随其后,最先发现不对劲。
三人到了潘府,却见董少泉也在,不过脸色可不怎么好,似是有些难言之隐,瞧他们回来,趁便跟张蜻蜓道:“二嫂,事已至此,就不要再生气了。咱们努把力,也未必会吃太大的亏。”
在送别之际,邝家人对林夫人仍是极其礼遇的。林夫人本来心头稍安,只是在转身要走的时候,邝老夫人忽地跟邝夫人冷冷说了一句,“玉书这门婚事,你做的主也忒急了些。”
董少泉不好说,可是已经隐隐猜出来了,这位二嫂——不识字。
这点李弘却也是知道的,“皇爷爷曾说过,宫里那副七痴图上藏了一个痴字,王师傅,此画是否也有?”
林夫人无法可想,手心里直擤出一把汗来。正和_图_书左顾右盼想着辙儿,蓦地目光扫过那边的三女婿,划过他身上那串玉佩。林夫人脑子里似一道闪电划过,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惊呼出来。
看了一出好戏的潘云豹要回家向媳妇汇报结果了,胡浩然和郎世明也都跟了去,他们还算是有点正经事,得拿了功课回家做去。既然决定要投考军营了,当然还是要用点心的。
“再有一个,更关键的证据,是这假画上,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应该说,是他错认了某个最显著的标记。”
山岚确实是笔下留情了,只改了一个字,将每年租金十五两改为每季租金十五两,这样一年下来,也就是六十两,比他起初的报价也只加了十两,并不算太过分了。
进了大厅,许是父子天性,他一眼就瞥见缩在角落里的十一子了。
这事情告诉张蜻蜓后,她那神情分明是极其讶异。想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这样看来,还有何话好说?
邝玉书的脸顿时就黑了几分,有了对比,明眼人就不难看出,虽说邝家这幅画也是古色古香,精妙绝伦,但比起蒋家带来的这幅画,却略显气韵稍差。就如同一个八十岁的老翁,在百岁寿星面前,到底还是差了二十年的光阴,显得不够深邃。
难道是我又做错事了?小豹子很心虚,反复思量着,今儿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林夫人想走,却不能走。她此时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若是她这么失态地走了,那让人怎么想?岂不是未战先输?所以她努力地摇了摇头,示意留下。
情急之下,顾绣棠也顾不得这许多,俯下身子,对章清莹低声嘱咐了两句,让小姑赶紧去找章泰宁,准备好回程的马车。
就在林夫人浑浑噩噩为女儿担心之际,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家里等着向她袭来。
“是!”张蜻蜓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浑身上下都窜着小火苗,额上青筋暴起,“你们也甭打听了,我知道你们都等着看我杀猪呢,老爷回来没有?若是回来的话,赶紧敲锣打鼓把全府的人都通知到,我这就去后院,作个示范。”
“你们别乱猜了!”董少泉真是不想揭人疮疤,可是不说又怕他们乱猜,只得低声解释,“二嫂今儿去租房子,给人做了手脚,要多花些银两。其实一共也没多少,只是这口气有些不顺。”
就撂下这一句话,她就进屋去换衣裳了,大冷的天,硬是五心烦躁得汗直冒。把外头的大毛衣裳全都脱了,连袄也不|穿,如早上练剑那般,一身的窄袖紧身装束,拿丝绦紧紧束着纤腰,将钗环取下,用青布包头,收拾得干净利落之极。手执一把闪着寒光的正宗杀猪刀,那眼中的热意,却似是要将刀锋融化她整个人站在那儿,从头到脚就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只是刘姨娘和顾绣棠扶着,只觉她手心冰凉,身子僵硬,浑身的重量尽数压在她们身上,知道定是出了大事。
似是在说,你费尽心思把女hetushu.com.com儿扶上这个位置又有什么用?她根本连我们都斗不过,还怎么坐得住这少夫人的位置?
蒋孝才听得背上冷汗都下来了,这老头子,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这不怪,你话当然都是这么说,可是否真心,又有多少人在背后幸灾乐祸那就未为可知了。
没听错吧?张蜻蜓真的要杀猪?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众人全都惊悚了。
蒋孝才身上一寒,觉出他爹的目光里着实含了几分恼意。心下有些嘀咕,他会做假画之事可是连他亲娘也瞒过了的,没理由会东窗事发呀?就是他娘偷了画给他看一看,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过吧,老头子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章泰宁脸色铁青,却没有接话,抬腿就往外走。当众分辩?那堕的可不光是他的面子,还有整个章府的面子,章泰宁再生气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无知行径。只是对这妹子,当然是失望透顶。
与其等着给人查出来,还不如自己借这机会把画拿出来,大大方方验一验真假,若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就上贡朝廷,也落个美名。
“这是多年以前一个破落户贱卖于我的,虽也有大痴真人的落款,却一直不知真假,我便堆在仓库,也不曾理会。可巧今儿听说邝国公府上也有这么一幅画,我这才想起,便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辨辨真假,也聊博一笑了!”
他给山岚的短笺上,是告诉他自己前些时在集市上曾听到,一些外地的客商偶然提起,今年西南那一片地区气候反常,又有虫害作乱,那儿可是南康国几个重要的高粱玉米种植区域,董少言当即想到,若是如此,想必来年这些粮食都将歉收,故此提醒山岚提前屯积一些。
王晖大师动情地看着那副真迹叹道:“这人年纪一大,就越发地追忆青春往昔,所以大痴真人作出的画,是笔笔留情,点点留意。那一份延绵不觉的怜惜之情,不仅表现在画中少女身上,还有这盛开的牡丹,可爱的小狗,一枝一叶,一毛一爪之间都心怀一慈爱之心。而这造假者,只对少女有情,对这花与狗却甚少留意,只是描摹其形,却没有那一份怜惜之意。细看这毛发枝叶,还是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
她是急于为相公开脱,可是这一句话,却是把章泰宁的心都快要寒透了,得意的时候没想到我,这一出了事倒是想着拉我来当垫背了的?
只是以蒋守正那般爱财的个性,这个哑巴亏肯定吃得痛心,蒋孝才已经很有危机意识地开始想对策了。无论如何,起码得把老娘保住,别让她跟着一起背黑锅。
林夫人闻言瞬间如坠冰窖,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正巧撞上邝老夫人的目光。邝老夫人并未闪躲,反而就势抬起了皱褶密布的老眼,那如两把利剑般的锐芒,瞬间就刺透了林夫人的心。
董少泉忙去拦着,“二嫂,咱们纵是要做买卖,也不需要你亲自……”
说到此处,他和李念相视一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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