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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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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新媳妇的新生活 第146章 评理

第二卷 新媳妇的新生活

第146章 评理

林夫人叩头拜谢,当下命婆子扶起章清雅,拖进内堂里。
倒是林夫人先反应了过来,哭着跪下求情,“老爷,女儿有错,咱们好好教就是。可是这个气头上,把她送回去,不是让婆家更作践她么?求老爷开恩,容清雅在家歇歇吧。”
众人听得无不心服。张蜻蜓皱着小鼻子,故意轻哼一声,“嫂子你都挑了我这么多错处了,我还能说什么?行,我不生气了,也让相公不许生气了。只是,你方才明明说这些错有三分在二姐,三分在我,还剩下四分在哪里?”
这就像是两军对垒,给你最好的军队,最好的装备,可你偏偏总是打不赢仗,还老要回来拖后腿,这叫什么?这就叫无能。
这话说得章致知大有面子,潘云豹脸上也十分光彩,原先那阴沉沉的脸也不好意思再摆下去了,赧颜地露出一丝笑意。
再看章清雅,费尽心思给她攀上门好亲,可她呢?尽知道坐享其成,哪有一点成事的模样?章致知不过问,并不代表他不明白后宅里一些弯弯曲曲的事儿。在他看来,老天把你放在哪个位置,兴许你不能选,但你在那个位置上能做些什么事,却是你自己的责任。
潘云豹吓了一跳,赶紧施礼,“岳父大人,我绝没有丝毫不信或是怪罪媳妇的意思,只是想着二姐……的话,着实令人生气!”
“爹,方才二姐姐要您去主持公道,可现在女儿才是最需要主持公道的人,就算是他两口子斗气,也犯不着把女儿白填在中间吧?瞧瞧这说的都叫什么话啊?”
她想了一想,是这么说的,“老爷,您可不要怪三姑奶奶心直口快,就些不中听的话。其实想想,虽说二姑奶奶也是事出有因,罪不在她。可毕竟她还有夫人在,这有个什么委屈了,还可以到娘那儿去撒个娇诉个苦。可周姨娘早逝,可怜三姑奶奶孤零零一个人,想说些妇人家的私房话也找不到人。这会子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着三姑爷也受了气,难免会说几句怨言,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顾绣棠应得从容,“请五姨娘莫要怪罪,实不是我有意隐瞒。方才爹娘妹子都在气头上,连相公都拦不住,哪有我说话的份儿?虽是心中着急,却怕越帮越忙,也不便出言。现在眼见着大伙儿都消了些气,三妹妹又来问我,才敢出来。否则,咱们一个妇道人家,老是在人前插话,这成何体统?”
“相公,你这话可就太过了。”顾绣棠思虑再三,终于笑着开了口。可谁都没想到,她居然一开口就驳斥了相公,让章泰宁脸色为之一变,就连章致知也有些诧异,且听这个媳妇到底有何高见。
胡姨娘没想到居然被她反将一军,窘得脸通红。
别人尚可,只是潘云豹该如何安抚?
章致知听到这里,不禁脸上就松了三分,眼中也有了三分和_图_书喜色。到底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名门闺秀,瞧这谈吐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顾绣棠笑道:“既是不懂礼数,就罚她一会儿出来,给我们每人重行个大礼便完了。只是三妹妹三妹夫那儿,得好生赔个不是。都是一家子,难道只为几句口角,就非得逼着她磕头认错不成?那也未免太生分太小气了!”
章致知听得非常满意,点头微笑,“你说得很是,倒是咱们都太急躁了,反不如你细心。”
这就是逼着章清雅要来道歉了。
就像大女儿和三女儿,要说起来,她们嫁得都不如章清雅好,可为什么人家都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就你一个这么不争气?
胡姨娘在张蜻蜓略带撒娇地说出这番话后,就察言观色地猜到几分章致知心中的想法,她才刚刚在府中建立了一点权威,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拱手让出去。可是现在她也不能直接说她不想放权,更不能说不让林夫人管事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经过这些时磨练的潘云豹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可是那额上暴起的青筋,还有紧攥的拳头,剧烈起伏的胸膛,无一不彰显着他仍是游走在暴怒边缘。
她自己的家?不就是章府么?那章致知还要把她送回哪个家去?
而老大两口子穷虽穷了点,但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大女婿官品虽低,但翰林院编修却是天下读书人最向往的清正之地。而且冯遇春一介寒门儒子,是完全靠着自己的真本事出人头地的,等他再熬过十几二十年,光凭这份资历,也足够不让人小觑了。要不然,章致知这么一个圆滑之人,怎么可能选他做女婿?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名节!不管贫与富,张大姑娘都还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的。这无缘无故的偏给章清雅拉到她相公身上去了,这若是传扬开来,人家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做小姨子,跟姐夫有些不清不楚?
“谁叫三妹妹你生得好呀?怪不得二妹妹要拿你说事。你不知道,就连嫂子我私下里都很妒忌着你呢!”她拉着张蜻蜓走到潘云豹的身边,“三妹夫,你可瞧好了,我们家最漂亮的一朵花可是给了你了。难道你还能怪岳父偏心,不重视你这女婿么?”
就见她低头轻笑,对章致知行了个礼,“请公公恕罪,这还有四分的错处,恐怕就应在您和婆婆身上了。”
章致知连忙又安抚女儿,“这事确实是你二姐不对,三丫头,你素来是个最有肚量的,可不兴为了这么点子小事生气!”
章泰宁是真想撒手不管了,因为这个二妹的无知所造成的破坏,还不知得花上多少时间去填平,可是眼下,娘说得对,章清雅再错,也是自家的妹子,若是这个气头上,把她送回婆家,让她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不由就问了下去,“和图书那依你说,该怎么罚你二妹妹才是?”
胡姨娘却越听越不高兴,她好不容易设下一个陷阱,居然让顾绣棠捡了漏子,如何心服?当下也未思虑周全,便笑着讥讽,“大少奶奶,您既方才已经想到了,怎么不早些出言提醒,害得我们白担了老半天的心!”
既是如此,章致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大女婿冯遇春也走上来劝,“岳父大人,今儿毕竟是大年初二,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这家和万事兴,可万不能因为赌一时之气让这误会越结越深哪。”
当下挤出两滴泪来,主动靠到章致知的身边,把嗓子压得呜咽了说:“女儿怎么会不知爹疼我的心?只是觉得太过委屈,二姐是母亲生的,从小就压着我们姐妹一头,这也就罢了。谁让她是嫡出的呢?可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见女儿嫁出去得了几件好东西,她还能嚷嚷着那都是她的,她凭什么呀,莫非女儿真就生得这么贱,非得拣她剩下的东西不成?”
顾绣棠转而笑道:“世人都知道,这牙齿和舌头最亲,可还时常有咬到的时候。二妹妹和三妹妹年纪相近,从小又一处长大,虽说这一路肯定免不了吵吵闹闹,但真要是有个什么,最心疼的还是她们姐妹自己。所以二妹妹在婆家受了委屈,一回娘家来,看见三妹妹和三妹夫这么形影不离,恩爱有加的,肯定心中暗暗生气,所以不管这有的没的,就乱说一气。”
顾绣棠微笑着,落落大方地看着众人,“要依我说,二妹妹和三妹妹不过是从前在家斗嘴斗惯了,这竟是一时积习难改,故此才闹了方才那一出。就好比我从前在家和我妹子也是如此,有了新衣裳要争,有了新首饰要争,不管怎么说,总是得到手里的不好,给她抢去的才是好的。何尝会是做父母的偏心,只偏疼一个,就不疼另一个了呢?”
对于屡战屡败的无能将领怎么办?章致知就算不会彻底的弃子,但起码也对章清雅产生了一定的冷落之心。这就如同扶不起的阿斗,又不是只有她一个选择,若是她不合你心意,怎么就不能把原本该给她的,分给其他人?
只听顾绣棠淡淡笑道:“我说的这些粗浅道理,其实公公心里最是明白不过,只是一时气上来了,所以也就不肯说了。二妹妹今儿这错处,其实不在她无中生有的冤枉三妹妹,倒是大过年的回了门,居然连个礼数也不懂,年也不拜,实在可恼这一点,公公无论如何是要罚她的。”
张蜻蜓听得也琢磨些道道出来了,你别说,这个胡姨娘还真有点水平,怪不得这么能讨章致知的欢心,可真不是白给的。她口口声声只是为了自己说几句好话,可是却又恰到好处地点拨出自己生母不在,而章清雅的生母仍在,还可以做她坚强后盾的事实,这就www.hetushu.com.com更让章致知心生忌惮了。
再怎么说,方才章清雅也当众说出,她的相公喜欢张蜻蜓的话。这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哇,就算二人之间没什么,但一个已婚男子,还是做姐夫的,居然惦记着已经嫁出去的小姨子,这不良的居心,让做相公的以后怎么看待你?
顾绣棠故作嗔怪地笑拍着张蜻蜓的手,“今儿这事,二妹妹的错有三分,三妹妹竟也有三分!”
章致知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但态度异常坚决,命林夫人,“那你就把她带进去好生说教,若冥顽不灵,也就不必劳烦再带出来见我了。直接从后门送出去,我章致知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这话问得很是,大伙儿都很好奇,顾绣棠还能掰出什么歪理。
何止他生气呀,连张蜻蜓也窝着一肚子火。
林夫人连忙点头如捣蒜,“这是应当,绝对应当,老爷,且容我带清雅进去重新梳妆,好生劝说一番,她一会儿要是不给三姑奶奶和三姑爷道歉,别说您了,我就第一个饶不过她!”
眼见潘云豹仍是乌云压顶的一张脸,不肯出声,章致知心中是又急又气,“至于我这三女儿,老夫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是守贞宁静,绝无二心!”
“这却为何?”张蜻蜓知道她肯定编好了说辞,佯装生气地追问。
这话可说到章致知心坎上了,他现在安抚一个潘云豹就够费劲的,回头还不知怎么收拾章清雅那个烂摊子,若是张蜻蜓再不能体谅,也跟他见了气,那他这个当爹的可真就里外里全糟心透了。
章致知不住点头,这个媳妇说得真好,依她这么一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入情入理,避重就轻,让大家都能下得来台了。章清雅再不好,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她若是闹得个灰头土脸,受人唾骂,那他这个做爹的,又有什么光彩?
只是,林夫人的一巴掌打断了章清雅,也惊得潘云豹心中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他若是现在冲上门去找邝玉书,那置张蜻蜓于何地?
张蜻蜓又不是傻子,说那些气话也不过是因为心里不忿,要叫叫屈而已,真正的是非大体她可比章清雅分得清楚多了。
可是,女儿养在家中,跟嫁出门去就是两码事了。对于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来说,女儿养在家里是娇花,可以解语,可以解闷。可是一旦嫁出去的,却是娘家一只臂膀了,若是婆家飞黄腾达,和相公相处和睦,连着娘家也会沾光增色。可若是婆家一蹶不振,甚至于和相公反目成仇,那对于娘家来说,那就是实打实的扫把星了。
“就是啊!”胡姨娘也上来打圆场,“三姑奶奶,您从前在家就是个最能体贴人的,老爷待您怎么样,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这大过年的,难道您还为了这么一点子小事跟老爷也置上气了不成?且不说别的,首先和_图_书就辜负了素日老爷那么疼您的一份心了。”
因为其他三个女儿都给林夫人压着,没什么机会到章致知面前来表孝心,唯有一个章清雅是成日过来奉承请安的,嘴巴又甜,章致知自然要多疼些。
可是,若是管家之职仍是落在五姨娘手里,对张蜻蜓能有什么好处?她们又没有任何的利益共同点,恐怕也是什么都不会有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替自己看得顺眼的人争取一点利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张蜻蜓还揪着不放,倒显得她小气了,当下便道:“大哥说哪里话来?只是这有些误会恐怕还要二姐说清楚,否则这让我们夫妻日后怎生做人?”
更何况,小豹子至今还未和媳妇圆房,那患得患失的感觉就更重了一些。早在章清雅说出那话的时候,他就怒不可遏地想冲上邝府,去和那小子一决生死了。
他说着,当真朝着张蜻蜓和潘云豹一揖到地,表示出极大的诚意。
她这轻描淡写的,不仅把话圆了过来,还把林夫人和章致知的面子也全都一一补足,不管实际情形如何,起码表面上来说,还是个和睦的大家庭。
什么?章清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爹,看着这个说要把她“送回她自己家去”的爹,脸色惨白,跟木头人似的,动也不会动了。
章泰宁见她一下给问住了,以为她不知该如此应答,却是有些着急,忙忙地站了出来,“三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近的远的,你跟二妹都一样,可都是我们的妹子,爹娘的女儿,不分彼此的。今日之事,当然是二妹的错,一会儿大哥一定替你作主,让她给你赔礼道歉才是!”
张蜻蜓想及此,便委委屈屈地走到顾绣棠的跟前,暗地里捏了她手心一下,“嫂子,你素来是个最明白事理的,我从前我在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愿意提点着我。就算我跟二姐比,跟你差了那么一层,但我今儿倒是就想请你当着爹的面,来给我评评这个理,二姐她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她掩嘴一笑,“大伙儿可细想想,她方才说那话,可不像是小孩子家拌嘴赌气么?二妹夫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公子,饱读诗书的,怎么可能说出那样话来?多半是二妹妹自己心里怄气,就这么顺嘴说了。倒是咱们乍然一听,就大惊小怪的,反逼得二妹妹更加生气,就像是我和妹妹小时候拌嘴,要是爹娘在其中说了一句半句,那可就一定要说,爹娘偏心,喜欢谁不喜欢谁是一个道理。公公您想,可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说得那个可怜劲儿哟,把章致知的怨气又勾上来了。四个女儿,老二确实是在他面前最得宠的,但那得注明,是从前。
而若是家里还是林夫人当家,这又怎么禁得住她不偏心,往女儿那里送“粮草”?可是眼下五姨娘又有了身子www.hetushu.com.com,实在不宜太过操劳。刘姨娘是林夫人的应声虫,半点指望不上,哪里还有人选呢?
而今,三个嫁出去的闺女,老三自不必说,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凭白捡了个大漏。潘家正是如日中天之际,三女婿名声虽差,但瞧他人物长相确实不差,只是性子有些莽撞,但年少之人,血气方刚也是可以理解的。关键他有个好爹好大哥啊,听说年前连谢家也重又接纳了他们,这可是个极大的助力。
章致知不恼反笑,“那你倒说说,我们错在何处呀?”
章致知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了,顾绣棠好不容易把场面调合下来,你上来凑什么热闹?到底是风尘女子,太不懂事。
这么严重的话都说了出来,想来当爹的真是气急了。你若是再不信他女儿,连带着就质疑他们家的门风了,这逼急了,是会出人命的。
她笑看着张蜻蜓,“三妹妹,你既信我,让嫂子来评这个理,我这儿可得劝你一句。这大节下的,姐妹们斗气也得有个分寸,虽说是二妹妹起的因,但你也不可生气。否则一来气坏了自己身子,让爹娘担心,这就是你的不孝。若是因此气坏了爹娘身子,就更是你的不孝。再若是因此让姐妹失了和气,那也是错上加错了。所以,今儿这场气,漫说你不许生,就是连三妹夫,也不许生!”
章致知这么大年纪,如何不能体会他的心情?当下强打起精神,亲自拉着潘云豹,语重心长地劝解,“贤婿,我知道你今儿受委屈了。只是方才你大哥说得对,这相骂无好言。况且二丫头也说了,是玉书酒后的醉话。也许是她根本就没有明白玉书的意思,或是玉书故意说了来气她的。这年轻人气性上来了便是这样口没遮拦的。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方才,因为胡姨娘有孕之事给林夫人拆穿了,顿时失了管家之职。可偏偏章清雅跑来闹了这么一出,章致知心里肯定是有诸多不满的,而且听章清雅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猜想得到她在家里明里暗里肯定捞了不少好处。
当下站了出来,“爹,这自古相打无好拳,相骂无好言。二妹今儿既是跟二妹夫争执了几句,行事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不仅惹了您生气,也得罪了三妹妹和三妹夫。在这儿,我就代她先向三妹和三妹夫赔个不是。请三妹妹和三妹夫宽宏大量,念在至亲骨肉的份上,不要计较她的过错。”
她主动和大嫂的靠拢,让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顾绣棠一下子置身于众人的目光中心,顾绣棠虽说是静默寡言,可并不表示她就听不懂张蜻蜓的这一番弦外之音。这个小姑表面上是难为她,其实是在给她机会在全家人面前展示,若是这个问题她答得好,只怕连公公也要高看一眼了。
知道的,会说是邝玉书居心叵测,可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邝玉书和张蜻蜓之间真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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