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定
秦中岳抄起手边的一个金镏子扔给那小太监，直直砸了他脑袋上，“滚。”
祁善则是清了清嗓子，把此事从头道来。
秦中岳得知此消息后，则是顾不得屁股疼地从床上跳脚蹦了起来，嚎啕一嗓子嚷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遍？传族长之位给秦穆戎？那本宫哪里还有活路？”
说罢，祁红利则驾马就走，祁华震则朝远处的庄亲王爷拱了拱手，随即撂下车帘。
“您怎么还如此悲悯起来？”叶云水笑着劝慰，庄亲王爷哀叹一声上了车，小家伙儿们都凑合到跟前与老爷子玩。
“二嫂。”祁善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礼，姝蕙则又扑到祁善的怀里，上前便是亲了一口，亲热地喊道：“义父！”
叶云水笑着福了福身，祁红利倒是惊诧，能让祁华震出言夸赞之人可是寥寥可数，而这女人却能占其一可谓绝不简单！
说罢，朝着叶云水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扶着祁华震缓步上前。
秦穆戎抿了口茶，一本正经地道：“定亲让你二嫂出面，你可准备了多少银子来请？”
“二嫂说得没错，弟弟回来不久，黄玉娘就找上了门，弟弟没说旁的，只说让她回去问黄正海，黄玉娘回去后便与黄正海大闹一通，黄正海本是要进宫见秦中岳，孰料秦中岳还被幽禁，故而黄正海直接被明启帝叫了去，臭骂一顿给撵了回来。”
“都是这丫头的功劳，谢她便可。”祁华震倒是笑着开了口，“厉害丫头，连老夫都拗不过她。”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中带了一股感激。
“谢过弟妹！”祁红利正式给叶云水行了大礼，叶云水也没躲开，笑着应下。
“南方总军令牌一直杳无音讯，而秦穆戎那个兔崽子与儿臣针锋相对，父皇心慈善念，可其余之人哪里如此对您？他就是有野心欲夺这江山，您还让儿臣放过他？你可想过儿臣的命是否一样重要？”
“皇上下旨了？”叶云水没m.hetushu.com.com提定亲之事，反倒是问起了明启帝的打算。
叶云水轻笑，二人洗漱歇下，这一夜叶云水睡得格外踏实，几乎再一睁眼便是天亮。
叶云水则是上前问道：“可是准备好婚事了？”
秦穆戎驾马送行，叶云水退回到庄亲王爷身旁，则是道：“王爷，回吧。”
“太子即位，他要反？”叶云水挑了眉，这人还真是有这打算不成？
“还不快走！”明启帝此话一出，皇家侍卫立即扶着秦中岳往外行去。
三皇祖父离开皇宫后没有到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回了皇族长府邸。
祁善自从说了欲娶黄玉娘之事后再无消息……叶云水则是带着姝蕙又回了“水清苑”，而刚刚进门，就看到祁善正在与秦穆戎吃茶。
叶云水倒是惊诧三皇祖父的做法，让个随身小厮来提接位皇族长之事，这是重视？还是不放心上？
“你倒是会找推脱的人。”秦穆戎冷笑一声，随即看向叶云水，“不如就给他定了明日？”
小太监摇了摇头，即刻道：“奴才不知，只敢听此一句就离开，不敢多留。”
“一切都听父亲安排。”祁红利说完这话，秦穆戎则带了一丝审度，祁红利则是道：“我承认自己为人狠辣，阴毒，不是个好东西，但对父亲，孝顺二字绝不虚假！”
“父皇！”
祁红利倒是对叶云水的这番交待很有兴趣，出口问道：“这医护学徒的来历可否告知？定有重谢。”
叶云水看着他道：“这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就一年快过去了，你不算直系血亲，三年也轮不到你的身上，你让我如何去说？”
“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明启帝狂怒拍案，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动起来，指着秦中岳便是怒斥道：“瞧瞧你近期做的这些事，杀死祁家家主，而后又派人跟踪皇族长以及庄亲王，让朕都无颜面对太后的碑位，朕本是不愿说你和图书，让你好生反省，可你却如此接二连三地犯错，连朕的身边都布了眼丁，你到底还心中有没有朕这父皇？”
祁善叹了口气，“黄正海算是死了心，故而前来找我谈婚事，我提的要求他都应了，他也是硬着头皮让我选日子，我便说先与二嫂商议一番，当初太后在世可定下弟弟的婚事由二嫂做主，让黄正海听着信儿。”
小太监立马跪地回道：“奴才的的确确是听到皇族长与皇上针对此事相谈，不敢有半句假话。”
而借此机会，祁华震被安稳无恙地送出涅粱。
明启帝摆了摆手，显然不愿再多说半句，秦中岳叫道：“父皇！”
秦穆戎扬了扬头，调侃道：“我倒是有点儿盼着了……”
“父皇可是答应了？”秦中岳的眼睛瞬间便瞪得血红血红，模样好似吃人一般。
可看着那两个学徒，祁红利则翻开其医药包裹，更是惊讶，又是张口欲问，却是被叶云水打断。
一连十日，庄亲王府都过得格外清闲。
“可是送走了？”叶云水出言相问，秦穆戎点了头，“问了祁红利，他果真那般打算。”
“朕心慈善念，而你却心胸狭隘，对着肃儿说等着要他的命，这话不正是出自你口？朕只当不知这些事罢了，你却得寸进尺，让朕着实的失望！”明启帝立即朝外吼道：“来人，让太子禁于‘延庆宫’，不，禁其在太后葬灵之前好生地反省！何时反省好，何时再来见朕！”
庄亲王爷停步没有再向前走，秦穆戎则疾马行驰。
秦中岳的拳头攥得紧紧，顾不得半分停歇，则是吩咐随身太监为其更衣，“本宫要见父皇，立马去禀。”
叶云水陪着庄亲王爷和小家伙儿们在这城外四处走走，待玩闹够了，才吩咐回城。
明启帝猛然抬头，目光直视着秦中岳，口中道：“你怎知他来此欲传族长之位给穆戎？你居然在朕身边收买人？”
秦穆戎归来时已经是夜和图书幕星耀，叶云水一直都在等着他。
“二哥，这是说正事呢！”祁善则是满脸赔笑地看着叶云水，口中道：“二嫂，你是最疼弟弟的了，弟弟也没别的要求，能往后拖延就往后拖延，黄正海终归也没别的选择，故而弟弟也不怕了，如若定亲的日子拖不了太久，那便是成亲的日子推迟到太后三年大忌之后也成。”
叶云水除却每日前往议事厅吩咐事之外，便是回到“水清苑”陪着小家伙儿们玩。
祁善苦着脸，“二哥又调侃弟弟，您又不是不知弟弟这亲定得本就窝囊。”
祁善略一怔，随即挠了挠头，“这不是来请二嫂出头帮弟弟选定亲的日子。”
如今再等的消息，应该就是秦中岳的动作了。
“乖闺女，想干爹没有？”祁善笑着回亲一口，姝蕙脸红着点头。
秦中岳知明启帝是不愿提及此事，可他不把这事掰扯清楚就觉得浑身好似带刺一般的难受，更是顾不得遮掩寒暄，而是直接言道：“父皇，三皇祖父手中无军权，传位于其子还罢，可他要将位子传给外人，比如传给秦穆戎，那手握西北兵权，又身居皇族长之位，儿臣即位之后，还不被那畜生生吞活剥了，此事绝对不可！”
秦中岳心里也来了气，未有半分的怯弱，倒是与明启帝针锋相对起来。
秦穆戎得知此消息却是皇族长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递话的。
嘱咐着可用的药、能用的药，更是派了两个小医护学徒跟着，祁华震对叶云水的安排再无之前那番抗拒阻抵。
小兜兜这些时日的练习倒是把小马驹骑得很好，可惜因为年幼，故而还不能学跑，小团子和小豆子两个也一人得了一匹，小团子上去摔了两次，小豆子则就站在一旁看着。
不顾朝堂百官的哗然惊诧，庄亲王府的动作倒很是自然，庄亲王爷亲自去探明启帝之后便屡屡出门巡游。
庄亲王爷感叹着道：“老了，之前的恩怨现在想想www.hetushu.com.com都是幼稚得很，不知这是不是最后一见。”
待这永和殿的大门关紧之刹那，明启帝只觉胸口揪痛不已，瞬间地就昏倒过去……
送行之人除却庄亲王爷、秦穆戎以外，还有叶云水和一堆孩子们，故而这出城的名义乃是以陪伴庄亲王爷出城散心，带着孩子们游玩。
而这一去一回的三个时辰内，除却秦穆戎与叶云水知晓三皇祖父上奏传族长之位之事以外，秦中岳、文贵妃、德妃等人也都陆续知晓。
明启帝令牌扔下，门外皇家侍卫接二连三地涌了进来，秦中岳瞠目结舌，看着明启帝道：“父皇，你要囚禁儿臣？”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说起皇族长的来历，口中带着埋怨地道：“父皇，三皇祖父前来可是要传族长之位？”
秦穆戎点了点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小太监连忙拿了物件磕头，随即灰溜溜地跑出了“延庆宫”。
明启帝低着头，却是转了话题道：“你的伤可是康愈了？”
祁善尴尬地笑，“二嫂定有法子。”
文贵妃倒是多了一分喜意，德妃只挑了挑眉，而后继续跪在佛像面前念着“阿弥陀佛”。
祁红利没有先开口，秦穆戎则是率先问道：“回去你打算如何安置？”
“兄长不要再过多相问，此二人行医的水准不敢妄下诳语，可医护这一门类的手艺已可教授学徒。”
秦中岳冲到永和殿，却是等候许久才被明启帝允见。
秦中岳搡开侍卫之手，却因气恼过甚忘记了臀部有伤，跌倒在地，那副糟糠之相让明启帝厌烦透顶！
祁红利在远处看到三人的身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祁华震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热泪涌出。
“又给我出难题。”叶云水揉着额头，可祁善在一旁连连拱手，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微微点头，调侃地数着手指头道：“那就定个日子见他吧，不过本妃这些时日没有空闲时候，要管王府的中馈之事，要顾忌庄httｐs://ｗwｗ.hetusｈu.ｃｏｍ.ｃom亲王爷的身子，老爷子如今不是本妃敬药根本不肯服下半口，何况还有这孩子们大大小小的事，另外‘水云坊’的生意也该来找本妃报账，那医护学徒也该来让本妃选出一批送往西北，这大大小小的事罗列起来，你的事恐怕是要再等上一等了！”
秦中岳怔住，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那是怕您身边恶人太过，故而才吩咐父皇身边之人不得有半点儿松懈地侍奉父皇，可儿臣今日冒死直言，无谓父皇的怪罪乃是为父皇着想，儿臣绝不能同意秦穆戎接族长之位，绝不同意！”
这日下午，叶云水刚刚用过午饭，正打算带着姝蕙到园子里逛一逛，门口则是绿园前来回话，“世子妃，镇国公爷来了。”
“自是没有结果，暂且先把祁家的事办好为妙！”
终归才两岁多的娃娃，如若不是她们二人急切想要学马，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学。
秦穆戎说完此话，反倒是坐在一旁吃上了茶，叶云水起初怔住，随即却是笑了，看来是她对接位皇族长之事太过上心，却是忽略了这件事的真实目的——把祁华震送回南方。
……
秦穆戎没有催促，叶云水则整日站在一旁看着。
第二日一早，朝堂传出消息，太子为太后祈福于皇陵守百日叩孝，皇上身体有恙，政事由肃郡王接手。
南方总军令牌在秦穆戎的手上，庄亲王爷与祁华震二人近日的促膝相谈也是友情颇深亦有同病相怜之意，庄亲王府与祁家联手之意不必再明谈，而她所赠医护学徒可医人、也可教人，乃是解了祁红利的心头大患，这份礼送得着实之重，祁红利心里不可能不明了。
秦穆戎亲手给了那小厮赏钱将其送走，叶云水则上前问道：“三皇祖父只让这小厮前来告知他已与皇上说起由你传位这一句话，可后续之事该怎么办？”
扶着祁华震上马车，祁红利则看着叶云水道：“二弟妹可谓之我的福星，回头有何事相求，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