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小城故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比赛日
一群人扛着楚中天的画像、写有楚中天名字和为他加油的条幅欢呼一声，转身向火车站走去。
“……你不在温布尔登的话当然就不用来温布尔登的火车站见面了嘛！你看你自己怎么去白鹿巷方便，就怎么走，反正你得到那儿……”
“穿什么衣服？我管呢！你愿意不|穿衣服去也可以！”
很快在一辆警车和两辆警用摩托车开道下，一辆白色的大巴车驶来。
这任务再不可能也总比一支第九级业余球队在客场淘汰切尔西要更可能吧？
“比赛？什么比赛？”
可惜在一大片的嘘声叫骂声，以及林立的中指里，他们的声音和动作连个浪花都没有掀起来。
歌颂热刺的歌声重新响起，数条人流缓缓向白鹿巷球场涌去。街边的路灯开始一盏一盏点亮，天空暗了下来，有人感受到脖颈间一凉，抬起头就有雨点打在他们的脸上。
他身边的同伴们都跟着他望了过去，虽然只有短暂的十几秒钟，但是他们确实都看到了坐在车内，正看向窗外的楚中天。
如果今天不能淘汰热刺，那么这场比赛就是梅斯队在本赛季联盟杯上的最后一场比赛了。这不是决赛又是什么？
当然也有人上来问：“嘿，哥们儿！来看球的？”
※※※※
双方队伍汇合之后，乘上火车，一边聊天，一边就向北伦敦进发了。
“我现在还挺激动的，能够再次在现场看到楚的比赛，啊哈！在电视里看不够劲啊，这足球比赛果然还是要去现场看才好！”这是球迷们的声音。
“胜利一定属于白百合！！”白百合是热刺的昵称，他们的球场和球衣都是白色的，而且拥有悠久的历史，确实蛮像高贵的百合花。
※※※※
他们就是要去给楚中天加油的温布尔人酒吧助威团，因为没有梅斯球衣，所以大家都穿着蓝色的温布尔登竞技球衣。
对方全都是以前的温布尔登竞技球员，或者确切地说是温布尔登竞技第一批球员。只有他们才会选择去看一场其实和他们没关系，但是有楚中天参加的比赛。
当队伍走到一处路口的时候，被那里的交通警察拦了下来。
他现在是法甲梅斯的主力球员，上个赛季还和球队一起拿到了法国杯冠军，所以这个赛季可以打联盟杯。
“楚真令我羡慕，我们中只有他一个人成了职业球员……”
联盟杯托特纳姆热刺主场迎战梅斯的球票早就买好了，一直放在衣服口袋中。今天在下班之后他会直奔白鹿巷球场，观看wwｗ•ｈeｔusｈｕ.ｃoｍ•ｃｏｍ比赛。
“加油，热刺！再进他们两个球！”
之前他专门研究过梅斯在这场比赛的形势，发现不容乐观。他们之前丢了两个客场进球，这场比赛的前景十分暗淡，英格兰媒体只要是报道联盟杯的，都一面倒地提前宣布热刺已经晋级半决赛了。
他就这么只穿一条内裤，站在窗户边上，拿起手机给别人打电话。
有人笑了出声，是坐在他旁边的楚中天。
上赛季第三十轮联赛的时候，他在比赛中受伤，需要缺席四个月的比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够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别老指望父母供养他。博尔杰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不想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因为那不方便，他要搬出去，需要钱，只靠给温布尔登竞技踢比赛是不够的。尽管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拿一个星期三百英镑的薪水了，但在伦敦这个高消费的地方，那依然不够。
大家都将视线投向了球队中最活跃的人。
这都是之前他联系过的前队友，或者现队友。在听说楚中天要来到伦敦比赛，他就找了那些人，问问他们是否对去看一场楚中天的现场比赛感兴趣。大多数人都表示这主意不错，于是他做联系人，将所有要去的人都联络上，约定好时间地点。
但是今天，他要破这个例。
里贝里循着笑声低头看向楚中天。“很好，已经有一个人同意我的看法了！”他指着楚中天说。
他想看看楚中天现在和当初在业余球队时比较起来，究竟有什么进步。
虽然不在是一个半职业的球员，可是和足球的关系依旧很牢固。他会去现场看球，只是因为刚刚工作没多久，收入不高，除了温布尔登竞技的比赛，其他比赛他一律不去现场看。
看到突然一下子涌进来一大帮人之后，这群受到了打扰的人先是用带着审视的目光将他们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群人大多数都穿着蓝色的球衣，并不属于梅斯也不属于他们热刺。
“联盟杯！”
“噢噢噢！吃我们的鸡鸡|吧，法国佬们！”
和他一样有特殊感觉的还有不少队友们。
乔.希林哈哈大笑着从床上跳下来，开始在一堆衣服中翻找他的内裤。
温布尔登的人凑到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这样子时间过得很快，当逐渐开始有结伴的人群从酒吧门口经过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时间到了。
“嘿！嘿！真的是他！”
※※※※
接着他收起和图书钥匙，转过身对聚集在他身后的人群说：“我们走吧，伙计们！”
一群人叫了起来，并且拼命向那边挥手。
温布尔登人没有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喝着啤酒。
报纸上，一条新闻占据了版面的一部分，那是一条关于联盟杯的新闻。
来人见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耸耸肩道：“OK，祝你们看球愉快。”说完便走回了他的阵营。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走出了距离白鹿巷球场步行二十分钟路程的“七姐妹”地铁站，这个时候是四点过，距离晚上的比赛还有好几个小时，这么早显然不可能就去球场外面排队等着进场，那太傻了。对于英格兰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去酒吧喝酒聊天更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了，于是不需要提议，一大群人就呼啦啦的在地铁站旁边找了间看起来不小的酒吧钻了进去。
这些安排和任何一个比赛日都没什么不同，不管主场客场都是这样的，区别是主场的饭菜味道会好很多，毕竟是接待梅斯队好多年的酒店了，已经很熟悉这种服务了。
“哈啰，安迪？你起床了吗？你的女人没把你折腾的太狠吧？哈！那就好！下午两点半点我们火车站前见！”
那间酒吧是热刺球迷的酒吧，一群人刚刚进去就发现了这一点，因为里面喝酒的人都身穿白色的热刺球衣。
“嘿！嘿！”酒吧里的热刺球迷中有人喊道，“最后一杯了！伙计们！”
“有什么好羡慕的？楚有这个能耐呗……”这是球员们的议论。
在报纸的旁边，放着一张球票，球票上印着比赛的时间、交战双方和比赛的地点。正是晚上这场联盟杯比赛的门票。
※※※※
特里.伊姆斯将报纸放在桌子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吃早餐。
乔.希林从床上爬起来，躺在他身边的女人翻了个身，被惊醒之后还有些不情愿。
人群中很快就多出了很多穿着雨披的人们，橙黄色的路灯灯光映照在这些塑料雨披上，泛着朦朦胧胧的光斑，好像一串闪光的珍珠项链一样，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前方雨雾中那个庞然大物。
而今天是非决赛的决赛。
阴了一天的天空中终于洒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
“……热刺今晚迎战法甲梅斯，两个客场进球在手，形势一片大好……”
而车上的热刺球员也感受到了球迷们的热情支持，隔着车窗纷纷向他们挥手致意。
梅斯的大巴车经过路口的时候，一直在人群中没吭声的安迪.沙利文突然指着大巴车www.hetushu.com.com喊了一声：“瞧啊！楚！”
就在一个赛季前，他还是这球场的主人之一，现在他是看客。
一开口就是伦敦腔英语，这群热刺球迷才知道来的人是英格兰人，看起来不会是对头了，于是他们扭开了视线，不再理会他们。
“万岁！！”
“让我们聊聊今天的天气好不好？说说音乐、肥皂剧……或者今天的早餐……真他妈的难吃！”
“因为我的一个老朋友回来了，我得去看看他。”乔.希林将内裤穿上，然后光着脚去浴室洗漱。
然后话题就转到了晚上的比赛上。
夹杂在热刺球迷中的温布尔登球迷们显然是不会唱这些歌曲的，他们只是低着头走，很低调。
如今的他虽然已经不再是温布尔登竞技的主教练了，甚至暂时没有再做教练了，但是足球还是很关心的。更何况，楚是当初他很看好的球员，现在能够有一个机会在近距离观看楚中天的比赛，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就这样他做出了告别足球的决定，转型成为一个职员。
一路上热刺球迷们高唱热刺的球迷歌曲，为比赛预热。一会儿球场上才出现的气氛已经在通往白鹿巷球场的每一条街道中显现。
“这真叫人受不了！”里贝里叫了起来，他跳在椅子上，手里挥舞着叉子，好像要刺某个人一样。“我们是在吃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吗？！吃完这顿早餐，我们是不是就要集体去死了？”
接着他回到卧室中，将厚厚地窗帘拉开，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乔.希林嘟囔了一声：“该死，要下雨。我还得带雨披，真麻烦……”
“球队的大巴要来了！”球迷中间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当然没有，宝贝儿。”
“你今天比赛吗，乔？”女人哼哼道。
从前面传来的消息是因为梅斯的大巴车就跟在热刺的车后面，很快就要通过了。
趁着他们忙于喝最后一杯的时候，温布尔登的人们走了出去，然后混入了白色的人流向球场走去。
“那你起来这么早……”
现在他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在火车站前，他们遇到了同样是结伴去看球的乔.希林等人。
在吃早餐的时候，气氛因此有些沉闷。
将所有电话都打完了，他才扔下手机，重新跳回床上去，搂着一|丝|不|挂的女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贝，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双方见了面之后，热情地打着招呼，互相关心着彼此的近况。
“热刺！热刺！”
一听到让他们停下来继续等https://m.hetushu.com.com待的理由是梅斯，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嘘声。
有些人甚至感到了紧张。
人群也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因为来的是热刺。
“噢——那群该死的法国佬！”
当梅斯的球员们正在午休的时候，约翰老板将酒吧大门锁上，并且挂上了“近日暂停营业”的牌子。
希林咧咧嘴，他的女友竟然对足球不感兴趣，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
里贝里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开始吃被他称为“真他妈难吃”的早餐。
这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想要去看看作为狂帮出来的唯一一个职业球员，楚中天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个被媒体成为“不可能之任务”。
他不是热刺的球迷，更不可能是梅斯的球迷。他只是单纯想看看那个当初被拉塞尔寄托了职业足球梦想的家伙，现在究竟混得怎么样了。
加文.博尔杰已经放弃了成为一名职业球员的梦想，或者跟进一步说，他已经放弃了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的梦想，现在的他在做着一份和足球毫无关系的工作——推销保险，偶尔去星期天联赛中和一群酒吧里认识的朋友们踢上一下午的比赛，如果不踢比赛，他会去球迷球场的看台上看温布尔登竞技的比赛。
“嗨，起床没有，凯文？”
当初温布尔登竞技刚刚成立时的球员中已经没有几个人还留在那支球队里了。安迪.沙利文去了另外一支球队，凯文.库珀也转会离开了，还有人退役，有人转行。可以说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成为了真正的职业球员，除了楚中天。
女朋友摇摇头：“我没兴趣，那是你们这一群男人的聚会。”
温布尔登人也抬起头望了过去。
约翰老板他们一群人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挤到吧台前，找里面的酒保要酒。
希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内裤，他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将之甩到一边，去衣柜中翻了一条新内裤出来。
洗脸刷牙刮胡子，给头发打发胶，做完这一切的他很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我们只是来看一场联盟杯的比赛，希望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领头的约翰老板答道。
“楚！”
他们一直这么唱着欢呼着，直到热刺的大巴车从眼前消失。但是警察们依然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不，这意味着他们将被淘汰出局，因为他们落后于我们！啊哈！”
很快，被他们咒骂的法国佬们出现在他们眼前，梅斯队乘坐的大巴车缓缓驶了过来，当他们出现在热刺球迷眼前的时候，球迷们顿时发和_图_书出了巨大的嘘声和骂声，还有人向车上的梅斯球员竖中指。
喊完之后他们继续唱歌，为热刺加油助威。
挂了电话他又继续拨通其他的号码。
“可我今天要去看比赛。”希林在女人的胸部狠狠抓了一把，女人惊叫一声抓起被子遮住了那里之后，瞪了希林一眼。
“罗比.基恩！罗比.基恩！我们盼望你进球，当你抬起手扫射的时候，敌人全都倒下！”球迷们还唱起了歌唱某一个球员的歌，这些能够被球迷们唱出来的球员，往往都是球队中最受欢迎的球星们。
每一个比赛日对于楚中天来说已经没什么不一样的了，每一次比赛的那天早上，他醒来之后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只会觉得是很普通的一天，然后起床洗漱，去吃早餐，但是今天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上赛季和巴黎圣日尔曼的决赛，还能让楚中天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气氛，因为那是决赛。
那个人笑了起来：“当然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对方除了进攻没有其他办法，这场比赛只要我们不丢球就赢定了！热刺晋级，还能有比这个精彩的比赛吗？”
“现在让我们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早晨一样吃早餐，然后抱怨一下这里糟糕的饮食，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噢！最后一杯！”酒吧里的热刺球迷大吼道。
温布尔登的人点点头。
而在客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甚至不排除某些主队为了尽可能干扰客队，还会在接待上故意刁难的情况。
“楚会首发吗？你这个问题太白痴了！他现在是梅斯的核心，‘核心’是什么意思你懂吗？你说他会不会首发？”
当梅斯的车也开走之后，人潮重新流动起来，约翰老板对遗憾的大家说：“好了，伙计们，留点力气到球场上吧！”
被他这么一搅和，刚才还很沉闷的餐厅中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坐在一桌的人开始互相交流，虽然他们的话相比平时来说还是少了很多，可情况总是在慢慢变好的，不是吗？
吃完早餐，球队去酒店提供的健身房进行一些力量和耐力方面的训练，强度不大，主要是调整球员们的身体状况。在中午他们吃过午饭之后，会有一个午休时间，下午简单用过“晚餐”之后，会在五点启程去球场。
“他们跟在我们的车后面，这是否意味着他们永远只能问我们放出来的屁？”
“可是你们看起来不像是热刺球迷。”来人看了看眼前这群人的蓝色球衣。
“联盟杯？你什么时候会花钱去看这样的比赛了？”女人奇怪地支起身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