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88章 张力，他们说这词与你没有关系？
“你……”戴健一口气没有顺上来，只觉得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就差一屁股跌倒在地了！
戴健见众人的节奏已经被自己带了起来，对着张力讥讽道：“你不是能吗？张力这词第一句用了典故，给本公子解说一下吧！”
说完戴健立刻递了一个眼色给唐举人，唐举人心领神会，立刻“善意”地纠正道：“咳咳，戴公子有所不知，听说那张举人乃是来至南京，在南京还开着一个好大的医馆呢！”
戴健眼见陈正操入了局，猛地一拍大腿，惊道：“啊？不是京师之人？！那可就奇怪了，这位叫做张力的大词人，不知道是哪儿的呀？”
就在此时，书房外传来的脚步声，那重重的官靴声音，一听便知，来人——
顾有风看了张力一眼，又开口道：“这位同乡不擅诗词，那也是有可能的，国朝科举又不是考诗词！”
陈正操也有些看不过去了，皱眉道：“戴公子，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位山东的举人，虽说诗词不甚精通，不过想必文章是做得极好的。后面那几句乃是用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生离死别，比喻感情忠贞，至死不渝。这诗词自然做得极好，戴公子却拿这么好的诗词来羞辱人，未免太过了。”
张力一把将顾有风拉到身后，笑道：“顾兄不要着急，我们来听听戴公子有何高见啊？”
今天去的主要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不过结果还是有些失望，出题之和*图*书人是温大人，而不是徐大人。
张力眯起了眼睛，这姓戴的小子又想搞什么花样？
戴健脸上鄙夷之色更重。冷哼道：“哼，拾人牙慧罢了。”
骊山语罢清宵半，
张力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唉，有些人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张力微微摇头，嘴上却道：“戴公子真是伶牙俐齿，聪明绝顶啊，实在让在下汗颜啊！在下出了一声冷汗，羞愧呀——我就只能呵呵了！”
张力八股文什么水平，原本徐光启一问便知。但是现在恩科在即，徐光启为了避嫌，却也不好直接相问，而张力则是很巧妙的藏拙，只问不答。
顾有风也来了气，开口道：“我这出身山东的举人，便来解说一二。”
张力笑着对戴健道：“戴公子刚才品论在下的诗词，在下只好洗耳恭听，虚心接受意见，又怎敢自吹自擂？”
徐光启先前说话被打断，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实在是非常失礼的表现，不过一听到戴健说的话，不禁愣住了！
反正今科会试出题，乃是次辅温体仁一手包办的，徐光启并没有参与。
这话一落地，徐光启微微颔首道：“说得好！不骄不躁，虚怀若谷，他日必成大器。”
徐光启坐到太师椅上，扫了众人一眼之后，目光还是落在张力身上：“先前本官在外面听见他们在议论人生若只如初见……”
等闲变却故人心，
这几人都是怀着同等“请和图书教”的心思，徐光启又岂会不知？说起来陈、顾二人也是退休官员子弟，虽比不得那戴健，也算是官宦人家。
张力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张力连忙躬身一揖，朗声道：“徐大人有礼了！”
戴健面露鄙夷之色，道：“果然你们现在这些山东人。都是些是粗鄙之人，不懂风花雪月呀！”
戴健仿佛吃了一个苍蝇一样，连腾地一下红了，口中喃喃地道：“不……不可能……”
戴健顿了一顿，得意地对陈正操道：“哎呀呀，陈公子，原先本公子还有些看不太起京师的举人，可是听说京师的举人竟然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词来，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一词念罢，除了张力之外。众人全部现出神往之色！
顾有风和陈正操看了张力一眼，却见他脸上哪有半分羞愧之色？
何如薄幸锦衣郎，
“人生若只如初见，
先前张力与徐光启在南京时有过一面之缘，此刻徐光启进入书房之后，谁也不管，竟然直接盯着张力！
陈正操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有些尴尬地道：“哎呀，戴公子弄错啦拉，听说做那词的举人叫做张力，可不是京师人呀！”
张力看着顾有风，心里忽然觉得这哥们也挺可爱的……
顿了一顿，张力接着道：“呃，忘记告诉戴公子，在下确实在南京开了一家医馆，不过在下乃是如假包换的山东人。”
顾有风听见戴公子还是抓着ｗｗw.ｈｅtusｈｕ•ｃom.coｍ山东举人这个事，不由得也来了气：“戴公子，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刚才之事，也是我这位同乡不跟你计较，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么？还是慎言微行得好。”
陈正操一听这话，连忙也露出神往之色，正色道：“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啧啧，听说翰林院的马学士也在现场，将此词定为国朝三百年无出其右者！”
戴健发出一声重重地鼻音：“哼，也罢，与这不通诗词之人说话，也是辱没了本公子的身份！”
这温体仁也是崇祯朝的风云人物，后世也是上了奸臣传的。
戴健本来见徐光启进来以后对自己不理不睬，而是只对那个山东举人感兴趣，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这时陈正操走上前来，对张力躬身一揖道：“张兄大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让张兄笑话了！”
张力一直不说话。戴健似乎抓住了软肋，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张力：“前面两句你那同乡还算解释得马马虎虎，后面几句，我想听你来解释，你先前在外面不是挺能的么？”
由于会试试题按惯例一般是内阁次辅出题，礼部尚书呢，有可能会参与期间，但也有可能不会。
何事秋风悲画扇？
到了最后，张力甚至完全偏了题，问了不少关于西洋技术的问题，这让徐光启感到颇为讶异。
“张力”二字从徐光启口中说出的时候，众人异口同声一声惊呼：hetushu.com.com“啊？——”
顾有风见张力完全不接招，心想恐怕这位同乡一心只读圣贤书，对这诗词不甚精通。
顾有风朗声道：“何事秋风悲画扇一句，用了汉班婕妤被弃典故。班婕妤为汉成帝妃，被赵飞燕谗害，退居冷宫，后有诗《怨歌行》，以秋扇为喻抒发被弃之怨情。”
张力眼睛忽然深邃起来，云淡风轻地道：“我刚才似乎听戴公子说，有什么青年俊杰，在京师中一夜成名？”
张力拱手一礼，连连道：“徐大人谬赞了！”
毕竟第一次见面，张力也不好久待，不多时便告辞而出。
张力和一直等在外面的高元良打了声招呼，便往家中走去。
戴健一听这话，顿时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土包子不知道！”
比翼连枝当日愿。”
却道故人心易变。
张力一愣，旋即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
顾有风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力，颤声道：“这位……这位兄台，你……你就是张力？”
徐光启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对自己帮助肯定很大。
泪雨零铃终不怨。
只是明末这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东林党人，也不见得比温体仁强多少。
张力依然微微一笑：“呵呵……”
唐举人一脸得色。走到戴健跟前，大声讥讽张力道：“戴公子，你就别为难这山东的土包子了吧。这些诗词佳作，自然都是以江南为首！唉，何苦呢，何必呢？”
恩科考试时间一天天临近，自己必须加快和-图-书行动才行，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考上，否则若晨那边……
徐光启侧面透露出自己并未参与出题以后，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面上却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依旧“请教”了许多四书五经的学问。
徐光启微微颔首，举人身份不管对方官多么大，都不用跪拜，这张力也算是不卑不亢。
戴健见他无言以对，不禁高声吟诵起来：
于是顾有风站出来解围道：“戴公子，我山东的举人可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徐光启面露疑惑之色，看了张力一眼，道：“张力，他们说这词与你没有关系？”
戴健一脸惊讶之色，在众人跟前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张力跟前，叹了口气：“唉，果然还是出自江南呀！我还以为那张举人来自山东呢？”
顾有风也同样对张力施了一礼，语调中带着几分激动：“先前山东会馆中疯传此词，惊为天人，却不知道原来张兄乃是我山东的举人，我……我回去给同乡们说去！”
张力微微一笑：“呵……”
顾有风气得浑身发抖，陈正操将他拉到一旁，又看了张力一眼。
正是礼部尚书徐光启！
众人走后，徐光启又将张力留了下来。
张力摆了摆手，淡然道：“顾兄无需如此，诗词终究是支流末节，科举才是正途。”
此刻他见徐光启提起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立刻有如打了鸡血一般，高声道：“徐大人容禀，这诗词是我等四人在议论，与这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