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231章 要不皇上自个儿去？
戴健站得远，看不见崇祯的表情，不过眼瞅着周围官员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莫非是被本巡抚气势震慑住了？
“背后”二字还没说完，周延儒突然走出班列，用更大的声音道：“皇上容禀，戴巡抚刚刚考中进士，还不熟悉辽东情况！看来戴巡抚不适合去辽东呀，建议改授其他官职。咳咳！也不知是吏部哪一位大臣安排他去辽东的？陛下，这背后——”
哗——太和殿内一阵惊呼，大臣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没钱光带着一张嘴去的话，谁去？要不皇上自个儿去？
“今辽东以二十万之众，岁费八百万，竟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百事不办，战固未能，守亦称羞，虚靡自弊而不虞其后。臣所谓中夜彷徨，当食废箸也！”
“臣万死！臣便来说说一辽东之事！”
“张、张爱卿……”
“张爱卿，你有何见解，但说无妨。”崇祯和颜悦色地看了张力一眼。眼中充满了期冀。
朕困了……
啧啧。首辅周延儒这反击相当给力啊！
太和殿内一阵窃窃私语，张力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些面露鄙夷之色的大臣，压根儿也不搭理他们，又开始说话了。
是了，一定是！
这张力不是盏省油的灯呀，就让他去辽东折腾，到时候捅出篓子来了，正好将东林党的戴健也拉下水，最好是连戴健的老爹也拉下水。嘿嘿……
一个自然是崇祯皇帝，此刻他脸色微微有些潮|红，似乎在琢磨着张力说的每一句话；
所有人都低着脑
和图书袋，不说话，只有两个人例外——张力的心很冷，这帮龟孙子德性还真是没得救了。
现在他要去当赵括，正好让他去，到时候东林党的戴健如果战败失地，正好将所有责任推给他，呵呵……
沉吟良久之后，崇祯终于开口了：“诸位爱卿别都不说话呀，都议一议，张爱卿辽东之策到底如何呀？”
先前一甲授官之时。大臣们也从侧面知道张力说了些感动皇上的话儿，入了皇上法眼。
周延儒心中冷冷一笑，这张力，无非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罢了。
张力微微一笑，暗自忖道：本少爷这是受了后世国足的提示呀，果然未战先怯的传统在某些人心里是由来已久的。
戴健一咬牙，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满朝文武大臣都不能解决的事情，若是自己解决了的话……
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多活两年，再多捞点银子，最重要的是多娶几房美妾……
戴健的官职是温体仁手下刘侍郎安排他去辽东送死的，若是追查起来的话……
一想到此，戴健顿时豪情万丈：“臣戴健请皇上发内帑五十万两！”
戴健有些不明就里，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老爹戴侍郎，只见老爹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张力胸有成竹，就等着这一刻的“亮相”：“陛下，战守机宜专决于外，臣何敢遥度？”
原本也不稀奇，国朝向来不缺“一鸣惊人”之人，而且“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臣比比皆是，大伙儿https://www.hetushu.com.com对张力的评价也就四个字——妄图幸进。
崇祯点点头，张力肯去平定兵变就不错了，一毛不拔的话，岂不是让人家去送死？
张力失望地看了崇祯一眼，你上吊的时候来说“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果然是找借口——为君上者，优柔寡断，不敢承担责任，岂有不败亡的道理！
张力，再一次站在了鳌头上面，眼神坚定地看着崇祯皇帝。
周延儒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朗声道：“启禀陛下，臣观张大人年轻有为，熟知辽东战事——咳咳，臣建议便由张大人去平定宁远兵变，定然可以收到全效！”
崇祯不由得连连点头，人也精神了起来。
……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默，崇祯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转头看向了首辅周延儒。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宁远兵备道——张力的身上。
皇上的意思也都是大伙的意思，你张力光抱怨有个卵用，你有何干货呀？
……
温体仁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神态，他看了眼张力，又瞥了一眼戴健，心中拿定了主意。
无限撕逼大战又徐徐拉开了帷幕，崇祯忽然觉得自己也不生气了，原来那心智堪忧的戴健只是一道开胃小菜，首辅和次辅今日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而已——
大殿内众人一听此言，顿时噤若寒蝉，内帑，那是皇帝的私房钱啊！
这话也不算太晦涩，很快崇祯就明白张力的意思了。
崇祯皇帝经过https://m.hetushu.com.com短暂的激动之后，也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首辅大人所见甚是，张大人一去宁远，定然可以平定兵变呀！”
崇祯眼睛有些湿润了，颤声道：“此乃辽东顽疾也，张爱卿何以教朕？”
那一次，自己被吊在门上狠狠地挨了一夜的鞭子……
张力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人三十岁左右模样，穿的乃是四品文官官服。
崇祯皇帝正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忽然被这一嗓子惊醒，立刻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一般！
张力这话就说得很直白了，去是可以，钱皇上得安排呀！
这话意思是辽东的军情，还需要现场指挥，张力不敢乱放厥词。
而另外一人，乃是站在朝臣中靠后的位置。
戴健接着道：“若是祖大寿知道皇上发内帑，必定感激涕零！叛军们知道是皇上自掏腰包，定然不敢要一百万两了！五十万两就够了呢！”
这话崇祯听明白了，是说辽东坐拥二十万大军，连一万人的建奴都不敢言敌。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混吃等死而已，张爱卿为这事儿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呐！
辽东之事，谁敢议？
“啧啧，张大人仪表堂堂，聪慧过人，定然可以对付哗变兵将……”
张力嗖地一声从太和殿门槛前串了出来，一把将呆如木鸡的戴健拉到一边，自个儿登登登的上前好几大步，来到御道石的鳌头之上！
“呯！——”地一声，崇祯皇帝将手中的参茶杯子砸向了地面，那镌刻着鳌头的御道石上全是茶叶和碎和图书瓷片！
由这帮人把持朝政，大明朝又岂有不亡的道理？
张力这是说守辽东的那帮人，只知困守，不知道进取，迟早是瓮中之鳖。
是啊，周大人是内阁首辅，乃是群臣之首，别人能躲，周大人又怎么躲得了呢？
温体仁何等人也，“助攻”完成以后自然就该“射门”了。只见他板着脸，朗声道：“启禀皇上，这戴健真真是目无君上，恐怕背后——”
然而大臣们却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只是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张力：上一次在朝堂上滔滔不绝说辽东战守之策的袁崇焕，现在坟头草都一丈高了，张力这小子也是年轻呀——
辽东之事大家都讳莫如深，张力竟然跳出来主动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话一说完，戴健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太妙了，轻轻松松就将一百万两军饷“砍价”到五十万两——人才啊！
他那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黑眉，和黑眉下那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只有那种在长期的行武生活中磨练得坚韧不拔、百折不挠之人才能具有。
崇祯一听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
“自古未有陈师境上十数年不进者，亦未有去敌既远虚设二十万众坐食自困者，有之则瓮中之鳖而非进取之旅也！”
张力滔滔不绝，崇祯听得是如痴如醉！
“启禀陛下，臣宁远兵备道张力。有话要说！”
崇祯脸色由苍白变成潮|红，再由潮|红变成铁青！
想叫本少爷去送死？行啊，本少爷便做给你们瞧瞧，看祖大寿先死，还是本少爷先死！
“臣www.hetushu.com.com张力愿前往宁远平乱，为陛下解忧。不过这兵饷，臣惶恐……”
啧啧！
不过——
一瞬间就完成了一轮厮杀！
大臣们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张力说话。
张力整了整嗓子，朗声奏道：“启禀陛下。战则有战法，秣马厉兵，简卒克乘，克期举事，即有大费，可期永省；守则有守法，远斥候，固营垒，高城深池，屯田积谷，以待时机……”
那眼神，与前年自己偷看父亲的八姨太洗澡时被捉住一般无二！
崇祯喃喃地道：“张爱卿，你——”
毕竟那天他痛哭失声的时候，殿内只有寥寥数人而已——今天却不一样。今天是乃是早朝大会，殿内有数百名文武大臣！
张力心里琢磨着那人的身份，看他官服是文官无疑，不过整个人精气神无一处不显示出武将的特征，难道也是辽东管军事的巡抚？
张力听得一阵心惊。尼玛——周大人和温大人二位，不愧是首辅和次辅啊，果真是官场狠角儿！
哗——大殿内一阵喧哗，众人纷纷谀辞如潮！
崇祯眉头皱了起来：莫非这张力是个没本事的。只知道喊口号，放空炮？
也只是匆匆一瞥，张力便收回了眼光，转头看向崇祯皇帝。
“陛下，众臣对辽东都不熟悉，不好贸然前去，这平定兵变的差事，张大人乃是最佳人选！”
张力说完之后，却发现大殿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那种热血的场面，而是气氛愈发地诡异起来。
呀，张力果真不愧是探花郎，说的话太文言了，朕还没听太懂，再仔细琢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