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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力眼睛微眯，暗自忖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人家卢大人也不可能纳头便拜。需要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以后迟早会有发芽的那一天。

……

少爷竟然施展符篆之术，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本少爷多希望“王八之气”四射，振臂一呼，猛将良臣便纷纷前来投效呀！

卢象升原本也不信，不过张力越说越详细，到了后来不免有些半信半疑。

呃，她们相处这么好，也算省了本少爷一桩心事。

是少爷救了我！

张力心中一痛，照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行进速度又快了几分。

张力酝酿好了情绪，朗声道：“自古未有权臣在内。大将能立功于外者！”

这便是三掌之誓了！

“伯母，您又忘记啦？以后叫我若晨，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

张力微微一笑，道：“少爷我自有妙计，你无需担心。”

有道是惺惺相惜，席间张力又与卢象升连干了三杯，关系近了许多。

卢象升沉默了，低头不语。

张力笑嘻嘻地给母亲行了一礼，开口道：“母亲，和若晨种菜玩呢？”

宋秀娘连连点头。笑着道：“啧啧！果然是大家闺秀，连这都懂呢！”

“大小姐，这个是菠菜呢！”

是啊，想那岳飞功劳越大，就越被宋高宗和秦桧猜忌，甚至连下十二道金牌。下令其班师回朝。

一晃又过去了几日，宁远既然闹兵变，张力就必须尽快赶过去了。

张力走入偏院，果然见母亲拉着若晨的手，往自己这和图书边走来。

晓月山庄后花园的偏厅之中，柳如是躺在床上，怔怔地想着心事。

张力很清楚，明年崇祯六年，卢象升便要一飞冲天，他会升任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

张力看了一眼脸色微红，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的卢象升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卢公剿贼，百战不殆，不日便要高升了。”

“伯母，你种的这个是什么呀？”

卢象升愁眉紧锁，片刻之后，轻声道：“国无道，至死不变——如此而已。”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岳飞之事，孩童皆知，卢象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柳如是泪如泉涌，整个人有些僵直，说不出话来。

卢象升一时间激动得浑身发抖，竟不能发一言，伸出了右手与张力连续三次击掌——

张力此言一出，卢象升身子一颤，看向张力的眼神与刚才明显不一样了。

张力还没走到母亲那小偏院门前，远远地便听见了母亲与若晨的说话声。

原来老人家在乡间生活了半辈子，对京师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很不习惯，见那偏院有一块小空地，便在空地上种起蔬菜瓜果来。

张力心中有些感慨。站在历史角度，卢象升忠于大明朝也是必然的，他也不可能去建立什么新中国。

这等于是集后世几个大军区司令员于一身了！

这些策略与卢象升不谋而合，会谈的气氛更加和谐。

起初张力还执意不肯，一定要老人家住好一点的房间，可是宋秀娘和-图-书却拒绝了。

一连几日，张力一直待在晓月山庄，陪伴着一众女眷。

张力听得差点流鼻血，讪讪一笑之后，干咳了两嗓子，高声道：“娘，我来看你啦！”

辽东应对之策，张力提出的是编练新军，精兵简政，屯田自给等策。

正所谓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张力在撤去酒席，准备告辞之时，开始了自己拉拢计划的第一步。

农民军遇到他，印象中愣是没赢过一阵——明史中记载“贼骇走，相戒曰：遇卢象升即死，不可犯。”

柳如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和“正妻”若晨在照顾她，惶恐无比，坚决拒绝，说她身份低微，绝不敢劳烦老夫人和若晨姐姐伺候……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张力又带着柳如是来到后花园散步。

“咯咯咯，伯母啊。我虽然没种过，可是大白菜我能不认识么？咯咯咯……”

柳如是心头一热，坐起身来。

不过那种桥段太过“龙傲天”，在历史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柳如是再也忍不住，扑到张力怀中，呜呜痛哭起来。

张力心中一痛，快步走到床前坐在床沿边，轻轻地握着柳如是的手：“如是，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张力一脸悲愤之色，长叹一声：“卢大人问如之奈何，本官只能说莫谈国事！卢大人，本官前往辽东是要编练新军的。来日卢大人如若陷入危局，本官虽千万里，亦必赶来救援！”

张力此前不由得一声长叹——呃，都说城里人会玩，我看母亲这乡下人也和*图*书挺能整的啊！

张力由于开了几百年的外挂，自然对辽东知之甚详，连多尔衮偷了他哥的妃子孝庄这种事儿，张力都说自己已经打探到了。

“如是，这几天我抽时间好好陪你。下一步我要去辽东，那你兵凶战危，你们都不能去——你放心，我母亲、若晨、静萍都在晓月山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的。”

“呀——力儿来了！”

张力琢磨着与朝廷大臣谈话。需得文言文一点才好，不可太白话，于是点头道：“今国朝内忧外患，卢公何以教我？”

柳如是先前已经知道张力授官辽东，不过所有女眷都没有同行，故而自己心里也比较平衡。

张力决定再加最后一把柴火，揣摩好了文言文用词，感慨激昂地道：“力孑然一身，独处大风波患难之中，万死一生，为朝廷受任平乱之事。海内竟无一人同心应手者，唯见虚谈横议之徒！如有同心者，请自卢大人始！”

张力笑眯眯地看着卢象升，暗自忖道：本少爷既然来了大明，卢公自然是要跟我混的呀！

张力想起自己是来问柳如是病情的，于是开口道：“母亲。如是现在情况怎么样呢？您老人家将她安排在何处？”

张力一看若晨。只见她低着头，小脸通红，显然刚才母亲那“生养”的话题委实有些雷人了……

不过自己来了么，卢大人就不可再“愚忠”了。

若晨扑哧一笑，立即纠正道：“伯母，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由于是初次见面，两人也难免寒暄了几句hetushu.com.com，之后卢象升便步入正题，说起了辽东之事。

“也对呀。嗯，明天我找静萍小姐说说，让她买点鸡苗鸭苗来，老婆子我养鸡养鸭可是一把好手呢！你瞅瞅你这身子。太廋了，以后可不好生养哟！到时候我天天给你炖老母鸡吃！”

母亲宋秀娘被张力从城中接来以后，便住在了内宅的一处偏院之中。

离别的日子就要来临，大家也都非常眷恋这最后的时光……

“哦。老婆子我这嘴老是改不过来呢！大小姐——唔，若晨，这边这个是白菜呢！”

张力脸上挂满黑线，低头认了个错：“哎呀呀，儿子失言了，还请娘不要责怪！”

然而柳如是却不在，伺候的小丫鬟说老夫人将柳如是安排在别处了，张力只得先去找母亲宋秀娘。

张力道了声喏，转身离去。

自己收到消息，柳如是病情已经稳定，后面应该只需要静养调理即可，不过还是需要自己去看看。

卢象升有些动容了，很快便站了起来：“张……张大人，象升谨受教了，然则为之奈何？”

说完这话，张力伸出了右手，高举到卢象升胸前。

柳如是浑身巨震，转头看向门口——张力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张力又加了一把柴火，叹道：“朝廷衮衮诸公，多是空谈之辈。空谈还则罢了，还在背后下绊子——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呀！”

卢象升一愣，张力这是问自己应对之策。他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不发一言。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张力的声音：“你不要下地和-图-书！”

卢象升现在的官职是北直隶右参政，整治大名、广平、顺德三府兵备。

柳如是颤声道：“少爷，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过了很久很久，等柳如是哭泪了，将心中郁结之气全部宣泄出来以后，张力这才轻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听此言，张力的泪水簌簌而落，滴落到了柳如是的脸上。

而且这三个地方都是京师周围的战略要地，非同一般。

若晨低下头去，而宋秀娘握住若晨的手却更用力了：“儿啊，柳姑娘我安排在了后花园偏厅，那里清静雅致，有利于养病——你赶快去看看柳姑娘吧！”

得，就算她捯饬园艺吧——嗯嗯，也算是丰富丰富晚年生活。

张力来到晓月山庄以后，径直去了柳如是病房。

卢象升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道：“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治标不治本，百战百胜又有何用？”

张力看着卢象升的眼睛，淡淡地道：“卢公可知岳武穆之事乎？”

……

“少爷，辽东那么危险……”

宋秀娘一听这话，脸立刻拉了下来，斥道：“什么玩不玩的？蔬菜粮食可是我们老百姓的命|根|子，你怎么说玩？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以前听乡里的刘秀才说过——谁知盘中饭……”

“哎呀呀，伯母这话羞死人了，什么生养不生养的……”

此刻，张力正骑着快马赶往晓月山庄。

也就是说张力是一个地方的兵备道，这位卢大人大致等于兼职三个地方兵备道……

不过他此时的对手，还是农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