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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张纸，拿起了毛笔沾了沾墨，低头准备在纸张上书写：“你叫什么名字？”

清末民国留洋已经很普遍了，自己若是在那个年代，直接可以从留学生中选取官员，但是明末不行。

王奇峰额头冷汗直冒：“属下明白了。”

朝鲁进了门诊大院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压根儿也没去那腹泻科。

百灵走到他身边，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跑这来找我了？”

那女孩儿冷冷地问道：“你找谁？若是说不出来，我马上叫卫兵了！”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手臂上系着红绳子的俊俏女孩儿正警惕地看着自己。

目前团山堡除了张力，只有一个文官，那便是主簿戈希梦。

“我跟戈主簿打过招呼了，现在他是你的上官，你先在他手下帮着做事，下去吧。”

很快又有下一名病人接受初诊，那郎中便没去注意朝鲁了。

不过，未入流也是官，只是没有品阶，与“吏”那是大大不同的。

西欧那些国家的封建制比大明朝还腐朽呢——好歹大明朝还有内阁不是？

那郎中盯着朝鲁看了半天。自言自语地道：“唔，严馆长说过不管汉人胡人都要一视同仁呢！”

朝鲁立刻从柱头后面闪了出来，一脸激动地看着百灵：“百灵……”

这天一大早，朝鲁就来团山堡医馆找百灵。

朝鲁讪讪一笑，脸又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干什么的？！”一声娇叱传入和*图*书朝鲁的耳朵，朝鲁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张力轻轻地问答着自己的问题，心中早已作了决断。

朝鲁连忙开口道：“俺找百灵！”

“朝鲁。”

百灵一脸兴奋，特别是最后这一句夸奖，顿时让朝鲁骨头都轻了二两，啊，不，二斤！

……

目前唯一的捷径就是改造士大夫阶层，但是这一定是个极其艰难的任务，前面有数不清的坑等着自己。

朝鲁笑道：“咱们骑兵队一共五百人的编制呢，一半汉人，一半蒙古人。”

王奇峰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王奇峰点点头，表示明白。

朝鲁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寻找百灵的影子，然而找了好久，却也没有发现她。

朝鲁顿时腰杆直了几分，昂首挺胸地道：“俺选上骑兵队了！昨儿个考核，俺骑术得了八十分，满分也才一百分呢！六十分就能进入骑兵队了，俺整整超过了二十分！”

朝鲁连忙顺着郎中的话：“啊？是，是！就是跑肚拉稀！”

郎中点点头，写下了“跑肚拉稀”四字，然后将手中的“病历”吹干，递给了朝鲁：“去吧，腹泻科就在这院子从左边数第七间房。”

“好，俺明白了……”

百灵蹙了蹙眉头，看了朝鲁一眼：“什么好消息？”

这一切都需要自己一手来创建。

“你找百灵姐干什么？”

朝鲁吓了一跳。四下一打量，终于发现医馆大门的里面有个郎中坐在一m.hetushu.com.com张桌子前，正警惕地看着自己。

朝鲁连连点头：“好的，俺明白了。”

来到医馆门前，外面那座大院子立着的牌子写着几个大字，不过他认识朝鲁。朝鲁却不认识他。

团山堡医馆坐落在居民区，朝鲁听说这也是考虑方便堡民们就近医治。

“呃，俺是她朋友。”

朝鲁依稀听见有人似乎说出什么“门诊大院”的，想必就是那几个字的意思吧？

女孩儿抿嘴一笑，却不答话，而是转身就走：“你在这等着吧。”

现在从王奇峰开始，张力算是正式开启了这一漫长的过程。

百灵点点头，表示明白：“你要好好表现哦！你若是以后有了战功，我在护士队说起你来，脸上也有光呢！”

朝鲁脸上火辣辣地烫着，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柱头将身子靠了过去……

朝鲁一脸自豪之色，骄傲地道：“咱们骑兵队现在属于高游击亲自统领。高游击你知道吗？他可是咱们团山军张大人之下的第二号人物呢！啧啧，他在武将中官职也是最大的！”

“找百灵姐？”那女孩儿舒了口气，眼中警惕的神色淡了几分。

百灵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睁大了眼睛看着朝鲁。

王奇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对原有朝廷官员，或者说士大夫阶层的改造是至关重要的一项任务。

张力轻轻地自言自语。最后神色变得坚定起来。

只见这院落占地极hetushu.com.com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修着一排小平房，每个房间上面都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什么字朝鲁自然是不认识的。

朝鲁不由得大急：“姑娘不要误会，俺是来找人的。”

张力最后总结了一句：“团山堡任何平民百姓都可以对官员进行检举，你以后好自为之。”

“牧场第二区，俺们头儿姓李！”

先易后难，先从王奇峰这样的小人物开始，以后慢慢再扩大影响。

更别说什么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了，亦或者德国人的《独立宣言》，那就更遥远了。

张力自然是将后世那八项规定中什么“不准封路，不准警车开道”改成了更适合明朝实际的一些情况。

“什么？你进骑兵队了？听说骑兵队都是最勇敢的勇士呢，啧啧，朝鲁，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朝鲁一声惊呼：“啊？你怎么知道？”

张力知道。明末不比清末民国，它有着时代本身的局限性。

“喂，你这人鬼鬼祟祟地看什么？是来治病的么？”

世界上最早的资产阶级革命。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离现在都还有几十年——《权利法案》还有五十多年才会问世。

现在全世界除了封建社会就是奴隶社会，根本不存在什么留洋学习先进社会制度或者先进思想的说法。

张力微微点头，从一旁的案几拿出一份文书，让卫兵交到王奇峰的手上：“这是团山堡《关于作风的八项规定、六条禁令》，唔——简称八六和图书规禁。你仔细看看，以后若是犯了任何一条，立刻革职，情况严重的斩立决！”

张力看着有些胆战心惊的王奇峰，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你与本官先前有些交情，本官也不忍你被问成死罪。你熟悉民事，先前也做过县令之职，来我团山堡从典史做起吧。”

呃，原来这院子叫门诊大院。

教育自然是从娃娃抓起，有些制度要深入人心也许需要花费几十年的时间，但是自己等不起啊！

王奇峰先前一直低着头，这会儿略略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力，小心翼翼地道：“下官——啊，不，草民不知。”

朝鲁接过“病历”，鞠躬致谢：“谢谢郎中，谢谢郎中。”

郎中微微点头，又嘱咐了一句：“门诊都在外面这个大院子，别乱跑——里面那一座大院子是住院部，跟你没啥关系。”

朝鲁讪讪一笑：“啊——是，是。俺不懂规矩……”

王奇峰立刻上前两步，朗声应道：“草民，啊，不，属下遵命！”

典史，叫做“佐杂官”，无品，未入流。

那郎中抬起头，瞪了朝鲁一眼：“问你什么说什么，是你看病又不是你们李头儿看病，说他作甚？”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一步步慢慢来吧。”

百灵瞥了一眼朝鲁袖口露出的那一小半截“病历”纸，蹙眉道：“你装病进来的？”

百灵眼眶一下就红了，低头埋怨道：“紫苏姐——唔，紫苏虽然年纪小，可www.hetushu.com.com是资历老——紫苏姐说了，工作时间不许偷懒呢！你来找我一次，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主簿，叫做“佐贰官”，正九品；

朝鲁顿时大囧，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滴：“俺不知道，俺以后再也不来了。就这一次好吗？我有好消息想告诉你，所以才……”

目视着王奇峰的离开，张力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张力，你想明白了吗？”

王奇峰先前在刑部大牢时，只当自己肯定脑袋搬家，结果只判了个革职为民。后来才知道是张力打点，这才保住了性命。而自己的靠山姐夫李知府已经被砍了头，仕途上肯定没有指望了。现在张力说给自己“典史”的职位，王奇峰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

“哪个片区的？”

这年月还是父系社会，严格意义上朝鲁还是应该属于蒙古人——虽然“混血儿”朝鲁更希望自己随母亲的民族。

有些小房间没什么病人，不过有些房间外面却排着长队，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在人多的门诊外面维持秩序。

女孩儿眼睛眨巴眨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叫朝鲁？”

郎中写完以后，打量了朝鲁一番之后，开口问道：“眼瞅着你也没什么大病吧？跑肚拉稀？”

不多时，朝鲁耳中传来了百灵的声音：“朝鲁，是你吗？”

张力又补充道：“大明律中关于贪腐的条文，在团山堡中依然有效，六十两银子就扒皮！”

“呃，是，我是来看病的。”朝鲁连忙高声应了一句，以掩饰自己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