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315章 七品官？
可不是么，正七品的，能有什么官儿？县太爷呗？
沉默良久之后，周延儒终于开口了。
张力站起身来，脸上也是堆满了恭敬之色。
温体仁心中冷哼一声，也微眯起了眼睛，就像压根也没听见张力说话一样。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房间中才传出了周延儒的声音：“唔，温大人，咱们探讨国事太入神了，竟然忘记门外还等着一个人呢！哈哈——张巡按，你进来吧！”
若说辽东有这样那样的特例，京师中人也见怪不怪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那地方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真正让大伙儿感动震惊的是，辽东巡按张力，竟然不到二十岁！
张力，你想遂你的心意么？
温体仁呵斥张力可以，但却不能不给周延儒面子，毕竟这件事是皇上答应了的，他太过于反对便会给周延儒留下把柄。
张力脸色如常，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张力躬身立在房间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两位内阁重臣聊天结束。
这还是辽东，若是山西、大同、宣府等地，纸面上十万兵，恐怕实际有没有三万都难说。
诸如广宁卫祖大寿麾下，实际战兵也就六万，纸面上兵力是十万……
“放肆！”张力话还没说完，温体仁立刻变了脸，怒斥了一声，“本官与挹斋公商议国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什么蓟辽总督，辽东巡抚。也就省长罢了。你遇到中——纪——委来了，你就说你敢怎么滴吧？！
https://ｍ•ｈeｔusｈu•ｃom.coｍ这事儿对张力来说叫事？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冷场，这种场合张力自然不便多说什么，主要看周延儒的意思。
寻常百姓对巡按御史不太了解，不过大家都对戏文里面所谓的“八府巡按”那是耳熟能详！
本来按照大明朝的规矩，都察院设十三道监察御史百余人，再从他们中选派巡按御史。从十三道监察御史中选派巡按御史十分严格，每名巡按御史的产生。都是先由都察院选出两名候选人，引至皇帝面前，请皇帝钦点一名。
崇祯微微一笑，得意地道：“张爱卿，朕封你为正七品的——辽东巡按！”
巡按御史，这也就是相当于后世中——纪——委巡视组的官儿，那是督查辽东百官的，竟然用张力这么个毛头小子？！
张力整个人气得快要爆炸，恨不得冲上去啪啪啪猛扇温老贼几个耳光——然则，张力还是忍住了。
自己先前是正四品的宁远巡抚，这尼玛等于一撸到底，给个七品的芝麻官打发叫花子呢！
别看巡按只是七品官，这尼玛也就是后世的中——纪——委啊！
周延儒这话可就是个软钉子了，摆明了说张力是他的学生，你温大人不给几分薄面？
张力立刻上前两步，躬身一礼，慷慨激昂地道：“臣惶恐！臣愿为陛下马前卒，陛下怎么说，臣就怎么做！如此而已！”
巡按，官职全称是巡按御史，m.hetushu.com.com品阶很低，只有七品。
崇祯难得地露出了微笑，轻飘飘地道：“张爱卿平身——”
温体仁字长卿，号园峤，周延儒称他的号，那是非常尊敬的敬语了。
最近德高望重的翰林院马学士不止在一个场合公开赞扬张力，说他是国朝三百年难得的青年才俊！
没错！
张力走入屋内之后，首先对着温体仁施了一礼，而后又对着周延儒躬身一揖。礼数周全之后，张力开口了：“二位老公祖在上，下官为团山堡兵员编制之事而来……”
温体仁很快便满脸笑意地回“敬”了周延儒：“挹斋公，国事艰难，户部现在没钱呐——”
这可是大大的美差，就是蓟辽总督傅宗龙见了辽东巡按，那也是后背哇凉哇凉的——大明朝的官儿，甭管是首辅还是七品县太爷，哪个敢说自己屁股上没点粑粑？
朝廷没银子，不过粮食和军备物资还是有一些的，看来张力这小子算盘打得挺精呀！
其实老百姓的看法还是有些偏颇，就拿中——纪——委巡视组来说，人家也不是管一省民事的，人家只是管“党纪国法”而已。
温体仁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冷哼了一声，暗自忖道：
崇祯也为自己的决断而沾沾自喜：可不是么，祖大寿的面子也给了。那张力原本正四品，朕给他贬到正七品，足足撸掉了N级……而辽东巡按一职，乃是代天子巡按地方，张爱卿对朕忠心耿耿，
www.hetushu.com.com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力刚开始听崇祯说出“正七品”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周延儒一听“辽东巡按”这几个字，也是心中大喜过望，这等于辽东的监察权控制在自己手上了！
张力见缝插针地插了一句：“温大人，下官已经跟皇上说明，团山堡只要粮食军备，饷银可以缓一步再说……”
温体仁始终留意着周延儒的动向，因为在他眼里，张力不过是周延儒的小马仔而已，毕竟不久前张力才认周延儒为座师嘛——
张力立刻高声应道：“微臣听封！”
大明朝边镇“核定兵员”，向来不是一个个数大头兵的个数，而是大人们一言而决——我说你多少兵，你就是多少兵……
可见正牌巡抚、经略、总督这些职位张力是没有一丝可能弄到手，那就没什么官职了呀？
譬如辽东经略，亦或者什么蓟辽总督，那些官位是绝对不可能授给张力的。就算是辽东巡抚，那也不可能是张力现在能担任的。
张力何等人也，哪有不醒眼的？！
然则现在皇帝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钦点张力为辽东巡按——皇上的理由也很充分，此为辽东特例，关内大明腹地还需按规矩办事。
可是当崇祯后面那几个字“辽东巡按”说出口时，张力顿时喜出望外！
温体仁正眼也不瞅张力，而是用余光扫了周延儒一眼，只见周延儒坐在太师椅上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
m.hetushu.com.com下官孟浪了！”温体仁知道，皇上前几日问辽东巡按张力平定团山堡兵变之策。
但是，叫一声敬语有个卵用！
总不能给张力个团山堡经历——七品县太爷吧？
当然，周大人自然是将张力视为自己的“小马仔”的……
那是绝无可能！
崇祯正是给的七品官！
感觉那是比总督还要牛叉的官儿，总督再大，“八府巡按”可是能管到总督的。
张力也不能失礼，连忙上前顿首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必是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大恩！”
这不，张力这小子跑来“核定兵员”来了！
此刻内阁朝房之中，温体仁和周延儒有一句没一句地“相谈甚欢”，将前来办事的张力凉到了一边。
由于马学士大声疾呼，舆论立刻便不再对张力的“幸进”口诛笔伐了，一时间京师对张力的风评那是嗖嗖嗖地上了好几个档次！
张力真是恨不得将屋内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狠狠地骂一顿，然而张力脸上却挂着无比“诚恳恭敬”的神色。
张力听那“疏于教导”几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现在忍一时风平浪静，故而也就一脸惭愧之色，犹如做错了事的小官儿一样。
它的职责是代天子出巡。“大事奏裁，小事立断”。巡按御史代表皇帝巡视地方，俗称“八府巡按”，专门负责监察。一般不理其他事务，权力极大。他们代表皇帝行使监察权，能够“以小监大”、“以卑督尊”。
瞪了张力一m.ｈｅtusｈｕ•ｃｏm.cｏｍ眼之后，周延儒干咳了一声，对温体仁道：“张力不懂礼数，还请园峤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呀！咳咳，都是本官平时疏于教导……”
皇上听说不要银子，那自然是“龙颜大悦”，很快便准了张力所奏。
明代的正牌巡抚，乃是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一般是挂着各部侍郎衔巡抚地方——譬如山东巡抚全称是“某部右侍郎某某巡抚山东”等等，这可是副部级，也就是从二品的高官！
张力今日一大早便来到了内阁朝房，求见首辅温体仁和次辅周延儒。
张力说的是核定兵员，先发粮食军备，饷银缓一步再说。
呃。原来是辽东那个火坑的特例……
一旁的周延儒眼睛微眯了起来，也不知陛下到底给张力什么官职？若不是宁远巡抚和广宁巡抚的话，辽东的其他官职张力资历不够呀！
张力由皇上直接授官辽东巡按之后。整个京师顿时轰动了！
周延儒立刻出来打圆场：“张力，你不可妄议国事！”
顿了一顿之后，崇祯朗声说道：“张力听封！”
既然张力是辽东巡按，那么团山堡闹兵变之事，便理所当然由他去抚定——其实这也是崇祯皇帝给张力这个官职的深意，张爱卿去安抚叛军，不过要钱那却是一分也没有……
周延儒站了起来，笑着对温体仁道：“园峤公，依在下看来，既然皇上已经应允了张巡按，咱们内阁便按皇上的意思办吧。”
“好！好！好！——”崇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色愈发潮|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