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河县
第025章 鸡兔同笼
蒋敬没想到西门庆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来，这完全和算术没有半点关系吧，里面的鸡是公鸡还是母鸡，兔子是死是活，和题目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吧？
蒋敬纵然是神算子，也被这种解法吓蒙了：“大官人，鸡就两条腿，要是这样，鸡就全部倒地了？”
“蒋贤弟，你这是？”
“蒋先生和朱知县关系匪浅，而小生年纪还比蒋先生小上几岁。”
蒋敬第一次和西门庆见面，就被西门庆甩出的新鲜名词砸了个蒙圈，而朱知县和师爷早就是有经验，并不太惊讶，朱知县还颇感兴趣的坐直了身子，等待西门庆解释“财务总监”这个名词的意思。
西门庆想了想道：“但天下万事，无非是一盘生意。蒋先生可以说说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答应小生的邀请么？”
“这个？”
“三十五头，九十四足。”
提到喝酒，西门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脱口问道：“不知道豪门楼楼主哪里，有没有白酒？”
“这题目是几百年前的《孙子算经》上面的，也算是个经典题目，也是个有趣的题目。”
这段古文相当直白，雉兔同笼，就是鸡兔同笼啊。
“好！”
蒋敬完全被西门庆带到沟里面去了：“九十四减去三十五，是五十九没错。”
蒋敬似乎对“财务总监”这个名词觉得很别扭，明显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某家感激不尽。然则某家科举不第，已对仕途是心灰意冷，家中倒还有几亩薄田，某家现
和*图*书在只想回乡务农，专心算术，大官人切勿再言此时。”“算术题！”
“如果蒋先生有意，现在是我西门家的账房先生，也就是财务总监。”
朱知县忍不住插嘴道。
神算子蒋敬听了这个解释和西门庆的邀请，似乎并没有太感兴趣，反而拱了拱手：“这位西门大官人初次见蒋敬，就邀请某家做这财务总监……”
西门庆觉得戏差不多了，感觉伸手把神算子扶了起来：“这个蒋先生过谦了，小生一时戏耍，怎可当得蒋先生的老师？”
“小生现在再咳嗽一声，让笼子里面的兔子和公鸡母鸡个个都再抬起一条腿来，那么你现在只看到二十四条腿了吧？”
带着微笑，西门庆伸出三个指头：“关于这个题目，小生正好知道三种解法，不知道蒋先生想听哪一种。”
西门庆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剩下的全是兔子，还是抬起两条前腿的兔子。”
莫非西门庆除了精通诗文，连算术也精通不成？要是这么说，这西门庆岂不是比蒋敬还要牛上几分？也就是说西门庆这些年都是深藏不露，隐而不发？
西门庆点头道。
“哈哈哈！”
蒋敬抬起头来，用无比崇敬的眼神看着西门庆：“老师，今日学生才知道十余年的苦苦钻研，竟然是闭门造车！若不是今日见到老师，学生还不知道要迷茫多久！”
西门庆简直可以看到神算子蒋敬乖乖的坐在自己账房里面，敲着算盘和*图*书写着账本的形象。
西门庆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穿越人物，虽然没有虎躯一震，但至少收个把人还是妥妥的，但眼前这个神算子蒋敬却干脆直接拒绝了自己。
西门庆架势摆得足足的，微笑着等待蒋敬出题。
“蒋先生，小生洗耳恭听。”
神算子蒋敬听到“为名为利”四字，脸上明显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自己醉心算术，不可自拔，对名利二字早就淡泊于心；但自己和朱知县交情匪浅，倒也不好直接拒绝，既然这位西门大官人让自己开出条件，自己倒也正好可借机会为难一下，乘机脱身，早日回乡才是上策。
西门庆真诚地说道：“既然蒋先生有意，可来小生府上当个账房先生，以后兄弟相称即可。”
“都是活的。要是死的，早就不在笼子里面了。公鸡母鸡都有。”
蒋敬一脸“哥，我给你跪了”的表情，看起来很无助。
本来正儿八经摸着胡子思索着的朱知县，听到西门庆这话险些没把自己胡子给揪断了，无所谓你问毛啊？
西门庆接着道：“也就是说兔子和鸡一共三十五头。”
“对！你说的太对了！”
“只要大官人能说出其中一种解法，某家就可以答应，做这个账房先生。”
朱知县连连点头：“没想到西门贤弟对算术一门也如此精通，叫本县吃惊不已啊。本县这个兄弟，就算是交给西门贤弟了，本县也可以时时和蒋兄弟把酒言欢，甚好啊！”
笑话，自和-图-书己小学中学高中的数学都是高分的，就连面对高数这种大杀器自己也是信心满满，自己要丢出两个高数公式，只怕神算子蒋敬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领悟出来。
神算子蒋敬笑道：“大官人可要仔细听好了。”
又一次不小心说漏嘴的西门庆面皮比城墙还厚，还好这个财务总监相当好解释：“财务其实就是和各种钱啦，货物有关的事务；总监么，就是在财务方面最高级别的人员。”
“一只兔子四条腿，一只鸡两条腿，没问题吧。”
神算子蒋敬欣喜若狂：“这个自然！大官人只要能抽点时间指点迷津，不管是账房先生还是财务总监，分文不取！”
西门庆大笑道：“既然蒋先生这么说，小生就讲一个最有趣的解法。”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西门庆看着神算子，露出好像偷到了鸡的狐狸那种表情：“十二只兔子，那么鸡的数量就是二十三只。”
这种在自己那个年代都快变成烂大街的题目，丝毫没有难度啊！
蒋敬感觉自己回答的也是莫名其妙。
师爷听到这里，也不免为西门庆感到为难，但看看西门庆的脸色，反倒是不急不躁，让师爷大为惊讶。
“不过在此之前，先问下蒋先生，题目里面的鸡和兔子，都是活的吧？鸡是公鸡还是母鸡？”
“西门贤弟说的很好。”
“什么！”
“呃。”
蒋敬不假思索的说道。
师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继续想下去，此时西门庆和*图*书开口道：“蒋先生只管出题便是，若是小生无法答出来，自然不会再提此事。”
“好！”
“小生现在咳嗽一声，让笼子里面的兔子和公鸡母鸡个个都抬起一条腿来，那么现在你只能看到五十九条腿，对吧？”
“好！”
“咦？这是什么解法？”
朱知县明显非常赞成这种说法：“天下人熙熙攘攘，无非为名为利，蒋贤弟可考虑一二。”
“这个……”
“这个……没错！”
“这三种解法有的直白，有的无聊。”
神算子蒋敬此刻也像抬起两条腿的鸡，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师！你是我的老师！”
朱知县和师爷也表情奇怪的看着西门庆，这种问题完全偏离了题目本身，也不知道西门庆为啥突然有此一问。
“嗯？”
这完全出乎神算子蒋敬的预期，用目光上上下下看着西门庆，接着用狐疑的口气问道：“此题目虽然不难，但大官人一听到此题目，就有三种解法？”
“若老师不肯收下学生，只求能常伴老师左右，学生已经十分满足！”
“老师的见地，已经高出学生无算！”
神算子蒋敬只要提到算术，立即是精神一振，连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大官人并非算术中人，某家出一道简单些的题目，还希望大官人能信守承诺！”
蒋敬完全无视朱知县的疑问，注意力完全放在西门庆这里：“今日老师这种解法，学生闻所未闻，若非浸淫算术多年，怎有如此妙法？”
朱知县和师和图书爷听了解释，连连点头。
朱知县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西门庆十有八九没法请到自己这兄弟了：“蒋贤弟，你钻研算术十余年，这算术题可要弄个简单的，不要为难我西门贤弟啊。”
神算子蒋敬这些年把《孙子算法》翻了个烂，题目是脱口就来：“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想到这儿，神算子蒋敬面容如常，稍微想了想，就有了腹案：“既然哥哥这等说，兄弟这边有一道算术题……”
西门庆内心狂汗不已，没想到这个神算子对算术痴迷到这种程度。不过这个账房先生，自己算是收下了。
蒋敬感觉大脑都锈住了，西门庆讲到这里，蒋敬已经可以感觉到其实这条题目已经被这个西门大官人解开了，不过这种奇怪的解法听上去完全没有道理，但又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二十四除以二，那就是十二。”
“小生盛意拳拳，但蒋先生不感兴趣，小生也不好强求。”
西门庆笑道：“活的就好。是公鸡还是母鸡倒是无所谓的。”
妥妥的。
“没错。”
其实对于这种中国的老算术题，关键不在于如何解出来，而是在于能理解题目。这一点相当于奥数第一名的中国学生拿到一份美国高中数学卷子，如果能看不懂那些个英语，也只好交个白卷。
师爷脸上的表情精彩无比，而朱知县直接站了一起：“蒋贤弟，你这是？”
“没问题，只要蒋先生讲慢点就行。”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