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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纸与墨的流丽（二）
佟铁河听她问，没有立时回答。
自端继续摇头。
“那也不行。”他似乎是知道她什么意思，说道。
教室里空荡荡的，铁河比她走的快，他的脚步，在教室里已经产生了回音。回音闯进她的心里来，让她觉得震颤。
他想想，是不少。他母亲生辰，妥妥要来，还有，飒飒的婚礼，在七月底。她是一样也不会落下——他却只想把她锁在病房里。
他拿了拿面前的冷水杯，没喝。看出她不满，到底说了句：“别吃辣的。”医生嘱咐的，刺|激性的东西尽量避免。
“阿端，”他叫她。
她在出教室门的一刻，回了一下头。
嗯，好，帖帖。她好像觉得，帖帖又动了一下。
她微笑——帖帖，看来真的是想吃玉米卷了。
“先去吃饭。”他说，“帖帖今天想吃什么？”
他略皱了一下眉。杨靛。
她看着他把车子停在了Ａｒｉａ门前，随口问道：“这是家什么餐厅？”她辨认了一下，确定自己和*图*书没来过，看着墨绿色的门头，和门头上的英文，她猜这应该是家墨西哥菜馆。
进了门，自端发现门口等候的人很多。他看来是提前订了位子的，一进去，便有侍应生通知了经理。她的确是很少和他一起出来吃饭，可怎么好像每次他来吃饭，必然惊动餐厅经理？这回，看起来，他跟这位经理还真是挺有话讲——她跟在他身后，到了一个僻静的位置上坐下来。
“好。”他嘴角一弯。像是很满意“帖帖”的表现。
“要去哪里？”上了车，她问。
见他没答，她看过去，“嗯？”
“杨丹的弟弟。”她说。
“嗯。”他应着，“下次吧。”
聆她锁好了门。
他皱眉，不理，只交代经理快一些。
他把相机还给自端，替她拿了电脑包，就要往外走，过了一会儿，他好似随口的说：“刚刚那个学生很眼熟啊？”那男生临去的微微一笑，令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吧，m.hetushu.com.com像谁呢？
“帖帖啊……”她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帖帖今天觉得胃口还不错，吃‘都可以’吧。”
她咬了咬嘴唇。其实她知道。可是看也不准看？再说，她不能吃，他可以吃啊……他不是爱吃辣的？
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喝一杯。
他清了一下喉咙，说：“第一次来。”
铁河喝着水，子千点着菜，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看着姐妹俩，又看了对方一眼，金子千把菜单交还给侍应，笑了一下，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她“嗯”了一声。好像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佟铁河你哄孩子呢？”
咖杨丹的弟弟，是她的学生？没听她提过。他沉吟。杨丹的弟弟，身上，怎么有一种气质，竟然像足了顾惟仁？
她好像，从来也没关心过，他都去些什么地方吃饭吧。而且带她出来吃饭，她都没什么意见发表，每次都是“都可以”——她爱去的，他不爱去和图书，所以她适应他。
她也皱眉。
随着这一声，旁边的椅子被拉开了，铁河抬头，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的，正是自飒，她身后，是金子千。铁河放下手里的勺子，对金子千点了点头。
她摇头说不吃了。
佟铁河站在前面等她。她细碎的短发，随着她下台阶的动作轻舞飞扬，他开了车门。
点餐的时候，她就想吃点儿辣的，可是他一样不准。理由，都是“帖帖不能吃”。
佟铁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自端看着铁河露出的这一丝微笑——以前伊甸看到铁河照顾妥妥的样子，说过的，铁河，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她转脸看着车窗外，手指去抚摸颈上挂着的翡翠如意。温润滑腻。
她说能吃。
“嗯。”她晃着手里的钥匙。出门的时候，把钥匙交给了教学楼的保管员。再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再回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问她想吃什么，就开始以“帖帖”打头。
车子转了个弯，他说：“www.hetushu.com.com下个月。”
他看着金子千。
是第一次来。知道这个地方很久了，但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我哪儿说想……”话说到半截，她忽然想起来，是啊，昨晚婆婆来看她，她们说起来，她请婆婆最近去那边的时候，尝一下墨西哥街头的玉米卷……他坐在外面，抱着笔记本在浏览网页，整晚都没说过几句话，原来都听了去。
自飒让金子千替她点菜，她低声的和自端说话。
金子千微笑，跟自端打了个招呼，笑道：“我们过来吃饭，没有位子，Daisy眼尖，看到你们了。方不方便？”
“我们逛街逛的累的呀……”自飒笑着，装作没看到铁河脸上的不自在，只看自端。刚刚，她远远的看着铁河和自端，看着铁河照顾自端，看着铁河哄自端吃东西，她忍不住拉着金子千过来。金子千原本不想打扰这一对，她硬是拉他过来了。
“好。”她微笑一下，“下个月，下个月事情还不少呢。”
“早听说这家墨和图书西哥菜馆地道，就想来试试。Daisy爱这个菜式。”金子千笑着解释，“没想到生意这么好，中午就一位难求。”
她喝了口水，不和他分辩了，打量着这家餐厅的内饰，处处都是墨西哥风情，“很有格调呢。你，常来啊？”
“下次是什么时候？”她追问。
佟铁河还没应声，自端微笑，她右手边的位子空着，便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金子千过去坐下了、
“再吃一点儿。”他坚持。好容易能吃下一口，他想让她再多吃些。
“不是你，是帖帖。”他先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
“帖帖昨天不是想吃墨西哥菜？”他接口便说。
自端看他一眼，说：“杨靛。”
菜在一样一样的上，她这顿胃口还好，他挑着绿色的蔬菜给她，她都吃了。他觉得这样挺好。要是，她的身体允许，真该多来几次。这以后，她总在医院里闷着……看到她吃光了盘里的东西，他又舀了一勺豌豆给她。
“上回妥妥来，没见到她呢。”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