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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被张角盯得脸色发青，颤微地回道：“禀贤师，是从广平城外溃散的兄弟们口中探知的。”

“嗯。”

张角身子瘫软的坐在地上，双目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之中划过一幕幕，嘴角呢喃着：“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难道真是内部出了问题，还是问题出现在你的身上？”

卢植被压在廷尉府，因为朝廷尚未定罪，也没有受到过多的折磨，甚至连牢房都比他人的好。

向来是，太平道的细作没有内幕消息时，张婕儿那里总会消息让他们知道一些内幕的消息。现在这里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很显然，出现了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咦？”郭典起身，光着脚不住地在地下徘徊道：“蛾贼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撤退了，打了两个月的钜鹿城他们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奇怪，真是奇怪！”

探报畏惧的摇摇头。

“子干先生请起。”

“也不见得。”关靖摇摇头，走到公孙瓒近前，抬头道：“南阳、宛城一代蛾贼如今已成衰势，有皇甫嵩斩杀波才之功，董卓也……”

“那是不是朝廷从其他地方派兵了？”

“啪！”

卢植被押送回京的消息，一到达卢玥儿的府上，卢玥儿就想起了阳翟公主刘修。

内黄。

想了片刻，关靖笑了笑道：“也不见得，同样在河北战场，恐怕已经有人拿下广平！”

卢植摇摇手。

广宗。

卢玥儿小脸绷得紧紧的，和_图_书神情紧张的上下打量面前这座阴暗的牢房，抬头问向一旁的女子道：“阳翟公主，真的能见到我父吗？”

“禀贤师，他们怕怪罪，所以……”

公孙瓒把书信摔在桌子上，神色有些恼怒的凝思，片刻工夫后，才道：“如此一来，董卓不至朝廷全怪罪，老师就危矣。”

……

副将听此，点点头。

洛阳。廷尉牢房。

……

阳翟公主同阳安长公主不似她人，对朝廷上下的时局一向很关注，所以卢植被下狱的消息，她们二人也是第一时间得知，出于同卢玥儿的交情，阳翟公主向天子刘宏求情，二人这才来见卢植。

“嗯。”张角沉眉不语，低吟片刻道：“人公将军那里可有消息？”

“大人，从城外逃回的兄弟们都盛传，在南阳、宛城一代的蛾贼已经被杀的大败，还听说皇甫嵩斩杀波才，蛾贼已成疲软之势，我想，是不是他们畏惧，退缩了？”

“什么？”公孙瓒大惊失色，颤抖的嘴角有些微笑又有些震惊的抬头望着邹靖，再次确认道：“董卓败了？”

其实不仅董卓、张婕儿在关注着皇甫岑的动静，就连公孙瓒也在魏郡安插了他的眼线，皇甫岑改易旗帜出兵前，公孙瓒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皇甫岑要干什么，取广平？天大的笑话！谁信？傻子才信！

“父亲，玥儿怕你……呜呜！”说着说着，卢玥儿hｔｔps://m•ｈｅｔｕshｕ•ｃoｍ.ｃom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

她身旁的人正是阳翟公主，昔日皇甫岑未曾出任属国都尉之时，她二人就已经见过面了，见卢玥儿脸色正常后来，阳翟公主刘修就经常去寻找卢玥儿玩耍，两人年纪相仿，刘修长了卢玥儿几岁，也从卢玥儿的口中得知了皇甫岑昔日在涿县的所作所为，才知道了皇甫岑的多面性。加上卢龙塞、河东绛县等地的事故，不知不觉中让两个人的关系密切起来。

“这。”公孙瓒抬头瞧着关靖，疑虑道：“你说老二？”

黄巾军，太平道怎么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了？

“唉！”公孙瓒摇摇头，低吟道：“河北毕竟是太平道起事之地，民心所向，同宛城之地情况不同，陛下也定然清楚董卓困境。”

“嗯？”阳翟公主未理会卢玥儿的哭声，瞧着嘴角边带着些许欣慰的卢植，一时不明。“先生，难道就不怕？”

“你先看看。”关靖把手中的信笺交到一旁公孙瓒的手中。似乎事情并不想所说中的那么简单。

“下去，命人去钜鹿，告诉地公将军张宝安排退军。”张角揉揉头，现在他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支撑得住，面前这一连串的消息，没有一条是好的，甚至每条都关乎着众人的生死，他却没有什么好主意，探报刚刚下去，张角就忍不住的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广平城一失，整个广宗的西大门就被打开和*图*书，太平道也就再无去路了。”

“啊！”

“广平城的道众？”张角眉头紧锁，问道：“他们怎么没有回来？”

郭典摇摇头，道：“这不可能，河北是太平道传播中心，张角在广宗、广平两地经营十年之久，不比其他地方。”

“你说城外的蛾贼退军了？”钜鹿太守郭典差一点从榻上滚下来，衣服都未穿好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巡城副将，道：“你可看清楚了？”

“阳翟公主？”卢植扫了一眼，看到缓步而来的阳翟公主，当即跪倒：“罪臣，见过公主。”

钜鹿。

“如果有人能建功，董卓这斩杀张梁之功也定然被忽视，败军之事，朝廷定然纠察！”公孙瓒比较了下，两相重要，最后抬头问向关靖道：“可是老二能这么快取下广平？”

“嗯。”卢植点点头，然后似乎想起什么，回身故作不满的斥责卢玥儿道：“你来干什么？”

“传人速速出城打探蛾贼动静，并派人同朝廷取得联系。”郭典目光坚定，抬头望了望窗外，道：“接下来，可能就要看我们的反扑了！”

“没什么好哭的！”卢植伸出手，透过铁栏，擦了擦卢玥儿的眼泪，淡然道：“放心，为父没事。”

“那少主张婕儿呢？”

“没有。”

阳翟公主这还是第一次正面接触卢植，以往都是在众臣之中远远瞧见，却不知卢植秉性，这短暂的一见，卢植给她的印象就大为不同，点头道：“子干先生ｍ.ｈeｔusｈu•cｏｍ.ｃom如此坦荡荡，让阳翟汗颜！”

自己可以不管自己，却不能忽视那些人。

思来想去，张角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答案。

关靖还未开口，就听见从外跑来一密探，气喘吁吁的把手中的战报交到公孙瓒的手中，高声道：“报——河东太守皇甫岑已经攻克关平！”

公孙瓒边说，边看道：“董卓一败，这倒成全了我们，也变相给老师免除了些责任。”说着，说着，神色变得越加凝重起来。

“也不会。”郭典摇摇头，站起身来，道：“一来，朝廷郡国兵如今已经糜烂不堪，不堪重用，就算是有人前来，也不是蛾贼对手；二来朝廷上下，十四州，十之七八都在平叛，拿不出那么多的兵力还调遣。”

“你说广平丢了？”张角听着面前细作送回来的密报，身子一滑，坐立不稳的起身上下端详着面前的细作，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密报？”

“是阳翟公主求情，玥儿才能见到父亲。”

“呵。”想了片刻，郭典笑了笑，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虽然对外的消息不通，但是能逼迫张宝退兵，定然是太平道出了大事，不是张角战死，便是丢了重镇，而有这个能力的也无外乎是卢植的三个弟子。点点头道：“看起来，这个皇甫岑还不算是个假公济私的人物！”

刚一瞧见，神色有些憔悴的卢植，卢玥儿就已经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朝着卢植拼命跑来，嘴里不住的哭喊着。

“是和_图_书。”副将无比肯定地回道：“属下不仅看得真切，还派人暗中跟踪，蛾贼退向广宗，并不像故作假象，谋取我钜鹿城。”

而几日前，从南阳传回来的消息，波才等人已经被皇甫嵩、朱俊斩首，南阳、豫州、青州等地的黄巾军现在经步入危局，再也没有人能挽救这场危局。河北是太平道起家之地，如果河北陷入被动，那么这场乱事真就是给士人们复起做的嫁衣。既然已经揭竿而起，也没有退路，张角他不怕死，而且就不想这么草草了之，可是跟着自己的这些人百姓怎么办？他们都被官府认定为蛾贼，已经没有了活路。

“玥儿？”浑噩的卢植突然听见这一声呼唤，抬头望了望从外跑过来的女子，正是卢玥儿，激动的起身向前，双手握住卢玥儿的双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

“父亲。父亲。”

“可。”

“那？”副将也是摸不准。

“有什么不能？”关靖一笑道：“我们都忽略了皇甫岑在魏郡出兵一事。”

瞧见公孙瓒的反应，关靖才道：“董卓其人果然骁勇善战，竟然在不知名，全军溃败下，竟然可以险中求胜，斩了张梁，虽然西凉铁骑损伤十之七八，但董卓之名现在蛾贼之中也应当威震四方。”

卢植淡然转回身，瞧着阳翟，似乎在思考说与不说，最后还是点头，笑道：“公主，恕罪臣冒犯，河北局势，有我无我，都已成定势，朝廷必胜，蛾贼必败，我又何须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