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兄弟阋墙
第55章 棋高一着
“严颜？”张鲁深吸一口凉气，没有给严颜开口的时间，回身大喊道：“我们上当了，退！”
“嗯。”
法正双腿跪倒近前，并不多言。
“嗯。”卓膺点头应允道：“张将军此言甚妥。”
赵云也就并不血刃的取得了葭萌关。
宣读之人缓缓开口。
“好。”
法正收起那封信笺，如果有可能，自己不想让蜀川这些人都知道此事。当然这前提条件，取决于贾龙好似如何选择的。
“嗯。”
“卓将军。”
“我们怎么掩杀？”
此时，马相从后而来，瞧见张鲁如此，抬头问道：“师侄这是……”
“啊！”
所幸，一路上再无阻隔。
“贾将军那里怎么样？”
就只有他们身处葭萌关的距离最远。
“要活的？”严颜眉头微皱，低声道：“要活的可就难办了，谁也说不准能不能确保不伤张鲁，但是……对了为什么要活的？”
严颜摇摇头，一时间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对呀！”张鲁遥望了几眼面前的绵竹城。
“这样行？”严颜问道。
那哨骑还未说完，便瞧见张鲁猛然拔出佩剑，砍断自己的头颅，他甚至都来不及高呼一声。
“呵呵……谁能杀我？”
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那一阵凉意，贾龙猛地转回身影，激动地吼道：“州牧大人！州牧大人！”
法正身形一躲避，拾起地上的宝剑，厉声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但法正没有，法正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名号固然重要可是，相比这份名正言顺，法正手中握着的是比这个还要重要的圣旨，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不言而喻。自己所顾虑的不过就是臧洪的生死，在臧洪死前，法正绝对不希望臧洪看到这一切。
贾龙看着地下冰冷的宝剑，神情突然狰狞，铺着就向法正驶去，他想同法正同归于尽，不是因为这一切都上了法正的当，只是因为法正这个人竟然如此藐视自己，连出剑都懒得亲自动手，他这是在鄙视自己。
如果不是他这个虚弱的身子，益州也不会变成这个情况。
这些臧洪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
两人既然已经决裂，贾龙干脆撕开脸面猖狂的瞧着法正，近乎狰狞。他自认是巴蜀第一高手，还没有人能在自己手下过招！
……
同时法正、刘晔正敲定主意等到第二日以臧洪名义约见贾龙、任岐，却正得到赵云夺下葭萌关的消息，便又回书，表明他们即日就要动手斩杀贾龙、任岐、同时部署张鲁放入绵竹，希望赵云所部加速行军，围堵张鲁所部。
“看样子，天亮前就能赶到绵竹！”
“我怎么？”法正看了一眼贾龙，本不想说出口的话，却一下子都涌在心田，低声道：“总好过你把张鲁请来吧？”
“我不怕。”法正摇摇头，不屑道：“不过就是几个逆贼而已，你和-图-书当我真的怕了他们。”
当然法正也早早的心向皇甫岑，心向朝廷，当然不是因为皇甫岑礼辟他入尚书台，日后平步青云。说实话，他法正也是门阀士人出身，怎能不回担忧皇甫岑与士人发生矛盾。但是眼下益州牧臧洪病重，不久于世，谁能确定，日后什么情况。如果贾龙执掌整个益州，那益州才会完蛋。
见他们点头，赵云策马而奔。心中却在想，如果真能并不血刃，那倒真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卓膺随口解释道。
严颜掩藏在山谷的两旁，冲着身旁的高沛说道。现在严颜已经习惯了对高沛的称呼，虽然绵竹城的消息并不明确，但是对于张鲁这个自始至终的敌人，严颜还是希望能在此一役中全歼张鲁部。
“孝直先生与贾大人已经来了。”
“哦。”听张鲁这么一分析，卓膺也才发现这其中的猫腻，点头道：“张将军所虑不差，迟则生变，我们还是早些进城，早些避祸。”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得到消息的赵云自然不敢耽搁，绵竹城内已经开始动手，而张鲁大军即日便到绵竹城下，就等自己的大军切断张鲁后路，给张鲁来个瓮中捉鳖。
“什么？”
“没事。”张鲁回应道：“我以为此处守将是严颜，听闻严颜此人素来刚正不阿，说他不肯放行，我也没有多虑，只是……”
“不是，是杨怀，那个脾气又倔又硬的老家伙，如果不是他，张将军就不用如此费力深夜进城了，我这趁着杨怀不在才能调动城防。”
“那我们进城。”
葭萌关城下。
一匹哨骑的长鸣声打破正在匍匐前行的张、马联军。
“是我放进来的。”
张鲁回身问道。
高沛依旧冰冷的直视前方。
就在张鲁杀了卓膺之后，从树丛之中缓缓的闪现出一人，对着张鲁用力的鼓着掌。
卓膺诧异的问道。益州带甲之士不下数十万，张鲁这点兵能帮助贾龙夺取益州之主吗？
“希伯，他们来了。”
葭萌关守将刚刚派人送出信报，就面临着里外夹击的厄运，得知汉中城已破，朝廷大军入内后，便率众归降了赵云。
“绵竹守将可是严颜？”
“何事？”
任岐听此，身子一颤，栽倒在地。
“很简单。”
“好，我们进城。”
“报！”
法正没有否认，还转回头与贾龙四目而视。
臧洪没有多余的动作，虽然他能感觉得到但是已经没有力气来支撑他在说下去了。
眼下不论汉中城如何，势必都要进行一场背水一战。
血光乍现，未等卓膺看清楚面前的事实，就已经被张鲁斩为两段。
“诱骗？”严颜扭头道：“拿谁去诱骗？”
而贾龙、任岐似乎也等不及，张鲁的大军已经即到绵竹城下。
“葭萌关守将来报，汉中城内本有大批逃兵逃往葭萌关
ｗwｗ•hｅtusｈu•cｏｍ.ｃｏm，后渐无，守将大人又先后派出几批探报，去往汉中城询问消息，无一例外，全部被挡了回来！”
“只是，严颜断然不会无辜缺防，那绝不是他的为人。”张鲁看着周围异常的安静，心中的猜想却也越来越强烈。“今番听闻是杨怀，我心中疑虑就尽出了！”
绵竹城已经等不及。
“为何这样说？”
留下七月大豪帅与庞德一千士卒，赵云便率领七月大豪帅的万数生羌骑兵连夜南下。
士人，是永远铲除不了的，这个道理要是皇帝不明白，臧洪就不想把益州交给他，当然他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么聪明的皇甫岑看不明这个道理，他能南征北战，荡平动乱，扶持幼帝君临天下，怎么却连这个小小的道理都不明白。
内寝这一阵的慌乱，立刻就传到了门外跪待的众人。
两人都曾是益州牧臧洪手下的人，自然相识，两人一见面，就已经认出对方，相互拱拱手，说道。
“嗯。”赵云点头，面前这几个豪帅说的不错，如果真要是遇上强敌，他们这些疲惫之师恐怕还真不是敌人的对手，不过眼下形势逼人，赵云也故不得了那些了，随即看向身旁人道：“这样吧，我们先赶到那里，断了张鲁的归路，至于打仗一事，我们先不要与他们发生冲撞，还是等一等！”
绵竹城外。
取下葭萌关后，赵云便飞鸽传书与刘晔，询问阎行的消息。
当卓膺应允之后，率领着张鲁的大军直入北门。
……
杨柏转身离去，只是不一刻的功夫，就回到张鲁近前，点点头道：“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张将军，人马如此之少？”
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到来了。
“嗯。”
“不。不。”贾龙转回头，靠着床榻瞪着法正道：“你怎么，你……”
贾龙当初在邀请张鲁入川之时，就一直担忧，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如此坦然。
皇甫岑当然不是不清楚，单纯的铁血手腕不要说铲除不掉这些士族门阀，就连要削弱他们都难，但如果没有他的穿越前，不依旧有人打破了这条陈规，被人称为昏庸皇帝的杨广，用他的方式，化解了数千年的难题。皇甫岑也想用科举推翻，但是臧洪不知道，所以，才会有今日的犹豫，也才会有即将发生的一幕。
“怎么不对？”
见马相踟蹰，张鲁似乎也有感触，快走几步，不给马相反应时间，道：“既然是对方的细作，恐怕绵竹城内已经有了变动，眼下我们最好全速前进，确保在贾龙、任岐、卓膺没有被发现之时，到达绵竹城下，只要入了绵竹，杀了臧洪，益州局势就稳住了！”
听张鲁此言，马相点点头，也不再犹豫，随着张鲁跳上战马，催促着大军急速向西行进。
汉中城丢失，那就再无归路！
严颜深吸一口气，https://m.hetushu.com.com倒退两步，衣袖之中那份卓膺递给自己的信至今尚有温存，严颜不是担忧此计不行，确如高沛所说，他是担忧卓膺此人如果真的勾结张鲁，那么这个自己昔日最钟爱的部下，就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
守将严颜不在，此时绵竹的守将自然就由严颜副将卓膺顶上。
“葭萌关？”
就在所有人未注意之时，卓膺已经走出绵竹城，并且成功的联系上张鲁的五千鬼卒。
加上三十六生羌兵天生吃得了苦头，倒是超乎很多人意料。
外御其侮没做到，贾龙反倒招来了张鲁。
马相侧回头瞧着张鲁，心中不住打颤。虽然之前张鲁的一切计划看似无比美好，但这中究竟有多危险他马相事后也反应过来的，只不过是现在大军已经快至绵竹城下，已经没有回头路，所以他现在只能担忧，却不能多做什么。
严颜恍然大悟，张鲁是汉中民心所望，如果张鲁降了，汉中就会不攻自破，那样的战役打起来才会更有趣。
喊的人是法正，他是由心的感到悲伤，因为只要臧洪还在一日，他法正就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可是只要臧洪这一走，恐怕贾龙就要动手。
路上自然不敢耽搁，连吃口饭的机会都不停留。
“那我岂能束手就擒？”
绵竹城内。
外御其侮。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看着面前胸有成竹的法正，贾龙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笨，怎么会选择同法正去争这益州牧的位置。
“虽然我部能吃得了这些苦头，但是届时战力也将大打折扣，我们恐怕……”
“噗！”
“卓膺！”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晚了。”
“老将军，你是不忍还是认为此计真的不妥？”高沛嘴角微挑，笑笑道：“老将军的想法，也全部都知晓，不过你放心如果卓膺真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势必相反设法的把他救下来。”
“州牧大人。”
臧洪如此费力，法正和贾龙都瞧在眼里，恐怕那人手里的就是这益州之主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臧洪属意谁？
“汉中？”
率先而入的是任岐，他一眼就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贾龙，又见法正把此物高高举起，对着身后进来的益州百官喊道：“州牧大人已去，贾龙、任岐勾结汉中逆匪张鲁，图谋不轨，今贾龙已被诛。”
跟在法正身后的是贾龙，但是贾龙没有法正的那样夸张的表情，因为法正心知自己的路在何方，自己下一步究竟要往怎么走。
一路之上，张鲁行军十分匆匆，没有丝毫耽搁，未等两人相互寒暄完，张鲁就已经开口询问成都的局势。
张鲁催马上前，问道：“什么探报？”
听此言，张鲁的脸色微变，别的不说，这葭萌关是汉中通往益州的第二道关卡。
“啪！”“啪！”“啪！”
严颜看向山谷两旁掩藏的军队，问道。
“和*图*书我的计谋好嘛？”
“葭萌关的信报！”
“让邓贤和刘璝假意归降，这计谋还不好吗？”贾龙转回身盯着面前的法正，低声道：“汉中张鲁虽然是我请来的，但是也是你故意放过来的。”
“要活的。”
“那就让卓膺引诱张鲁进城吧。”高沛点点头，继续道：“对了，我就在此地，截断他们的后路。希伯将军就率军去绵竹布下埋伏，这一仗，绝对不能让张鲁跑了。”
“州牧大人。”
臧洪若有似无的回应了一声。
高沛嘴角微挑，笑道：“不是要他，而是要汉中民心。”
“呵呵。”张鲁摇头一笑，回身看道：“只要我们控制了成都，杀了法正，那些人就都还是贾将军的。何必要斩尽杀绝？”
臧洪躺在床榻之上，眼皮耷拉着，脸上的面容没有一丝光彩，整个人陷入一种松弛。
“这恐怕不行吧！”
卓膺不明所以的回应一声。
看着为难的严颜，高沛随口笑道。
……
益州州牧府。
贾龙冷声回应着法正。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贾龙双目嗔裂的盯着那信笺之上，落款处赫然是自己的笔迹，是自己给邓贤、刘璝的信，顿时间，贾龙恍然大悟，手指法正道：“孝直先生好计谋啊！”
如果葭萌关来报，也只能是关于汉中城与阳平关，而这个时候，张鲁知道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面前有哨骑来报，张鲁反倒是心惊胆颤。
血光一闪，贾龙尸体分家。
阎行站在贾龙身后，嘴角微挑，什么话都没有说，纵然是巴蜀第一高手，只要是疏忽大意就定然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只见张鲁嘴唇紧咬，一脸狰狞。听到马相询问后，缓过神态，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是我派往绵竹的哨骑，只是他言行不一，不似我的探报，倒好像是绵竹汉军的人。”张鲁心中虽然也很担忧汉中城的局势，但哨骑此时送来的消息无疑会对他们联军进攻绵竹城造成层层阻碍，所幸，杀了哨骑，瞒报了消息，全力进攻绵竹。
“嗯。”严颜点点头。
张鲁双眉倒竖，大吼一声。
“你说什么？”贾龙惊恐的连退几步，神情惊异的指着法正道：“你胡说，我没有。”
“诱骗。”
赵云勒住马缰，回看三十六生羌中的其他豪帅问道。
府内上上下下弥漫着一股悲愤的情绪，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益州牧臧洪没有按历史走向，自他病后，与马相的僵持也就停了下来，但这两年却留给法正整合益州的时间。
“哦？”张鲁微笑，这个贾龙看起来还真是等待不及了，看起来成都的局势是一天比一天惊险了，既然如此，自己就应该更快的通往成都了。
“只是什么？”
“州牧大人。”
“张将军。”
“他已经去了。”法正微抬头，双目闭合，最后淡淡道：“节哀顺变吧。”
“m.hetushu.com.com哼！”高沛轻哼一声，抬头望向天边，冰冷地说道：“希伯将军不必为此人忧心，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么当初他在作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要想到同那高官厚禄相对，而成对比的是什么？代价和风险一向是正比的。”
在汉中城一日都没有整顿，赵云便派出庞德率领一部分士卒装扮成汉中送粮的队伍，顺利混入阳平关内，经过一番厮杀，庞德斩杀张卫，打开阳平关的关卡，成功放入三十六生羌大豪帅七月入关，并兴夜挥师南下，与赵云所部汇合在汉中城内。没有休整，赵云便率领大军赶往葭萌关下。
“好。”法正本没有亲自动手之意，但是这整件事必须有人要成为替罪羊，而贾龙放进张鲁正好可以让益州人把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法正对外一吼，高声喝道：“还等什么，诛杀反贼贾龙！”
“噗！”
听张鲁解释，马相怀疑的瞧了瞧张鲁，嘴唇嘎了嘎，虽然他行事向来粗心，但他对眼前张鲁这有点过激的反应有所怀疑。
臧洪却临死看了一眼法正，然后双目一闭，整个人都已经魂归天外。
而经过飞鸽传书过后的高沛、严颜命令名义上投降贾龙、任岐的邓贤等人挥师北上，驻兵葭萌关下。
贾龙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那个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高沛高深莫测的凑到严颜的耳旁，低声嘀咕了几句。
“你不怕？”
“哦，你仗着益州兵权在手，竟然如此自大，还想独吞汉中。”
因为邓贤所部没有骑兵，自然不能同赵云一同驰援绵竹，所幸便把部队留在汉中城，自己则跟着赵云，在前领路。遇见小路，基本上都是选择最近却也是最难走的路前往，不过一路上的速度确实快的超乎人意料。
卓膺如此强烈要求进城，反倒是让张鲁大为诧异，并驻足不前，转回身对着身旁的杨柏说道：“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贾龙瞧见自己身后的大法正表情很冷静，心中的担忧又加强了几分。
听赵云此言，三十六生羌诸位豪帅也知道形势紧迫，他们不过去不行，能够缓冲一下对攻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大的缓和了，如若其他，恐怕没有可能。
……
“不。”法正缓缓抬头，把腰下的剑解除，低声道：“我倚仗的是大汉天子，你放张鲁入川，我给你颜面，你自尽吧。”
卓膺点头回道：“一天前，贾将军还曾向我示意，如果张将军大军以至，不管绵竹守将严颜是否同意，如有抵抗，照杀不误。”
“没有？”法正嘴角一挑，把衣袖之中的信笺一下子扔了出来，吼道：“如果你没有，那这是什么？”
严颜已经习惯高沛的冰冷，这个人如果哪一天真的开口跟你聊天了，或许你也就到头了，他是不会向任何人表露感情的。
“守将大人说，恐怕汉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