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二十年纵横间
第55章 此刀初成
“那为何上次能挥？”
不知什么时候，木雕出现了变化，左边身子沧桑悠远，真实唯一，给人无法改变的感觉，而右边身体朦朦胧胧，仿佛由无数道星光凝聚，变化不定，难以琢磨！
这是孟奇初次看到阿难的真面目，一直笼罩在迷雾后的他终于“现身”了！
阿难似乎放弃了抵抗，任由这一枪刺中额头。
呼吸吞吐尽是火焰，孟奇看见自己的皮肤血肉在焦化，甚至融成火色之水，视线内全是紫红。
第六层阵法内被困住的身影叹了口气：
作为上古五帝之一的“火皇”凤兮，“妖乱大地”的主持者，妖圣无论境界还是实力，都足够资格留下这等诡异的因果线！
“自是上古、中古时的大能，这些因果半是阿难遗留，半是历代进入者被阵法复刻而成，任意一根星线都非你能承受！”王德钟淡淡道了一句。
“这是粘因果之阵，比前面四阵危险不可以道里计。”王思远提醒着段瑞，“千万不要粘上任何一根星线，它们或许牵连着某位大能，随意半点因果加身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光依靠“沾因果”，怕是会正中阿难的陷阱！
嗡！孟奇心灵震荡，对于“沾因果”的种种疑问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第五层恢复了平静，露出了山峰，孟奇屹立原地，低声自语：
孟奇越危险越冷静之人，紧张、忐忑和不安等心情在这一刻神奇消失，专注看着盘腿而坐的人影。
孟奇身周幽暗浮现，道道璀璨星线凸显，他握刀之手似松似紧，再无难以出刀的感觉！
下方有一条同色河流凸显，蜿蜒曲折，贯通虚空，勾连着一重重阴森可怕的地方，有火焰之狱，有恶鬼抢食，有畜牲自残，似乎只要沾染到一滴血黄河水，就会堕落其中！
但有了“魔师”韩广战空闻方丈与阿难杀数圣两件事情，孟奇就有了判断的依据！
空闻看了看瀚海戈壁，低宣了声佛号m•ｈｅtｕshu.com.ｃom：“空见师弟，无净师侄，老衲观之前佛光升腾地似与十二因缘相有关，还请你们分头确认一二。”
孟奇最深的忧虑最大的担心在这一刻似乎化作了现实！
“为何不挥刀？”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何“粘”走因果，敌人就会身亡，这看起来是没有了出生之因，就失了存在之果，但这岂不是改变了过去？物质的现实哪会说消失就消失？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光球坍缩，猛然爆炸，将阵眼之物破碎摧毁。
啪！虚幻轻响之中，赤红因果线彻底消失，阵眼盘腿而坐的“人影”终于呈现在孟奇眼前！
王思远咳嗽道：“魔佛乱世前，此地在部分高人间不是秘密，但从未有人走到过山顶，我家有位老祖宗就曾经探过此处。”
“宗主放心……”有雾气缭绕的男子低声道。
“不知前辈是谁？为何困在此处？”
……
他是我？
“你轮回一世，我就杀你一世，杀到你的印记彻底消散！”
“阿弥陀佛，老衲空闻。”
孟奇立在阵眼前，看着赤红因果之线化作流光徐徐崩散。
但现在，目睹这尊雕像的变化后，孟奇顿时有所明悟！
孟奇屏气凝神等待，略感忐忑，内心胡思乱想着刚才妖圣之语：
呼……孟奇吐了口气，平复了内心的畏惧、焦躁和不安，从头分析自己的判断。
妖圣不再言语，双手一抖，长枪如出海真龙，点向孟奇眉心，紫红火焰凝聚，化作凤凰之形，天地为之燃烧，法理融化，焚尽万物。
“比阿难杀数圣的因果线危险程度高不少，略高于魔师战方丈的因果线，没有别的那么可怕，处于大概能承受的范围……”孟奇谨慎推测，不敢冒进。
王思远、段瑞等人正小心翼翼前行，突然看到因果之线变得疯狂，状若沸腾，往着中央凝聚，交织成了一颗璀璨光球。
阿难！
莫非是之前闯入的“魔师”韩m.hｅｔusｈｕ•cｏm•ｃoｍ广？
阿难的五官与自己截然不同，但看到他就有一种看到了自己的感觉！
我是他？
正当他打算离去时，突然看到第六层边缘有黑气束成牢笼，与阵法相连，困着一道身影。
铮，长刀发出轻鸣，划着美妙的轨迹，在冥冥之处轻轻挑了一下。
眼界恢复正常，赤红的怪异因果线开始消散，缓缓露出阵眼处的人影。
色泽赤红，如同火光，明显异于别的因果之线……孟奇微微皱眉，暗自思索，作为知道不少阿难秘辛的人，他脑海内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他的心情和感受，孟奇此时无法体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妖圣再次走了一步，用暗藏痛恨的语气道：
这才是“沾因果”，真正的“沾因果”！
如果以烤红的烙铁灼烧皮肤为衡量标准，那此时此刻，孟奇曾受的痛苦千倍万倍于它，以至于孟奇都无法昏厥，超过极限的疼痛让本能的保护都不起作用了！
“不管前因如何，我便是我，不是其他人！”
“那可不一定，到了道门九尊、上古五帝这个层次，烙印万古不朽，除非自身舍弃，炼制成了别的事物。”王思远没详细解说，顶着龟书，引三人深入“沾因果”之阵。
“难道苏子远是阿难转世？结果被我莫名其妙夺舍了？”孟奇疑惑之余，发现第六层阵法乃前面五层的叠加，而且阵眼明显未破，危险异常。
“过去不变，未来不定！”
……
“哼，入世轮回法！”
空闻脸色微变：
而“沾因果”便是暂时带走因果，制造“不存在”假象或扭曲放大某个因果，于是让影响未来的因素变得简单，结果确定而唯一，也就是彻底死亡！
……
“生死无常宗？三途大阵？”
历经多年，种种苦求，自己总算初步练成了真正的“沾因果”！
妖圣踏前一步，暗红长枪斜指眉心，冷冷喝问：
他话未说完，就有一阵阴风突
和*图*书然吹过，三盏魂灯同时熄灭！只有沾染妖圣的因果，才能得到阵眼之物？孟奇忍不住有点冒冷汗。
“妖圣枪有苏醒迹象！”一道声音惊喜脱口。
隐隐约约之间，孟奇听到了妖圣略有惊讶的声音：
“可，可上古和中古大能早就坐化，牵扯到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段瑞明白了一点。
一排魂灯摆放在前方石桌之上，静静燃烧。
痛苦之意顿时袭上孟奇心头，只觉每一处肉身都在融化，元神剧烈燃烧，迸发出无法言喻的疼痛，极致的疼痛。
……
竟然有人被困在这里？
……
木雕猛地破碎，所有的因果之线顿时失控，交织在一起，凝聚坍塌，无声无息炸开。
她气质高贵，风姿如火，神情冷冽，目光冰寒，双手提着一柄暗红长枪。
不过，等他静下心来观察后，又发现并非没有机会！
妖圣火焰的威力比他预想的差很多，或许是伊人已逝，岁月侵蚀的关系，所以，危险程度才不算太高！
但孟奇没有惊喜，脑海反倒嗡隆了一下，心里有惊涛骇浪爆发，再也难以自持！
……
果然是妖圣凤兮……孟奇发现自己再次变成了一个和尚，披着白色僧袍，左手握着念珠，右手戒刀下垂。
阴森死寂的古墓内，深色棺柩内的宗主与缠着血黄死雾的男子正等待着结果。
王思远似笑非笑看着他：“大能者，上触道与德，下织法与理，在天地之间有自身的烙印，纵使坐化，烙印也得漫长岁月才能消逝干净，一旦沾染因果之线，就要承受冥冥中自烙印传来的力量。”
“历代进入者？”段瑞讶异道，他还以为这里是只得寥寥几人来过的秘地！
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有着各种可能，由诸多复杂前因影响，不到未来变成现在，无法准确把握。
孟奇收敛心情，打量第六层，他得衡量下是否要上去。
此地秘密甚多，须得打探一二，孟奇思忖片刻，缓慢靠近，朗声https://m.hetushu.com.com问道：
空闻脚踏金莲，往其中一处行走，飞了一阵，天空突然变色，血黄死寂。
“谁？”孟奇悚然一惊。
等发现没有错误后，他摒除了种种情绪，做好中断轮回的准备，伸出“天之伤”，主动触摸到赤红如火的那道因果线。
元神出现燃烧殆尽的迹象，孟奇感觉自己再无法支撑，正当他打算中断回归时，模模糊糊看见妖圣抽出长枪，嗓音冷冽：
他给了两份手书，空见和无净当即分头行事。
阿难无言，低诵经文，四周金莲绽放，天花乱坠，皆有琉璃之泽。
段瑞睁大眼睛看着幽暗之中时而飘过的璀璨因果之线，下意识问道：“当今世上还有谁能称大能？”
赤红越来越淡，盘腿而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孟奇难免有点加快，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能真正练成“沾因果”吗？
“心有不舍，世世沉沦，纵使悟得千万法，亦难见本来面目！”
沾因果初成，他已经没了冒险之心。
虽然他不知为什么算得顶尖大能的妖圣留下的因果之线会比绝大部分安全，但可以借助刚才的经历，能做出肯定的判断！
紫红火光绚烂明艳，内中站着一人，个子高挑，身材苗条，穿着深红女性帝袍，五官乃孟奇见过最完美的存在，难以用语言描述，无论喜欢何种类型的容貌，似乎都能在她脸上找到梦寐以求的满足。
天地人三才之位分别站着一人，有扭曲如阴影者，亦有白骨成山者……
它宛若一道缓缓打开的大门，露出里面的事物。
“魔佛乱世后，此地神秘消失，直到达摩偶入，通过了六层山峰，得到一式如来神掌。”
它是一尊木雕，雕刻的是白袍僧人，容貌俊秀，满脸苦色，似乎正在为红尘苦海发愁。
这个瞬间，孟奇脑海内猛地凸显出八个字：
这来自上古的“恶鬼”真的附在自己身上？
那道红色的人影高傲远去，灼烧开始消退，清凉袭来，孟奇总算和_图_书支撑到了最后。
不管有什么事情，该来的终究会来！
“空闻，你大限已近！”威严之音发出。
一切变得平平静静，如正常山峰，王思远脸色微变，左手突兀握紧，似乎此行的目的莫名其妙失败一半了！
“回去后得钻研‘元始金章’的因果内容，最好能在法身前得到‘诸果之因’的相关修炼篇章，然后与‘沾因果’融合为一，创造属于自己的因果刀法，彻底不被阿难所制！”孟奇暗自想着日后打算。
种种因果仿佛自冥冥中而来，有种加于孟奇之身的感觉，但不知为何，又都停留在木雕附近。
如果一开始就到了阵眼，目睹这样的因果之线，孟奇肯定不敢硬抗，因为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只能分辨出它具备危险之意，无法判断具体的危险程度。
内景在溃散，勾连的法理在融化，不灭元始之相坐镇中央，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化，等到它也承受不住，孟奇的元神亦将消亡！
无声无息，天地改变，一切似乎都被融化，所有的法理都在支撑着一朵紫红火焰。
而“诸果之因”的修炼属于法身内容，孟奇没奢望能直接掌握，所以是参悟糅合，以自创刀法。
逃避无法解决，只有直面它，才有希望战胜它！
“印记？”
“你既然已经‘身亡’，那就好好死下去！”
段瑞只觉眼见大开，举一反三：“也就是说，烙印越久，反噬力量越弱，中古的因果线比上古的危险？”
……
……
这不会就是阿难与妖圣之间的某条因果线吧？
老实说，孟奇对自己是“阿难”依旧颇为怀疑，之前用“变天击地大法”时根本没看到阿难的影子，并且自己是穿越而来，出生地球科技世界，与阿难似乎没什么关系。
“贫僧挥不出这刀。”白色僧袍的阿难左手竖起，来自因果之线的铭刻，非孟奇回答。
某处密地内，一柄没有气息和威力外露的凤翅黑金枪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吟，周围天地百鸟随之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