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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继续问：“那，那如果没有计划表，怎么背剧本啊？”

从家庭出身到职业起步，从事业追求到感情故事，从生活习惯到性格爱好，那叫个详细透彻。

而那边，王佳卫做了好准备工作，把俩人叫到身前，打量几眼，没有任何评价，反招了招手。

“早啊，大家辛苦！”

“副导演呢？”

“坐，坐。”

范小爷终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即便她肯砸钱，包场南都娱乐版的计划落空，最终只换来两个整版，加一个头版侧栏。

……

褚青没办法，只好低头一瞧，见纸条上写着两个词：屋内，幻想。

想当初，《小武》就开始压稿，《鬼子来了》又压，《站台》还压，《安阳婴儿》再压，《今年夏天》保持压，《蓝宇》继续压，柏林更是不得不压……

按照目前的情况，《手机》极有可能干掉哈利波波，为国产电影雄起一把。

而今年以来，大陆票房前三名：《哈利波特与密室》，《黑客帝国2》，《黑客帝国3》，全是引进片。其他的，最高为《天地英雄》，排名第四，还特么是合拍片。

“……”

“还是不习惯。”

褚青实在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今天拍什么吗？”

她此番转型成功，那荧幕上的武月，漂亮多情，满腹心机，一颦一笑娇嗔百媚，活脱脱的大尤|物。虽然角色不太光彩，看过之后却并不讨厌，反而有些慨叹。

褚青www.hetushu.com.com刚起身，便见一个女人款款靠近，身量很高，双肩略宽，瞳孔较小，却似含着块墨玉，硬朗与柔美同时浸透在她身上，各具风情。

俩人对视一眼，都快憋出内伤，先按下不提，乖乖的去化妆。

她点点头，坐在对面，拿出手机瞧了一眼，随即收好，很无聊的样子。

这已经很不错了，足足近万字的综合大稿。元蕾从近年收集的资料中，把一些政治色彩的言论删掉，剩下的通通扔了上去。

可以说，国内媒体对褚青的感情，就是在不断压稿中欲|仙|欲|死。这次终于没了限制，绝逼要撒欢一把。

“哎，坐坐！”

“……”

她一偏头，诧异道：“咦，你还有剧本呢？”

其中最意外的，便是范小爷了。

圆桌靠墙，墙上有壁纸，竖下来的蓝色条纹，还有漂亮的羽毛图案。墙左面，是黑底红芯的挂钟，中间，嵌着椭圆形的镜子，映着对面的立式台灯，亮着光。

“现在呢？”

“啊？”

话落，便自顾自的去跟杜可风看光线，留下凌乱的两个演员。

“巩丽姐！”

当然，范小爷也没厚此薄彼，捎带手把汪宝强捧上了，媒体在报道老公的名字时，亦会提一提本届金马奖的最佳新人。

这叫什么鬼？

褚青独坐在哪儿，紧张，而且茫然。他早就听梁朝韦说，王佳卫拍片极其变态，这方一开场，便领教了几分。

结果，她和图书一瞅那薄薄的十来页，又是一乐，随手翻了翻，道：“你看看就行了，别当真。”

单从外表看，会觉着他是个特严肃的家伙，不过一见褚青他们，瞬间变了画风，摆出一张姚明脸，笑道：“青仔，早！”

头发，则是旧时名媛的流行发式，微卷，后面高高蓬起，似山峦云障。

“你没有么？”他更诧异。

“不羡月色团圆好，我俩也有好春宵，随那花朵迎风笑，我俩且把相思了。浓情厚意度春宵，轻怜蜜爱到明朝，让那钟声轻轻催，滴答滴答，滴答跳……”

“莫再虚度好春宵，莫教良夜轻易跑，你听钟声正在催，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

这片子的背景在旧上海，男人妆简单，女人妆麻烦。褚青很快就搞定，闲着没事只得枯坐，过了好久，巩丽才从里间出来。

“还没。”

诡异的沉默了几秒钟，巩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剧本带了么？”

他眨眨眼，猛然有种上贼船的敢脚。

两者各有优劣，《手机》靠冯晓刚多年的作品口碑和培养出来的大众市场，《无间道3》就纯属刷脸，以及发行方丧心病狂的宣传手法。别的不论，光是人民大会堂首映这招，便赚够了公众眼球。

字迹很潦草，像临时有了想法才写的，他又跟巩丽换了下，她那张也是两个词，写着：沙发，危险。

没有任何的拍摄计划，都不晓得今天要干什么，只是和*图*书一通电话被叫了过来，然后就傻等。

如此高杆的表现，不仅让工作室松了口气，也让观众们忽然发现，那个《还珠格格》里的小丫鬟，早已经长大了。

“帮忙布置呢。”

“哦……”

而对大陆观众来讲，他总算能普遍性的在人们心中留下些印象，以后别人再一聊：褚青？哦，晓得！

外面罩着件黑色睡袍，里面是吊带的黑裙子，露出大片的雪白，淡薄的唇，鲜红的指甲，眼角处两笔飞扬。

那货挠挠头，吊儿郎当的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小纸条，分别递给二人，道：“你们先去化妆。”

未等他张口，巩丽就不见外的招呼，又左右看了看，问：“导演来了么？”

桌子周围，摆了四把椅子，那种很洋气的软皮靠椅。褚青坐在最右边，看着前面的蓝白格子窗帘。

此次跟柏林得奖不同，那回是试探风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新闻报道。元蕾算体会到了近水楼台的爽感，凭借自己对褚青的熟悉程度，压根用不着采访，任意下笔。

不过，观众对演员们倒是赞许有加，葛大爷的水准一如既往，张国利也可圈可点，客串出场的范伟同样令人惊喜。

话说金马之后，大陆电影市场的贺岁档也拉开了战幕。

由于《无间道3》的剧情太过迷离，大部分人嚷嚷着看不懂，后劲不足。《手机》却是熟悉的喜剧风格，还有葛大爷和范小爷坐阵，更贴近内地观众的审美。

这和_图_书些都是大笔收入，可没办法，她太懂褚青的性子了，在手头的一部戏杀青之前，别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俩人不明所以，只得安静听着。

“带了。”

俩人坐了快十分钟，又听“噔噔噔”的上楼声响，王佳卫和杜可风才现了身。这货能有一米九的身高，面无表情，再配上那副墨镜，倒像个黑帮大佬。

至于片中所表达的意识么，外界争议较多，部分人认为夸大了手机的危险性，有点耸人听闻；另一部分人则觉着较为真实，甚至感同身受。

形势特明朗，就是《手机》死磕《无间道3》，其余像《地下铁》、《玉观音》神马的，十足炮灰。

随即，便有人抱过一台古里古怪的机器，放到桌子上。

褚青蛋疼，问道：“导演，我们今天拍什么？”

同时，国内其他的媒体自然也不会放过，或者是工作室联系，或者是主动采访，简直漫天轰炸。

王大导让他们坐下，自己又摸出一张黑胶唱片，小心的按了上去，再把唱针一搭。

此刻，剧组的人走来走去，显得轻松娴熟。

眼瞅着势头凶猛，工作室上下一片荣光，摊上这两位老板，员工就妥妥等着刷成就感。每天各方的电话没完没了，有的约戏，有的约广告，有的约商演，有的约专访。程颖逐一了解后，觉得没有特急迫的，便全部延迟。

稍许的空白过后，就听一段百乐门风格的前奏响起，欢乐，且颓靡。紧接着，一m.hetushu.com.com个柔和，带着浓郁鼻音的女声唱道：

“不知道啊。”

嗬！

“呃，巩丽姐。”

其实他戴墨镜不是扮酷，而是因为长期高强度工作，以至于眼睛对灯光很敏感，甚至到了见光流泪的程度。

那女声不是标准的普通话，个别的字听不太清楚，似有些吴侬软语的小呢喃。而就是这呢喃，使得春风沉醉，鸳鸯恰好，一层层剥开了时光，流转旧梦。

她利索的回答，见对方一脸愕然，不由道：“没关系，我刚拍《2046》的时候也这样，非常不习惯。”

这是一张很大的圆桌，白色桌布，上面是玻璃罩子。一个长颈花瓶，里面插着十二枝浅粉色的郁金香，旁边是水果托盘。

不得不说，她这个亮相是惊艳的。

她比褚青大了一轮还多一岁，早已熟透的身子，完美妥贴了这种FEEL，往哪儿一站，味道自然就有了。

过了不久，忽听高跟鞋踩着木梯的声音传来，不远处有人道：

直到一曲终了，王佳卫才关掉机器，扶了扶墨镜，道：“我要你们，演出这首歌的感觉。”

苦逼啊！

屋子里波动着一股衰艳的尘埃味，像风吹过，露出木头上的旧字迹。这是间老房子的二楼，地方颇大，布景的也是老朋友，张叔平。

……

早你妹！

华谊的宣发费用撵不上，算输了一成，但放映数天后，观众对两部片子的评价却使得它们拉开了票房。

褚青从包里取出本子，递了过去。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