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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这话其实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苹果和三星的官司，华为和三星的官司，都是跨国官司，打得有来有去，迁延日久。中国人美国人可不管你什么三星李家，刚的就是你。可身在韩国，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了井口那片天空，很多事情一叶障目，没能跳脱出来。

唐谨言哈哈大笑起来：“听老爷子一语，茅塞顿开。今晚若是有空，请老爷子喝酒。”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找项目下了投资，第二天就回本，第三天富可敌国，那是在做梦呢吧。”苏山笑道：“你也不是激进的人，怎么总给我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步子迈得太大，当心根基不稳当。”

唐谨言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换个角度说，生意做得大有什么用，没有国外势力，又能让谁对你投鼠忌器？

唐谨言笑道：“身份不一样罢了，老爷子坐拥百亿身家，水平可比唐某高多了。说真的，大唐你也别光甩手，有很多地方我挺希望有人能帮助出出主意。”

苏山更奇：“难道你不知道明晚和*图*书的行程？”

唐谨言笑了笑，没回答。

苏山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看你这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总看着韩国那一亩三分地，还特么妄图无所忌？脑袋被门板夹过了还差不多……

然后唐谨言就看见了苏山。

“咦？”唐谨言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苏山悠然道：“你我也算忘年交，老头子冒昧问一句，你的目标有多大？”

中韩歌会的话，别人不一定会在，但某个号称国民级天团的绝对不可能不在的啊，更别提她们家公司还是政治背景浓郁，必然会配合这个行程的吧……

“老爷子言者无心，却惊醒梦中人。什么事情都只考虑韩国内部，凭个卵和三星斗啊……”唐谨言虽是在笑自己，可看上去反而轻松了许多，颇有种打破了惯性思维醍醐灌顶的感觉。

苏山也没多废话，笑道：“把大唐甩手给你，果然是英明决定。换了我自己在那里管，九成九不如你。”

唐谨言笑了起来，这老家伙显然是和图书个红色商人，出现在这里简直理所当然。好久没见面，一见之下倒还颇为亲切。故人相见，两人也就没随团，落后团队好几米，自己在后面叙叙旧。

唐谨言愣了一下，忽然把握到了什么问题。

苏山摇头笑道：“我们的晚宴显然是国宴安排，那是不可能有空的。明晚还有点可能。”

唐谨言低声道：“若说击败三星呢？”

苏山怔了怔，哑然失笑：“在韩国，击败三星？那你也就跟韩国之王没什么区别了。”

“为配合这次的访华，两国文化部门举办了中韩友谊演唱会，就在明晚的奥林匹克中心体育馆，朴槿惠会去慰问前来的韩国明星。”

苏山神色古怪：“我以为全世界都有可能不知道明晚的行程，唯独你不可能。”

中国的官员对待他的态度也挺特殊的，因为他是华裔。几乎每个和他握手的官员都会用非常亲热的语气说一句：“哎呀，原来唐会长是华裔！有空要多回故土交流啊……”

站在这片土地上，会有一种血脉被唤醒的感觉，让唐谨言心www•heｔusｈu•cｏｍ.cｏｍ灵产生了些许悸动。

自己没有实体产品，和三星的性质不太一样，可同样是可以借外力的啊！身为华裔，和中国完全可以加强更多的联系，就算担心涉政不妥，商业合作又有什么问题？日本，美国，自己都是有路的啊，为什么不拓宽了走？

没有外力，纯靠在韩国内部向上爬，就算爬到顶了天，也就那弹丸大的地方，有个屁用啊？不提别的，光说三星，人家三星是只靠在韩国内部的生意吗？人家生意早就做到全世界去了好不好……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访华带给唐谨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与在韩国和官僚们应酬有很大的区别。

此刻朴槿惠正在人民大会堂广场出席欢迎仪式、检阅仪仗队。使节团没有随行，而是住进了钓鱼台国宾馆。二十七日这一天的行程都是政客们的戏份，举行首脑会谈，记者会等等，二十八日才是中韩商务交流会。但经济使节团这一天也不是没事做，有专人陪同参观交流。

随团访问听起来逼格很高，见的是一国元首，谈的是政治经济两ｍ•ｈeｔushu.cｏｍ.cｏｍ国邦交这种地球上最高大上的话题，普通人可以拿出来吹一百年。可实际上从行程本身而言，属于很枯燥很无聊的事情，从机场迎接开始，基本上你只有两件事可以做：一，微笑；二，握手。

苏山又道：“和三星刚正面，在世界层面来说不算什么，可在韩国是不可能的，别想了。”

唐谨言摇头：“不知道，只关注了白天的行程，晚上的行程我瞄了一眼，除了宴会就是参观，没太关注。”

唐谨言倒被说得有点好奇：“今晚若是没空，明晚一样没有吧，行程都是定好的。”

“瓶颈算不上，确实是蒸蒸日上。”唐谨言沉吟片刻，还是道：“是我个人，总嫌不够快。”

“我……日……”唐谨言脑海里闪过徐贤无辜的小脸，差点喷血。明明你生日那天自己就在中国，明明知道会和我见面，居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杀上济州岛，莫非就为了拉着我玩一天游乐场？你腹黑成这样你家里人知道吗？

这种亲热和官面上应酬的虚伪亲切是完全不一样的，唐谨言能够感觉到这种亲热发自内心hetushu.com.com，应酬的成份很少。无论什么身份，中国人骨子里总藏着一点华夷之辨，你身上流着的是中国人的血，中国人对你就是会更有一点亲近感，虽然这态度影响不到邦交层面，但确实并不作伪。

走出机场的时候，唐谨言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环顾使节团的其他成员，却个个云淡风轻，这就是差距啊，逼格上的差距。面上看去，现在唐谨言和这些人差不了多少，可本质上，他还是当初在仁川堆着笑脸应酬在官僚之间而内心深处从未投入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变过。

这是故土。他出生于此，在这里哭出了人生第一个发音，哪怕在韩国二十年，对于中国连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中文依然是他的母语。

唐谨言深深吁了口气，自嘲地笑笑：“枉我一直自以为格局不错，如今看来，简直小得可怜。”

果然苏山很奇怪地问：“如果我没弄错，你和少女时代里面某些人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吧？她们明晚也在的啊……”

苏山笑道：“你这语气，好像遇上瓶颈了？我怎么觉得是蒸蒸日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