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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小姐。”头顶有人叫她。

兰芷怔了半晌，大颗大颗地掉下眼泪来，染湿了袖口的忍冬花。

兰芷心满意足地靠在记忆中的画师身边睡着了。

兰芷抬起头，被花海淹没的枝干上坐着月白衫子的白清明，袍角飘在风里，宛若天人。她又看傻了：“白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芷随意坐下，木头画师也跟着坐下，手挽着手，她笑着望着天。

“嗯。”兰芷接了一片花瓣，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不怕你知道，其实我是个天人。只不过犯了大和*图*书错，被流放到人间。我只能找命格很衰的女子借尸还魂，活不长便要找新的宿主。兰芷这个身体没日没夜地痛，死了也好。”

这是白清明从画师的药圃里采来的墨色的小花，花的名字叫相思引，异香扑鼻。若是误食，便要睡上个十天半月，想见的人能在梦中相逢，醒来却是一场空。

“对不住，伽蛮，我骗了你。”白清明端起桌上的茶水，水中漂着墨色的几朵小花，茶色也浸染如墨。

「花的名字叫相思引，异香扑鼻和_图_书。若是误食，便要睡上个十天半月，想见的人能在梦中相逢，醒来却是一场空。」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兰芷记得自己喝了一杯茶就睡着了。

“伽蛮放心，我好歹也是白氏封魂师，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白清明眯起眼，笑得和气，“而且，谁叫我没有爱过呢？”

“你，你骗我说真话！”兰芷跳起来，咬牙切齿，“你若告诉他我就杀了你。”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片紫色烟云中走出蒙着白色面纱的画师，眉目如水，冲她伸出手。她想和-图-书了想，小心翼翼地握上去。画师的手很是白皙，软绵绵地握着她的指尖。真奇怪。魂魄这次是飘到什么地方了？

兰芷拍了拍身边木头画师的头，又拈起他的长发与自己的编成一束。

她“啊”了一声，喃喃道：“难道我又死了一次吗？”

她笑着闭上眼睛：“白老板……我累了……想念这种东西，想着想着就忘了，即使想得再久，也只是几十年的事情。可是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了……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至今足够了……”

和图书“你已经死了，这里是你的记忆。”他答非所问，只是看着她身边木头一样的画师说，“据我所知，你是土生土长的东离国人，从未去过紫国，为何你的记忆里会有紫国的凤鸣王城，会有先生？”

“借尸还魂？”白清明微微吃惊。

“白老板，你没爱过什么人吧？”兰芷歪着头看他，眉眼里有几分淘气，“你肯定没爱过。否则你应该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先生我就是伽蛮。每个人都有在这世上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就像是用驴子拉磨，嘴巴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和*图*书，明明吃不到，可是只要看着那根胡萝卜，他就有力气走下去。”

睁眼是在锦棺坊，白清明与侍女绿意守在她的身边。身体的疼痛渐渐清晰起来，她没死。

“唉，这可怎么办，我能借尸还魂的宿主，命格一个比一个衰。”

“我知道。”兰芷抬起眼说，“可是，我是个带罪之人，说不定天亮找不到宿主，我就魂飞魄散了。”

白清明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伽蛮？”

兰芷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似梦非梦，好奇地看着满街的紫星花。

“先生他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