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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说：“小姐回来啦，牛骨买了没？”

苗桐把林乐给的项目资料研究了一下，觉得这倒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工作，便打电话约了林乐去卓月家见面。

年前的事情多，今年正好是父亲过世十五年，江南湿冷，白惜言身体不好眼睛也不行不能回去，作为长女的白素是必须回去操办忌日的。

管理蔬菜大棚的周爷爷是个北方人，没事就扛着锄头看天。可这个老头是个臭脾气不爱理人，听苗桐说要苦瓜，浑浊的眼球翻了翻，“以前俺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总说，这地里的粮食和菜啊，都是看老天爷的脸色长活的，时令到了，该熟的自然就熟了，熟了人才能吃，等于人也是看老天爷给饭吃。现在人长本事了，冬天能种出夏天的菜，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瓜果吃。可和_图_书未必是好事。”

苗桐只是笑，听完他的唠叨，拿着苦瓜走了。

度假村有个有机蔬菜大棚，冬天也能供应新鲜的蔬菜。大棚外冰天雪地，里头却如炎夏般闷热。

苗桐别过脸不忍再看。

不过孕妇也只是眼馋，炒好放桌上只吃了两口就被乔云给推到一边去了，苦瓜寒凉，他可不惯着她。

洛雨立刻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咬着牙说：我倒是希望她把我踢出家门。

失去了她才是血本无归，可她从来都把自己看得太低。

夏生虽然黏着苗桐，但若苗桐不在家的话，他就开始到处找白素，一直问，大姑呢？

“你只要爱我就好了。”

下午四五点钟，张阿姨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去吃饭，要是回去的话，记得去超市买点牛骨。

白惜言边站在门和*图*书口把满是泥巴的靴子换下来，边说：“让小莫再去买一趟。”张阿姨应了一声去打电话，白惜言冲她招手，“过来。”

“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你现在能好到哪里去？”白惜言说着说着就有点伤感，“我从前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到，没想到还是封不住悠悠之口。”

苗桐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去卓月家，让乔豆丁给她照看着。放假后洛雨也住到了卓月家，看到夏生也不冷不热的，倒是夏生看到他就双眼放光，张开手臂要他抱，脆生生地喊：舅！

卓月一家都以为是上次洛雨在学校里跟人打架，还连累了苗桐从国外回来，他一个大小伙子脸皮也薄，如今还下不来台，私下还劝他说：你姐姐不会怪你的。

“我只是在可怜她一个赌徒，血本无ｍ•ｈｅtｕsｈu•com.com归。”

她的一切都是他喜欢的，就好像上帝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身高长相还有性格，她眼睛里干净得近乎献祭般的爱意，能将他溺毙。

“牛骨？”苗桐才恍惚着想起这件事，“忘记了。”

苗桐过去拉着他的手进屋，外面天寒地冻的，她的脸冻得扎手。白惜言把她按在卧室的门上，使劲地吻她。可苗桐心不在焉的，揽住他在腰间贴着皮肉汲取温暖的手：“惜言，我看到朱玉珂了。”

白惜言和张阿姨从蔬菜大棚回来，看到苗桐蹲在院子里用手撩着温泉水玩，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要让我血本无归。”

“不是，就在超市里错了个身。”想起她那模样，苗桐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看起来不太好。”

卓月打电话给苗桐说，想吃苦瓜。和_图_书她的口味真是越发的奇怪了，前几天还叫沈净开车跑去郊区一个旮旯的地方买温泉蛋。

这趟回去她没带走夏生，白素看出苗桐对夏生还是有点生疏，留下了让他们培养感情，况且有保姆和张阿姨在，也不会有多麻烦。

卓月家小区门口就有个家乐福，苗桐去超市时从下面走的扶梯上去，迎面看到了抱着纸袋站在往下运行的扶梯上的人。

自从苗桐说见过朱玉珂，白惜言就隐隐有种预感，觉得这事儿没完。不过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他们还在一起，那么以后也不会分开。他们谁离开谁都活不下去，早就认了。

白惜言叹气：“不要同情她。”

洛雨虽然讨厌他，可也被他缠得没脾气，饭桌上也只能搂着他给他喂饭。连夏生他都照顾，可就是对着苗桐话少。

“就这样？ｗｗｗ•ｈｅｔushu.ｃｏm.cｏｍ”

白惜言说不出话来，把脸埋在她的颈子那里，深深嗅她身上的香味。

这样阴沉沉的大冬天她只套了件毛蓬蓬的大毛衣外套，人瘦了不少，两颊微微凹陷，没有什么血色，肩微微塌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默。那种江南闺秀珠圆玉润的风姿尽失，倒像极了编辑部里那些瘦得见骨还吵着减肥的女记者。

苗桐跟林乐聊了一整天纪录片的事，又约了下一次和制片人见面的时间。

队伍不好带啊。卓月真怕以后乔豆丁大了也叛逆，光是想着都头疼。

在苗桐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苗桐，像受到了惊吓似的，手中的纸袋掉到了扶梯上。面包、饼干、杂七杂八的速食品、鲜亮的橙子顺着扶梯往下滚，她低头去捡，像个惶惶然的病人。

这一句话立刻让白惜言紧张起来：“她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