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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如酒柳如烟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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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发如雪 第十一节

三、发如雪

第十一节

“哦,是二夫人吩咐做成养颜粥给小姐们喝的。”家丁把花收起来,只听有一个女声从厨房里传出来:“三郎,将梅花坛从地窖里搬出来。”家丁应了一声就痛快地去了。我一时好奇封在坛子里的梅花是什么样子的,也想跟了去,却被钟叔叫住,他说:“七少奶奶,我可找到你了,有翠衣的下落了。”
金屋藏娇?
其实,我本身并不相信有鬼魂这么一说,而且也不相信鬼魂能害到自己的后人。这未免太荒谬了点。院落里杂草丛生,大屋上的窗户纸翻飞着,屋门上却没有上锁,轻轻地推开,陈年的红木门发出破碎而苍老的支呀声,一股尘土和腐旧味道扑鼻而来。我忍不住掩了一下鼻子,空气太糟糕了,让人想要呕出来。我从怀里掏出夜明珠来,漆黑的屋子顿时明亮了起来。
和-图-书“这么名贵的花是做什么用的?”
五夫人微笑着绞手里的丝帕:“你怀疑我?”
入夜,把翠衣安抚睡下,我换上夜行衣准备出门。
五夫人住在锦绣园。因为宅院太大了,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早知道就该让丫鬟带着过来。我从来都不知道独孤家这么多号人,竟然还空着一处院落。院落相当破旧,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大门上的红漆字已经班驳得不成样子,依稀辨认出几个字:藏娇阁。
书房和卧房是连在一起的,这个书房让我想起独孤冷的书房,都是一样的满满的书。墙上还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女子有倾国倾城之貌,气质高贵而内敛,她微笑着置身于一片樱花灿烂中。画上有题字:佳人如斯,夫复何求。独孤傲然。
“如烟只是想了解。”https://www.hetushu•com.com
独孤家所有的院落都没有门,只有这个院落有门,还上了锁。
翠衣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妇送到府上来的。她的表情呆滞,不时地玩弄着手里的糖人。我叫她一声:“翠衣,来这里。”她怯怯地看我一眼,然后躲在那对老夫妇身后。我的心一紧,眼泪差点落下来。老夫妇说,他们发现翠衣的时候,她躺在稻田里像个死人一样,她的脑部受过重击,醒来以后谁都不认得,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只是翠衣身上带的银子有独孤家的字样,于是赶紧把她送回来。
“没用的,嫁到他们独孤家就等死吧,不被诅咒死也被吓死或者折磨死。我这种卑贱之人死不足惜,如烟,你刚嫁过来就守了寡妇,真是可怜。”她脸上并没有怜惜的神色,反而很讥讽和_图_书。我不想再理她,看了一眼那神秘的院落,转身离开。五夫人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她的气质不像是会说出这等话之人。不过,我是不想再看见她这副讥讽的模样。
她并没有邀请我的意思,我也不再客套直接问:“我只是想问五娘,鸳鸯死的那天晚上,她来给五娘送过鞋样。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门里不干净。”
我乖巧地笑道:“五娘,我正要去你的院落找你,一时迷了路,就走到这里来了。”
我只见过五夫人一次,记忆里,她是个纯净而美好的女子,很年轻,不怎么喜欢说话,有一种婉转之美。可府上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出身青楼的人连下人都看不起。
那个叫藏娇阁的院落,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定是独孤傲然三夫人的居所,后人把它封起来,不和图书让任何人靠近那个不干净的地方。
我刚要打开,那破旧的门竟然支呀一声自己开了。
我立刻将夜明珠收到怀里,藏在桌子下面。门开了,卷进一阵阴森森的风。忽然我听见脚步声从背后响起,还未来得及转身,一个木棒袭上后脑,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我往前走两步,正想推推这道门是不是虚设的,忽然背后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别推那个门。”
路过厨房的时候,我好奇地朝里面望了一眼急急地往前走,脚下噼里啪啦地响。
“为什么?”
他一定很爱她吧。
“她是来给我送鞋样,送到了就走了,离开的时候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走的时候开始下小雨了。”
“哦,是这样。”我皱眉努力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
这是一个女人住的房间,轻纱罗帐,铜镜前还有未搽完的脂粉和一和_图_书些首饰。
是一种花,蓝紫色,六片花瓣,红色花蕊,有异香。花已经被晒干了,我拣起一朵来,是藏红花没错,独孤冷的书里有记载。一个家丁走过来,恭敬地叫了声:“七少奶奶好。”他开始把干花一朵一朵地拾起来放在一个小坛子里。
“找我?”五夫人微微的笑:“有什么事?”
书柜上放着大量的画轴,我拿着一幅打开看,还是那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叫凉月,清凉的月光,好有意境的名字。书桌上放着一本随笔,和那刚毅的字迹不同,娟秀而灵巧。
我吓了一跳,回头,是五夫人。
夜静悄悄的,只有打更的人在敲着锣鼓巡视。五夫人的锦绣园紧挨着藏娇阁,锦绣园的灯火已经灭了,我直接翻墙进入这所破旧的院落。
爱之深,责之切。有了这种爱她的心情,他杀了她,就也等于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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