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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相爱就老了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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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坐在柳树下的男人 第二节

第七章 坐在柳树下的男人

第二节

“嗯,我把客房收拾出来。”
任何人都不明白那张钱的意义,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跟若薰两个人知道。
“若薰?”
蓝冰的父母进门,已经见过不止一次,都保养得特别号,见人三分笑,特别亲切。
“萱。。。。。。”他结结巴巴的,眼睛张得又大又圆。
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我一点都不忍心伤害他。我想起以前对待陆晓铭的那样,我声色俱厉,格外无情的说,我不想看见你。甚至他为我打抱不平的时候我说,我不需要。我也可以那么绝情。可是何落凡见识过我坚硬外壳内的脆弱,他也知道要怎么才能进捏到我最疼的地方。
我掏出钱包,在夹层里找到那张十块钱丢给若薰,龇龇牙:“行,顾若薰你就指望它升值娶老婆好了。”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抢过两张钱仔细的对比,接着就傻了,“见鬼了,真是连号!”
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我是不要。”他放开我。我坐回原位接着抽烟,烟灰烧了半截,他看着前方,柔软昏黄的路灯下是晚归的人,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心事。
这人太不淡定了,这么容易就气急败坏,一把将我的头发揪过去,动作很粗暴的拉到眼前:“你就这么想我结婚?”
“她们不知道我跟你的事情,我还没告诉她们。”
我和何落凡跟他们告别,然后出了小区。
“小萱宠物。”他喊。
我气结:“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那你到底爱我什么?”
“过家家你演hetushu•com•com罗密欧,她演朱丽叶?”
“落凡。。。。。。”我无奈。
并不是所有的回忆都是甜蜜,我却想的入了神。
我说不过她,姜是老的辣。我和若薰坐在台阶上,一边吃凉粉,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上次我买书,那个老板也找了一张老钱,还说能花。我身上就那十块钱,在学校门口吃粉,结果店主死活不要,说现在银行兑换都没办法对换了,我把学生证压在那里人家才让我走,丢死人了。”
蓝冰一开门,拖住我就热情地来了个贴面吻:“这宝贝真跟我又有灵犀,正想打电话呢,三缺一!”
虽然若薰没站在我面前,我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委屈,还有不可言表的愧疚。他害怕的事情跟我相同,我也没把若薰的事情跟父母讲。我一点也不怪他,只觉得心疼。
我“哦”了一声,李默然看了看表说:“不打了不打了,再输下去真要脱裤子了。何老师你送阿萱回去吧,她这么晚不回去,那冰清玉洁的美人哥哥不担心死。”
我还没龇牙,他又笑眯眯的说:“你答应孝敬我的。”
他揉了揉额角,看来他也很头大,“但是你要负责。”
我内心无限柔情接起来:“若薰。。。。。。”
“继续叫我的名字。”她的眼睛里有浓浓的迷恋。
我的脸立刻垮下来,使劲抽烟。我跟他上辈子一定是仇人,不是我杀了他全家,就是他枪毙了我一户口本。车子在我指定的地方停下来和_图_书,我跟他挥手再见,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保存你这张,你保存我这张。”顾若薰真狠心。
“我也爱你。”
什么小薰,什么小萱,乱七八糟的名字,我笑的半死。
若薰每次都气急败坏的说,你胃不好,一定要先吃点清淡的养过来。
花园的蚊子特别多,我坐了一会儿就被咬了满腿包。
可是排场如战场,我哪能跟他那么客气,色子在围城里转一圈,四个人立刻杀个天昏地暗。何落凡这个财主一点都不手软,用李默然的话说,输的都快脱裤子了。我小输一百多,已经心疼得不行,怪不得那些倾家荡产的赌徒要跳楼了。
“你要帮我忘了你。应该不会太难,你有什么好,又冷淡又暴力,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啊,分开了还有什么意义?”我觉得不吉利。
“怪不得你跟个老娭毑较真呢。”若薰笑了笑,“现在还能看见这种老钱,是被雷劈的好运气,说不定收藏起来,以后能当古董卖大价钱呢。”
他对我真好。
我想着还是回道馆住两天吧,办公室里有空调,楼下还有个很大的风味餐厅。餐厅里有湘菜,虽然不正宗,可是也比若薰做的胡萝卜和白萝卜强多了。再吃下去,我真会变成兔子也说不定。
“你爸妈不是回澳洲了?”
“当信物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它们就不会分开。”顾若薰歪着头笑,很是可爱,“如果你手中的校训像我手中的小萱了,就让它们见面啊,牛郎织女一年见和_图_书一次,它们幸福多了。”
可是那也是两张钞票唯一的一次相逢,我再跟若薰相遇时,我已经把它弄丢了。
我说:“我去蓝冰那里住几天,她这几天老打电话让我去打麻将。”
如果它们有思想的话,它们有嘴巴,有眼睛,会不会说我想你,会不会流泪。
“。。。。。。好。”若薰声音颤抖着,“萱,我爱你。”
我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眼泪慢慢涌出来。即使我再不承认,前面等着我的是未知的、迷雾重重的未来。
“萱,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她像是有点难以启齿似的,“。。。。。。是这样,我表妹和姨妈来北京了,因为太突然所以没找到住处,想住在我这里。”
我觉得太阳穴处有根青筋在跳:“干爹。”
“我爹投资了个矿,又回来了,叫他们住酒店不去,非要来我这鸽子窝挤。”
他到底还能对我好多久?
它们错过了又相遇,我和若薰还在一起,冥冥之中似乎都是天意。大概是恋爱中的人都多愁善感而且迷信。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手中托着的已经不是钱,而是我和顾若薰的天赐良缘。
“那又怎么了?”
他神经强韧,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称呼多么的石破天惊:“乖,你坐我上家,记得喂牌。”
“而且是连号。”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在湘江边上,有老奶奶在卖凉粉,若薰买了两碗,递过去五十块钱。老奶奶认真的看了真假,又仔细地找了半晌钱,顾若薰把零钱拿到手里,我眼疾手快的看到那和*图*书张十元钱,不满的说:“娭毑,现在这种老钱已经不能花了,你给我们换一张。”
我想是我害了何落凡,在他爱白莲花的时候,我根本就不该答应他一起忘记别人。
“不是我想,你是迟早要结婚的吧?”我说,“你信不信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能扭断你的骨头?”
手机响起来,是顾若薰。
何落凡高深莫测的看我一眼:“朱丽叶是我养的吉娃娃,后来,嗯,我奶奶说那叫寿终正寝。”
如果它们也有年龄的话,已经不是人见人爱的年纪,只不过是守着棺材过日子的垂暮老人,错过的最好的时间,连爱情都成为了古董。
夏天的夜风特别闷,尤其是北京的夏夜,没有星星,风里像裹了油,弄得人身上黏糊糊的。何落凡车里的粉红色烟灰缸让人特别有抽烟的欲望,我点了根烟,他骂人:“你这个烟鬼,迟早有一天得肺癌死了!”
“啊?”我赶忙说,“我孝敬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在小区楼下站了一会儿,看见窗户的灯还亮着。
蓝冰跳起来:“我爹地和妈咪回来了!”
“。。。。。。”
老奶奶把头往一边拧:“没卖几碗粉呢,就这些零钱都找给你们了,老钱怎么不能花啦,老钱可值钱了。”
“怎么了?”
游戏里“公子落凡”还在我身边团团转,我忙发了个消息说:改天再聊,我要去朋友那里住,忙着搬东西,再见啦。说完就关电脑,急匆匆把家里所有我用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毛巾和-图-书,衣柜里的衣服,统统塞到箱子里藏到床下。做完这一切,我打车去了蓝冰那里。
若薰把钱借过去了,正要把两张钱往兜里塞,却盯着那两张钞票愣住了。
或许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心里再装一个人。
若薰在那里,可是我不能去。
两张钞票已经很旧了,都磨出了毛边,其中一张还有小孩子用圆珠笔画的猫脸。历尽沧桑的两张十元钱,二十七年前,它们是一起的。它们经过了无数人的手,遥遥无期的分别,可能已经走遍了整个中国,如同大海捞针的机遇,经过艰难险阻又重遇。
何落凡把鼻子凑到我脸上,有点像个撒娇的大狗,连眼神里都偷着委屈:“那你扭啊,我就不放开。”
一直打到近十二点,突然听见门铃响。
他突然来个猛刹车,车停在路边,我差点把烟戳脸上。
何落凡突然笑了,他扶着额头,眼角眉梢的风情很是动人。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在我龇牙咧嘴之前说:“可能是你有点像我小时候的玩伴朱丽叶吧。”
我拿着她们,觉得沉甸甸的,惊讶和兴奋过后便欷歔不已。
我叹气:“所以在我死之前你快点找个女人结婚生个孩子,然后就有人替我孝敬你了。”
我往屋里一看,原来何洛凡也在,黑发黑衬衣,在白炽灯下将肤色衬得似雪。
“你说过,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孩在你不想要,即使再喜欢也不要。”我试着劝导他,“落凡,清醒点,我们做好朋友不好吗?”
“这两张钱都是一九七二年发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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