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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他吃力地呼唤，墙角的探头红光一闪，那个声音似乎也带了两分遗撼：“阁下。”

不过都是交易，谈什么道德感情？那些以道德舆论评价别人的人，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力制裁对方而已。何谓感情，也不过只是弱者自哀自怜的借口罢了。

海沫沫去了隔壁房间睡觉，次日早晨，唐傲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昏沉得厉害。

病床上，唐傲嘴角微弯，沉入梦乡。

虽然伤口已经结疥了，但是那弹片擦过的痕迹肯定是下午造成的。

唐傲，得快些好起来啊！

沫沫无数次出去，又慢慢退回来。唐傲挥挥手：“沫沫过来。”

安吉拉欣喜：“你也无话可说了吧，哼哼。”

可惜，世间总不像游戏，让你把一切都保存好了再下线。

即使神识不清的时候，他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伤口的痛又带了一种奇异的痒，没有任何常规药品的实验室，他的伤口在不能由那个什么净化者的成分帮忙恢复之后，感染只是早晚的事。

“咦，怎么又突然振奋起来了？”安吉拉自言自语。

第二天,海沫沫出去之后很久都没回来。虽然知道她和汪汪可能算是目前丧尸中最尖端的力量,但是唐傲还是有些担心。

……

这一次好歹不是纯关心自己的伤势问题了。看到视频里海沫沫的成长，他心里竟然有一丝柔软。那是一个四处留情、逢场作戏的男人无法理解的情感。

过了很久，安吉拉终于开口：“必然转达，阁下。”

只有这一次，他是真和_图_书觉得够了。

两个人相对沉默，都知道问题严重。

海明冼非常无奈，冲着镜头摇头：“她不懂得意思，我该怎么教呢？”

这下有效果了，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海沫沫一看见他就奶声奶气地高声道：“叫爸爸！”

并发症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就是等死。

空躺无聊，而他不能动弹——一旦伤口撕裂，他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只会更多。所以他一直很注意将养自己的身体。这时候能做的，只有看片了。

唐大总裁叹气：“你是该培养点爱好，多说话只会让你继续卖蠢而已。”

唐大总裁挥手：“这样呢？”

“对，N9X18十八真是太聪明了！”海沫沫也跟着欣喜若狂。

唯一获救的办法，就是有足够的食物，让身体可以支撑细胞分裂的消耗。然后继续由“净化者”加速恢复。

安吉拉没有看片，唐傲乱轰轰的脑海里，各种画面错落交织。

海沫沫眼底水汪汪的，却异常坚强：“沫沫去做饭。”

就像他抛弃苏茜一样，苏茜努力讨好他，于是他给予她保护。等有一天他需要一个人来向海沫沫证明她的地位和价值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舍弃苏茜。

“净化者N9X18？”她缓缓念出这个代号，声音虽然奶声奶气，发音却十分清晰。

唐傲心里一沉，不用问也知道是谁。蒋鸿福他们！

海沫沫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虽然换过了衣服，唐傲还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汪汪连嘴筒子带四个爪子都是https://www.hetushu.com.com蓝色的。

“爸——爸。”海明冼指着自己，教海沫沫说话。

“这里有没有别的出口？”唐傲先出声，海沫沫缓缓摇头。于是再度陷入了沉默。一旦这里被蒋鸿福等人发现，简直就是个现成的坟墓。

“‘净化者N9X18？’她隔着玻璃罩看着我，我试着和她说话。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她的目光看上去异常清澈。”

虽然有水，但是没有食物。而唐傲的身体要加速伤口的愈合，其实就是加速细胞分裂。没有足够的营养食物却是万万不能的。

如果让蒋鸿福他们发现，自己重伤未愈，海沫沫带着自己难以逃脱。而且上次蓝眼丧尸的事，他们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如果这次外面再守着一批这样的丧尸，不光自己，恐怕连人带狗都插翅难飞了。

安吉拉很得意：“我可是世界上最先进、最聪明的人工智能系统！”

“沫沫受伤了？”他示意海沫沫过来，撩起衣袖看了看，那竟然是枪伤。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子弹的来历，不由心下一沉。亚撒集团的枪支？

唐大总裁抬抬下巴：“看你的小毛片吧，别说话了。”

［X年4月14日上午9点41分09秒天气晴］

看了一阵，它突然出声：“阁下不开心吗？”

海沫沫很久才说话：“他们……追来了。”

而第二天，海沫沫刚刚出去就很快返回。唐傲当然发现了不对，只是问她她也不说。没有早餐，也没有午餐。汪汪还可以吃些丧尸和图书，唐傲可不行。海沫沫急得团团转。

海沫沫靠到他身边，他拉着她的小手：“怎么了，告诉爸爸。”

“怎么回事？”他皱紧了浓眉，海沫沫摇摇头，唐傲注意到她的右手——虽然换了衣服，那血还是渗出了衣袖。

唐傲撑起身子：“我死之后，让沫沫以我血肉为食。等到周新国他们撤走之后，再……”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说不了几句话就气喘吁吁，“再出去。外面势力分割复杂，让她……一定去找何合。一定告知她，不要轻信任何人，其他人只会榨取她所有的价值，甚至……她的一生都将在生物实验室里渡过。只有……只有何合……能给她自由。”

啪地一声，趴在门口打盹的汪汪被一电三尺高。

“天啊，她拥有学习的能力！而且看得出来这种能力 非常强。”画面上海明冼欣喜中带着几分恐惧，画面中他走来走去。突然他面前着镜头：“我是不是应该买几本幼儿语言启蒙书给她呢？”

［X年4月18日上午11点22分01秒天气雨］

隔着玻璃罩海明冼囧了：“这个不用跟着念。”

身边海沫沫不在，他也没有再叫她——她已经尽力了。如果没有自己，不管投效任何势力，哪怕是凭着本身的研究价值，她至少都能活下去。

海沫沫去做饭了，于是在另一个房间看片的安吉拉只好转到这个房间观看。它只知道主人的命令是不许它跟沫沫一起看片，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唐傲深吸一口气，略略收拾情绪：“这样呢？”

“对，N9和_图_书X18十八真是太聪明了！”海明冼欣喜若狂。

海沫沫看了他半天，似乎不太高兴，划着玻璃罩不说话。海明冼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指着自己重复：“爸——爸——叫爸爸，叫爸爸。”多次无果，他有些失去耐性了，指着自己，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叫爸爸！”

眼前一片模糊，伤口停止恢复之后，胸口如同掏心挖肺一直疼痛难当。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样的折磨还不如死亡。

“融四岁 ，能让梨。 弟于长，宜先知。”海沫沫跟着念。

可是外面蹲着未知的敌人，连引开都不能。一旦周新国等人发现他在这里，必将掘地三尺。

唐总选择了第三个选项，海明冼留下的实验观察记录。

细胞加速分裂,痛感必然也强烈许多。他轻轻替海沫沫擦掉额上的汗珠，突然发现海沫沫脖子上有一块新伤。

……

唐傲只得放下了手，他再一次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他又一次只能这么躺着。心中的思虑、重伤的压抑，变成一种暴怒的情绪。他勉力压制：“去吧。”

［X年4月16日上午9点41分09秒天气晴］

“融四岁 ，能让梨。 弟于长，宜先知。”海明冼念。

其实他跟海沫沫也只是一场交易，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给予她永远的自由。让她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

“哇，是得意！”安吉拉一眼看破，“承认吧，安吉拉是无所不能的。”

海沫沫立刻非常聪明地跟着重复了：“这个不用跟着念。”

依然是实验室和图书，海明冼五指在玻璃罩前缓缓移动，玻璃罩里面的海沫沫两只眼球都随着他的手势移动。

唐傲闭上了眼睛。

他叹了口气，在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重又闭上眼睛。海沫沫走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温度一定滚烫得可怕，她立刻缩回了手。

她在床边站了一阵，唐傲没有睁开眼睛。这辈子，他抛弃过别人无数次，也被别人抛弃过无数次。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他已经看过整个实验的通风设计，再加上安吉拉不分日夜都开着灯，这里必然是在地下无疑。

停止所有的痛苦，包括饥饿，包括林林总总的疮伤。

可是安吉拉这货的硬盘里，除了他给的那一百多G的“小片”，剩余能看的就是它自己从网上下载的500多G的毛片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被海明冼附体了的意思。

一直躺在床上没怎么活动,晚上居然也不怎么睡得着。唐傲一直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一会儿，就见海沫沫蜷起身子，他伸手过去，发现她额头全是冷汗。

当初周新国等人背弃他的时候，他虽愤慨却也并未耿耿于怀。周新国等人替他办事，他给了他们所需求的物质、地位，交易结束时，双方两不相欠。

唐傲有些意外：“连你都看出来了？”

海沫沫走出了房间，脚步声渐渐去远了。唐傲极力睁开眼睛。

第五天，唐傲身上的伤势停止恢复，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晚上,唐傲让海沫沫睡他身边,海沫沫搬了个小床过来跟他的手术床拼在一起。安吉拉只好去另一个房间看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