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处融洽
安以若白他一眼，“只有残疾人才能享受到星级服务。”说着将勺递到他嘴边。
麻醉的药力过了，伤口疼得厉害，牧岩根本坐不起来，他咬着牙对大励说：“死小子，你不把床摇高我怎么喝啊？”这男人果然不会照顾人，粗心大意没个眼力架儿，他都瞪着他半天了，这小子魂然未觉。
席硕良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倚在走廓的墙壁上，偏头望着坐在手术室外脸色尚未恢复血色的安以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宠爱地摸摸她的头发，侧身进了病房，冲躺在床上的牧岩关切地询问：“怎么样，牧岩，还好吗？”
医生被大励找来，正好撞见安以若亲自喂牧岩喝汤，暖暖笑了。仔细给他检查了一遍伤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转过头对安以若嘱咐道：“好好照顾他，这可伤得不轻，晚上睡觉的时候翻身千万注意，别抻着了，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
“我看你就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安以若恨声，不等他喝完，劈手将碗和汤勺放得远远的，不打算给某人喝了，白眼狼一只，亏她熬得满头大汗。
知道医生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安以若有点尴尬，点了点头又细细地了解了些护理的常识，这才放医生走。
“其实你不用急着过来看我，没啥事，养几天就好了。”说得不像中枪，倒像是擦破了皮儿般轻松，想来受伤已经习以为常了。
席硕良坐在她旁边没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着。
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犹豫了下，安以若说：“我和牧岩之间有点误会，机场那事儿纯属意外，我们……”
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落了幕，当牧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手上打着点滴，胸口包着厚厚的纱和*图*书布，睁开眼晴看了看，却是大励守在床边。
“啊……”安以若推开门的瞬间就见他光着膀子，脸腾地红了，匆忙间转身，额头刚好撞在门框上，下意识低呼一声：“哎哟……”
席硕良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给安以若带了一杯热的奶茶，还顺带给温行远带回一杯咖啡。
席硕良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去给你买杯热饮，一会儿就回来。”
“头儿，你喝不喝水？”大励以为他发火了，小心翼翼地询问，见他哼了一声，忙倒了杯温水递了过来。
安以若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她起身到外面接，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牧岩隐约听见她说：“你忙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不用来接我了，我打车就行……嗯，好，知道了……晚上见。”
“我还以为穿上那东西就万无一失了呢。”安以若听得一知半解，然后又外行地加了句：”随便射都不怕。”
安以若哈哈笑，不敢再和专业人士讨论这么高端的话题，丢人啊，于是乖乖喂汤。
“我这人特懂知恩图报的理儿，你可是我救命恩人，侍候你我义不容辞啊。”虽然是警察，也不见得个个都会替别人挡子弹，安以若的感激不言而喻。
不幸中的万幸，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无论是警察还是群众，都没事。
“那你不早说，浪费我口水。”安以若责备地看他一眼，这男人，存心看热闹，果然和谭子越一国的。
“当然穿。”提起工作，牧岩敛笑，神情严肃了几分，“不过防弹衣也不是所有子弹都挡得住的。”见她皱眉，他耐心地解释，“萧然拿的是M93R冲锋手枪，子弹为箭形子弹，杀伤力并不是非常大，但也足以打穿防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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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良？”安以若回过神来，见他转身就走，吓了一跳，哽咽着叫住他，“你去哪儿？”这个时候，她很想他在身边陪着。
郗颜先被推了出来，虽然因紧张和惊吓出现流血现象，但因送来的及时又加之她的身体状况良好，大人小孩子儿都平安无事。温行远瞬间松了口气，听到医生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危险，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终于放下心来。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人接走了晨晨，然后一个人留下照顾妻子。
安以若暗骂自己反应过大，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光着膀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呢，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脸却还红着，“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啊？”
“安市长？”牧岩怔了怔，回神后勉强坐起身。
安以若眼中的泪痕还没干，眼晴红红地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走廓里很安静，只有温行远来回踱步的声音。
当他被推进病房，安以若脚下一软，跌坐在长椅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是干嘛呀？”安以若抱紧手中的保温瓶，急忙退了几步，见大励神色紧张，下意识想到牧岩是不是有啥事，忙问：“怎么了，他不好啦？”
牧岩左胸中了一枪，不知道是萧然手下留情，还是没来得及瞄准并没有伤到要害，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几个小时后被推出手术室，安置到了加护病房。
牧岩蹙着浓眉，等反应过来她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噗哧一声乐了，拉高了被子对着她的背影说：“你没事吧？可以转过来了。”
猜到她可能遇上大力了，他解释：“麻醉的药力过了，伤口有点疼，没事。”抬头见她额头还红着，他笑了：“赶紧揉揉，别肿了。破相了可和图书不好。”
牧岩拧眉：“换成齐射弹可以在130M以内的距离击穿6.3MM的钢板。”略顿，他又说：“还随便射？当我枪靶啊？”
这小子。牧岩笑，“急得睡着了？”
收回目光，他沉沉叹了口气，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柔声劝：“手术还要很久，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嗯？”
安父见女儿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温和地说：“我是来看牧岩的。”司机先送他去了公寓，米鱼说她来了医院，老人家就直接过来了。
“你家人怎么没来？还不知道你受伤吗？你伤得这么重，总得有人照顾啊。”想到就两人的关系而言她确实不方便留下来陪护，尤其是晚上，安以若有点不放心，毕竟伤得很严重。
平安是福。平安是福。
“我妈一会儿过来……”
“不用解释。”不等她说完，席硕良沉声打断，见她面露不解，淡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相信你。”笑容有些牵强。
“等会晨晨来了让他喂你喝吧，反正该报恩的也是她。”见他佯装怒意地竖眉毛，她哈地笑了，又给他盛了些，“全喝了吧，免得我提来提去的累得慌。”忽然想到什么，她不解地问：“你们执行任务不|穿防弹衣吗？”如果穿了，他怎么就受伤了呢。
配合地张开嘴，牧岩喝了整整三大碗，末了还不忘表扬她：“你熬的？味道不错。”
安以若得意，“时间短了点，否则更好。”倒是一点不谦虚。
“他就那样，小伙子太年轻沉不住气。”说得他好像多年长多沉稳，安以若撇嘴，见他胳膊好像不太敢用力，她伸手接过汤碗，“我来吧，别扯着伤口了。”
“我救的是我侄女。”牧岩打击她，“要是被挟持的只是你，我还费那么大劲和图书干嘛，早开枪了。”当时那种情况，他哪里能轻举妄动，为了保证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不受伤，思来想去，惟有先射伤萧然，才有机会扭转局势。
大励也没说话，点了下头急匆匆走了，吓得安以若大惊失色，小跑着冲到病房外，门也没敲忽地冲了进来。
“不用。”牧岩下意识躲，却真的扯到伤口，他咧着嘴咝了一声，见她幸灾乐祸地笑，乖乖把碗递了过去，“整得我像个残疾人。”
大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照老大的吩咐摇高了床，服侍牧岩喝了一大杯水，见他额头上全是汗，顿时急了：“我去找医生来看看，看把你疼的。”也不等牧岩说话，转身就走，在楼梯口把安以若撞了个趔趄，险些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出去。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安以若却很久才进来，牧岩觉得她心情好像不太好，于是就说：“回去休息吧，估计你昨晚也没睡。我没事，住几天院就好了。”见她欲推辞，抢她一步说：“别真把我当救命恩人，那是我的职责所在，换谁都要救的。”神情自然，不似敷衍。
牧岩要躺下来，就伸出手想把床摇回来，被子偏巧不巧的滑下了半边，露出□的上身。
席硕良盯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良久之后，站起身就走。
面对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的特性，牧岩不满地抗议：“我还没喝饱呢。”
“回去休息，不用在这陪着。我又不是女人。”牧岩蹙眉命令，随后听大励说：“我给陈秘书打过电话通知你家里了，阿姨应该一会就过来。”见牧岩瞪他，他笑嘻嘻地说：“那个，安小姐才走没多久，说回去换换衣服就过来，让我等她来了再走。”
“多事。”牧岩似是有些不高兴，闭上眼晴不理他，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眼里忽然涌起一层水雾，她适时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奶茶，烫得嘴里很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握着手中温热的奶茶，安以若的心却很冷，望着他的眼晴只觉难过。为什么不想听她说？为什么不肯让她解释？他说相信她，相信她什么？又怀疑过什么？他是真的不在乎？可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怒意。六年的相处，她何尝不了解他，他喜欢的东西一向保护得很好，不允许任何人碰，为什么连她和别人接吻他都可以如此不在乎？
牧岩但笑不语，当然不会说因为看她问那么起劲没好意思打断。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安以若打开门，待看清门前站着的人，心想这事儿传得真快，怎么这么快就被知道了，笑了笑说：“爸爸，你怎么来了?”
“其实你不用问他，我全知道。”牧岩见她问得那么细，笑着说：“以前没少受伤，进医院也算家常便饭了。”果然再神勇的警察也是人，凡体肉身难免受伤。
安以若忍着疼给他盛了碗汤，才说：“吓得我魂都没了，以为你又反复了呢。”伸手揉着脑门，她抱怨：“你那个手下没头没脑的，真不靠谱。”
“头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大励顿时精神抖擞，嘿嘿笑着凑到他面前，“可算醒了，急死我了。”
他知道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危险不该多问什么，至少现在不适合问。然而，看到她为别的男人担心，胸口堵得厉害。他很想知道她与牧岩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交集，他的以若从不说谎，可是这次，她却瞒了他。
“睡着了？”见大励耷拉着脑袋，牧岩拧着眉低声叫他：“困了就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