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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作者:城郭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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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67章 局(补齐钱庄案)

第二卷

第67章 局(补齐钱庄案)

二人言尽于此,一路无法,去了绣楼。
二人为赶到百尺巷,仅在路上的一条小胡同里,便发现了想找的人。
“不要脸!”胡离又骂了句,“自己穿金戴银,让妹妹沦落风尘!”
白怀水沉默,并萧索,静默坐在白谣旁边,看着那张没有苏醒迹象的脸庞。这是这只花孔雀难得地反常。
江豫阴冷冷地似笑非笑,白怀水无非是在讥讽他招待不周。可要是吃了这套,便不是冷面无情的江大人了,江豫转而对胡离道:“你没学你师叔,也点两个姑娘?”
胡离明明心知肚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什么?”
胡离上前探了探那人脖间,又试了试温度,肯定了这个猜测,“死了不到半个时辰。”
话说到这个地步,白谣和白怀水齐齐倒吸了口气。
这些问题都很难解答,噤若寒蝉的现场已经回答了胡离的疑惑——大伙儿都不知道。
江豫跟了出去。
白天绣楼生意萧条,带着个面熟的,平日常跟着白谣的人一问,说白姑娘大早便离了绣楼,只说要去找昨日来的两位公子,说这话时,她还一直盯着胡离看,似乎在琢磨什么。
胡离正是百思不得其解打算离开时,那姑娘又说了一句:“怎么?白姑娘是不是相中昨日楼下那位爷了?”
胡离抬起头,“师叔去哪儿?”
“绣楼真的做了不法的事?”
胡离上前扶住,“你怎么了?”
这几日总是被甩的胡离一头雾水地追上去,“走这么快作甚?怕那姑娘是你在绣楼的相好,找上门来么?”
胡离喜欢这个假设,大胆而颇具创意,并且毫无可能性,“他为什么要自杀?就算自杀,为什么要引我们去百尺巷?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失忆,好忘记他是在我们面前找杀手的?”
这绣楼白谣是管不下去了,身上伤没好便不辞而别。
胡离一拍脑袋,“我是说,我要换衣服,烦请师叔您转过身去。”
二人齐齐望去,白怀水一脸倦惫,靠着门框。
白怀水和胡离还亲自送了回去,临走前,白怀水不忘强调一遍:“放心,这解药一定能让你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三日后我与我师侄再来拜会。”
“嗯?”
二人环视一周,确定无人后,一阵不好的预感双双席卷而来。
路上白怀水愁眉不展,胡离见状好生慰问道:“又没钱拿,师叔你再忧心这案子,也不够换一身新衣服的。”
至于后来的小厮和茶水摊的老板,只怕都是面前这位的杰作了。面前这人该是乘月楼安排在绣楼的卧底,密切盯着胡离一行人,她将小厮父子灭口,又将差点翻到账本的白谣重伤,只为掩人耳目,却不想,中了白怀水这么简单的圈套。
胡离不解,“什么解药。”
这一下挡住这一刀的不再是枕头,而是胡离的长刀。
白怀水却一副胸有成竹,“不说无妨,你只管听我说,你说对或不对。”
胡离满是不解,何以白怀水偏偏就知道这儿能偶遇这位小厮,而何以这位小厮偏偏对白怀水一见如故似的,约定明日再会。
这句更像真的了,“怕你抢我姑娘。”
胡离打量过去,他这位一向恣意妄为的师叔,眼眸中竟难得流露出一丝悲恸,没看错的话,还有十足的愤怒。
这个问题二人后来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白怀水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儿,那就让他烂死在自己肚子里好了,谁也没多稀罕去听。胡离这样安慰自己。
却不想这百尺巷十分神奇,进去的人都会失忆,胡离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而白怀水刚好和百尺巷有渊源,二人并没有调查到这个小厮。而偷偷跟进去的钱三斗自己也示意,完全忘记和无相禅斗之间的交易。另一方面,钱三斗这一举动惊动了乘月楼,乘月楼不知其意,询问钱三斗时发现他支支吾吾,于是干脆杀人灭口。
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神奇呢?他想不通,便也不想。
“你不是说她昨日在我衣服里藏了东西么,和-图-书你猜是什么?”
果然,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白怀水啧啧嘴,然后翻上一大个白眼,“我晚上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和你说?”
难怪,江豫说父子两不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不白跑。”白怀水早料到他得这么问似的接过话去,“绣楼今天那两个姑娘,真是把我折腾得浑身舒坦,可比江大人会伺候多了。”
如此又折腾一通,二人总算出了门,赶往茶水滩去。
“有没有可能……”思忖须臾的江豫复又开口,“乘月楼和钱三斗原本狼狈为奸,后事情败露,乘月楼杀人灭口。”
岂料白怀水脚下一点,身形一闪,立刻窜至屋梁之上,对着那面墙打量了半天,不解道:“没有刺客啊。”
二人都姓白,真是有道理。
“说假话。”
二人便又聊起案子,胡离说得明显多些,白怀水大都听听不言语。
不成想,这话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
胡离完全折服于白怀水的脑洞大开,当然,他更不会说出那几颗花生实际上是自己的杰作。
江豫点点头,便回了。
话音未落,引鸢咳出一口血。
第六十九章
“去哪?”
“第四个人了。”胡离开门见山,“这桩案子牵扯到的第四个人,钱三斗,茶水摊老板父子,如今加上了白谣。”
一说要改建,百尺巷的民众自然是不会愿意,只是苦于朝中无人,没有权势,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
江豫扶了扶额,“把那姑娘请进来吧。”
只是江豫却在这时拍了拍胡离的肩,面无表情道:“也许,是兄妹。”
白怀水点点头,将失落的往事重提一番,“你师叔在京城呆过很多年,这百尺巷在京城算是个有渊源的地方。事情要说到早些年的时候,那会儿京城改建……”
可能压根没有这个小偷,钱三斗故意将他们引入百尺巷,自己另有打算,却不想半路遭到乘月楼的杀手。
到了子时已过,胡离收拾收拾准备回去时,白怀水一把将他拉住:“别急,还有正事没办呢?”
那人刚想跳窗而去,窗外露出白怀水的衣袂飘飘:“行凶未遂?想跑?”
白怀水点点头。
“后来呢?”胡离直接后半段和白怀水有关,“可别告诉我,是师叔保下了百尺巷。”
然而,正当白怀水笑眯眯地等着她点头时,面前的女子却仰天长笑:“你只说对了一件事,钱三斗和乘月楼狼狈为奸。其他的一个子都不对。”
“百尺巷。”
白怀水却紧锁双眉,一脸严肃地推开胡离,快步像门外走去。
除了从钱三斗口中,描绘过这个身高几尺都不知所云的小偷,还有谁真的见过?
白怀水没有说话,只是走去将老摊主的尸体抱在怀间。
那女子凉薄地勾了勾唇,笑得却很苦:“茶水摊老板是百尺巷的管事,也是乘月楼安排的人。多年前,钱三斗买通朝廷里的人向皇上吹风,要求重建百尺巷,这事,白公子还记得吧?”
胡离脱口而出:“儿子是假的能不知道?”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引鸢睥睨着她,“你翻到了绣楼的账本,而我,是最忠心于绣楼的人,怎么可能让你伤害到绣楼的利益?”
“还请公子,保百尺巷周全。”
“这就是没有可能!”胡离再听不下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钱三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他能自己用乘月楼的武器自杀?”
胡离耸耸肩,“所以呢”。
“我没有。”白怀水摆摆手,“我不是都说了么,我和百尺巷是有渊源的,我那一晚……”
“会不会,白谣和前三个人的死没有关系?”
引鸢这短暂的一生,大抵也全是为别人活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白怀水依旧看护着,胡离和江豫检查了茶水摊父子的尸体,得出个结论——不像是乘月楼下的手。更值得推敲的是,这对父子的死法竟迥然不同。
还有那个小偷,谁见过?
方才白谣一醒,便服下了药。
和*图*书白怀水亲自蹲下身子,拨开姑娘遮在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貌美而虚弱的脸庞,白怀水不禁脱口而出:“白谣?”
“钱三斗!”
这个老混球,昨晚白谣说出去巡视巡视,走了须臾,没想到竟然是被白怀水调了情。难怪今日白怀水对白谣的受伤如此重视。
钱三斗一早和乘月楼狼狈为奸,从事着洗钱勾当,把控着京城一整条经济命脉。原本相安无事,一直也好得很,只是好景不长,朝廷很快有所察觉,准备查上钱三斗一笔。钱三斗这便故意喊来胡离和白怀水,说有人拿着兑换过的银票来兑账,并且编出小偷的事儿,将二人引进百尺巷,想将线索签手下的小厮身上,好让他背锅。
到了第二天,刚刚鱼肚白出个头,一向不愿亏待自个的白怀水难得起了大早,打扮得翩翩公子模样,边去弄醒了胡离。
月上柳梢头,隐隐淡淡的光撒在雕花木窗,好不安逸。
钱三斗发现朝廷在查自己后,的确是想到让那小厮背锅,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厮竟是乘月楼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于是小厮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钱三斗把事引到自己身上之前,偷偷回禀乘月楼,说钱三斗有二心,想出卖乘月楼,实则想等钱三斗倒台后自己取而代之。乘月楼做事一向狠辣,当即决定杀钱三斗灭口。
“因为……”白怀水凑近他,“说实话么?”
话说回案件,引鸢口中的事件起因经过,是这样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去那呢?
胡离脑中一闪,蓦地想到,“这么说,去偷钱三斗的那个小偷,就算没死,也不可能回百尺巷了?”
“这种事儿,赶早不赶巧。”撂下这句,白怀水从床上揪着耳朵捉起了胡离。
待胡离清醒过来,看着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的师叔,指了指白怀水身后的墙。
“该不会……”胡离率先提出。
这一切的解答众人都已了然于心,却没有人愿意在这时把说出来。
胡离讪讪地笑笑,“何以见得。”
“师叔,你和白姑娘什么关系?”酒上了头,胡离半醺半醒地问道。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以至于江豫听到来龙去脉时,也只是咽了一口叹息,万通钱庄,乘月楼,绣楼,这三者勾结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想必这座城里每个人都明白。
白怀水看看四下无人,凑上胡离耳边,“绣楼的白姑娘,好像喜欢我。”
案子本该到此作结,只是胡离还有一事不明,“你们说,引鸢是绣楼的人,那小厮是乘月楼的人,引鸢到底凭什么骗取他的信任呢?”
一回去,二人各自准备就寝,江豫便迎了出来,靠在大氅的门旁,低着头沉声问:“别告诉我又是白跑一天。”
“谁那晚和你们名字一起出现在绣楼名册上的?”江豫下一个问题立刻追上来。
胡离不屑地扬扬唇角,“实话呢?”
白怀水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只点点头道:“没事,吃了我的解药,三天之后,一切便真相大白。”
胡离无辜地摊了摊手,刚想分辩,那女子开了口,“我才是百尺巷的人,你说得茶水摊老板陈伯伯也是,但他儿子,就是那小厮是假的。”
言下之意甚是了然,什么也不要告诉江豫便是了。
白怀水依旧执着己见,“钱三斗可能自己下不去手,买乘月楼的杀手杀自己啊。”
回到江府,白谣还是没有醒。
白怀水没听出胡离什么深层次的推理,只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就是,所以你失忆和师叔无关啊。”
为什么呢?
如果有刀,胡离就冲他脖子抹过去了,他发誓。然后胡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心中默念一句:“师叔到底有钱,杀了不好。”
人这一生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总是经得起琢磨的。
“师叔。”他觉得这种目光下隐藏着什么,“有些事,你今天是不是能告诉我了?”
“我。”引鸢毫不犹豫地揽下,“我先是重伤了白谣,打算拖和_图_书她去百尺巷的路上正好看见了这一幕。陈伯伯帮过整个百尺巷的人,我不可能眼看着杀人凶手在我面前却熟视无睹。”
与之相仿的疑问还有,绣楼的帐到底是什么问题?钱三斗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绣楼名册上?那么多钱,钱三斗一个人是怎么洗清的?
“哪位?”
烛火一照,胡离倒吸一口气,面前清秀中带着丝淡泊的面孔,正是白天里胡离和江豫在绣楼问话的女子。
“何事?”
白怀水的笑意立刻僵了住,片刻后干笑两声,推锅道:“师侄啊,你看,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师叔就说这问题还有很多,你非不信。”
胡离刚想上去一探究竟,门外气若游丝传来一句:“白谣醒了。”
白怀水难得严肃地眉头解锁,“走。”
这一番耽搁致使二人在茶水摊开摊的时辰之后才到,可本该出现的摊子和摊主都未曾现身。
“可能性不大。”胡离摇摇头,“白谣不是京城人士,没有人需要向她下毒手。倒是我担心,是我们之前让她查绣楼的帐和名册出了问题。”
胡离和江豫视线剪短地撞击了一下,解释了她的表情:“她口中这两位,怕指得是我和师叔了。”如此又问,“白姑娘几时离开的?”
“臭流氓!”胡离立刻骂道。
胡离眯起眼,“去哪不好,我们去百尺巷干什么?”
白怀水弄得愈发神秘,“花生米。”
面前的这个女子在白谣这里叫引鸢,京城百尺巷人氏,三年前来的绣楼。
回去加上听了这两天发生这些事儿的江豫,三人一合计,江豫一双剑眉拱蹙,中指的骨节撑在嘴边,半晌冒出一句:“谁引你们去百尺巷的?”
胡离和白谣面面相觑。
“请什么呀,不是说了身受重伤么,还要如何请?”胡离也叹服于江豫的一根筋,上前拉了把白怀水,“得了师叔,还是我二人先去看看吧。”
“正当关系。”
白谣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在百尺巷,发生的事儿都记不清了。怎么挨了这一刀,怎么出的门,去了哪儿都记不清了,只是醒后怕自己性命再受威胁,才找来了这。
胡离刚想为这个假设叫蠢,江豫却难得赞同地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入夜,白怀水和胡离在楼下的酒肆喝着酒,绣楼打了烊,除了留宿的客人再无来客。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几人便也不急,等着这解药生效便是。
“就是你师叔啊。”说起这些事,白怀水还有些自鸣得意,“过程你别问了,也很艰涩,好在最后成了。这位老摊主原是百尺巷里面管事人的儿子,那管事人死了,便留下这位老摊主掌事。”
人说江湖险恶,却没有人记得,这片没有江也没有湖的钱海,才是真正的险恶吧……
“陈伯伯当然知道,所以才放我离开百尺巷,让我想办法查出真相。只是很快我就发现,这真相太复杂,也太可怕。”她倒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不怕说出来,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准,很快,你们就会像我一样,为自己知道太多而付出代价。”
江豫想了想,“走趟绣楼吧?”
“我本来,以为不会牵扯到百尺巷,也许是我行事太张扬,才害了这一家。”
江湖这么大,总有下一段路要走的吧。
不过这番对话还是给胡离提供了些新的线索——百尺巷是个神奇的地方。
胡离瘪瘪嘴,“那不是也还有你么?”
白怀水蓦地扣了下桌子,转身就走。
门吱呀吱呀响了两声,一道身影过,继而寒光蓦地划过,直直劈向枕头。意识到自己这一刀落空,那心怀歹意之人刚想离开,身后的门被一脚踢上,继而一个女声道:“杀我?”
胡离回去想了一路,去百尺巷干什么,抓小偷啊。为什么抓小偷,小偷偷过钱三斗啊。钱三斗呢,钱三斗死了啊。事情到这便断了。
“不仅是摆茶摊,百尺巷里的规矩,除了管事的一家,其余人一旦出了百尺巷,就不许再回www.hetushu.com.com。”
引鸢点点头:“我先是骗取了他的信任,让他帮我处理白谣,我在这守着陈伯伯,等会他就装作刚看到自己父亲遇害,悲痛欲绝,好不让你们起疑。他答应了我,我趁着他搬白谣身体的时候捅了他一刀。但他到底是高手,我们过了好几个回合,我才堪堪杀死他。”
白怀水的斩钉截铁让胡离感受到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信,这桩案件从开始到现在,白怀水表现出了很大的反常,让胡离怀疑的同时也相信他的选择要更有根据一些。
白谣趁着这间隙点上一盏灯。
凭着胡离对百尺巷不多的经历与记忆中,也知道这是个神奇的地方。事实也是如此,百尺巷如同一片世外桃源,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和宁静,也有神秘诡谲。
只不过和钱三斗一样,俨然一具尸体了,横卧在地上,带着些许微弱的温度,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位茶摊的主人,瞅这模样似乎是在出摊的路上遇害。
白怀水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
那人答了个时间,胡离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比白怀水和自己出发去茶水摊还要早上一炷香。
“世上哪有什么解药?”白怀水没见过这女子,也没有半分的惊异,“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话罢了。你算是好心机,重伤白谣,再将她丢进百尺巷了事,算是百密无疏。我便是抓着你这点,逼得你不留活口。”
兵器相撞,落地的乒乓声昭示着一方的落败。
这段时间里,白谣去了哪儿?若只是来江府找他二人,为何现在才到,还身受重伤?
“总比干等着好。”
原来整件事的框架,在白怀水那处早就搭建了起来,白怀水将自己的推理娓娓道来,事儿得从钱三斗请这无相禅斗解决事之前开始说。
白怀水一敲桌子,“我知道了,钱三斗是自杀的,他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花生啊!”白怀水夸张地跺了跺脚,带动着腰间一大串金银珠宝晃动起来,“你知道什么时候送花生么,成亲时啊!你知道花生的寓意么?你说白姑娘的意思该不是想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吧!”
无奈白谣只休息到下午,无论如何不肯留下,说自己流着血淌着泪也得在绣楼流血淌泪。众人拗不过她,便放她回去。
案子结了,江豫的兴致却反而不高,恐怕是这件案子牵扯出来的利益链太骇人。
白怀水单膝跪在她身边,遂了她这个愿,“姑娘还有什么交代?”
“去绣楼,找白谣。”
胡离迅速地按照江豫的想法将事情联系起来,乘月楼的发展无疑需要巨大的金钱,钱三斗会不会一直帮乘月楼洗钱,然后两方分赃?
“我服了毒。没关系,我杀人,该偿命,本来我也没打算活过今晚,只是本欲杀了白姑娘,为绣楼尽最后一点忠,如今看来,也做不到了。白,白公子……”她伸出一只手,似是想紧紧攥劳远处的白怀水。
“百尺巷的解药。”
这么一想,很多事自动串了上。最早钱三斗找上无相禅斗这二人,正是说有人兑换原本兑过的银票,这可不就是对不上账的时候快速来钱的好法子么。钱三斗贼喊捉贼,实际上私吞下这笔钱,并不是不可能。
“这百尺巷有个神奇之处,凡是外人闯入百尺巷,皆会失忆。譬如你,不是就忘了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至此,那人明白自己已然瓮中之鳖,刚想咬舌,咽喉一把被窗外登堂入室的白怀水扼住:“还是等把真相说清楚了再死吧。”
白怀水恨恨地一跺脚,“早来一会便好了。”
胡离并没有放弃,“比方说失踪的那几天你去做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对这家人的事情很熟悉的样子。”
那人这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才是白谣,床上不过早有预谋摊好的被子。那人不动声色,倏而转身,刀又向着白谣的方向劈去。
胡离示意接着说下去。
胡离不大信,“师叔既然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和百尺巷有渊源,为何不hetushu.com.com带着师侄一起去绣楼,反而要让我失忆?”
“账本我全烧了,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算数了。”引鸢露出得逞般的笑意,“三年前我离开百尺巷,看到外面这么大的世界,我就知道,只有抱紧更粗的大腿,才能帮百尺巷逃脱乘月楼的利用和控制。绣楼就是我最好的靠山,白姑娘,我不想伤害你,是你逼我的,我……”
那姑娘真是绣楼的姑娘,撑着气若游丝的身子找来了江府,却不是白怀水的相好。
这趟绣楼便不必去了,要找的人如今躺在面前,紧闭双目,无法言语。致使这一场变故的来源在腰部的刀伤,刀是白谣自己的刀,不等她醒,什么也问不出来。
“那是谁杀了这个小厮?”胡离问道。
胡离不假思索,“钱三斗。”
江豫叹了口气,想必也叹服于这小厮的愚鲁,人都重伤了不让进,还等着让一姑娘死在江府外不成?
不仅如此,江豫绕着尸体巡视到第三十圈时,又添了一句:“杀死儿子的凶手个儿不高,而且杀死父亲的手法更利落,更像是高手。”
“假话是多一个人不多一份钱么。”白怀水就连说假话都有模有样。
到江府之前,白怀水叮嘱道:“有任何事儿都明儿一早见了这小厮,听完说辞再议。”
胡离笑了笑,明显得不信。
至于胡离和白怀水……
胡离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管事的就是出来摆茶摊么?”
胡离冲白怀水身旁的江豫招招手,用口型示意道:“出来。”
这种轻松的调侃没有持续太久,到了茶水摊,二人皆是一怔。
胡离愈发首肯江豫的推测,只是仍有几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茶水摊摊主和他儿子是谁杀的。钱三斗已死,为什么还要害死他们?还有绣楼名册,是谁把一个死人名字挂在绣楼的?”
“所幸白公子费尽力气,为我们留下了百尺巷。只是之后,乘月楼杀了陈伯伯在外的儿子,用乘月楼的人代替,还干脆将这人安插在钱三斗身边监视他。”
胡离瞪大了眼,终于等到这段对话精华的惊喜如同喝酒喝到最后一口汁髓的快|感回荡在他眼前,白怀水后面的话,很可能意味着要揭示些什么。
话音未落,门外先进来一个小厮,慌里慌张喘着气,入内禀报道,“江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说求见大人。那女子身上满是血污,见状身受重伤,小的没敢让她进来。”
白怀水这时才说出早上隐瞒的那部分,百尺巷有一种植物是外界所没有,都是这植物的花粉飘在空中作祟,可让人昏迷,并出现暂时性失忆。只是这百尺巷中早研制出与之对抗的解药,村民日日混在饭中食用,才不至影响。而自己个儿手中,便有些许这解药。
白怀水估计的没错,他口中的正事的确是在这个点发生的。
回去的路上,白怀水洋洋得意。
那会儿京城改建,首当其冲的一个便是这百尺巷。
事后,那小厮故意让胡离等人注意到自己,约二人今早见面,打算混淆视听。却不想,一直静默无言的茶水摊老板不再坐以待毙,打算趁在小厮之前告诉胡离二人真相。察觉到这一切的小厮,干脆再记上一条人命,杀死茶水摊老板。
“得了,还能做什么?”白怀水看他这幅模样也不再卖关子,“去绣楼点了两个姑娘,花了点银子。”
“不是,我不是想案子。”白怀水很快否掉胡离的猜测,“你师叔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胡离看看白怀水,又看看江豫,还是决心遵循白怀水路上的建议,“今儿太晚了,很多事我和我师叔也没弄明白,不如明日再叙。”
白谣仍是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于是你杀了他?”
“就那腰间镶金戴玉的呀!”姑娘嬉笑道,“昨儿个我见白姑娘从公子房间离开的间隙,下了楼冷言讽了那位公子好些话呢,之后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我记得……”说这句话时她压低了音,“那公子还摸了白姑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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