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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老子也没脸见人，死了拉倒。”

一个中年道士。

其中一人抬手出拳。

四长老大乐，这群家伙挺知情识趣嘛，不怕死最好，杀起来方便。

嘭嘭嘭嘭——

矮个老头憋着笑：“老弟节哀，树没了还可以再种嘛。他们又不可能打一辈子仗，等这边安定了，假以时日，白马山肯定还会恢复原样。”

“少给老夫提那些老黄历！这白马山也是你辖区的一部分，被毁成这个熊样，你也讨不了好。”

单独一两个恨天宫人无所谓，再有上次杀入圣带人冲击大军的事情发生，大将军有信心在他们下山之前，先给他们来一轮投石车全覆盖。

许天豪诧异地睁开眼，发现身边战兵都在，而且所有人都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

东面三分之一山麓完全被砸变了样，没有树木覆盖，完全阻挡不了视线，恨天宫人再下山，隔老远就能被发现。这还是投石车射程有限，否则直接打上山顶，几轮下来，恐怕就可以考虑班师回朝了。

许天豪叫道：“都不走是吧？”

将军们非常兴奋。

那又如何？临死也得恶心他们一下。

许天豪暴怒：“你们有病啊！老子是朝廷武将，皇命在身不得不死，你们都是杂鱼，逃了谁会在意？就算没脸回大齐，在这草原上混总比死强。”

恨天能随手削平山峰，固然比投石车更牛，可灭绝也不是恨天啊。

要知道，当初太祖打仗，绝非单纯依靠犀利武器，那时军队的意志力和纪律性都比现在和_图_书强好多倍。

这次攻击并没有造成恨天宫人伤亡，但对灭绝和杀入圣的冲击却异常巨大。他们修炼肉身，一贯信奉依靠身体的力量，从来没想到过，武器能造成如此可怕的伤害。

“这也是没办法。”矮个老头劝他，“你没去过中原，不认识刚才那种武器，它叫投石车，是汉人弄出来的厉害武器，当初老哥在大梁……”

许天豪绝望地闭上了眼。

当然，许天豪更清楚，所谓反抗，基本是徒劳的，夯昊枪伤不到四长老。

“难道我们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杀入圣默然。

叫喊声中，四长老终于赶到众人身后。

于是四长老放弃奴隶，专心追杀大力营。

灭绝沉吟了半天，摇头叹息：“我若出手，恨天宫必亡。杀入圣，你是恨天宫难得的聪明人，应该明白如何取舍。对方说过，只要我和长老们不出手，你们这些普通弟子和大齐军对抗，他不会干涉。”

“你……”

辽阔的草原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幸好大力营有战马，而且许天豪一直很警醒，将大力营放置在奴隶大军中间，见情况不对，一声令下，全体战兵上马，趁着奴隶拖慢四长老的速度，打马狂奔。

轰鸣声响成一片，硝烟散尽，四长老除了身上的衣服没法看，不出预料的毫发无损。

“废话，我当然知道会恢复，可那得多少年？一百年，一千年？我还指望做得好，能离开契丹这鬼地方，换个山头待待哩。”

这自然是类和图书似自我膨胀的夸张。

“好，那咱们不逃了！”

咦？

这段时间大齐军队一直没发动进攻，并不是大将军故意拖延，而是在抓紧时间砍树采石头。契丹固然缺少树木，白马山可不缺，而且这座山面积不小，士兵们完全可以在远离恨天宫的位置做事。

金大丫折腾这么久都没动静，到底行不行呀？

“都他么聋了？”许天豪怒喝。

生死时刻，才能看出大力营的特殊。

大将军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也很得意。谁说大齐军战斗力是渣？那是我们太久没打过大规模战争，一旦兵员人数上去了，把太祖皇帝用过的武器复制出来，天下无人能敌！

“许大哥，黄泉路上好作伴！”

矮个老头笑笑：“我无所谓，我好歹阔过。”

敌人进入最佳射程，许天豪一声令下，所有夯昊枪全部开火。他十分明白，反抗的机会只有一次，搞分段射击根本没意义。

一商量，还是先追杀大齐人靠谱。

于是，东面山麓就成了床弩射程内的新缓冲地带。

四人冷哼一声，一字排开同时出拳。

这并不是结束，大将军趁机下令全军推进。

一直沉默的战兵们猛然齐声暴喝：“不走！”

现在看来，效果相当不错。

说白了，大齐人缺少“穷横”的心态。

大力营和四长老中间，多出了一个人。

再没人阻拦四长老，奴隶们一哄而散。

战兵们就像没听见似的，仍然将许天豪围在中间，打马狂奔。

良久，高个老头放声哀嚎：“wwｗ.ｈeｔusｈｕ.cｏm•cｏm我的树啊，我的白马山啊，太他么狠了！”

他当然不清楚，四长老有两个需要疗伤，再者说这些奴隶连马匹都没有，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赶到白马山，他们根本不用着急。

“大力营不出逃兵。”

七百名大力营士兵一起下马，迅速集结成战斗队形。夯昊枪战兵举枪瞄准四长老，其他人则抽出钢刀护在他们身旁。

这玩意儿属于大齐军队标准配置，但自从太祖统一天下，已经很少用了。因此大将军虽然知道经过改良的投石车威力巨大，却从没真正见过它发威。

恨天宫总共只有数千人，你让这十几万大齐军带着投石车、床弩什么的去攻打契丹试试？不用太多，只要三五万契丹勇士冲锋，大齐军估计就得乱套。

大力营带着奴隶走了好些天，没见有人来追杀他们，许天豪以为小道士命大，还没被五长老击杀。结果今天正走着，四名长老终于出现了。

直到两个长老伤势稳定，四人才追上奴隶大军，没有交代任何场面话就大开杀戒。

四声巨响传入耳中。

……

大齐之所以给周边国家战斗力差的印象，并不是武器不好，也不是训练不足，而是心理素质不行。

“为师也憋屈。可为师虽然不怕他，如果他下狠心对付普通弟子，我也拦不住。我们修炼的毕竟不是真正的恨天法门，现在看来，打开恨天宝藏比你我想得还重要。”

没有惨叫，也没有骨肉碎裂的声音，而且四声巨响好像并非从大力营队伍中和图书传出，而是在正前方……这和自己的预料完全不同啊。

许天豪暗叹一声。

如今终于赶制出足够的投石车，当然要试试。

到底是继续追杀奴隶，还是放弃奴隶专门追杀大齐人……老哥几个脑筋不灵光，这不是故意给咱们出难题吗？太可恶了，就不能老实待着给咱们杀？

“师尊，实在不行，您和长老们出手吧。只要杀了领兵将军，不愁大齐人不撤退。”杀入圣皱眉说道。

奴隶们一看，正主儿都跑了，就算立了功也没地方领赏，还拼个屁呀，咱也跑吧！

“将军，要死一起死，我不走！”

许天豪见四长老迅速接近，红着眼嘶吼：“兄弟们，小道长恐怕已经遭遇不测，本指挥使没脸回去见陛下，这条命就赔给小道长了！你们是普通士兵，现在逃跑，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捡一条命。现在我命令，大家散开，各自逃命去吧！”

白马山东面，从山脚往上差不多三分之一高度，变得一片狼藉。树木基本全倒了，整个山麓一览无余，泥土翻开，巨大的石头抛洒得到处都是。

四长老顿时为难了。

两人安抚下恨天宫人，立刻凑到一起商议对策。

离开大部队很可能会死亡，最好的结果也是再次沦为奴隶，至少还有几分活命希望，留在这里，只能被五个恨天宫长老像草鸡一样击杀。

长期隐藏在山谷没被外界污染，又是太祖皇帝亲自赐名的军队，大力营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

当然，人不能太贪心，现在的成果也很棒。

比如边军一直和_图_书配备手弩，然而有时遭遇契丹骑兵，三段射前期确实能大量杀伤契丹人，可一旦被人冲过来，命令无法迅速下达，三段射也完全没了章法，战兵转身逃跑的情况并不少见。

契丹人不怕死，减员三分之二的情况下保持战斗意志那都不算事儿。换成大齐人，可能死个两成就崩溃了。

队长们纷纷叫嚷表态，普通战兵虽然没说话，但没有一个人脱离大部队，显然也没打算独活。

弄出巨大动静的确实不是床弩，而是投石车。

一高一矮两个老头，躲在一棵侥幸没被砸倒的大树后面，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

毕竟，许天豪许诺的奖赏再高，活着才能领取。

奴隶人数多，可他们没头苍蝇般乱跑，杀起来费事啊。四长老实力强大，毕竟不是神仙，一万人就算不反抗不逃跑，他们也不可能一次性杀完，这么一跑，难度更大了。大力营就不同了，逃跑也是凑到一起，好杀。

大力营正常编制一千人，押送黄金加上前些天战损，如今只剩下大约七百人的兵力。相对四个恨天宫长老似乎不少，可人家只是远远出一拳就打死几十个，全歼大力营真用不了多大工夫。

轰的一声响，至少十几匹马被气劲掀翻，筋断骨折倒毙在地上。马都死了，马上的骑士更不可能活着。

许天豪回头看了眼，只见四名恨天宫长老正在迅速击杀奴隶。奴隶们的表现各异，有奋起反抗的，有四处躲避的，更多的人则直接脱离大队，四散奔逃。

“老子才不是杂鱼，我是大力营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