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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他所看到的东西，他将穷尽一生都无法忘掉。

这些话扎木花拉不知道翻来覆去听这些人马们说过多少次了，一次换一个，就像在对自己车轮战一样。

“按老规矩处理掉。”扎木花拉头也不回。

骑兵跳下马，绕到宅邸侧面的地下室入口前，向关紧的门扉指了指。旁边站了不少士兵，但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甚至还有蹲在地上干呕的。

扎木花来怀疑地扭过头盯着他，二人对视良久。

沃尔纳的混乱已经让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扎木花拉没多说什么，带着近卫走了下去。

“是很奇怪的东西。”骑兵说，“我们都从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

这句话，扎木花拉已经不知道听撒伦丁重复了多少次了。

以前还要担心卡赛利亚国王的反应，可现在，他不需要了。

一位夏丹小兵好不容易把一个一人高的华丽大花瓶拖到门口，立刻遭到了军官的呵斥：“你这厮脑子不灵光怎么的？这东西怎么带啊？又大又碍事。”

“这可是个大功啊m.heｔusｈu•ｃoｍ.coｍ！”

举着火把的士兵早在馆外等得不耐烦了。

……

“好吧，我去看看。”说完，扎木花来带着卫队随那人去了。

马蹄声哒哒，一骑从街道上驰来，停在扎木花拉不远处，他神情复杂，说道：“总督，我们发现了点东西……”

“快出来快出来！我们要点火了！”军官继续喊。

撒伦丁的语气还是那么兴高采烈，脸上的笑容也还是那么灿烂。

无奈，小兵只好放下花瓶离开，临走前一脚把它踹倒，摔成一地碎片。

下马的骑兵上前一步，为他拉开了门。

扎木花拉并不打算长久占领拉蒂亚。这个城池确实很重要，但若因为固守此地导致卡赛利亚乃至其他血族诸侯国怀疑那就不好了。不说群起而攻之，单单卡赛利亚聚起最后一口气想给扎木花拉来一下他也受不了。

“这下我可以向陛下交差了。”扎木花拉低声苦笑。

“快点快点！我们赶时间。”夏丹军官喊道。

“烧掉，把这里烧掉！”他喊道，ｗｗw•ｈetusｈu•coｍ•ｃoｍ声音在颤。

在把拉蒂亚从内到外彻彻底底洗劫了一遍后，扎木花拉下令回师。

他们到了一个荒废花园，断垣残壁间，蔷薇摇曳，灌木低伏，旧宅无言。

没有哪怕一个人抵抗，拉蒂亚，这个曾经仅靠不多的残兵败将就能在一代名将黑可汗指挥的精锐大军围攻下傲然矗立，坚守不失的坚不可催的要塞，就这么轻轻松松、兵不血刃地在沃尔纳总督，呼蛮将领扎木花拉面前，陷落了。

“其实我们没必要那么早回去，卡赛利亚的军队已经是一群鱼腩了。我们就是穿过拉蒂亚杀进卡赛利亚腹地劫掠一番，卡赛利亚的吸血鬼没什么能做的，只能干看着我们发财。”一位年轻健壮的人马骑兵军官跑到扎木花拉身边继续喋喋不休地劝说起来。

撒伦丁则在上面等待。但他没等多久，他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扎木花拉快步走了上来。

“是烧掉地下室么？”旁边的士兵问。

“哎，不死军的威胁未去，我不敢劳师袭远，恐后方有失啊。况且我刚得和_图_书到情报，敌将夏普已扫清了鹰岭的反抗者，再无后顾之忧了。”无奈，扎木花拉也只能车轱辘话换几个说法来回说。

撒伦丁很奇怪，总督大人今天好失态。

扎木花拉集结好军队后从乌尔法出发，顺便发了份劝降书过去。很快探子就传来消息，拉蒂亚的贵族与官兵皆大批大批地逃出城，城防瓦解的速度连扎木花拉都不由惊叹一声。

晶沙馆前。

不过十分遗憾的是，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重新腾出手的不死军没趁着扎木花拉进攻拉蒂亚而在沃尔纳境内搞什么大新闻。

梅尔西斯公国进攻卡赛利亚王国后，沃尔纳总督府辖区西线压力一轻，使扎木花拉腾出手作战成为了可能。扎木花拉原本打算下令讨伐不死军，直到一份紧急军情改变了他的主意——萤火镇之战，卡赛利亚国王所带领的大军全军覆没，国王克洛维什本人被赛灵斯军俘虏。

“什么鬼……”扎木花拉也下了马，走到门前，狐疑地环视着周围的人。

这次的胜利对扎木花拉来说实在是如久m•ｈeｔushｕ•coｍ•com旱遇甘霖般及时、重要而有效。沃尔纳内部各势力间长久矛盾挤压产生的怨气与怒火被他转移到了卡赛利亚王国和他的人民身上发泄了出来；他一举洗刷了在任期间的各种失误，既能挽回黑可汗的心意，也能封堵朝中的悠悠众口；他在沃尔纳军队中的威信被重塑了，他对沃尔纳各部的控制力有所提升，而即将进行的战利品瓜分也无疑能帮助他进一步安抚部众，接纳人心。

“去特么的地下室！全部！全部！这个宅邸，这个花园，给我烧成灰！”

尽管从长远来看，打击潜在的大敌不死军更好。但比起与不死军纠缠不休，扎木花拉更需要一次捷报来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与工作成绩，如果他还想在沃尔纳总督的位子上干下去的话。

相反，不死者军团刚统一鹰岭，便向南窜出了沃尔纳边境去打扎木花拉的友军了。

他打了个手势让准备丢火把的士兵暂且停了下来，然后走到门前，探头进去望了一眼。

夏丹士兵们也都笑得很开心。他们拖着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抱着一和*图*书件一件的古董文物从馆内走出，抬到大车上准备带回乌尔法。还有几个人从晶沙馆的地下室里搜出了不少在这里工作的侍女，便坏笑着将她们统统捆起来赶到外面，同样准备带回乌尔法。

等他大军开到拉蒂亚城下，连拉蒂亚伯爵等人都逃走了。

扎木花拉没有犹豫多久就把进攻对象换成了拉蒂亚。这确实没什么好犹豫的，拉蒂亚更近，道路更容易走，军力更弱且难以转圜，而领军者，扎木花拉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出彩之处。

回师中的军队阵势颇为震撼，崇山峻岭间的大路上，满载财物的大车排成的车队一眼看不到首尾，如同传说中翻个身子就能碾碎山峰的巨蛇；大批大批成群结队的俘虏就像巨型羊群一样被驱赶着前进，黑压压望不到边；骄傲而彪悍的精锐大军列队前行，官兵孔武，盔甲鲜亮，军旗飘舞，腾腾杀气与自信的战意完美融合在一起。

相比之下还是洗城而去比较好，卡赛利亚王国不会有太大反应，说不定日后扎木花拉还能像剪羊毛一样每隔一段时间给拉蒂亚来一次扫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