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霜狼咆哮
第二百四十六章 罪人之间
“很好，莫里斯，我叫瑞卡瓦，我们之间的事，晚点算！”
士兵忽然有笑了起来：“没错，他不是我儿子，他的父母另有其人。”
“你明知你的长官会包庇你。”
“是么……可我不觉得他是你的儿子啊……”
“呵呵，无需多言，迎战便是，反正你我都是罪无可恕的人，无论死了哪个都无所谓。”
“我知道她活不了，我也知道她会遇上何种命运，可我没想到罪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和你一样满手血腥，可我至少让她的丈夫有尊严地痛快地死去，可你呢？”
“那还蛮痛快的。”
假如蕾拉所言为真，以她现在的落魄程度，独自逃亡的时间不会太久，那么瑞卡瓦离露普联邦军很有可能只有不到三日的路程，重回大部队的日子不远了。
“连这种无耻的话都说得出口，你还要不要脸。”瑞卡瓦压抑着怒气低声喝骂，他挺身持刀一步步逼向陌生的士兵，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把他撕碎，“在你眼里，尊严的价值就那么低么？你非要让一个苦命的女人在忍受羞辱后死去？”
“虽然你说的不是异国语言，可口音实在是有点重www.hetushu.com.com，而且说得也不顺畅，这样的人，想必整个露普联邦的西部战区也找不到多少。”
更诡异的是，下雪了。白羽般的雪花随风飘落，顷刻间笼罩了瑞卡瓦，仿佛一间纯白又没有重量的牢笼，把他隔绝在世界之外，只剩透心之寒。
“我需要食物活命，而且我不可能带上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赶路，你也是那么想的吧？”
“露普联邦方面的将军是东府阿芙萝拉，唉，真是倒霉，我的部队的任务只是向祈阜城方向扫荡前进，稍作牵制和监视，没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也不知阿芙萝拉是何时离开的水银塔要塞，还在东方拉出了一支颇有规模的军队，要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向哈雷列夫进军了吧。”蕾拉无奈地垂下头，手指一下一下重重地戳在剑脊上，传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也得发泄一下压力不是么？拜你所赐她落到那种境地，她的命运已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遇上了别人她可能会更惨。”
“……”士兵笑容一僵。
瑞卡瓦懒得理他的话：“他妈妈呢？”
“……呵呵，难得你还带上了ｗww•hetｕshｕ•ｃｏｍ•ｃoｍ她的婴儿，要是我，女人和婴儿里选一个活我肯定选女人。”
“你想对我动手么？”陌生的士兵也拔剑在手，冷笑一声，“距离大部队也不远了，在这里友军间拼个你死我活，不好吧？你杀了那个女人的丈夫，让她独自一人带着婴儿孤苦无依地在人间地狱里挣扎，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到底是以何立场对我动手？”
“太好了，马上我就能归队，再也不用风餐露宿，担惊受怕了。”瑞卡瓦心中窃喜之余，又禁不住担忧起蕾拉的命运来，他略想了想，说“你也早点上路吧，免得给吸血鬼抓到，归途艰险，务必加倍小心，还有这个……”
“我可以保证我对她一点都不粗暴，甚至我可以说她的最后一次应该还挺受用的。”
虽然距离友军已不远，但四周的景象依旧惨不忍睹，瑞卡瓦简直难以理解狼人为何要把行军途中的聚居地毁得那么干脆彻底，他们回师时难道不要粮草吧。瑞卡瓦一直走到中午才找了棵大树坐下用餐休息，他做了没多久，路上又走过一位陌生的士兵模样的人，他找了不远处的另一棵树hetushu.com.com坐下，瑞卡瓦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两眼，因为他实在是太奇怪了，胸前的包袱居然有一个正在安眠的婴儿，包袱皮看上去也……相当眼熟。
稍稍犹豫了片刻，瑞卡瓦还是决定过去问问，他起身的同时，陌生的士兵警惕地握住了剑柄，阴沉地盯着瑞卡瓦看。瑞卡瓦也不意外，他径直走到士兵的不远处蹲了下去，眯起眼观察着他怀里的孩子，问：“你逃命还带着婴儿啊。”
士兵无奈地苦笑一声，他放下刀，抱起孩子轻轻摇晃着开始哄，他凑近孩子温柔地说着瑞卡瓦听不懂的露普联邦方言，努力使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只怕吓到孩子，好像他真的是婴儿的父亲一样。
随后两人又风卷残云了一番把烤羊消灭得只剩下骨头，彼此道了晚安裹进各自的被子里睡了。两人都把武器入了鞘抱在怀里，一手握住柄上后才闭上双眼。一夜无话，只有蕾拉断断续续发出吹气般的怪声，瑞卡瓦猜她大约是在打呼噜吧。第二天清晨蕾拉先醒，迷迷糊糊听到对面的响动后瑞卡瓦也随即支身爬起，两人互相道了别，一东一西上了路。
“一刀割喉。”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sｈu•cｏm•cｏm
“只是死前我还让她发挥了一下其他方面的价值。”
“三天。”
“为何不说话？默认了？”
“所以你为何不试着包容一下呢？你是赛灵斯人吧？露普联邦的事，何须你指手画脚？”
“几天前？”
“给你你就拿着，有吃的总比没有好。还有，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尽早上路，说不定后脚东府的追兵就到了。”
“你把她杀了？”
不会……那么巧吧？
“够了！”瑞卡瓦忍无可忍，大步向前，只待逼近后挥刀便砍，却听陌生士兵怀里的婴儿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瑞卡瓦禁不住脚步一僵，举刀的手也定在了半空中。
“可我不想和你打，要决斗，等我们回了大部队，吃了顿饱饭再说，可以么？或者把我们的事交给长官决断，如何？”
“好吧，那……谢谢了。”接过瑞卡瓦的馈赠后，蕾拉感激地点了点头。
“哈哈，我的儿子，不忍心丢啊。”陌生的士兵笑了笑。
“何以见得？”
“……你叫什么名字？”沉默良久，瑞卡瓦问。
说话间，他把行囊里十字教狼人僧侣馈赠的干粮分出了大半，用布包好推到了蕾拉的面前，又说：“送m.hetushu.com.com你了，路上很难找到粮食，你可得省着点，还要藏好了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面得一路上找不到吃的饿死。”
“正常的母亲是不可能丢下孩子独自逃命的。”
“他妈妈呢？”
瑞卡瓦闻言精神一振，忍不住坐直了些，上身也有意无意地倾向前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蕾拉的双眼，探询地问：“潘德诺亚在东方的军队溃败了？露普联邦方领军的是谁，双方兵力大约多少？”
“莫里斯。”
“……她是怎么死的？”
瑞卡瓦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士兵没有再举起刀，也没有抬头，一副任瑞卡瓦处置的架势，饶是如此，瑞卡瓦反而更没了下手的底气。
“因为我见过他，他妈妈呢？”
“不必了，我们狼人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挨饿什么的完全没事啦，我可以安全地回到大部队的。”
士兵没有回答瑞卡瓦的问题的意思，他自顾自地说：“我听带着他的年轻女人说过，有一个说异国语言的士兵杀了她的丈夫，抢走了一半的粮食。”
话音刚落，金属摩擦的充满凉意的声响短促地尖鸣，杀气激荡。瑞卡瓦瞪着陌生士兵的目光阴冷如冰，手中战刀的利刃上寒光流转，杀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