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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的动作很娴熟，显然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响，塞壬开口说道：“快到时间了，大小姐，请允许我进去服侍您更衣。”

“姐姐，她不会有事吧？我好喜欢伊娜做的甜点啊！”说完这话，她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了半句，“也很喜欢她这个人！”

外面的孩子很聪明，听出了话语里的弦外之音——只要我好好听话，姐姐就能让我进去了吧？这样想着，她破涕为笑，大声说道：

“我也是，姐姐。”

那声音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如一排排密不透风的战车般，冲了过来。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势要将胆敢挡在面前的任何敌人，碾成碎片。

“请抬起脚来，大小姐。”

“呜……”

这个节日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做：娜娜。

外面的孩子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姐姐……姐姐你好过分啊！”

“我知道。”

“为了死灰而战！”

今天，是死灰军人最重要的节日，它从五十年前兴起，为了纪念死灰军团星际战争的第一千次胜利。同时也是为了给他们的领袖，他们的军神，献上最高的敬意。

她伸出胳膊，让塞壬帮她套上那件略有些大的蓝色军衣，在那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勋章。

女孩将手臂随意的放下，看着脚下无数将自己视若神明的人，脸上露出疲倦和沧桑的笑容。

“是，大小姐。”女人礼貌的说着。“二小姐，这样哭闹有失淑女的风范，何况过度悲伤会损害身体，塞壬恳请您不要这样。”

“为全人类而战！”

“好，我听姐姐的！”说完，她便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快步跑开了。

“大小姐政务缠身，日夜辛劳，何况现在是世界锁战争期间，请二小姐体谅。”

门外还剩下一个人。

“您想把那个地球人怎么样？”

之后，还是由塞壬，为她打开门，并托起夸张的暗红色长发，向外缓缓走去。两人朝着妹妹离开的反方向前进，走廊越来越宽敞，然而这宽敞的走廊却没有华丽的装潢相配，灰色石壁，灰色地板，灰色房顶，就连那灯光都是一股灰色，一切死气沉沉，如同一口巨大棺材的内壁。

“我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捅个小窟窿，他就会自己决堤了。”

“就在那里放着，ｗｗw.hｅtusｈｕ.ｃｏｍ.coｍ然后等待他和某些东西产生化学反应。”

“不能！”她说的斩钉截铁，“我只说不回答问题绝对进不来，又没说回答了一定能进来。”

“嗯，全都去死。”外面的女孩附和着她，脸上露出微笑，过了会儿，她试探性的问道：“姐姐，能让我……”

“他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里边的人发出一声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腐烂的物质会成为肥料，之后土地才能生出美丽的花朵来。”

“但他始终无法带领天道赢得战争，也始终无法复仇。”

外面的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洪蟒和天道的人在西伯利亚平原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为了争夺这个资源，他们打的不可开交。”

女人轻轻敲了下门，并没有说话。

“我会给他感情的。”

穿过拱门之后，周围出现了华美的壁画，四周尽是金碧辉煌，价值连城的雕塑和珍惜的异国盆栽堆满两侧走廊，甚至显得拥挤，远远一看，仿佛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垃圾。没人去刻意管理他们，因为女孩从未下令，她从未关心过这些凡人眼中的宝贝。

方阵随着她的声音沸腾了，整齐划一的吼声，仿佛要冲出天际，直达宇宙的巅峰。

里边的女孩沉默了几秒，说：“如果你不好好回答问题的话，一辈子都别想进来。”

在她旁边的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塞壬放低头，放低眼眉，谦卑的躬下身子，

她伸出一双和成人手掌一样大的小脚，让塞壬为她穿上袜子和军靴。又将一顶军帽戴在她的头上，并用度量尺仔细地校正。

“如果是那样的话，人类为什么还需要计算机呢？”门外的女孩问道，“为什么还需要我们？”

“没有办法，谁让她……”她叹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走吧，亥。”

“因为我们的父亲正是用他的大脑创造了我们。”黑暗中的女孩说起自己的父亲，悲上心头，不禁的说道：“我爱他。”

“可是……她真的只有八岁——可能还不到八岁。”塞壬沉声道，“这样是不是对她太残酷了？”

“被炼魔的人袭击了，然后生命垂危。”里边的女孩寒声道，“伤她的是阿姆西瓦亲卫队的成员——剃刀。”

她继续说道：“hｔtｐs://m.ｈetｕsｈu•ｃom.cｏm因此人脑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计算机，一切的根本，都是人。”

“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我的……”她似乎想说我的妹妹，但最终也没说出来，“这是语言的陷阱，当你和那些老政客说话的时候，要时刻注意这一点。”

听到这话，她抽着鼻子点了点头。自称为塞壬的女人继续说道：“我和执事为二位准备了午后甜点，若是有胃口的话……”

“为什么？”

“你还是不懂啊。我先问你你个问题，最伟大的计算机是什么？”

她没弄懂这话的意思，每次姐姐都会说些难懂的话，于是她直接问道：“那，您要如何控制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呢？这样的人，又如何才能全力为您工作？我想不通。”

还不够完成您的期望啊，我的父亲，还不足以……令死灰复燃！

里边的人很不耐烦的说道：“你所知道的我都知道。”

“他是个伟大的将军，军事能力无人能及，一生只尝一败。”

“不可以，有事情的话，就在外边说。”

“大小姐，您是否对妹妹太过严厉了？”塞壬问道。

里边的女孩满意的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问你，天道的左门门主，张仪左，这个人怎么样？”

死灰本土，永恒要塞，最里边的一间黑暗房间——

“敬礼——！”

而那扇门依旧反锁着，里边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为了心中的信仰，人们高抛起军帽，疯狂的呼喊着，狂热的声势，向全宇宙宣告着死灰的威严。

“您要怎么做？”

如果伊娜能不死就好了啊。她很无奈的想到。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巴斯洛克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扬起手臂，立刻，场面变得一片肃静。五万人，在她这个小动作下，变得肃然无声。

“让他早点死吧！”黑暗中的女孩大声诅咒道，“全都去死！”

“嗯。”

之后，男人伸出带着洁白手套的双手，从另一侧小心翼翼的托起女孩的长发。和塞壬一左一右。

“嗯。”门外的女孩接着说道，“他太恨洪蟒了，而且这种仇恨路人皆知。他早年被洪蟒的人欺骗，失去了一切——修为，地位，还有曾经英俊的相貌——也许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仇和_图_书恨害死。”

“大小姐，请让我为您更衣。”

门外的女孩悻悻的哼了一声，说：“姐姐什么都知道呢……”

似无边际的广场上，布满了方阵。五万人，他们是能代表军方各个部门的最优秀的军士。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高等军士的军装，胸前都别着属于自己的荣誉。而他们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高台一齐敬礼，因为在那上面，站着统领整个死灰的人。

“向娜娜小姐敬礼！”

“姐姐，姐姐！”女孩儿又一次来到房门外，为打开门而做着不懈的努力，“我有话和你说，我可以进去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太软弱了，今后是没法生存的。”

“啊！就在前天，伊娜·艾斯菲尔少校被……”

“欧洲地区的战事升级，阵地来回易主，奥迪那·蒂姆纳德上校却在这种时候，爱上了一个炼魔的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双臂，再次说出了那句全宇宙只有她才配说的话：

“我不玩了啦！”那靠在门外的小女孩终于失去了耐心，哭着喊道，“姐姐你欺负人，我就想进去看看你，为什么要刁难我啊！”

“不必说了，这些我都知道。”

“是姐姐你！然后是我，还有……”

外面的女孩不管不顾，只是哭。过了一会儿，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错，那一场失败要了他的命。他为什么失败？”

“为了死灰而战！！！”

“有劳了。”说罢，门锁自动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打着领结，如执事般的年轻男人正恭候在那里。这个人，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很不正常，因为他虽然很俊美，但是皮肤却如死人般惨白，而且他的眼睛也是充血的红色，但是他面带微笑，温柔和蔼，让人无法抗拒。

“盛蛊的主力出现在澳大利亚，虫子们似乎想蚕食掉那块大陆，将其变为自己的根据地。”

“姐姐，姐姐她……呜哇——！”她呜咽着，泣不成声。

“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姐姐？”

“后人说他死于自负。他太相信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军团——蓝海军的战斗力了。”

在她眯眼的那一刻，雄壮的声音，一层叠一层，如千层浪般席卷而来。

“我要吃！”，“先放着吧，我没胃口。”两句ｈeｔusｈu•com.coｍ话同时从门外门内响起，而一秒后，其中一方就做了妥协，“好吧，我等姐姐一起。”她小声说着，声音委屈至极，里边还带着一点点哭泣后留下的鼻音。

“你自己去吧。”里边的女孩说道，“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很好，多从我这里学习一些东西，将来你才能独当一面。”

“唉，等我做完了事情就去找你，所以你先去吧，我的妹妹。”

黑暗中的女孩如诗人一般，用富有感性的声音，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她本以为，那个不成器的“妹妹”还会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却没曾想——

“我知道。”

听到了那最后的四个字，女孩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她高兴的点头，大声问道：“你说，我的妹妹？”

“恭候多时了，大小姐。”他优雅的行礼，并用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那个女孩留着一头暗红色长发，这头发太长了，即使是她站起来，也会拖到地上许多。因为她的身高刚过一米，而头发却有一米半长。她的衣服是家居便服，和房间的整体色泽一样，是可爱的粉色。

“为我而战，死灰的英雄们！”

之后，她用和自己表面年龄不符的高亢声音，宣誓到：

那孩子倒是十分听话，很快止住了哭泣声，她小声嘟囔着：“我想见姐姐。”

“他狡猾，奸诈，性情狠辣，而且残暴。邪门的法术他样样精通。”门外的女孩站累了，她抱膝靠门坐下，缩在那里，就像一只小动物，“但也可说他机智，多变，坚毅果断，富有力量——他很厉害。”

一直到尽头，看到一面巨大的拱门。在拱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死期不在今天？门外的女孩儿琢磨着这句话。不在今天？在哪一天呢？伊娜曾经在永恒要塞担任过一段时间的侍卫——其实是糕点师，她除了有过人的超能力天赋和战斗力外，在料理上也有惊人的天分。那事已经过去三年了，但女孩到现在也能清楚的回忆起那份蛋糕的香甜。

“迪拉米亚败给了自己的仁慈。最后一刻，他本来可以彻底封印被腐化的灰羽神和欺诈者奥什，但却因为仁慈之心而被奥什所欺骗。所以，他失败了。”

“誓为娜娜而战！！！娜娜万岁——！！！”

“塞壬，这里没事的，我们在正常交流感情。”

三个人ｈetｕshｕ•cｏｍ.cｏm踩着华贵的红地毯，在宽敞的通道缓缓行进，两位侍者在后，女孩在前。这足以让十辆坦克并行的通道，除了他们便没有别人了，就好像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建造的地方一样。越往前走，光线就越强烈。最终，刺眼的阳光播洒下来，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不嘛！我要等姐姐一起！”

“那……”外面的女孩沉吟着，她很孩子气的，想说出一个“姐姐”不知道的事情，

单单看上去，她不到十岁，脸庞稚嫩，唯独眼睛中，透着一种和年龄不协调的沧桑，睿智。

“不行！”

“……他会发霉烂掉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里边的女孩儿无奈的苦笑，“虽然你说的也没错。我想告诉你的是，最伟大的计算机是人类的大脑。”

“第三个问题，远古神话里，有一个叫迪拉米亚的人。他是圣人中的圣人，英雄中的英雄，他是一切正义的起点和终点，是智慧、勇敢、仁慈、理性、善良的集合体，他的剑法无人能敌，他的法术毁天灭地，他有庞大的军队，更有愿意为他牺牲的将士——试问这样一个如同神祇般的男人，为什么会失败？”

“嗯，我是这么说了。”

“为全人类而战！！！”

她并没有显出一分惊讶，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女人进入房间，再得到女孩准许后打开了灯。灯光昏黄微弱，很勉强才照亮这个房间，但即使如此，女孩还是因为光线而眯起了眼睛。光洒在塞壬身上，照亮了她高挑的身材，与一身白色的女仆装——女仆围裙，吊带白丝|袜，黑色高跟鞋，还有衣服的黑色蕾丝带。她的皮肤与衣服呈现鲜明对比，是黑珍珠般的美丽黑色，她的皮肤光滑如绸缎，灯光洒在上面，仿佛泛着蒙蒙的雾气。

“没事，死不了，她的死期不在今天。”

恒先生，我的父亲啊，您看到这支无敌之师了吗？女孩儿——娜娜在心里想到，我现在已经是死灰的元首了，我统治着九百七十亿的人民，我指挥着整个星陨军团，人们称我为军神，奉我为未卜先知的人造神灵，我拥有星系最辽阔的领土和最强大的舰队……然而，这还不够。

“但他除了‘没有感情’这个长处以外，还有其他优点吗？如果抛去了这一点的话，他也就是稍微聪明一点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