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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觉？”

“你很固执，这点和我一样。”里边的女孩说，“但其他的却不是。”

“不，我不开心。”

吴易无言以对。

“我要寻找真相。”他说，“我要知道是谁偷了我的感情，谁在左右我的人生。所以我在这里努力攀爬，让自己强大。”

“嗯，你得到了感情，现在是否快乐呢？”她期期的望着吴易，迫切想得到答案。尹寻空的心思很好懂，吴易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便已经明白了——她想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是否正确，是否真的给他帮助了。

灰羽神？就是那个半身骨骸，半身血肉，能掌控生死的神祇吗？

“因为你爱我。”

“是的，所以不能让你见我。”她说。

“走吧！去外面，我们边走边聊！地球有许多新鲜东西，我都想看一看呢！抓紧时间！”

好在任务没有出什么岔子，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吹B中士把过路的消防车当成敌袭，拉响了警报。另外，这个傻逼事后还胡搅蛮缠，楞说那玩意有枪有炮，里边的人还穿着作战服，不能怪他。

那只是个微创手术，不影响正常生活。手术之后，他再度跑到档案室，去搜查这方面的事情。他接入死灰的网络，开始调查信息，一个多月下来，他已经能基本掌握死灰的日常语言，但是，文字上面还有待学习，因此，他一边查词典，一边尽量理解死灰语言的网页原文。关于脑内晶体的事情，他翻遍了近几个世纪的死灰星际历史，都没有什么有用的，倒是他在查阅历史典故的时候，找了一条信息。

“其他的？”

里边的女孩没回答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来吗？”

“理论上来讲hetushu.com.com，每个人的精神力最多不超过150兹卡。可是，你却有五位数！”阿西克疑惑的说道，“研究表明，精神力只根据年龄增长，受过训练可能还会增长一点……为什么呢？你真有几万岁了吗？”

听完这话，尹寻空愣了一下，然后欣然笑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目标吗？你不说是秘密？”

尹寻空认真的点头，道：“我能理解，这里的生活索然无味，又充满危险。”

感情究竟是什么呢？

门向内拉开，女孩跌倒在地。

“你已经好久没有回到人类社会了吧？我也在这个基地里闷了好久，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看到这里，吴易不禁联想起了自己。

沉默了几秒后，外面的孩子终于泄了气，她低声抽泣，“好疼……好疼啊……呜……”

“砰砰砰！”

“一点都不疼！”

吴易摇头，“我不愿意出去，没意义。”

尹寻空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她从没见吴易如此激动过，“那是什么呢？”

“姐姐，姐姐！你又骗我了，说好要和我一起去吃点心的，可是你却没来！”

“是吧？”她露出笑颜，但听到吴易后半句话，她又板起了脸——“可是出去转一圈也没什么有趣的，留在这里我尚且能吸收知识，并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这让我感到安心。”吴易这样说道。

“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她无奈的瞪着吴易，娇嗔道，“你对什么都没兴趣，这样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既然有了感情，你就应该好好享受生活不是吗？”

吴易不再抵抗，全身上下的神经都似乎短路了，唯一还有感觉的就是他的右手——正是被尹寻空握着和-图-书的右手——他拇指内侧与她手背接触，感觉纤细柔软，光滑如绸缎；手背与手掌摩擦，吴易又一次感觉到她手掌上粗糙坚硬的茧子，那不是少女该有的皮肤。

他感觉自己左胸某个从未动过的器官在兴奋地跳动。

一个冷酷无情的、能把她变成“人造神灵”的老师。这样想着，娜娜悄悄握紧了拳头。

之后，她又问起最近吴易的事情来，尤其是那次实习。“那个叫孔月的中士怎么样？”“普莱斯认可你吗？”“你觉得参谋官有趣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吴易耐心解答，说了许多不参杂感情的、十分客观的话，比如他客观的评价参谋官这个位置的价值，客观的认可普莱斯上尉的能力，客观的说吹B中士是个傻逼。

“不，不是这样的。”他脱口而出，“我不开心和这些没关系，无聊的生活我可以忍受，因为从前的我更加无聊，甚至都不知道无聊的含义；危险的生活也没有关系，我不再是个怕死的人了，我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谈话到此结束，暂时没人能给出答案。但吴易觉得，只要能找出A，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行，你必须坚强。”她的声音越发冷酷，“若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也不能掉下一滴眼泪来。”

外面的孩子欣喜地笑了，她问道；“姐姐你也知道我爱你吗？”

“你的脚很疼。”

“是……嗯，是的。”

“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所以呢，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上次不是想问我的事情吗？”说完这话，她如初次相遇时一样，不由分说的拉起吴易的手，领着他迈开步子，

“可是……”她呜咽着，鼻子一抽一抽的，“m.hetushu.com.com我真的喜欢姐姐啊……让我进去好吗？”

“7600年前，灰羽神诞生之始，他将自己的灵魂锁入自己的脑中，以此获得不死之躯？”吴易一个个念着屏幕上的死灰文字，“他将灵魂关进一个美丽的菱形宝石中，从那以后，不管他受了多么重的伤，都不会魂飞魄散……”

失败了，全都失败了，就如正面扣在地上背面又被人踩了一脚的布丁一样华丽丽的失败了。娜娜躺在床上，一手搂着妹妹，一手捂着眼睛，心想，这一次的二小姐调|教计划又圆满失败，我仅仅坚持了十二天，就把她放了进来，我没把她变的坚强冷酷，反而越发的娇惯她了。

“恒先生……父亲……”她喃喃自语。想到那个人，她的铁石心肠也松动了。我要让妹妹体会和我一样的痛苦吗？这样想着，她离开床铺，穿上拖鞋……门外的女孩惊喜的听到脚步声，她将半张脸贴在门上，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该死，她在心里说道，这样下去，她是没法独当一面的。我太爱她了，下不去狠心。

灯光充斥房间，如春日驱赶寒冬，光线照在两张相同的稚嫩面孔上，不同的是，一个有夸张的拖地长发和桑沧疲惫的眼睛，另一个却留着过耳短发、欢喜的脸上挂满泪珠。姐姐背对着她走回自己的床铺，心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却没想到妹妹已经扑了上来。她用兴奋地哭腔喊着姐姐的名字，如三个月没见到主人的大型犬一般扑在她身上，发出可爱又可怜的呜咽声。她亲吻她的脸颊，用脸蹭她的胸口，嗅她头发的甜香。

里边的女孩知道，如果她说“是”的话，那么接下来，妹妹大人就会发起一https://www.hetushu.com.com场前所未有眼泪风暴，她会伤心的要死，就如自己失去父亲时一样……

“是吗？”吴易思考着这些天来的生活，喃喃道，“看资料和观摩实战，这样的生活很无趣。”

“嗯，我确实会。不过手头没有合适的作料。”她忽然一扬眉头，兴奋地说道，“你想尝尝吗？我会烧好几十道你没吃过的菜呢！”

“姐姐……会离开我吗？”她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摇头，虽然隔着门，但里边的女孩却知道她摇头了。

然而，尹寻空似乎不想听到这些，“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感觉。”她纠结了好久才低声问道。

“不！姐姐不开门我就不走！”

“为什么……”

说完这番话后，吴易又恢复了冷静，他开始思考自己冲动的理由，并且感到羞愧。若是从前的我，绝对不会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他想到。

“叫塞壬给你包扎止血。”里边的女孩儿说。

然而……这只是神话故事啊，真的能当真吗？

吴易觉得自己又该撒谎了，这样可以让她安心，从而不再缠着自己，然而，下一刻他的嘴却说出了与他想法截然相反的话。

下午的时候，普莱斯上尉一行人平安归来。他们换了新车，并且绕了路。回到基地之后，他并没有提起两个参谋的事情，但在一起作报告的时候，老上尉很公正的给了两个实习参谋评分：吴易是B，孔月是D。

“哎呀！”

“你的目标？”

“我不累！”她倔强的喊着，同时猛力踢门。

里边的女孩儿不说话，外面的女孩儿把门砸。她一下一下的砸着，仿佛只要努力，就能用小拳头砸开那道足以抵御核爆冲击的门。

这事也就过去了。转天，吴易和尹寻空架设和*图*书了基因纽带的手术，一切顺利。阿西克之后一直问他关于精神力的事情。

“进来吧，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娜娜说着，打开了灯。

她很努力，但人总是会累的，几分钟后，她又一次靠着门坐下，喘着气，低声哭泣。

“你穿的是拖鞋，鞋子飞掉了，左侧小指的指甲被蹭裂开，流了血——你很疼，我都知道。”

门外的女孩儿在用粉|嫩的拳头使劲砸门，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

我可能……需要给她找一个老师。

“你累了？”里边的女孩儿问道。

※※※

她的声音委屈至极，仿佛全世界的伤心事都在她身上发生了，那声音处在哭泣的边缘，“姐姐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能……”她低声呜咽，说不出话来了。

“嗯。”吴易看到她跃跃欲试的表情，立刻说道：“别问，是秘密。”

里边的女孩儿沉吟少许，叹道：“你不可以爱我，不可以爱上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你是娜娜的妹妹，是未卜先知的人造神灵，你应把一切事物因果都当做数字来计算，不参杂任何感情。”

“很危险。”吴易直言，“而且没什么意义，外面的空气和这里的空气一样。如果你想吃东西的话，可以去单独找食堂的师傅，或者自己做。我听说你会料理的。”

糟糕。他想，我好像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烦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离开了档案室，此刻已经是晚上了。一出门，他正好遇见尹寻空，之后，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发觉对方都没什么事情，于是尹寻空就提议说，要出去转一转——正好，两人都因为事务而错过了晚饭。

吴易因为自己的话而愣了一下，我说错了，口误了？他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