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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感受不到我体内有所谓的正面。”吴易悻悻的说道。

肥皂挠了挠头发，最终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更何况，我是在为了全死灰人类而做坏事，我的出发点符合大多数人利益，那这就不是坏事了。当我们赢得战争后，那些无耻的历史学家将会把我们的一切污点都抹掉，将‘卑鄙无耻’换成‘有勇有谋’。”

“如果你不想活的话，我可以直接去找他，并且告诉他实情。”法立安一抬眼皮，“我告诉他，一切都是我们安排的，先让炼魔绑架你的徒弟，在和你一起将她救出来，这样既骗取了你的信任，又攻破了炼魔的基地——一石二鸟。”

法立安说完这话，就戴上贝雷帽，离开了房间。

天道和洪蟒，这两家正打的不可开交。紫冠率领的“南紫旗军”正与天道三绝门——左门的两位堂主交战，两方难解难分，实在没有余力再插手死灰的事情。

对于肥皂以及其他活着的人来说，自己能活着，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别说他没办法，哪和_图_书怕娜娜，也没办法的。说白了，战争不就是以命换命吗？

吴易干笑了几声说：“诘问别人的内心、深究人性——这是我的一点小癖好。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正在做一件卑鄙无耻的坏事啊，对此你没有心理负担吗？哪怕一点点？”

这事是肥皂干的，普莱斯上尉本想将尼古莱埋在士兵公墓，但肥皂却执意这样。

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力，但如果人人都想活着，就谁也活不了。

“他死之前那天晚上说他想吃鱼。”当时，肥皂对普莱斯上尉说出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理由，

“开这种玩笑很有趣吗？”法立安将资料拍在桌子上，盯着吴易，“就好像撕自己的脸皮来逗别人发笑一样。”

“小强总是惦记他自己的小侄女，这混账东西明明有女人了。”

“普莱斯说他喜欢这里的茶叶，想给自己的妻子邮寄一包回去，让她也尝尝。”

“我早就麻木了。”

吴易听完这话，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说：“所以一切都是骗局吗？谎话只m•hｅｔusｈｕ.ｃｏm.ｃoｍ要不被拆穿，就是真实的？”

法立安站了起来，从吴易那拿过一根烟。

炼魔的掌握的那条空间裂缝很大，不比死灰主基地的那个小上多少。得到它之后，可以说，基地的硬实力提升了一个档次。娜娜对此很高兴，发军功章，全军表彰，将卡兰兄妹等人包装成了军队的英雄，除此之外，娜娜还承诺将把第一批专对于世界锁战争而研发的武器优先派发给卡兰兄妹的基地。

普莱斯上尉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个奖章别在他胸前，没说话，就离开了。

“其实也可以不这样，我可以把他的骨灰洒进鱼塘，这样他就能吃鱼了……呃，是吃鱼？还是被鱼吃？他变成骨灰了，还能打得过鱼吗？”

※※※

说完这话，吴易忽然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烟头，喃喃道：“所以，一切的善都是伪善吗？”

尼古莱的遗体不在这，他被埋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里面还有肥美的鱼。

“幽灵和_图_书说他要找个地球女朋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跨星际恋爱。”

吴易嘴角微翘，说：“你说这话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老兵！我们欺骗了一位忠肝义胆的侠士，更欺骗了整个基地，你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吴易用手指扒着百叶窗，看着外面，淡淡的说道，

说到这里，吴易忽然转头，瞪了法立安一眼，冷笑道：“不过他怎么不来找你呢？你明明救了他的命！”

老鬼在那之后主动来了基地。他带着那个被炼魔绑架的女徒弟，以及许多礼物。一番寒暄后，乔代表基地和老鬼达成了同盟，并且按照老鬼的意愿，将“白鬼”这个官方称呼取消了，改成“川蜀鬼王”，或者“老鬼”。

“尼古莱想吃鱼。”

“那别人一定有，所以总会有一两个人值得你去为他（她）战死的。”

“不是。”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战争时期，今天得到的，明天就有可能全倒回去。”法立安头也不抬的说道。

阴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是吗？你的心态真好。”吴易笑了和-图-书笑，将百叶窗合上了，

肥皂望着被粉刷一新的墙壁，又瞄了一眼自己胸前新多出来的军功章，也只能叹气。

法立安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份报告，沉吟不语。吴易站在一旁，用手指扒着百叶窗，静静地抽着烟。一束光线透过百叶窗，射进这个昏暗且烟雾弥漫的房间里。香烟的烟雾在光线下飘荡，如同流动的灰色液体。

这些好处，都是送给洪蟒和天道的。盛蛊虫后已死，势力范围大减，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炼魔基地被消灭，首领比修亚克被法立安枭首，自然也没有威胁。

一切都很好，除了那些死去的人，与那些看着他们死去的人。

“好了，老鬼走了。没想到他又来基地了，看起来，他和乔的关系蛮不错。”

很不可思议的，法立安说出这个否定词。吴易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只听那老兵说道：“这世界分为白天和黑暗，为了让白天出现，所以才有黑暗，反之也是如此，少了谁都不行的。人也是一样，一个人的心里必然有正面和反面，彼此矛盾，却又互hetushu.com.com相依存。”

“老兵，你应该表现的高兴一点。”

为了保证在修养期间不被其他势力打扰，基地不得不和其他势力签订了一些霸王条款——基地将一部分物资分了出去，并且移除了两个小型哨站，类似的还有许多。

不过战斗胜利了，一切气氛都变得积极向上，在这种氛围下，没有给他们哭泣的空气呢。大部分牺牲者被埋在早早准备好的公墓里，刻上名字，功绩，以及一些生者缅怀的话语。

另一方面，炼魔的基地由死灰正式接管。娜娜与中国政府沟通协商后，将旧校舍的事情隐藏了起来，定性为年久失修，建筑垮塌。后来，死灰便在炼魔基地的原址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哨站，用于物资输送。这个哨站暂时由烟圈负责。

白鬼计划圆满成功。

“呵呵呵……”

“这次的计划很成功啊，我们得到了白鬼——也就是那个自称老鬼的人的信任，同时还击垮了炼魔。”

“你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万一死了，就没人能记住这些事了。我可得记下来。可是我死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