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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是吗。”吴易坐在长椅上，手往装烟盒的口袋伸了一下，然后立刻缩了回来，“雪玲你很了不起，最近很努力啊，娜娜小姐一定很高兴的。”

窗户紧闭，窗帘也拉着，月光照不进来。而房间的灯也没有打开，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是睡觉，也不应该如此黑暗的，至少，路灯或是月亮，能让房间稍微亮一点……至少，会有一丝光明。

接着，那个贝雷帽老兵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吴易赶紧摇摇头，转换了思维——不是他不喜欢老兵，而是有些害怕他。

时间入夜，吴易吃过晚饭后，独自漫步在中庭花园里。他渐渐喜欢上这个地方了，这里很安宁，只有蟋蟀与风的声音，安宁到足以让他绷得紧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不再去想那些战争的事情，让自己的思想信马由缰，于是一张张面孔从他脑海中穿过。

“没事。我在想事情。”

雪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几秒钟后，她忽然兴奋地说道：“吴易哥哥，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吧！我把姐姐屏蔽掉了，没事的！”

吴易点点头，不说话。

塞壬微微皱了下眉头，因为在娜娜口中，除了她自己，还没m.hetushu.com.com有出现过什么“大人物”。全知全能的人造之神口中的大人物——这个宇宙能获此殊荣的人，超不过一只手吧？

小孩子的思维真是跳跃啊。

“有什么事情吗，塞壬？”随着这里重新回归黑暗，娜娜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明明是孩子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如老人般低沉，疲倦。

继续，他眼前出现出一张天真童稚的面容。

“没什么关系，这并不会影响到结局，也不会改变什么事情的发展过程，可有可无。因为那一切，都已经是注定了。”娜娜说着一些很难懂得话，塞壬努力思考，也没法完全理解，只能点头附和着。

“我没事的。我只是想稍微静一静。”

那声音真的很轻了，但娜娜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唉……”过了许久，她叹了声气，说道：

吴易脸上的表情一僵——

“调查您一项命令的动机，娜娜小姐。”她顿了一下，然后用依旧平静的声音说道。

“是不是因为，我和姐姐的思想相通，所以你有些话不方便说？”

“唯有他的结局，我并不知道。”

留着夸张长发的少女，正和图书蜷缩在床上。

在然后，他想起伊维尔，与她脸上的伤疤。那可真是个奇女子，他想到，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了，即使是小爱和我的搭档，都不如她。

一处黑暗的房间。

“我知道的，姐姐和我的记忆相通。我们的记忆库就好像一台电脑的两块硬盘，记忆就是里边的电影，随时都可以看。”

娜娜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算是，也不算是，因为这种超出人类认知的哲学问题，是没法用是与否来回答的。”

“当、当。”

但这里却连一点都没有，黑到令人恐惧。

他已经和雪玲很熟了，于是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抚摸那她的头发。雪玲也一如往日，惬意的闭上眼睛，露出幼犬般的可爱笑容。

“没事，是雪玲。我们继续说之前的。”她摆摆手，继续道，

她摇头，又点头，“我想姐姐、塞壬还有亥，但不想念那座房子。”

“也就是说，大小姐您只能预见未来，却没法改变未来，是么？”塞壬问道。

※※※

“是的，大小姐。”塞壬十分肯定的说道。

是的，是在眼前出现。不知什么时候，雪玲已经站在ｗww.heｔusｈu•cｏｍ•ｃｏm了他的面前。吴易愣了一下，回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这个庭院里邂逅时的场景。一切一如往日，这令他感到欣慰。

“谁？”她用往常那样平静的声音问道。

“因为我很担心大小姐。”

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翻雨覆云的大独裁者，此刻正用手抱着自己的身体，躲藏在被子与床铺的缝隙之间。

“是的，因为预见不到，所以才有无数种可能，所以我才会帮助他，让事情尽可能往我期望的方向发展。我的……不，阿兰·赛尔曾告诉过我，有某些人的命运是我没法用能力去预测的。至今为止，这样的人我确实遇到过几位。”

“我刚才借用了姐姐的思维方式，姐姐很厉害呢，能随便看穿别人的心思，我就不行。”她垂下头，低声道，“姐姐想让我学习她的力量，可我做不到呢。”

然后是乔，普莱斯，巴德，阿西克，烟圈——都是些不错的人啊，他心想，除了黑山，指挥部的人都蛮不错的。

“为什么？”

门开了一道缝，一束光缓缓流进房间。那光照亮了娜娜的半张脸，那半张面孔，是和往常一样的娜娜，从容而淡定，仿佛有多大的事情和_图_书，都能在反掌间解决，不费吹灰之力。

塞壬听完了娜娜的故事，沉默了许久，她已经知道了“人造神灵”最大的秘密。

“怎么了，大小姐？”塞壬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那个地球人的命运，您还没有看过吗？”塞壬惊讶的问道。

“坐到我身边来吧，塞壬。给你讲讲我的事情。”

“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呢……除去他的话。”

“塞壬，连克将军是怎么死的？”娜娜反问道。

娜娜枕在塞壬的光滑的腿上，缓缓说着那些曾经的秘密。忽然，她眉头一皱，又很快恢复原状。

轻轻地敲门声。

吴易心中想到小爱之前和他说的话——她说她想要离开基地，不想继续蹚浑水了，然后她和乔的位置，就会让给我和法立安。这对于我们彼此都是件好事。

“但是，这和您扶持那个地球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不是很珍贵的东西吗？为什么要给那个地球人呢？”

“在用能力预见一个结局前，我有无数个可能去改变它，可一旦我真的预见了，那么就谁也无法改变这一切了。”

雪玲见他不说话，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塞壬不语，没m.hetushu.com.com有光，她们也没法看见对方的表情。

这里是如此的暗，以至于她的身体彻底融化在了空间中，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知道。

※※※

还真是善解人意的孩子呢，吴易苦笑，但是你这么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我很担心大小姐。”

先是尹寻空，那个女孩子现在正在训练，和小爱一起。啊，接着就是小爱。

“这样啊……”娜娜陷入了沉默，这个房间也陷入了彻底的安静——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死在这沉默之后。

“雪玲，你想家吗？”吴易忽然问道。

“不是没有看过，而是看不到。”

死灰本土，永恒要塞——

塞壬沉默了一会，才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还有您预见不到的东西吗？”

“是您的女仆，大小姐。”门外的那个声音平静如水，“能让我进来吗？”

娜娜笑了一声，道：“所以……我的事情，你还要问吗？”

听到这话，吴易笑了笑，他这次没避讳娜娜，直言道：“你姐姐并不是想让你变的和她一样，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把你变成什么样的人，雪玲。”

塞壬不敢将门整个打开，就从那缝隙中钻了进来。然后她立刻掩上了门，房间又归为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