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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你会有那个绰号。”

他不痛不痒的笑了几声，将茶壶端起，问道：

奥什坐在工艺华丽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套高档茶具。此刻他的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手里端着茶杯，和对面的吴易聊着什么。

“不。”

“欺诈者，这可真是个无礼的绰号，我讨厌它。”

吴易沉吟片刻，问道：“有什么选择？”

吴易已经被这半天没营养的对话磨没了性子，不想在浪费时间了，于是将还有半截的烟掐灭，说道：

“若是能创造，我为什么还要局限于那个小小的天平呢？”吴易拿过茶壶，看着上面精致的花纹，那是一个天平。

“可以啊，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呢？”

这是第三次了，他做出那个动作，无辜的摊手，

“我没心情。”

“记忆。”

七千六百年前，称之为远古时代，直到奥兰大陆被灰羽神统一，这个远古时代才算结束。而欺诈者这个名字，就是在那时成为忌讳的。

“啊哈哈……”

说着这话，奥什站了起来，转头朝太阳的地方看去，随着他的动作，这个地方的时间改变了，从怡人的午后，变成宁静的夜晚。夜色盎然，月光布满房间，落地窗外https://m.hetushu.com.com的花丛中，有虫鸣奏。

奥什不答，而是冲着自己的茶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奥什拿着那根香烟，翻来覆去的看，又用鼻子闻了闻烟草的味道。

“我只能复制，或者将元素组合，但是凭空创造新的物质，还做不到。所以我才让你带蓝本来。”

“不是做出选择一个，而是创造一个选择——什么都可以。”他将茶壶放下，十指相扣，脸上温柔的笑容依旧。

“我是个清廉正直的绅士，从不说谎话。”

皎洁的光照在这个男人俊美的侧脸上，将睫毛镀上一层银色，美的令人窒息。

“不是你不能创造，而是不敢去创造，在你生活的世界中，其实没有‘不能’这个概念，只要你相信。”

“哦？是什么呢？”

“虚假的真实，或者，真实的谎言。”奥什轻声笑道。

“怎么，你不抽吗？”

正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连续挑起了三次世界大战，杀的奥兰大陆生灵涂炭。他精通阴谋诡计，玩弄人心。他是最冷血无情的畜生，没有道德和伦理的概念，他割断婴儿喉咙，取最干净的血，用来酿酒；他欺骗最忠厚仁义的神父和*图*书，之后还要把他们斩首示众；他一边品着红茶、看着歌剧，一边用枪打碎自己枕边人的头……

他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提不起悲伤地感觉来，仿佛有变成了从前那个没有感情的自己。

元祖星球，那是古纳斯文明的起点，是孕育一切生命的地方，现在的五大势力，同源殊途，都是来自于元祖星球的。

“既然人们都这么叫，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整个世界、整个古纳斯星系都在冤枉你吗？”

吴易说着，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喝在口中，味道很奇怪，醇香之中带着火辣辣的感觉，刚入口的那一刻，就让人想把那东西吐出来。只有努力吞咽后，才能感受到一股回甘，与一股暖流——那究竟算是茶，还是酒呢？

吴易忽然想起之前看的书，在炼魔中，是有这么一种饮料的，一种带着酒香的茶叶，那是炼魔文化中，招待贵客时才会使用的饮料。

说完这话，奥什又把那根香烟丢了回来。

“所以我很冤枉。”

“习惯吧，我的那个老朋友，就总是喝这种东西。”

“是吗？可是人们都这样叫你。”

“现在，你想喝点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ｈttps://m•hｅｔusｈu•cｏm•ｃｏm那样，你之所以认为自己被骗了，只是因为你主观意识上的认为，我是个骗子，在你接触我之前，你就在提防我了——因为‘欺诈者’这个名号。这就和其他那些认为我是骗子的人一样。所有人都在主观意识上，认为我是个骗子，以讹传讹，于是谎言就变成真实了。”

“我未曾说够一句话，但你却认为我骗了你。”奥什又重复了刚才那个动作，无辜的摊了下手，

“是吗？”吴易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却仿佛有一场风暴。

“只要相信，就是真实。”奥什往前探身，用手指轻轻敲击茶壶的表面，立刻，吴易感受到了热水的温度与某种奇妙的香味。

“这……”

“你想喝点什么？”

“欺诈者，这算是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不过我本人并不喜欢。”金发的男人边说着，一边领着吴易走向房子里。

有许多烟卷凭空出现了，整齐的落在桌子上，自动叠成了一个艾弗尔铁塔。

奥什也点燃了香烟，惬意的吸了一口，说：“我们的品味果然很像呢，就好像，我也不爱喝那该死的饮料一样。”说着，他用下巴一指吴易面前的茶壶。

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英俊男子，m.hetushu.com.com将双手合十，打开——

这很有趣，因为在历史上，有许多褒贬不一的人物，但只要是赢家，都会褒大于贬，即使是那些屠夫、刽子手。而奥什这个人，是唯一个贬大于褒的赢家——是的，即使靠后世那些精通春秋笔法、巧舌如簧、脸皮比城墙厚、吃奥兰王朝丢下的骨头的、带着历史学家帽子却实质是狗腿子们的手中的笔，也无法将这个历史上最邪恶的人洗白。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哗啦哗啦……”

“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现在，我觉得我有理由像你索要回报了。”

“你在做什么？”

吴易打开壶盖，轻轻嗅了一下，说道：“酒？葡萄酒？”

于是十恶不赦的他，被烙上永不褪去的印记——

“一个解释，娜娜没有告诉我，但你一定知道的。”

“不，现在你有了。”他了个响指，顿时，吴易心中的郁闷悲伤，一扫而尽，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并不冤枉啊，因为我感觉被骗了，这是个事实，那些‘感觉被骗’的人，是不会在乎你的动机的。”

吴易将烟递了过去，笑道：“所以说呢，我在听到欺诈者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你欺骗了，对和图书吗？”

欺诈者——奥什·奈门杜斯。这个名字不属于地球，是古纳斯星系的产物——也就是现在五大势力所处的地方。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七千六百年前的元祖星球上。

“也对，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你只是客。”吴易说着，将那用茶壶装盛的葡萄酒，倒进了奥什的杯子。然而随着醇厚的酒液流淌，几片细小的植物嫩芽，也流进了杯子。

“为什么要拿出两个人都不爱喝的东西来啊！”

“你能凭空造物吗？这个能力很方便呢。”

“虚假的真实，或者，真实的谎言——啊，请给我一根，比起解释那个绰号，这件事情更重要一些。”

两人坐在一个落地窗旁边，午后阳光温暖，懒散，洒在身上，会使人泛起睡意。窗外的鸟儿叫声清脆，偶尔有暖风吹来。

“我很冤枉。”奥什无辜的摊开手，说道，“我是个清廉正直的绅士，从不说谎话。”

他一直在灰羽神的身边，蛊惑着那位帝王发起战争。他一直在欺骗，欺骗敌人，欺骗朋友，欺骗整个世界……

“呵，你是个唯心主义者吗？”

吴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点起一根香烟：“所以说，你究竟是不是一个骗子呢？”

——正因如此，它才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