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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易沉默了片刻，长吸了一口香烟，那烈性卷烟一下烧掉了一大节，浓烈的烟气虽不至于让他咳嗽，但也是他的脸皮微微泛红了。待这一切做完，他才缓缓地说道：

“就是这样了，老兵？”

“哦，这个啊。”阿西克挠了挠秃顶的小脑袋，说道，“这是法立安在刀锋连时的称呼，那时候他还是中尉，我们这些下属，也这么称呼他。”

让我们共饮三杯，然后一起去送死！

“因为我的枪是冷的。”

“不是……”吴易摇摇头，将手指放在香烟末端的圆环上，他抬了下眼皮，问道，

“老兵！这是你的黑历史吗？哈哈哈……”

“很好。”

“啊……好吧好吧。”吴易不情愿的说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才把那剩下的半截香烟掐灭。

“那为什么叫冷枪呢？这个绰号……是因为老兵他从前总放冷枪吗？”吴易试着自己去理解，“这么说的话，还算合适呢。”

法立安突然说话了，十分严肃、一本正经的。

“哈，你可是在养伤，可以吗？”话虽这么说，吴易却将一根和-图-书烟递了过去。

“为什么叫中尉呢？冷枪中尉？”

“够了，都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

法立安一扭脸，看向窗外。

老兵的脸上棱角分明，那笑容就像雕塑——用铁锤与凿子，一下一下的，硬生生雕刻出来的雕塑。

开场白：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了，少校。”

“哎，戒烟之路任重道远，参谋长年轻，也就罢了……”说到这里，那竹竿医生忽然话锋一转，朝法立安质问道，

阿西克推了下眼睛，严肃的说道：“参谋长，你的身体本来就很差，在这样吸烟的话，会……”

法立安突然话音一转，问的吴易一愣，

“我知道，然而这次卡兰兄妹的死，给她们的打击太大，一两天内，很难恢复了。”

法立安故意将头扭向一旁，道：“给我一根，我就当没看见。”

“但现在是战争年代啊。”老兵发出低沉的感叹，“再给我根烟。”

“战争哪有不死人？若是一个个的哭，怎么哭过来？为死人哭泣，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吴易看了一眼脸hetushu.com.com皮已经憋红的法立安，终于喷了，指着他笑道，

“好了，烟也抽完了，回到正题——在最后撤退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情，再给我具体的描述一下。”吴易拿起了电子笔记，认真的说道，

封兽讨伐事件结束的一天后，死灰基地地下二层，单人病房。

“但这是你的责任，也只有你能去做。”法立安沉声说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我们要保存每一份战力，将这个基地的力量最大化。”

吴易口中一吸一吐，黯然叹道：“我不是心理医生。”

阿西克忍不住了，突然大笑，他拍着吴易的肩膀，道：

法立安不屑的摇摇头，目光朝门的地方瞟去，说道：“比起我这种老兵来说，那些女人伤的更重——身心上都是。”

“确实是小伤呢——全身42%烧伤，还瞎了一只眼。”

法立安听到这话，狠狠瞪了阿西克一眼，却没说话。

说完这句话，他的嘴角浮起一点弧度，

“病房里禁止吸烟，请把香烟掐掉，参谋长。”

法立安听罢不语，他静静地躺着和-图-书，直到手上的烟灰积攒了很长一截，这才回过神来。他将烟灰弹掉，吸了最后一口，把烟掐灭了。

“你怎么又把烟拾起来了？你忘了自己有十一种慢性病了吗？冷枪中尉！”

“查漏补缺，我要写报告的。”

“好了好了，谢谢你的忠告。”吴易立刻叫停了，说道，“我这个毛病，改不了的，尼古丁这种东西，已经深深植入我的灵魂了。”

“你和爱·卡兰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可我并没有看出，你有哪怕一点的悲伤。”

“都已经戒了一年多，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为什么又拾起来了？这一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戒掉了。”身为医生时的阿西克，和平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此刻这个胆小又软弱的竹竿医生，居然一本正经的教训起法立安来，就像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小鬼。

“哎……噗！”

“啊，阿西克先生。”吴易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问道，

“啊？”

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又高又瘦的人，没好气的走了进来。

宁静的下午，冷枪中尉的愤怒咆哮，回和图书响在整个走廊。

“哎？”吴易有点不太懂，下意识的吐槽道：“冷笑话？”

“您可真会说笑话，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去伤心落泪呢？”

听到法立安称呼自己为少校，吴易抿了下嘴唇，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时节入秋，但却没有半点凉意，所以干净简洁的病房里只能继续开着空调，消耗着宝贵的基地能源。

“就是因为这个！”

“因为中尉啊，以前特别爱讲冷笑话！”

“这点小伤养个屁。”法立安的喉咙下发出一贯的冷哼声，用手指熟练地一搓，那烟便点着了。

法立安稍作沉吟，说道：“虫后死亡，我们带着残余部队返回基地，附近没有合适的空地，所以‘灰鸽子’停在了一公里外，需要步行。就在这段路上，我们被伏击了。从土地里钻出二十几个身穿皮甲、手绑腕刃的面具怪人，将我们包围了。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洪蟒的人。两方没有第一时间交战，而是在对持状态。其中，对方一个领头的人，站了出来，并说了几句挑衅的话。然后，我们这边队伍末端的紫冠站了出来，开始和-图-书和他们用洪蟒的黑话交流。我们听不懂，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意见不合，两方争吵的面红耳赤，甚至有动手的意思。最后，还是紫冠占了上风，带着那些人走了。”

苦笑。

“这样啊。”吴易点点头，说道，“我看了资料，从前和平时期，紫冠这个人的口碑很不错的，乃是正人君子。死灰和洪蟒建交的时候，他还出任过和平大使来着——虽然只是个空衔。”

为逝去的故人干杯！为新的朋友干杯！为生存干杯！

“不满吗？”

病床上，躺着一个身缠绷带的男人，他的右眼瞎了，贴着一块纱布，但左眼却炯炯有神，不像是个重伤在床的人。在他左手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茶杯温水，和一顶洗到有些褪色的贝雷帽。

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他手捧便携电子笔记，翘着二郎腿，口中叼着一根香烟，却并没点燃。

“可以吗？”

阿西克听到吴易这么说，忍俊不禁，他摆了摆手，说：“恩，大部分人都这么想，现在已经没人知道真正的含义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