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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易终于明白了军方拒绝炸水坝的根本原因了。

巴德点头，说：“我不会破坏整个水坝的。死灰的技术允许只在水坝炸出来一个小口子，造成一次小规模的决堤，这样的话就能控制洪水的流量，只要让周围的平民紧急疏散，那么，甚至都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除了尹寻空的事情之外，他还有一件烦心事——炸水坝。

近几年因为气候异常淮河汛期延后了，现在正是水位高涨的时候，兴邦水库已经到了阈值，淮河流域的其他水库也是如此。

兴邦水坝，现实空间，死灰的飞豹运输机正低空飞行着，吴易与巴德俯瞰着下面的水坝。

“巴德，这样做的话，就不是水淹虫群那么简单了，你看过这里的地形资料吧？”

“不会这样的。”吴易说道，“这一次哪怕决堤，受灾范围也就控制在周边几个乡镇；然后，你见过虫子吞噬城市的录像吗？我在死灰这里看到了不少，它们就如同https://m.hetushu.com.com海啸一样朝着城市袭来，瞬间淹没了一切防线，建筑物，还有人，它们不怕死亡，顶着子弹向你冲锋；它们没有疲倦，可以一直战斗到死去；所过之处，皆夷为平地……这可比洪水可怕多了。”

“我想这不行。”

也就是说技术层面没有问题，吴易心想，那么其他方面呢？

“只炸一个小口子？而不让洪水决堤？”吴易疑惑道，他难以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技术。

然而，这终究是个绝妙的奇策，吴易不想因为这点小顾虑就让计划流产，于是他立刻给古刻打了电话，向他告知自己的建议。

那边的古刻这一次沉默了许久，半晌后，他才说道：“这事太大了，我拿不了主意，但我会直接越级报告，把消息递上中南海。”

再退一步讲，于情于理，这个炸水坝的事情，都不该由死灰——或者说吴易来承担，如果事后追责，ｈｔｔps://wwｗ•hｅtusｈu.ｃｏｍ.cｏm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技术方面也不是百分百保证，如果真的造成了“水淹河南省”的情况，那么这口锅，谁来背？再退两步，死灰的人也没有责任为地球人牺牲，这个命令能不能有效执行都是个问题。

“你经历过75年的驻马店洪水吗？”古刻忽然说道，然后不等吴易回复，他就继续道：“你肯定没经历过，因为你那时还没出生。那一次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整个河南省一片泽国，到处都是浮尸的臭味，总能听见尸体充气爆炸的声音……人们被困在水中，啃树皮，喝泡着死人的脏水，我见过一棵树上黑压压的满是苍蝇，树枝被苍蝇压弯了腰……”他沉下声音，“这样的大洪水，你还想再来一次？”

“因为……你没法代表死灰。”

吴易说道：“但这个风险值得一冒，这总比眼看着虫子攻陷首都要强。”

“是的。小口子，暗能炸弹并非你们www.hetushu.com.com所认识的‘物理爆破’，而是精准的抹除一个空间内的物质，它不会破坏其他地方的物质结构；同时，我还可以用塑性膏在水坝外层进行加固，那种液体可以快速凝固，扩散，就好像是给水坝穿上了一层盔甲。”

“有劳了。”

接下来，就是让人不安的等待时间，吴易让巴德先带人去做爆破的准备，半小时后，巴德的准备工作就结束了，但古刻那边还是没有回复。两人又在焦躁不安中等了十几分钟，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吴易立刻拿起电话，就听那边的古刻说道：

再来这里执行任务之前，吴易曾经查过一些关于地形的资料，他得知，这个水坝是前几年修建的，近期刚刚竣工，投入使用。2016年的时候，由于气候异常，降水规则改变，淮河多次出现了决口危机，于是政府决定修建一座水坝。兴邦水坝连接着一个大型水库，蓄水量十分大，属于大型水坝，容积超过两亿立方米，是和图书为了应对近些年的气候异常而修建的。

炸水坝，这可不是小事，这个事件的性质一开始固然是“牺牲水坝，拯救全国”，但事后如果这个性质被歪曲呢？如果负面被无限扩大呢？如果被有心之徒利用呢？会不会变成“死灰的外来部队为了消灭盛蛊虫群，而肆意破坏国家公共设施，造成人民财产的巨大损失”？

“为什么？”

古刻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说：“首都现在已经紧急调兵了，华北军区，东三省的军区，就连边防都调了人过来；除此之外，新的航母已经开向渤海，准备随时开战。”

盛蛊的虫巢，就是围绕着兴邦水库修建的。盛蛊怕水，按照巴德说的，如果炸了水坝，造成洪水决堤，确实能一举重创盛蛊虫群，但是其风险十分之大。

古刻听了他的建议之后，沉吟少许，然后沉声道：“现在正是淮河汛期。而且前不久下了两场大雨，各大水库都满满的，如果上游决堤了，就有可能造成水库的连锁和_图_书反应，最终淹了整个淮河流域……这不是说着玩的！”

“上面的意思是……不到迫不得已，不能炸水坝，先用兵挡着……试一下。”他说的很没底气。

吴易冷笑一声，说道：“让我和他们对话吧，我会告诉他们事态的严重性，洪水最多淹了淮河流域。但虫群却可以毁灭中国。”

吴易点了根烟，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就在刚才，尹寻空向他发来了基因纽带的请求，这一次不是发电报，而是真的请求开启。她一定遇到了大麻烦，吴易心想，但愿老鬼赶得上，能去支援她。

“听你的意思，是不想炸水坝了？”吴易冷笑道，“你给我联络军方，或者把我的话告诉他们，靠地球人的军事实力，没法抵抗百万虫群！我就问一件事情，如果百万沙虫全走地下，一路挖到北京去，你们能怎么办？死灰有地下隔离网，有战斗钻机，可是……咱们没有啊！”吴易头一次在这里用了“咱们”，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说服古刻和军方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