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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只能正面进攻。”夜神说道，“我们正处在一个盆地，两侧都是陡坡；而且我们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了，难以悄悄迂回。”

“你是个英雄。”夜神这话发自真心，“所以你更应该留下来了。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没理解错，那根本就是个荤段子。”她发出一阵浪笑，“我也确实喜欢从后面来，我喜欢被男人征服的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望向夜神。夜神能透过面具，看到她含情脉脉的双眼。早晚我要扒下这个婊子的面具——以及衣服。

“一点错都没有！”夜神用异能隔空握住他的手，“只有阿姆西瓦才会背叛，夜神永不背叛！”但下一秒，他对自己的激动行为感到后悔。

夜神倒是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精神攻击，直接攻击敌人的大脑，造成脑死亡。除非军队中配备有反制魔法师——反制魔法师能发出雷达似得电波，干扰这些精神攻击，让其溃散在空气中。可是夜神缺少反制法师——他什么都缺。

撤退的当晚，突然天降大雨，瓢泼大雨从天上倒了下来，一时间电闪雷鸣，这正是撤退的好时机，但夜神高兴不起来。夜神将三百人瞬移到了十几公里外，神不知鬼不觉。莎拉小姐，阿肯，艾莲娜都随他而来，还有三百个全副武装的信徒。禁水族有死灰的盔甲，可以冒雨行进。

艾莲娜问道：“我们能不能迂回包抄？我喜欢从后面来。”她声音妩媚，而且总是在挑逗男人的神经。“只有畜生才从后面来！”莎拉小姐大声叫道。

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夜神心想道，和_图_书他们在探我的虚实。转天，夜神召集了几位大祭司，展开一次作战会议。

“但您走了之后，总得有人来稳定军心。我是最老的仲裁者，仲裁者们敬佩长者。我必须留下！”他激动地说道，“我是战士，我有权力选择为谁而死！阿姆西瓦不会与我们一起战斗，一起吃饭，一起就寝。”他说，“甚至……甚至阿姆西瓦会背叛信徒，他总会为了利益而抛弃自己的信徒，也不肯冒险——但夜神不会！夜神永不背叛，我说的对吗？”

莎拉小姐低呼了一声，低下了头：“我失言了，很抱歉。”说罢她也向艾莲娜道歉：“我想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对不起。”

“莎拉，注意言辞。”夜神说，“你这样有失淑女风度。”

“这不行！我只能带走三百人，而这里一共有七百信徒，我不能抛弃他们！”

“我们应该发起冲锋！没人能阻挡仲裁者的冲锋！”这句话阿肯已经重复了十几遍。夜神摇了摇头，他说的没错，仲裁者的冲锋确实能暂时击退“异端讨伐会”，但也一定伤亡惨重。当敌人卷土重来的时候，我们将无力抵抗。

毫无疑问，他已经胜利了许多次，接下来也会一直胜利下去，直到他成为真正的神祇。但他不想就这么苟延残喘下去。

“牺牲我，以及牺牲掉大部分信徒。”年轮说道，“您带着最精锐的信徒们离开，我穿上夜神的袍子，假装是您留在这里。”

他不想抛弃任何人，但夜神也没有任何办法。讲话之后，他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拿来名单，默默记住了每个牺hetushu.com.com牲者的名字，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夜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年轮继续说道：“您说您要去中国，找到上个夜神，令自己变的完整——这很好！我们都想看到一个完整的夜神。”

夜神又望向阿肯，阿肯说到：“我崇拜强者，我为强者而战！”他的目光中一片赤诚，夜神点了点头。他又望向艾莲娜，艾莲娜咯咯地笑个不停，“夜神大人！”她凑上前来，想要抓住夜神的胳膊，但却被莎拉小姐的一声恐吓制止了。“我可没说要死，您看，自古以来，婊子和娼妇都能活到最后，贻害万年。”她身材高挑——高跟鞋更是突出了这一优点，所以她能俯视夜神的眼睛，夜神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接着她用只有夜神能听到声音说道：“在您杀死赛克罗那一刻我就对您倾心了；我要一直陪着您，想与您同住同眠，每日为您暖床脱靴。”她最后在夜神耳边轻轻吹气，勾的夜神几乎要灵魂出窍。

但是它却能让你射出激光和自导迫击炮，还有粒子震动刀。夜神没想到禁水族人会这么抵触死灰的武器。它们虽然一直在进化，但进化的都是身体，而不是脑子，更不是观念。

“完整的夜神！”莎拉小姐和阿肯也随之附和。艾莲娜点头不语，狐狸嘴巴笑成了月牙。莎拉小姐两足着地，然后跪下，“我愿意为您牺牲，夜神！”阿肯也随之跪下，“生死不能截断我与先祖的联系，我愿意牺牲！”

“我们接下来去哪？”阿肯问道。

这不一样。夜神在心里默念，这不一样！这一次我和-图-书没有背叛任何人，我记得每个战士的名字，他日我会给他们复仇！天空被闪电划破，夜神又一次想起灰羽神的话语来：“活着的人就是胜利者。”

无论如何，事情都这样决定了。夜神要牺牲掉一半以上的部队来保证自己逃脱。这不是背叛，是一次战略性的牺牲。他这样和自己说道。但是他却没法将真相告诉每个人，年轮告诉他，要以“殿后”为理由留下这些人，要给他们留下最后一点点希望，不然军队可能会哗变。不是每个信徒都如他们这般忠诚。

阿肯问：“留下做什么？”

“三百人，三百人已经很多了！”年轮老人的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喊声，“任何战争都需要流血牺牲，维持信仰则更甚于此！起初是比修亚克大祭祀的牺牲，然后是您为了我们的贪婪而牺牲，现在，该我们了！”

“复仇。”夜神说道，“白天犯罪，黑夜偿还。”

之后他们要公示所有信徒。年轮代夜神去讲话，夜神则在整个过程中保持沉默。他失魂落魄的看着那些信徒——好在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没人能看清他。他选择了最优秀的一百名仲裁者和二百名禁水族成员（一半飞蝗一半蜥蜴），而剩下的四百人将和他永别。

夜神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人。“你们都愿意为我而死，我很感动，但是……”但是夜神希望每个信徒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他们不能和被阿姆西瓦洗脑的狂信徒一样。“你们真的愿意为我战死，为了荣耀和信仰，而非死后上天堂那种蠢事？”他大声问道，“夜神的国度！夜之国没有天堂和ｍ.ｈｅｔｕsｈｕ•cｏm•ｃｏm地狱，死者将归于黑夜，融入黑暗的虚无，即使你们再虔诚，也无法在天堂中享受极乐；即使你们再邪恶，也没有地狱会折磨你们，你们死了，就会归于虚无！”

其实死灰的装甲能有效阻挡精神攻击，但禁水族信徒们却不愿意穿它。“那东西太笨太沉！”莎拉小姐这样和他报告，“穿着它，我们都没法挥舞爪子！”

“啊，正面来我也很喜欢。”她说。

夜神颇感疑惑，不过此刻他对这个词没有半点好感。“牺牲什么？”

夜神在上辈子一直过的是禁欲生活，但这次他不想在克制自己了——不过要等待一切结束后再说。他最后望向年轮。

没人说话，耳边只有雨的声音。这让夜神联想起另一场瓢泼大雨，那时候他还是剃刀，并且只有上半身，躺在水坑里。他在那一晚背叛了炼魔，杀了自己的教友。

“为信仰。”为阿姆西瓦的信仰。

“是的！战士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死在病床上，我更希望死于战场！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而献出生命，这就是我的归宿了。夜神，您选择了仲裁者，我选择了您。我八岁进军校，十二岁获得古典派法师资格，十八岁就成了仲裁者的魔法士兵。我经历过两次三神战役，右胸被邪神卡桑利姆的利箭擦过，从那以后就失去了知觉，并且长满了坚硬的黑斑；我还在琥水河镇压暴动，暴民刺瞎我一只眼，我的右眼是一大块魔法水晶；我最大的功劳就是手刃了一位死灰少校！那人叫班尼尔，有宽下巴、大胡子以及一双不协调的绿豆眼！我用魔法冰锥刺穿了他的胸膛，然后引爆冰锥和-图-书，把他炸开花！”老年轮兴奋地挥舞双手，“夜神，您说，我是不是个合格的战士？”

夜神最后望向年轮。他是老迈的智者，这样他想起比修亚克——年轮不一定比比修亚克学识渊博，但比他冷静。年轮在夜神的凝视下想了许久，说道：“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我们都必败无疑。”

“但您会记得我。”莎拉小姐说道。对，我永远忘不了你——以及你的气味。“夜神，如果能成为您天国的一块基石，我就死而无憾了。您要让极乐之国降临！禁水族人也想享受人类的生活！”莎拉小姐拜倒下去，“您给我思想和灵魂，给我自由与知识，我必将为您而战。”

“他们能在几公里之外准确的攻击。我们只能听到攻击的声音，看不见弹道，也没有伤口，但只要被击中的信徒立刻会倒地而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技术……或者说什么魔法。”莎拉小姐心有余悸的说道，“拿着冲锋枪和附魔弯刀的地球人在前面冲锋，形成人墙，那些懦夫就躲在后面射击。我们奈何不了他。”

夜神点了点头。

“我们留下。”夜神说道，“这一次，我们已经由明转暗，而且我们的部队大大缩水，完全可以隐藏起来。我们将兵力一分为四，你，艾莲娜，莎拉·瓦德，还有我，每人率领一队。藏在高加索山脉中。在炼魔眼中，我们是落荒而逃的狗，没有人会想到我们敢留在这里不走。”

“所以我选择牺牲。”他说。

“我老了，我老的马上就要进棺材，即使我在青绿之地疗养生活，也活不过十年。然而我却来到了世界锁战争，您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