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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汐摇了摇头，然后抱住了他的大腿。

虎爷顿时火冒三丈，一拳砸在桌子上，那石桌应声而塌，甚至整个水下宫殿都在他巨力下一阵摇晃。娅汐和钱步绍吓的扑通一声跪下了。“虎爷息怒！”钱步绍说道。娅汐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啊？”虎爷茫然道，“摸什么？”

娅汐不说话，只是甜甜的对他笑。钱步绍在一旁解释道：“玛吉洛对待最亲近的人才会舔他的手指，这就和狗会舔主人的脸一样。”

“这是干什么？”虎爷愣愣的问道。

娅汐死也不肯张嘴，虎爷恼了，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腕子，然后另一只手强行捏开了她的嘴巴。

虎爷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悲伤。我们被伤害之后之会哭泣、唱歌，但不会恨。”她笑着写道，“玛吉洛爱着全世界。”

深海龙宫的日子远离战争，十分安宁。虎爷每天看着玛吉洛们开开心心的装修新家，心情也不由得平静了下来。他会和钱步绍下棋，从排兵棋下到石头棋，偶尔还会打洪蟒的石和*图*书榴牌——叫上娅汐一起。钱步绍这家伙学艺不精，但闲七杂八的事情却是一把好手，和他下棋不超过三把虎爷就要气的掀桌子。而在牌技上钱步绍更是神乎其神，虎爷多少次都怀疑他出千，可一直抓不到把柄；娅汐虽然技术一般，但奈何她运气好啊！几天下来，虎爷就输了个干干净净。

“起来起来！”虎爷大声叫道，“我不是恼火你们！娅汐，你告诉老子，是谁把你舌头拔了的？”

那天之后，娅汐就不再去摸鱼了。她整天跟在虎爷的后面，形影不离。虎爷就觉得自己养了只狗一样——还是很幼小，很粘人的那种。虽然娅汐一直跟着，有时候会让虎爷感到烦躁，但是看她开开心心的，也就罢了。

钱步绍的声音中带着斥责，他从没用这种语气和虎爷说过话，以至于虎爷顾不上发怒，反而愣了。他问道：“你干什么？阉贼！”

她没有舌头。

果然。

虎爷无奈，只得又摸了摸她的头。

娅汐听到这话，匆忙https://www.hetushu.com.com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同时一口咽下食物，双手捂嘴。

虎爷叹了口气，说道：“你喝过我的酒了，我一辈子拿你当兄弟，不是拿你当狗！”娅汐望着他，一脸茫然。“你没懂吗？”虎爷问道。

她写道：“我起初是三等玛吉洛。”三等玛吉洛？那岂不是和狗一个身份？“直到我的力量觉醒，被三绝门看中。那时候我已经做了五年的三等人。”

忽然，娅汐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然后用嘴含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吸吮。吮了几下后将他的手拿出来，用袖子擦干净。虎爷愣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许久不语——与人不同，娅汐身上时常散发着茉莉的清香，甚至连唾液都有茉莉花的香味，就好似是用花瓣酿成的美酒。

“摸摸她的头就行了。”

“阉贼你闭嘴！”他然后一指娅汐，“我让你张嘴！”

“主人？”虎爷皱起眉头，“你不是三绝门的玛吉洛吗？怎么也会被人当……当……妈了个巴子的！”他一脚踩和图书在桌子的残骸上，一大块石板顿时被粉碎了。

她瞪大眼睛，惊慌的望着虎爷，捂着嘴巴连连摇头。钱步绍在一旁说道：“虎爷……”

娅汐摇头。

娅汐用手比划着什么，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虎爷拿出随身画符的无水毛笔来，“写字给我看。”

“算了，就这样吧。”他喃喃道。

“从前的主人。”她写出一排秀气的小字。

“如果我也打你呢？”虎爷问道。

“您不会的。”她笑了，“因为您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张嘴！”虎爷命令道。

“即使那个畜生拔了你的舌头，而且折磨你，虐待你？”

“除了拔舌头，他们还对你做过什么？”

虎爷看了娅汐一眼，果然，那小家伙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不断的发抖。他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去摸娅汐的头，“别怕，我又不是和你怄气。别怕别怕！”这样做了几次之后，娅汐渐渐就平静了下来。她闭着眼睛，表情随着虎爷的抚摸而舒展，看上去十分享受。

虎爷疑惑道：“你怎么不恨他？”

钱步绍和-图-书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您没瞧出来吗？您越是生气娅汐越是害怕，你去摸摸她。”

但天道人不会。虎爷心想道，天道人会愤怒的毁灭一切，会以血还血。仇恨埋在每个天道修行者的骨子里，往往他们能为了一个轻蔑的眼神，就杀人全家。仇恨是他们的动力，正是因为对洪蟒的仇恨，这松散、自私、恶毒、保守的天道人才能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大势力。玛吉洛没有仇恨的概念，难怪他们一直被奴役。

“我爱他。”她苦笑，“爱他给我的硬板床和过期食物。他拔我舌头是因为我不小心说出了他某个隐私，在那之前他对我很好的。我没法恨他，玛吉洛只会在意别人对我的好，没法恨任何人。哪怕他打的我很疼。”

“我们没有愤怒这个情绪。”她写到，“我们只会悲伤。”

“你们怎么能不去报仇？”虎爷质问，“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报仇，以后还会有人欺负你的！”

娅汐一个字也没写，她哭了。

虎爷勃然大怒，恨不得将宫殿拆了和-图-书。老子要是在天道本土，非生吞活剥那个畜生不可！他一个劲的骂街，跺脚，恶虎的怒气震得整个海底龙宫地动山摇，外面传来小玛吉洛们惊慌的呼声，就在这时候钱步绍突然叫道：“虎爷！”

除了打牌就是喝酒。他用带着茉莉香的小葫芦饮酒，喝的酒也从烈酒变成了清淡一些的米酒和葡萄酒。原先他很讨厌这种酸酸甜甜的酒，认为那是给娘们儿喝的，但现在他却很喜欢。

她想了想，写到：“可我们真不知道何为仇恨，死灰的学者说，玛吉洛的脑子里没有仇恨这个功能。这就和天生比别人少条胳膊一样，属于残疾。”

虎爷从没做过这种事情，他敲碎过无数脑壳了，但这样温柔的抚摸一只小动物似得女孩儿却还是头一次。他又一次嗅到了娅汐身上那种茉莉花的清香，不知怎么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就和喝多了酒却又无处发泄一样难受，很堵心。

“娅汐，你恨不恨从前的主人？等回去之后，老子给你报仇！”

他也经常会和娅汐聊天。

她的舌头被连根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