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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夜雪·早春宴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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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线相思 第11节

第二章 一线相思

第11节

岳青心中大痛,额贴着地面,长久地跪在庭前沉默地哭着。
“既然是去打赤松狗,穿什么都好看。”
可为何这身皮囊性命舍弃了,还他的生养之恩,到了头,偏偏还要来控制他的心。
简灵鹤第十二次抱着树苗来,柏溪就让岳青打开了府门。
“是……药。”
原来那时就中了一线相思。
“你给简灵鹤下的药,有没有解药?”
柏溪似笑非笑地凑过去,目光交缠着,呼吸都相闻:“你简家的确欠了我一条命,你拼了也是应该的。”
“陛下?哪来的陛下?!”柏溪睁大双眼,像看一个疯子那样,“我的父亲是定远大将军,我们的陛下此刻可是在沧澜都城的皇宫里!”
小时候简灵犀和简灵鹤是长得十分相像的,随着成长二人之间的不同也越来越大。他们一共见过三次,两次都是来取他性命的。
柏溪食指和中指夹着剑锋轻轻移开,恹恹道:“等到你姐姐死了,你再来杀我也不迟。”
这样的相处让柏溪无端地想起自己的父王与母亲,虽然奶hetushu.com•com娘说,陛下当年遇到夫人也曾爱火炽烈,蜜里调油时也是星星月亮都愿摘给她。只是他有记忆时,父王有了新的宠妃,母亲也不恼,他们之间只剩下了相敬如宾的客气。
简灵犀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也不能真的要他的命,转身离开。岳青战战兢兢地凑上来,想看一看他家公子有没有受伤。柏溪却回手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他的脸上,双目是洞悉一切的锋利。
岳青摇头:“奴才不是只下给了简小姐,还下给了殿下。陛下说,两线相思,她说不定会助你回去。”
“你为什么要给我姐姐下毒?你在报复?那你为什么不冲我来?”
“没有。”岳青哭着,“那是宫廷秘药一线相思。”
柏溪嘲笑她:“既然这么娇气,还去什么军营,在家里绣花不是更好?”
传说中的一线相思是赤松宫廷秘药,以谁的头发做药引服下,便对谁寄下一线相思。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控制人心的药。
时间长了,柏溪偶尔会回她一两句。院子里hetushu•com.com的树苗会死,也总有新的补上。
“一线相思……”柏溪迷糊了,“你为什么要给她下一线相思?”
柏溪吩咐岳青去做了一碗长寿面。简灵鹤一边吃面一边还不老实地在栏杆上蹭痒。营帐中潮湿,她背上长了疹子,零碎的难受。
岳青哀哀地哭起来:“殿下!殿下您是赤松的皇子,您总是要回去的呀!”
岳青被打得懵了一下,回过神,双膝一曲,认命地跪下了。
简灵鹤叹息:“就是绣不好花,所以才去军营。”
如果没有期待,还硬要相处的话,也只能是客气。
“什么药?!”
简灵犀想起儿时的事,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只是冲动,却不是傻的。
岳青瘫坐在地上只是哭。
“灯笼树在这里活不了的,不用白费力气。”
简灵鹤撇撇嘴,一脸嚣张:“你不想我进军营,就让你们赤松王不要在边界屯兵。”
他总要想办法在九十九桥镇活下去,可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陛下给的药。”岳青心如死灰地跪着,如同木hetushu.com.com偶,“在离开赤松时,陛下赐的药。陛下并没有说是什么药,有两颗,让奴才贴身收着。”
“赤松狗来犯,你们就拿我的脑袋来祭旗,他说不定也高兴些。”柏溪眼睛盯着书简,不紧不慢地说,“赤松狗可是很护主的,看到我的脑袋,他们拼尽一兵一卒也会将这镇子攻下来。”
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笑出来,柏溪看着她,心里朦胧地叹息着,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多年,父母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无论愿意或者不愿意,简灵鹤都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人,即使未来有一日也许要剑拔弩张。
身为弃子,他认了,只为了父王能善待他的母亲。
柏溪失望极了,心中既恨岳青的软弱,又恨自己太没用:“从他把我给别人做儿子的时候,我就回不去了。你面前早就没什么殿下了。我们小心翼翼地周旋,就是为了活下去。岳青,你糊涂了啊!”
当晚回到家,简灵鹤突然呕吐不止,不过半炷香的工夫人就失去了意识,气息全无地www.hetushu.com.com躺在床上。郎中看了说是中毒,又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简灵鹤还是那小鸟儿一样的身量,抱着一棵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嘿嘿笑着说:“总要试试吧,你不是喜欢吗?”
柏溪喃喃自语着:“为何我要像一只提线木偶般活着?”
“我不喜欢。”
简灵鹤没脸没皮地凑到他面前,捧着脸吃吃笑:“这么好看的一个脑袋,用来祭旗多可惜,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拼了命也护着你。”
柏溪想不到有这样的日子,他倒是甘愿做这样一个没用的养子。
这样如一潭止水的日子在一个春日里,戛然而止。仔细回想起来,那日是简灵鹤的生辰,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日光打在湖面上,粼粼的波光又漾在简灵鹤的脸上,她那黄琉璃的眼珠清澈见底。
仔细一算,自打上一次简灵鹤拂袖而去,将有一年了,那时是春天,现在还是春天。柏溪长高了不少,渐渐褪去婴儿肥,有了少年的雏形。
“柏溪,好不好看?”
“哦……”简灵鹤顿了顿,又问,“栽到门口怎hetushu.com.com么样?”
“你来杀我?”柏溪似笑非笑,“你姐姐要是死了,杀了我,谁帮你偿命,你爹么?”
他为何要如此悲惨地活着?
从那以后,简灵鹤每日都来,来了柏溪也不理她,她就自顾自地跟他说说话。多数都是讲武馆和学堂里的事,零零碎碎的,没什么重点。之前的欺骗也好,简灵犀的投毒也好,好似没发生过一样,她没有为此道歉过,只是她头上每日都绑着那条绿发带,都洗得旧了也没换。
简灵鹤跟着笑:“所以啊,我这条命会给你留着的。”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一晃许多年过去,柏溪几乎成为了九十九桥镇的人。这里的气候常年多雨,初来时总伤寒,简灵鹤出落成一个性格伶俐霸道的姑娘,她入了军营,披上甲衣的那一日,她兴冲冲地跑来给他看。
简灵犀提剑杀来,柏溪看了看剑锋在颈边闪耀着寒光,又看他。
“好你个岳青!你瞒着我在那碗长寿面里做了什么手脚?!”
柏溪想起上个月自己呕吐不止,昏了两日,郎中什么病也查不出来,后来醒了,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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