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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子，算了，反正现在长安人都知道，石继祖的脸被你揍肿了。你是既出了气，又得了名，就放那家伙一码吧。”于恬见张放一副殴人的架势，赶紧劝道。

张放说罢，也不理会于恬劝阻，径直来到石荣面前，拱拱手：“石公子，恭喜了。”

张放摇头：“错！挑衅的是你。无论我说什么过份的话，周围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而石公子若恼羞成恼，挥以老拳，相信在场所有嘉宾，都可以为在下做证。”

于恬一直竖着耳朵，闻言惊喜道：“少子，你的瓷器成了？”

“可惜，不是我揍的。”张放淡淡道，“不过，我现在打算揍——就看石大公子什么态度了。”

许嘉是谁呢，他是汉宣帝元配许平君的哥哥，元帝的亲舅舅。也就是说，他的女儿，管元帝叫表哥来着。太子刘骜，得管许家次女叫表姑……

石显蠢么？这天下的蠢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张放冷冷盯住石荣，一字一顿，“令尊和*图*书究竟想怎么样？”

张放在元帝寿诞时亮出的青瓷，当时曾引起官窑的注意，也纷纷仿效。只是一步迟，步步迟，加上既不舍得投资，又不想提高工匠待遇，哪可能弄出名堂？

于恬每说一个，张放就摇一下头，最后听到“曲谱”二字，失笑道：“季子，你当太子是济阳王么？”

于恬嘿嘿一笑：“太子不喜，但陛下喜啊。若有什么绝品，送与太子，太子转献陛下……这不比送什么金银珠宝好得多么？”

果然，石荣脸色变了：“张少子，你是来挑衅的是吧？别忘了今日可是太子大婚……”

为了未来皇后这个事关数代人荣宠的核心利益，别说表姑了，只要不是亲妈就行……嗯，这样看起来，汉家皇室似乎也不比匈奴单于的收继婚好多少嘛，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而一向最讲礼的儒生们，在这件事上，却保持沉默。

这令人瞠目的关系，张放都懒得吐槽了。难怪汉代皇帝越到后期就多和_图_书毛病，不是早衰，就是无后，这跟近亲杂交恐怕多少有点关系。汉代自武帝时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影响越来越大，伦礼纲常也逐渐成为主流。放在民间，甚至官场，这种侄儿娶姑之事，怕是要浸猪笼的。但这一套在至高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被弃若敝履。

“什……什么话？”

石荣脸色胀成猪肝，他知道张放没诓他，做为吃瘪的一方，他的确只能任张放奚落，而且口才还远不及对方，斗嘴的话基本只有被奚落的份。他甚至不敢保证，张放再刺|激几句，他会不会暴跳。如果在太子婚宴上他闹出这么一出，丢脸什么的自不必说，只怕这张脸又将肿成猪头……

石荣张张嘴，半天憋不出话来。

“为了太子，务必三思。”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张放这话夹枪夹棒，妥妥打脸，别说石荣，是个人都受不了。

“张少子，你究竟想怎么样？”石荣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和图书朝臣自是贺声不绝，京城诸少再一次聚集，齐向太子道贺。

张放盯着石荣的脸，左右打量一番，笑眯眯道：“脸消肿了，能见人了，岂不可喜？”

张放微笑：“成了。”

张放相信，石显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是保太子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要石显不蠢，就会明白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有什么仇什么怨，等大事定矣之后，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只要到时石显还有这心情。

于恬正要招呼张放一同进殿，却见好友目光冷冽，正盯着某个方向。于恬顺其目光看去——原来是石大公子！

张放怒闯石府，手杀其仆，而后石显带继子到阳阿公主府赔罪的传闻，已在长安权贵圈子里传开。于恬自然是知道的，内心暗赞之余，也为好友捏把汗，石荣不算什么，但他背后那人可不好惹。

张放献给太子的大婚礼物，就是其中一对淡红色的梅瓶，在瓶口箍上金边，金玉辉映，十分漂亮。用来作贺礼，新奇而不失雅致。最重要和-图-书的是，这东西有价无市。

石荣一见这人，就觉脸皮发紧，牙齿发酸，浑身绷紧，僵硬的拱手，硬邦邦道：“今日是太子之喜，我何喜之有？”

大司马之女配太子，看上去是门当户对，但张放却觉得太“门当户对”了。如前所言，汉朝历代大司马，近半是外戚，他们与皇室或多或少都有血缘关系。

张放看刘骜也是挺开心的样子，再看看人群中少了一个人，不禁摇头——早说了，史邯没戏。

说话间，已到礼官处，张放向身后捧盒子的韩骏偏偏头，韩骏便朝礼官走去，奉上礼盒。

而张放也只是感概一番，更不会多半句嘴。

张放向于恬挑起大拇指，赞道：“这主意不错，你准备这么干？”

礼官看了一下礼单后，高声念出：“富平侯献礼，镶金红玉梅瓶一对。”

张放可以肯定，自己放出这个信息后，至少在太子登基前，石显不会找麻烦。至于以后……呵呵，大树倒了，且看你这阉货还能蹦哒到几时。到时候，咱们新https://m.hetushu.com.com账老账一块算！

张放与京城诸少自然不会缺席，每个人都准备了厚礼。于恬与张放一同入宫，看到张放的礼物只有一个小盒子，很是好奇：“少子，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珍珠？宝玉？曲谱？”

于恬撇嘴：“我当然想，只是这世上珠玉易得，绝品难寻啊。”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请转告令尊，前番之事，最好到此为止。最后，请他记住一句话——”

初九，大婚之日，东宫含丙殿，向朝臣开放，京城四百石以上官员，俱可前往为太子贺喜。

张放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呆呆的石荣。

二月，皇家又有喜事，太子刘骜将行冠礼，随后将举行大婚。而太子妃不是别人，正是大司马许嘉次女。

三月，元帝身体每况愈下，他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为太子加冠之后，紧接着下旨令太子大婚。

的确成了，在烧制出天青瓷后，陆九藤与田安再接再历，经过大半年努力，改良釉水配方，改进烧制技术，首批真正意义上的瓷器，已在上月成功出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