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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魏忠贤警觉的往后看看，长廊上没有人，但刚刚那股被人窥视却是带着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事前是你在做什么？忙着勾心斗角？这种事为什么不查清楚，也对……你本就是一个街边闲汉，做事毛手毛脚，倒也是怪不得你……”

晨光渐浓，柔和的金辉在云层下铺开，洒在这座城市上，清澈的流水、街旁的树木翠绿、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点一滴的点缀着这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人世间。

“朕真是看错你了……”

“还想狡辩脱罪？狗肉上不了酒席的家伙，小宁子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就算做错事也从不狡辩。别以为朕常年待在宫里，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情？你自己看看手下那帮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强占街坊，夺人钱财，就差在朕这天子脚下杀人放火了，如此恶迹斑斑，要不是你ｈetｕshｕ•cｏm•com还有用……你哪儿还有脸在朕面前喊冤？”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说啊——”

“……狗东西……”

“……你只是朕的一条狗……”

“太难听了……”

“狗肉上不了宴席……”

二十许岁的皇帝此时此刻正在大发雷霆，手里的物件一个接着一个的飞出去摔在地上，砸在墙上，四溅的渣滓飞起、铺开弹到人身上，分外有些疼。脚尖正对的方向，跪着的正是当今最得宠的西厂大太监魏忠贤。

“滚下去……”

“你就是朕手里的一条狗——”

赵吉坐回龙椅上，手抬了抬，还想骂一些话，但发现自己词有些穷了，只得又把手放下，怒气未消：“狗东西……也不看你什么德行……居然让朕去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朕真是看错你了。”

魏忠贤脸htｔｐs://m.ｈeｔｕsｈu.ｃom•ｃoｍ谄媚着，连连磕头：“谢官家开恩……谢官家开恩……奴婢这就离开，不碍官家的眼了。”

随即，暴怒一声，朝下方杀过去。

“滚——出——去！”

一支御笔忽然飞过来，带着墨汁砸在他脸上，沾出一块黑色来。赵吉收回手，身子前倾，一字一顿道：“朕——说——滚——出——去。”

“……可官家……咱家好歹也是有些身份，何必骂的那么难听……咱家也是人呐。”

跪着的身影肩膀挨了一脚，身体倾了倾，又跪正在那里。

过了不知多久，节堂的门被人推开。魏忠贤视线望过去，目光一凝，“曹公公，你是走错地方了吧。”

然后，皇宫上方，看不见的阴云正在聚集着，隐隐充斥着愤怒的烟火。御书房外，周围的宫女侍卫压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边说和图书着，边往后退。

一黑一白的脸上，迟疑的一瞬，泛起谄媚的笑，躬身将御笔捡起双手放回到龙案上，便是身子一屈在地上打起滚，滚出了门外，随后又笑吟吟的将门拉上。

“奴婢不敢喊冤。”看了眼被溅湿的纹花蟒的宫袍，魏忠贤脸沉了下去，手指卷起来，捏成拳头死死按在了地上，“是奴婢失察所致，才让陛下受到惊吓，往后奴婢定当好好当一条狗，还请官家饶过奴婢这一回。”

他袖子里，把玩着一只小瓷瓶。

“刚刚，安神医在陛下的药里发现有毒……”

长廊处，一道人影笼着手看向对方的背影，“督主的计划倒是完美，可这把火的火候还不够啊，陛下也不是昏君，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会拿咱们的魏督公怎样呢，那咱家来烧一把火好了。”

那边，两鬓斑白的老太监走过来，也不拱手见礼，笑ｍ•ｈetusｈu•cｏｍ.cｏm吟吟的看着对方，“咱家过来是要告诉魏督公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光说自然不会信，不过啊……之前发生的事，官家可还是在气头上呢。”曹震淳两袖抽出双手，将手里的一只小瓷瓶滚到地上。

跪在地上的魏忠贤唯唯诺诺，不断磕头认罪，但也不忘辩解一二：“官家，奴婢也是不知情啊，像他那么美的，谁会想着却是一个男儿身。”

临近中午，魏忠贤面无表情的回到西厂驻地，便是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吴用等人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伴君如伴虎……上一秒还亲近，下一刻就翻脸了啊。”

“你让朕去纳一个男人入宫……你可以的啊，魏公公，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一瞬，魏忠贤寒毛倒竖。

“你们阴我——”

……

脚步走下石阶，魏忠贤的脸上表情陡然间阴沉的和_图_书快滴出水来，明媚的晨光拖着他的影子很长很长……

上方怒气难平的骂骂咧咧着，负着手在那边唯唯诺诺的身影前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袍摆一掀，一脚蹬过去。

“……你说说……那人是什么……”墨砚在他手里捏着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自从西厂回来后，他就不停的漱口，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一旦想起自己亲了一个男人，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魏忠贤朝椅后靠了靠，半眯起眼，“想陷害本督？无凭无据的，官家也不会信的。”

赵吉破口大骂着，端过茶碗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喉咙又吐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沾在魏忠贤那身宫袍上，有些脏了。

他笑笑说：“你看，有凭有据了不是，这可是在西厂地头上找到的。”

节堂内，橘黄的火光映射着魏忠贤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扶手上的手指发青的敲击着，又紧紧捏住，嘎嘎的脆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