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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少卿点点头，“应该是了。”

冯宝此时已取下面罩，涂抹粉黛的脸上，有粉末掉下来，嘴角便是勾起一抹冷笑：“就你这书生嘴甜，咱家一定会让你有鞠躬尽瘁的时候。”

“原话！”

“原话送过去？”

“这里有灯会？”白宁放下帘子问道。

奔驰的身影中，有人勒了勒马头，停下，对身旁同样停下，被固牢在马背上的青袍人影，笑了笑：“咱家接到督主接见的消息，那可是心都快跳出来，你这书生，真是咱家的幸运符呐，不过现在只得委屈你了，随叫你不会骑马呢，不过快到城里，到时你随咱家去见督主吧。”

片刻不到，两匹快马分出对方一北一南分道驰骋而去，在不久之后，相州城到了，入了城门，城里却是张灯结彩，白宁掀开布帘，街道上，行人并不是很多，脸上多有青黄之色，劫后余生的人大抵还是高兴的。

看见高沐恩这模样，曹少卿转过脸去，沉声提醒道：“高俅是督主杀的……有些话别乱讲，传到督主耳朵里，你就如愿以偿的下去和_图_书见你爹了，甚至该庆幸，日月神教的那女人不在。”

此时的街上，一老一少却是在逛着灯会，俩人中的女子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看到挂着的各式各样灯笼，有些恍惚、有些新奇，但随后，他们便是看见从街道那头缓缓骑马过来的东厂番子。

“少卿，如果这事换做你来处理，该怎么办？”纸条被扔了出去，白宁将目光看向近旁骑马的身影。

曹少卿再次看过去，疑惑中皱起了眉头：“你想用美色|诱惑督主？脑袋缺根弦吧！”

一道道身影在夜色中驰骋，朝充满灯火通明的城池赶过去。

“是那个白眼的太监……”老人抓起了铜棍，站在街铺的角落里，盯着迎面而来的身影，喉咙滚出仿佛地狱的声音：“正好……俩人都在……”

大抵是说了一些我欣赏你之类的话后，队伍便再次起程，终于在半个时辰的时候，进了西城门，马蹄踏上了还残留有暗红血垢的石砖，一路穿行。

车辕滚滚，车内沉默了许久，白宁皱着眉头，片刻后，和图书抬了抬手指，敲在矮几上：“那百户总是有一份香火情分的，杀了会让手下人寒心，但不杀，长此以往，大家做事越发没有约束顾忌，到时弄的民不聊生，咱们还要这武朝有什么意思。”

“是是……是。”被捆在马背上的书生立马推起笑容，不停的点头，“……多谢百户大人提携，小人不敢忘记公公大恩大德，一定鞠躬尽瘁为公公效力。”

“嘁……在女人身上本衙内需要吗？不过就是在我爹身上感受过，没钱了，又惹祸事的时候，站他书房想进又不敢进，就是这种感觉。”

“杀了！”

“这新上任的地方官倒是有些名堂，借用灯会的气氛，来安慰民心，算的上是一个能吏，回头把名字记上。”

高沐恩想了想，没有再接话，反正心里的计划，可不能全盘托出去，毕竟荣华富贵全靠那些个女人了，以他阅女无数，自然知道用美女显然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死的很惨，他可是感同身受的，所以掠来的女子，他都可是细心教导的。

“嘿嘿，和-图-书本衙内才庆幸她离开！”高沐恩脸上纨绔之气褪去，一副认真的表情，“……她一走，本衙内的计划才可以施行啊，不然收刮来的那么多女子，且不是白忙活了？”

“怎么了？”高沐恩将纸条传进去后，低声问身旁的冷漠太监。

灯会继续着。

※※※

同一时间，相州城外。

“你感受过？”

发出指令后，曹少卿担忧的看了帘子一眼，冷漠含有戾气的脸转向随行的高沐恩，“督主是怎么回事？”

声音随着马车远去街道，稀少被分到两旁的人流很快随着车辆的远去又合在一起，恢复如初。

“出了点事。”曹少卿低声说了句，就止住了话头。

他仰起头，叹口气，“说着说着，怎么有点想念那老头子了。”

马车内，白宁掀起车帘，他的目光阴森下去：“屠村……真是本督开了先河，其他人就做起事来，没有顾虑了。不过，这件事上，没有对错，可惜的是那疑似惜福的女子却是那村里的，这就让咱家有些为难了，所有的破事都让本督给摊上。”

马背上，悠hｅｔｕshu.cｏｍ.coｍ哉的矮胖宦官，撇撇嘴，“你这肯定不懂的，不要乱操心，那是因为督主很久没见到惜福夫人了，毕竟这次夫人又变得正常，记不起以前的事，督主这是有些烦恼，见又想见，不见，又舍不得。就像近乡情怯的那种感觉。”

毕竟，在东厂，关于女人，他可是专业的。

天色暗下来，道路崎岖，一支支火把开始在队伍中点亮，帘子随之放下的一瞬，“快马去北芒山那边的据点，让那个冯百户去相州，本督突然想见见他。”

“嗯……本督没心情，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实施，东、中、西三路的防御一定做好，一旦‘春狗’都过去，立即封锁南下的道路，不准北地一人踏入，就算女真人拼命打过来，也要本督挡在外面。”车帘内有声音出来。

时间回到正常点，离相州不过百里路程。

“嗯？”

曹少卿连忙拱手：“奴婢说的是那坏事的百户和苟且偷生的书生。”

彤红的光芒里，曹少卿骑马过来，“督主，海千户那边来消息，各个地方的‘春狗’已经准备妥当，最近的北ｍ•ｈeｔｕshu•ｃom•cｏｍ芒山那边，是由一名百户负责，督主抽得出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近黄昏，人影、马车、马匹缓缓北驶，周围一片丘陵，破旧的泥路向北延伸，两旁视野褪尽树林，偶尔能看见破败鬼域般的村落。

语气顿了顿，有些迟疑，“……既然已入相州地界，今夜就进城……”

正沉默着，有飞鸟的影子划过残阳的空气落了下来，番子取过后，立刻传到了曹少卿的手中，他打开看了一眼，便交给了身旁还在沾沾自喜的近侍。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夕阳最后一缕残红就像是落在了他的指尖上，发出夺目的余晖，随后，声音冷冷的再起：“快马通知海大福，告诉他，好好敲打下面的番子、档头、百户这些人，朝廷上还有敌人，指不定就有英雄豪杰站出来为民请命，举大旗，百姓有饭吃，有房子住，有女人可以睡，就会满足，所以把这些人滋生的土壤都抹除了，就不会再有参天大树长出来。”

“是！”这边应了一声。

红红的苍穹逐渐降下，有飞鸟在盘旋。

策马与高沐恩一起缓缓靠近车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