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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派人过来……刺杀。”燕青为人机敏，心里自然领悟那句话后面蕴含的意思。

“咱们四个……我觉得还是要个威风点的外号才行啊。”胖子意犹未尽的咀嚼着之前的气氛，转身对后面的三人提议道。

秃子李三有些意动，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被一旁的胖子抢先拒绝：“不去不去……汴梁那边太凶险了……咱们三个还是和老四待在一起好些。”

天光漫漫，一路向西偏斜，名为冲平的县城以不足两百多里。

“没有不可能的事。”

燕青再次抱拳，身旁的汤隆也拱手一番，俩人便转身离开了庄子。待二人一走，白宁也朝石宝夫妇拱手道别：“这离冲平县不算远，那就此别过，感谢二位款待。”

“那接下来怎么做？”燕青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地上爬行的蝼蚁，像是理解了白宁话中的意思，“小乙虽然已不在东厂做和-图-书事……可如今汴梁的形势，已经让人心惊胆颤，督主若是不回去主持大局，怕宫中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又朝胖子王威、文娟三人拱手：“三位，可随我一起汴梁游玩，此次由我做东如何？”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一丝热气，前面火热的锻炉前是忙碌的身影，乓……乓……乓……铁锤上下敲击，火星溅起来时，白宁缓缓开口：“……只要本督没死，曹少卿就不敢乱来，他野心大，但更看重时机。”

“……宫里的事情就让海大福他们去操心吧，至于雨化恬和曹少卿俩人也由着他们闹，长的和咱家一样的那人应该不会不管，毕竟他做的事还没做完。”

指尖轻轻在刀刃上触摸，游移着拂过，下一刻，白宁抓起没有刀柄的那头，握在手里，手指轻轻划过锋利的刃口，一丝猩红的颜色涂抹在上面，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和-图-书

其余三人也一一抱拳，显然也受了气氛的感染，就如一向弱势的文娟此刻也显得颇有豪气。过了不久，一行四人离开了石凤庄，朝西面的道路走去。

白宁偏偏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火炉前的人影将一把兵刃从水里冷却后取出，举过头顶，明媚的光里，一柄黑色的轮廓。

※※※

随即小声嘀咕：“去了……老子这老大还不得给你坐了。”

他语态诚恳的望过去时，白宁面无表情的视线接触对上，白色的袍袖挥了挥，举步继续朝前跨过一道小门。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照在地上，空气舞动微尘。

晶莹的露水映着朝阳落下叶尖。

然后……众人一致赞同。

白宁偏偏头，面具后，饶有恶趣味的口吻说：“四大恶人？不如就叫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凶神恶煞、穷凶极恶怎么样？”

“小乙……你不是担心他们派人来刺杀，朝www.ｈetushｕ.ｃoｍ.ｃom堂上往后如何处理吗？”

刀身漆黑细长，不到两指相并的宽度，长度接近四尺，刃尖带有弧度，整体不像与大多所见刀身那般宽笨，甚至处处透着一种与剑不同的杀气。

“好，那就此别过。”

“督……呃，黄兄弟客气了。”石宝拱手回道。

周围并不安静，前院胖子等人大抵是在逗弄着石宝的孩子，声音喧闹的传过来，与这边的安静就像是两个世界，渐渐的，白宁开了口。

阳光渐渐变得燥热，升高，蝉鸣依旧在林间啼鸣。白宁将铜制面具重新戴上，腰间系着一柄崭新的刀鞘以及刀柄，拉开了房门，此时燕青等在门外。

“好刀……”就连一向矜持的燕青也是忍不住赞了一句。

“本督现在的身份是黄正这个名字，那三个人本督也要带走做个掩饰，你回去后告诉海大福，宫中那人没有暴露出目的之前，谁也不许妄动，况且那人的武和*图*书功，你们也对付不了。”

刀呼的一声，在空气里转了一转，从眼前横过，他冷笑着勾起嘴角，“现在就告诉你，待本督重临汴梁的时候，乱臣皆当死去。”

白宁低头看着树根下蚂蚁在潮湿的苔藓上艰难爬行：“只要还怀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那个女人啊……”转过一根廊柱，白宁低吟了一句，穿过一扇通往宅子后面的月牙门，过得片刻后，才淡然出声，“丈夫死了……扶持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真正所出，她的内心苦楚是无法言说的，自然也会做出很多无可奈何的举措，换做你我，也会像她那般挣命的，为自己也好，为她死去的丈夫也罢，角度上，郑婉做的是正确的。”

“督主……你看看。”汤隆握着尚未嵌上刀柄的黑色兵刃，眸子里闪着激动，托举着细长的刀身走到白宁身前跪下献了上去。

“不要那么着急，你不在本督的位置上，自然无hetushu.com.com法看清那帮人。郑婉不会闹的太大，局势失控对她来讲只是灾难，她知道自己目前是没有能力控制局面，就算是身为太后，可下面还有一帮文臣，若是大权被握在那帮人手里，比握在东厂还要可怕。至于雨化恬，他心里纠结的事有很多，一个心思过多复杂的太监，活不长，而且太过自信了，至于曹少卿……”

绿色的树梢在视线里轻摇，明媚的阳光照在脸上，白宁眯了眯眼，负着手转身在廊下走动。身后，燕青将这些话记在心里，随口也提道：“小乙过来时，海千户那里让督主留一些联络的方式，以便好随时沟通，毕竟太后似乎并未就此甘心，这次雨千户和曹千户俩人内讧，也是她从中挑起。”

刀在风里嗡鸣，漆黑如墨。

燕青这边把话记下来，随着对方身后走去了前院，到了那边，脸上立刻化开笑容与白宁道别：“黄兄弟，既然不愿随我去汴梁，那我与汤兄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