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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一枚铜板落在地上。

“说！”惜福瞪了瞪他。

“会。”白宁想了想，比划了一个手势，“如果你想要这条街，都能买下来送给你。”

确定后面没人，惜福又转回来，视线里陡然间出现两支串在竹签上的糖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女子一下捂住嘴，眼睛眯出了月牙状。

“送给你的。”白宁扬扬了手中两支小糖人。

没人知道，其实女子面上说笑，心里却有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似乎与那叫‘黄正’的人，有股很微妙的亲近感。

来来往往的行人古怪的看着这对像是在冷战的‘情侣’，尤其是白宁一身古怪神秘的打扮，引起部分人驻足饶有兴趣的看热闹，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那边，女子瞪圆了眼睛，脸刷的一下红了，语气坚定，一字一顿的回答：“不——行——”

瞬间，夜鹰脸色煞白，立即低下头，背弯了弯：“请督主赎罪，卑职有些口不遮言。”

“嗯，这人嘴太臭了。”

惜福蹙眉瞪了二楼一眼，也不理那人的调侃，招呼和_图_书白宁离开。身后，那人的言语还在传来类似“别走啊。”“要不上来配爷喝一杯。”的喊声。行走的白色身影微微缓了一下，侧身袖口陡然鼓起，向那边一挥，随后与女子并肩离开。

听到满不在乎的语气，惜福愣了愣，犹豫片刻，还是将糖人插回到小贩手里，摇摇头：“还是算了，看看就好啊，现在家里不宽裕的，不要买了。”

“难道还有别人吗？”

“你想说断子绝孙吗？”白宁涂抹成黑色的眉挑了挑，眸子划到了眼角森冷的看着对方，“咱家就算信因果，那因果报应也算不到咱家头上……”

“我才不要。”惜福从他手中夺过那对糖人在空气里轻摇，甜甜微笑：“我就要它们，而且爹说，武功高，有很有钱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是坏人，对哦，你是四大恶人之一呢。”

旁边，夜鹰脸上终究还是露出一丝不忍，“督主，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过……绝户了，若是真有因果轮回，那……”

“姑娘，这位侠士看和-图-书上去不错啊……”

“……你可以离开了，王家的事你去查一遍，看看后面还有谁，那个高世的背景又是什么，那座宅子里没有他的家眷，说明那不是他的家，本督向来做事是要不留后患的。”

咔擦——

白宁笑起来，正要说话，眉头忽然微皱，空气中有轻微的嗡鸣响起，然后落下。

双手交叠在身后，眸底骤然间聚起寒气。

惨呼从后面传来，惜福掩嘴轻笑：“你使的坏？”

木栏碎裂声响起，随后哐当一声，一排木栏轰然垮下来，三道身影惨叫着从二楼摔了下来，断裂的木栏残渣洒在街道周围。

一袭白色书生袍的白宁戴着诡异的面具，在逛着夜市的人流中颇有些显眼，与他并肩而行的左右两侧，也是一袭白色带天蓝花色的女子和短打紧身褐色衣裳的男子，边走，三人边交谈，两道白色的身影偶尔会不自觉的眼神接触一下，荡起一丝丝涟漪，旋即女子又立即转开视线。

不久，惜福跟上去，红着脸指着糖人，声细如蚊：“不叫你相公……那和-图-书……”

糖人还在手中摇晃，摇摇欲坠。随后周围见没有好戏看的行人也渐渐散开，白宁在前面走着，女子在后面跟着一脸委屈的模样。

男子躬身往后退去，目光上移瞧了一眼在糖人摊前的窈窕背影，便朝来时的那头回去。亥时，街上的行人已算不多了，也有部分小贩开始收拾摊位准备离开，白宁遣走了下属，来到惜福的旁边看着她捏着两个糖人娃娃左右对比，一时间在“这个娃娃好看”与“还是这个乖巧”中艰难的选择。

“去办你的事吧。”长袖轻挥。

然后做了一个双手护在胸前的动作。

“他可能有其他事要去办吧。”

“那就一起买走吧。”白宁轻声道。

“对啊，你就从了他吧，一起闯荡江湖，不也是一桩美谈吗。”

“我想让你叫一声相公来听听。”稍后的时间里，白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了要求。

“嗯，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家里山狗哥他们怕是也等急了。”女子招招手，背在身后朝家的方向过去，边走边道：“你肯定以为今天，本姑娘和-图-书心情不好，显得闷闷不乐的……其实啊才不是呢，爹常说做人不能太贪心的……况且也不是买不起的……”

“夜鹰大哥去哪儿了？”

夏风卷落叶在地上跑，随后被过往的脚步踩在了鞋底，印在了石砖上。夜晚的冲平县，街上行人并不如百日那般多，大半会坐在河边柳树下纳凉，聊着家常喝一壶凉茶，顺着粼粼倒映河岸光芒的水波逆流上去，石桥上白宁三人走过。

她在前面说着话，然而并没有得到人的回应，回头才发现那个新来的居然并未跟上来，瞪圆了眼睛左右看了看，“这人……怎么这样啊，一个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

“下面那位戴面具的大兄弟，哄姑娘怎么能小家子气呢，不过看你表现不错，爷赏你了。”街道对应的一栋木楼二层上，一名醉醺醺的男人，扒在木栏边上，左右偎依着两名花枝招展的妓子。

那张小脸抿着嘴，有些认真的指了指那对糖人，“真送给我吗？”

“嘻嘻……果然是大恶人……”

“那……”

看到这一幕，面具后面的白宁已经无声的笑和_图_书起来，见到惜福这副像受惊小兔的表情，是从来没见过的，下一秒，他清清嗓子，严肃下来：“没什么企图，但真要说起来的话，也不是没有。”

女子没有接，而是小心的退了半步，狐疑的瞟了瞟对方，打量片刻，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问道：“你有什么企图……”

俩人并行在街道上，摇曳的灯笼，橘黄温馨的光芒送着二人朝家的方向回去。

这句话顿时令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一阵起哄，倒也没有多少恶意调侃的。毕竟白宁一身古怪打扮，大多有猜测出是混迹江湖的，大致不会乱说一气惹祸上身。

“哎哟……痛煞我了……”

白宁摊摊手，“那算了，我本就是开玩笑的。”

“那还会送给我吗？”说到这里，耳朵都变得通红。

前面的街口，有卖糖人的小贩在吆喝，惜福说了句我去看看，便小跑了过去，白宁望着远离的背影，声音此刻冷了下来，对于外人而言，他的温柔不屑给予其他人。

收回双手后，惜福恋恋不舍的转身，但很快脸上又洋溢起笑容，然后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