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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什么……”老人脸上惊愕，视线落在高全身上。

高忠原本将信将疑，曾也想过自己这弟弟从来只对钱财感兴趣，怎的突然对待王洛的事情上，尽心尽力起来，然而听到对方说出的话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犹豫着，却是没有真正的刺下去。然而一只手过来，握住刀柄上的手，高忠望过去与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的刹那，一股不是他的力量猛的往下一戳。

白宁杵着黑刀蹲下来，伸手拍拍老人的脸，轻声叮嘱：“……你看，你现在也杀人了……尸体是死在你屋子里的，而且你也杀人的动机，百口难辨的道理你懂的，现在你也同流合污了……”

“不过，你家里有人不规矩……比如……你弟弟这样的。”

戌时，天空星月辉映透过纸窗映在地上。

“去杀了他，既然他不顾兄弟情谊，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高忠神情呆滞坐在床边，身上只有一件内衣穿着，哆哆嗦嗦抖个不停，陡然出现的人让他绷紧的神经终于像一根弦，断了。

“呜呜……呜……”

老人奋力的挣扎，野兽般的朝高全嘶吼，唾沫都喷了出来，“和_图_书恶心！！！枉我扶持你发家，你这个王八蛋！我要吃了你——”

“不可能……他知道那王姓女子乃是我心中爱慕之人……”高忠脸上阴晴不定，说话变得迟疑起来。

噗——

高忠脸上显出怒容，“是有这么一桩陈年风月之事，可惜王夫人最终还是香消玉殒在周侗手中，杀人绑人，你们到底还想要怎样——”

发狂的身影蹲坐地上，一刀刀不停的刺进尸体里，血洒的满屋都是，床榻上那名小妾胆怯的探头望过去，小声唤道：“老爷……老爷……”

高忠此刻脸色涨红，青筋在脑门直鼓鼓，胸口起伏的一瞬，“啊——”的一声，朝地上的弟弟扑了过去，随后被猞猁给拦了下来。

高忠目光彻底失神呆滞，不再有先前的气定神闲。白宁擦干净手，起身：“好了，以后不要找周侗父女麻烦，你两个兄弟死了，我也替你难过，就不要再死人了，你说呢。”

桌前黑影坐在那里自我介绍了一番，片刻后，一抹烛光亮了起来，猞猁吹熄火折子丢到一旁，眼珠子像狼一般冷厉盯准了对方。

他说这些话，猞猁嘴上浮起笑容，眼前这老家伙竟在东厂提督和_图_书面前谈起官场，要不是身份掩饰的问题，他真想让对方知道真相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猞猁安慰他：“节哀顺变……”

老人坐在凳上，盯着死去的弟弟，紧咬着牙关，对方话落下后，他点了点头。然后，房门打开，有身影出去了。

“你看，我现在过来了……自我介绍一下，鬼狱刀黄正。”

白宁向后招招手，高忠这才看到还有一只硕大的口袋，那边猞猁冲他冷笑，将口袋解开，踹了一脚，嘭的一声，倒下的袋子里露出一个全身捆绑封住嘴的中年男人，身材发福，脸被勒出两道深痕，正是老人的二弟高全。

“你该感到庆幸，他已经被我杀了……”

“呜……呜呜……”人影挣扎，奋力的摆动脸，像是要辩解，但发出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声音。

“……咱们算是第一次见面……大概也没有什么仇。”

又是一刀，血噗噗的溅起。

夜还很长。

他摊开双手喃喃说道：“杀的还是我自己的亲兄弟……”

猞猁揉捏地上之人的肥脸，笑望着高忠，嘴裂开，露出牙齿：“那你该知道，你弟弟费心费力的想要为王洛报仇的事吧……因为那是他私生子……这wｗw•heｔushｕ.ｃom.ｃom个关系惊喜吗？”

血花在刀身下沉的一瞬溅起来，随后，抽出，带起的鲜血沾在了老人的脸上，高忠顿时整个人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苍老的手背捏着刀柄，眼珠子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此时，猞猁也不拦着，退开到一旁，老人握着刀，望着地上眼睛鼻子不断有液体流出来的人。

“嗬……”高忠嘴里轻吐一个音节，烛光里，身影陡然站起来一把抓起地上染血的短刀扎在尸体上。

白宁将手上沾了一点的血迹在高忠的衣服上擦了擦，“周侗的事，你看着办吧，一府之地，你说的话就是天。”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你是我弟弟啊……”

话陡然拔高，瞬间，对面的白宁眼里凶戾一闪，伸手将对方拽到面前，吓得床榻上，女子差点尖叫出声，以为歹人要行凶。

地上，高全挣扎着扭动，使劲的摇摆脑袋。

“到底为什么啊！！！”

白宁回到小院，人已经都睡了，打发离开猞猁后，他杵着黑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静静的望着已经没有灯光，有人熟睡的那间房……

“兄弟情深，不错啊，他这些年没啥帮你捞钱吧？”

“本府家里人冒犯了各位，老和*图*书夫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担待一些。”高忠推开瑟瑟发抖的小妾，披衣站了起来，“说吧，开个价，只要老夫能力之内，一定办到。”

而东边的京师汴梁，有关于北方发生的事，也终于到了名为郑婉的女人耳中，一场风暴渐渐露出了雏形。

“而且……我很喜欢杀人满门……”

迷迷糊糊之中，听着对方言语在说着。

白宁冷漠的偏偏头，盯着他：“我只是一个江湖人，没别的想法，所以府尊还是不要往心里去，今天过来，只有一件事，把周侗的案子消了，咱们就是朋友了。”

屋子里亮了起来，高忠方才回过神，脑子里立刻回想之前对方说过的内容，只言片语的组合起来，心里才有了底。

“……你想怎样……”

咣当一声，短刀掉在地上。他跌跌撞撞的往后一退，撞在凳子上，失神的坐下来，视野里，刺眼的红色正从尸体下方缓缓流淌，染红了大片地方。

面具后，白宁挑挑眉，不由拍了一下手掌，“能做到一府之尊确实有两把刷子，刚才还吓得胆小如鼠，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与在下讨价还价了。”

老人转过脸来，狰狞扭曲。

“……老家伙，要不老子告诉你一个秘密。”猞猁拍httｐs://wwｗ.hｅｔｕshu•ｃom.ｃoｍ拍地上捆着人的肥脸，笑容更甚：“听闻王家那位主妇乃是你当初爱慕之人，可惜最后没能走到一起？”

一刀下去。

两道身影贴近，白宁盯着对方，“你年纪大了，记性可能不好，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脸侧向地上的身影，指了过去，“那就是你的好弟弟，爬上你心爱女子的床，你不知道吧？”

一把刀忽然递到老人面前。

这座位于寂静城池里的府邸，夜色之中，一阵女人的尖叫惨呼，然后又平静了下去。

“为什么……”

下一秒，举起了刀。

关上门。

“嘿嘿……老头儿，是不是感觉头上绿油油的……心爱的女子竟然被自己亲弟弟给拱了，而你还一直对往日的情怀念想着对方应该也是这样想着你的吧？这种感觉……惊不惊喜？”猞猁笑出声，刻意将地上高全的脸抬起来对着那边的老人。

“没有可能，人命官司，岂能说撤就撤，你不是官场之人，自然不懂其中道理。”

这边，高忠捏了捏拳，扫了一眼吱吱唔唔挣扎的身影，目光重新回到白宁的身上，“你放了他……本府……一切依你。”

“你们闯入本官府邸，既不下手杀人，怕是有什么私事让老夫来办……”

“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