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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同一片天下。

※※※

“出现似得，她的死……你我都没有错的，若不是东厂将这天下弄成这样，若不是那白宁把女真引下来……我们……我们一家人都会过的很好……”

望着说话的身影，王贵皱起了眉头：“好复杂……但明确的说，黄信怕只是一枚棋子了吧。”

“黄信……不跑还好……此番被救来日是必死无疑了……”看着晨光升起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随后望向王贵这边，“其实昨晚我并未睡过去，一直在想着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做的对。”岳飞没在意他的小动作，目光透过树枝的间隙，望着晨光：“黄信丢了，是大家的责任，就算此女是匪人，也该交由刑部……”语气迟疑了一下，“……还有东厂，让他们来审问，法度明确，我们则问心无愧。若是交给那几个丘八，怕是活不过今日早上的，岳某人心里也会难安，毕竟只是一个女子……”

随后被慌乱迈过去的一只脚，震动的仓促落入泥土里。蒙蒙山麓间、绿野之中鲜血的腥味夹在清冷的空气里弥漫。

干裂的双唇咬在了一起，秦勉将脸埋在了双和图书膝之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李文书伸手按在男子头上，短须微抖，他说道：“不要难过，咱们报仇的路还要走很长……当初如意死在我眼前时，我和现在的你一样，感觉生不如死……如今很长的时间过去了……”

岳飞洗着手，望营帐里看了一眼，“没死，失血过多，现在暂时还昏迷着。”

“誓除奸宦——”

走过去，是浓浓的草药味，对方也顺时抬起头来，然后视线着急的在过来的身影周围寻找什么……李文书蹲下来，脸上凄然。

……

店家停下手中活计，看了一眼干尸，随后坐到胡凳上，“公主心善……下面的，自然要帮忙顾虑周全。”他目光看了一眼，伙计，对方识趣的离开，方才继续说道：“中原那边，是有消息的，那位提督大人似乎又开始折腾了，京城一座山上修通天塔，看样子像是修仙一般，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再坎坷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如意……放心吧，我一定会亲手诛杀白宁为你报仇。”

“路过沙漠时，看到尸首暴露在外，看模样是个汉人女子，孤伶伶的怪可怜，顺手带和_图_书出来了……到时你们安置一下。”

还有李文书等人，其实是把江湖对东厂的仇恨，浓缩到一个人身上，显得更加具体一点。想想他几番作为……都在白宁的干涉下，变得支离破碎，然而白宁还从未将他当作对手看过的情况下……

立在岩石那边的李文书欣慰的点了点头，纵然他知道靠这一点人是根本撼动不了那东厂，不过现在已经他很满意了……他还有时间的。

叮咛咛……

PS：这两章重点描写了岳飞等人，其实也是让大家熟悉，因为下卷，他们的戏份很重，毕竟要打仗了。

在远山之间，传来人声。

其余人也站起身，纷纷举起臂膀：“诛杀白宁！！”

“……当初那种感觉……对如意的感觉，依旧还在的，就像她随时都会……”

人的影子倒映在黄土、石头上，李文书终于找到了前方逃窜的队伍，见到靠着一颗大岩石休息的秦勉，半边身子都缠上了绷带，血透过白色，斑斑点点的呈现在视线里。

他在内心深处，默默念了一个已离开人世的名字……

“对不起……”

“别说了……”

天光划过沉默的人群，一和图书道道凄惨的脸庞在光芒里，闪出对朝廷仇恨的目光，有人这一刻站起来挥起臂膀，大声喊了出来。

驼铃的响声，在她耳朵里流转，拥挤的人群尽头，挂着番的食肆终于有了。正烤着馕饼的店家，见到有客临门，支了伙计过去招呼。

“那些江湖人知道消息太快了……而且连我们行走的路线都那么明确，刚刚我才算是想通了啊……那黄信背后，怕是有东厂的影子。”

王贵担心起来，“可那黄信……”

※※※

……

箭矢飞过半空，钉在树杆上，羽尾微微颤抖。哗哗的脚步踩着落叶从插着箭矢的树旁跑过，一道两道……众多慌乱的身影跑过去，在东边，初阳从云与云的间隙里吐露一缕金辉，露水酝酿在叶尖。

“别说了……”

名为王贵的军士提着雁翎刀，与身旁的士卒打过招呼，又叮嘱了一番，便走回了营地，迎面一顶帐篷里有人出来，正是岳飞。

李文书捏紧拳头，“对不起……我过去时，师妹她……她已经被人杀死了……”

英武的女子将破烂的斗篷取下，方才露出背后竟背一具风干的尸首，尸体身着彩缎衣裙，看模样不是武朝https://m.hetushu.com.com风格，更像是更久远的汉朝，而且还是一名女性干尸。

对面那张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颜色可以变换了，发青的嘴唇干裂颤抖的张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可出口的只是没有音色的干涸声。

“你别再说了——”

到得此时，晨光升了起来，山岭间的杀戮逐渐渐少，而真正的重心还是在被偷袭的营地里，数十名士兵在打扫着一片狼藉的临时营地，俘虏、尸体、对方的，武瑞军的，一一分开。

耶律红玉拉下面罩，细细碎碎的沙粒从身上落下，双方似乎是熟人，还帮忙抖了抖斗篷上的沙尘。

PS2：还有文中刚刚提到的干尸……你们猜是谁，那是春风下本书的重要人物，对，没错，两本书会有一些交集，番外会再次提到的。

王贵愣了愣，便是抓起雁翎刀走了过去……

不久之后，他找过一杆枪，走到空旷处，朝王贵招招手：“来，陪我过几招，回京城的路还很长要走。”

“你怕了？”

“公主还是那般性急……路那么远，赶过去都年底了。”

“那女人怎么样？没死吧？”

王贵裂嘴笑了一下，“怎么会怕他们，只是觉得大家同僚和图书一场，免得伤了和气，不过我也知道你的脾气，所以当时就拒绝了，把那几个家伙鼻子都气歪，哈哈——”手指揉捏着水袋。

名为耶律红玉的女子，一人翻过了天山，走过了沙漠，破烂斗篷在滚烫的沙粒之间翻飞，一深一浅的脚印笔直的朝着这片沙漠的集市过去。

店家说完，看向女子时，座位上已经不见了人，只留下那具女性干尸还停留在地上。

王贵将兵器放到一旁，将腰间的水袋扔过去。正擦着手上血渍的男子，顺手接过，倒一些水淋在凝结成块的血垢上，搓了搓。

俩人间沉默了一下，那边将水袋还回来，王贵接过时，也开口：“黄信弄丢了，那边几个校尉已经炸锅了……叫嚣着让我们把这女人给他们。”

“中原那边有什么消息。”

沙漠里，这样的尸体很常见的，只是陡然出现在食肆里，倒是有些让人不舒服，耶律红玉不在意店家的眼光，只是将尸体放在地上。

披着斗篷的女子再次上路，当她踏上中原京畿时，确实已经是年底的事了。

岳飞负着手点点头，又摇摇头，沉默着。

撕心裂肺的怒吼，埋头的身影，抬起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方如意。